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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离开,回去邑洲

作者:爱吃肉的妖菁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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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暖抿起了唇,如今见了他,便直截了当地开口。

    “既然你没事,那能放我和方淮离开了吧?”

    因为她这一番话,男人的眉梢染上了一丝愠怒。

    他才刚刚死里逃生,她倒好,心心念念的,却是另一个人。

    “我什么时候说放你们走了?撄”

    她瞪大眼,胸口因为怒气而不断地起伏。

    “你答应过我的!偿”

    “我答应你?”

    闻言,他冷哼,手指指着自己的心脏部位。

    “我是让你捅我这里,我死了,就能放过你们,不然的话,只要我残存一口气,你就别想如愿。”

    “你卑鄙!”

    她几乎咆哮出声,身子气得发抖。

    “傅臻,你到底想怎样!五年前,你毁了我叶家,还对我做了那么多伤害我的事情,难道还不够吗?我们之间都已经过去五年了,你为什么要对我纠缠不放?!”

    他看着她的脸,相比她的激动,他是显得特别的平静。

    “很简单,我要你离开方淮,回到我的身边。”

    只是,她却冷笑。

    “你觉得,我还会可笑地让你再伤我一次吗?”

    说着,她就转过身,心里想着,就算他不放他们走,她和方淮也会想尽办法离开。

    她不是他的玩具,不是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

    可她的手还没握到门把,他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这一次,我不会再伤你分毫。”

    她的身子微顿,没有回头,声音却是毫无温度。

    “你认为你现在说这种话,还有意义么?”

    男人因为她这一句话身子僵住,薄唇几乎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只要你能给我机会,自然还有意义。”

    她缩回手,转过身子看着他。

    如果在教堂时,她说的话还不够清楚的话,那么,她不介意再说一次。

    “傅臻,我承认,在五年前我还是叶暖的时候,我深爱着你,那个时候的我,曾经幻想过要跟你永远在一起。但是现在,我是褚暖,当年的那个叶暖已经死了,她就死在你的手上,是你一步步,将当年的叶暖逼上了绝路,亲手埋葬掉她对你的真心。如今,我是褚暖,不再是叶暖,而我过去对你的那些深爱,已经全然消失了。我不爱你了,我只想远远逃离你,甚至连一眼都不想再看见你。”

    她看着他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即便知道自己的这些话,有激怒他的可能,她还是要继续往下说。

    “你毁了叶家,逼得我爸自杀,之后就连我姐也死了……这些事,连同你五年前对我的伤害,今日全以我伤你的那一刀,通通都还给你,之后,我希望傅先生不要再纠缠着我,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以那一刀,算是抹清之前的一切怨恨吗?

    她竟是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甩掉他,不惜用这样的法子?

    男人抿着唇,她想甩掉他,但不见得,他就会松开手。

    “你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谁的妻子?方淮吗?”

    他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丢在了她的身上。

    “你以为你事先跟方淮提交了结婚申请,民政局就会通过?就算这里是俞城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被我拦了下来?!”

    她垂下眼帘,那份文件就掉落在她的腿边,她弯下腰拾起,当打开看见里面的内容时,她拿着文件的手不由得轻微颤抖。

    她自是认得,这是她和方淮签下的结婚申请书。

    由于是在外地,这边是要通过申请才能批准,她怎么都没料到,竟然会被他给拦了下来。

    男人就靠在床头,冷冷地看着她泛白的脸。

    “我不管你现在究竟是褚暖还是叶暖,反正你别想摆脱我,我傅臻想要的人,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

    随后,他意味犹长地勾动了唇角。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乖乖离开方淮,跟我回去邑洲;二是……替方淮收尸!”

    几乎是他这一番话普一落地,她便猛地抬起头,双眸瞪大。

    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再也顾不得,转身就把门拉开,快步地跑了出去。

    她飞快地在走廊上奔跑,狂风呼啸地在耳边快速略过,将她的头发彻底吹乱。

    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方淮的病房,然而,当她打开门走进去,里面却只剩下狼藉一片。

    而病床上,早就已经没了方淮的身影。

    他不见了!

    褚暖的面色煞白,仍然拿着那份文件的手逐渐收紧,纸张在指关下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地面上的狼藉,透露出方才在这病房之中曾经经历过什么,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是猛地沉至了谷底。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男人熟悉的声音。

    “我只给你三天考虑,三天之后,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她甚至无须回头,便能知道傅臻就在门口。

    她重重地阖上眼,她不可能会让方淮出什么事的,所以,所谓的二选一,在她看来,从来都只有一个选择。

    明明过去,她千方百计地想要躲藏,到了今日,终究还是躲不过。

    她怎么可能躲得过?傅臻若想要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有当年的耐性,而是直接就把她逼到无路可退。

    褚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当窗外,天边逐渐泛起了鱼肚白,她仰着头,看着那穿过云层透露出来的微光,那就如同方淮,她那般向往,那么渴望与他以后的生活,可如今,她却只能割舍。

    早在婚礼前,她的东西就差不多都搬过去方淮那边了,因此在这里,也就剩下一些小物品。

    她知道自己该去方淮那边取回来,但是这会儿,她却无法鼓起勇气。

    她坐在角落里,整个身子蜷缩起来,把脸埋在了双膝间。

    很多关于她与方淮的回忆,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以倒带的方式在她脑子里回放。

    她和方淮,一起走过了很多风风雨雨。

    这五年来,若不是有他在身旁,她根本就跨不过五年前的那道坎,这五年间,方淮和女儿,就是她生命中的重心,是她赖以生存下去的氧气。

    如今傅臻强行将方淮从她的生命中赶出来,等同于,就是拿掉了供以她存活的氧气。

    她甚至连呼吸都不会了。

    方淮的笑,方淮的隐忍,方淮的宠爱。

    他知道花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却待花花犹如亲生,很多时候,她看着他时,总会产生一种错觉,她总觉得,他就是花花的亲生爸爸,而她,就是花花的亲生妈妈。

    他扮演着她生活中,缺失的角色;

    他会在她的身边,担心她是否累着,担心她是否强撑着;

    他每一次都能首先看穿她的脆弱,保护住她仅有的自尊心……

    太多太多与他有关的回忆,如果可以,她当真不愿意舍弃。

    三天,三天的时间,对她来说既短暂又漫长。

    纵使她再怎么不想面对,时间到底还是残酷地以防不胜防的姿态袭来。

    她去了方父方母暂住的酒店,把花花接了回来,临走前,方父问起了方淮的情况,她强迫自己扯起一抹笑,不让他们看出分毫。

    “方淮的伤势并不重,明天,就能出院了。”

    得知终于可以见到儿子,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在离开前,方母拉住了她的手。

    “婚礼上的那个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那是傅家的人吧?你跟他之间难不成还有关联?”

    褚暖张了张嘴,到了这个节骨眼,被留下来的人,是最痛苦的。

    她不愿意让方淮痛苦为难,因此,她宁可把所有的责任都揽下来。

    “伯母,是我对不起方淮。”

    她这才知道,原来说起谎言来,她也可以一眼不眨。

    “就算过去了五年,我发现我仍然忘不了傅臻……对不起,我不能跟方淮结婚了,等他回来以后,你跟他说让他别等我了,像我这样的女人,不值得……”

    她不等方母回过神来,就率先转身离开。

    回到家,她的神经瞬间松懈了下来,人也跌坐在地上。

    小小的花花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突然抬起手,摸向了她的脸。

    “妈妈,你怎么了?”

    她赶紧擦掉眼泪,勉强一笑。

    “没什么。”

    花花不明所以,这几天所发生的事,她根本就不懂,她只知道,她的妈妈要和方叔叔结婚了,方叔叔要成为她的爸爸了,可是这会儿,方叔叔却不见了。

    “妈妈,方叔叔在哪里?他不跟我们一起回来吗?”

    褚暖努力地压抑着内心的悲戚,伸出手将女儿抱在怀里。

    “花花,我们一起回去邑洲好不好?那是妈妈出生的城市……”

    可是没等她把话说完,花花就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她。

    “那方叔叔呢?方叔叔是不是也会跟我们一起回去?”

    她感觉喉咙好像有什么卡在了里面,上不去,也下不来。

    直到好半晌以后,她才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会,他不会跟我们一起回去,就我们两个人……”

    听见她的话,花花难免有些失望,但她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咧开嘴一笑。

    “没关系,我们先回去,然后再叫方叔叔也回去,那样的话,我们就能都在一起了!”

    她看着女儿的脸,怎么都无法告诉她,以后她是再也见不到她的方叔叔了。

    为了方淮的安全,她从此不再相见,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就如同这一次,她为了方淮,心甘情愿回到傅臻的身边一样。

    幼儿园那边,她早就通过电话给花花办理了退学手续。

    第三天一早,她将东西通通都收进行李箱内,然后与花花一起下楼。

    房子已经退租,房东听闻她连保证金也不拿,实在有些意外,但不管怎么说,也没有强留。

    花花走在前头,她在后面拉着行李箱子,才刚走离大楼没几步,一台黑色的轿车从远而近地过来,最后,停在了她们的面前。

    司机下车,先是朝她点了点头,随后便拿过她的行李,打开车后盖将箱子放进去。

    花花走到她的身旁拉住她的手,满眼的茫然。

    她抬眸望去,虽然后座那玻璃窗是关着的,但她却清楚地知道,里头究竟坐着什么人。

    司机放好行李箱以后,便走过来给她们开门。

    她没有动弹,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可以看见男人修长的腿。

    只要一步,只要一步她就能迈上车了,但是这一步,却是异常的困难。

    双腿就好像被灌了铅似的,怎么都迈不开,时间一久,就连花花都不禁有些疑惑。

    “妈妈,我们是不是要上车啊?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她垂下眼帘,女儿带着几分童稚的脸就印在瞳孔中。

    她的嘴唇微抖,到底,还是弯下腰坐进去。

    车厢内,傅臻目视前方,仅仅是在她坐进来时瞥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