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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料,她摇了摇头。
“我不要什么交代,我只要你把女儿还给我。”
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年,无论他做些什么,都不可能让她的左手恢复原来的样子,而有些伤害,亦是如此。
她也不想再追究些什么了,再追究,也只是为难自己而已。
“我的女儿在哪里?”
傅臻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双腿叠起偿。
他拿出了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才缓缓地回答她的话。
“我并不打算把女儿还给你。”
白色的烟圈氤氲着眼前视线,他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那双黑眸深不见底,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褚暖的手垂落在身体两边,她的两只眼睛血红,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你凭什么不把女儿还给我?”
“就凭我是女儿的父亲,够么?”
他眯起眼,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这种事换着是以前的他,铁定是不屑的,偏生,现在的他却只能用这种法子才能让她主动走近他
。
“我身为女儿的父亲,把女儿留在身边,又或者见一见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只是,听见他的这番话,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然,她的笑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悲恸。
“傅臻,你不觉得你太过可笑了吗?五年前,你是怎样对待女儿的,难不成要我提醒你吗?”
男人不吭声。
他的眸光渐深,五年前的事,他不可能会忘记。
自然,也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阖了阖眼,五年前的事放到今天,就是一道伤痕,如果必须在他面前重新将伤口撕开,那么,她又何惧一痛再痛?
反正,最痛的时候,她已经熬过来了。
“五年前,你从我的身边把女儿带走,你的母亲把她带到医院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的结果为女儿跟傅家没有半点的血缘关系,我费尽唇舌,可是你却早已认定我背叛了你……到了最后,我就只能把女儿带走,那时候我告诉自己,就算你不愿意相信我的话,不愿意承认孩子的存在,那也没关系,反正那是我的女儿,我可以自己抚养长大。”
说着,她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眼。
“五年前你不愿意承认,那么现在,你凭什么用这种理由将女儿束缚在你的身边?那不是你的孩子,那就把她还给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下这么个孩子了。”
是啊,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家,她的幸福,她的一切,通通在五年前,就已经毁于一旦了。
从那以后,她就不敢再奢求些什么。
如今的她,只想要平静的生活,一座没有他的城市。
偏生,她一再地躲藏,他却一再地逼近。
“傅臻,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看着她的脸,那张脸上,只有对他的决裂与冷漠,她已经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叶暖了,她改了姓氏,现在的她,是褚暖,褚暖和叶暖终究是不一样的,她这么做的原由似乎是显而易见的。
为的,就是跟五年前的叶暖彻底断个干净。
当然,也包括那些与叶暖有关的人和事。
可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五年间,他不断地追寻着她的踪迹,渴望找到她,并不是为了她的这一句决裂。
他不愿意决裂,也不想决裂。
“如果我说我想要回到五年前呢?”
几乎不假思索的,他就说出了这句话
。
然而,这听在她的耳里,却是一桩笑话。
她的嘴角噙着一抹嘲讽,回去吗?五年前,她也曾想过,如果能回到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那时候,那该又多好?
那样的话,叶世文就不会被迫自杀了,而叶问蕊,也不会死。
过去能回去吗?不能的。
就像他和她,这辈子都注定回不去了。
“如果你是想要利用女儿来留住我,那么,你就错得彻底了。”
有些事,方淮一直不说,花花一直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
其实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这是方淮和花花给她朔造的一场美梦,她明知道是梦,却甘心沉溺于其中。
或许,唯有这样,她才能忘记那件事吧?
只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她长吁了一口气,那身形,怎么看都有些摇摇欲坠。
“当年的那个孩子,早就已经死了。”
傅臻的身子一僵,直到好半晌以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说得格外的清楚。
“当年的那个孩子,那个我带走的孩子,早在那一日被推下海时,在海中溺亡了……一天一夜,一个刚出生差不多一个月的孩子,怎么可能还能生存?”
“被推下海时,我紧紧地将孩子抱在怀中,可是大海是无情的,等我被救上去的时候,孩子的身体早就已经冰冷了,她是在我的怀中去世的……我甚至,还来不及听见她喊我一声妈妈……”
她说到最后,不由得有些哽咽。
那时候的事,她不可能会忘记。
她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而因为抱得太紧,那些医生护士根本就没法将死去的孩子从她怀中拿走。
那是她最后一次看见她的孩子。
她怀胎几月才生下来的孩子,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却葬身在那大海之中。
之后,孩子被带走,她一度发疯,长达一个多月,她疯癫得到处去抢别人的孩子,最后,一再地痛哭。
是方淮,是方淮把当年已经一岁的花花抱来给她,告诉她,那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复活了。
怎么可能会复活呢?
她是知道的,只是她从来都不曾拆穿。
如果那是一场梦,能让她忘记孩子的死,那么,她甘之如殆
。
花花是俞城的一间孤儿院里的孩子,从出生之初就被抛弃,是孤儿院的院长收留了她。后来,方淮去孤儿院把孩子领来,就连收养手续,也是瞒着她暗中进行的。
花花虽然年纪小,但这件事,方淮没有隐瞒她。
事实上,花花是六岁,收养时,因为拜托了院长,便改成了五岁。
这些事,她从来都是知道的。
她很清醒,她无比地清醒,只是有时候,她却痛恨自己的这种清醒。
褚暖阖了阖眼,再次睁眼时,心情已然平复了下来。
“如果你不信,俞城城南的那处墓园,你可以去亲眼看看。”
傅臻自她说出了这一些以后,便没再说过话。
旁边,有人去将孩子领出来,其实就在这些房间里的其中一间里。
花花出来以后看见她,立即便走过去扑进了她的怀内。
“妈妈,妈妈,你是来接我的吗?”
她垂下眼,随后蹲了下来,将她抱起。
“是啊,妈妈是来接你回家的,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花花颌首。
褚暖抱着她,没再回过身看他一眼,直接就朝着门口走去。
他抬眸,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门边,良久了始终都没有收回来。
指间的香烟燃到了尽头,灼伤了他的手,他却似是没有丝毫知觉。
他们的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吗?
这是他从没想过的事。
他甚至没有想到,五年前的她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他合上眼,后颈靠在沙发椅背上,感觉身体很是疲惫。
这种疲惫,是由心而生,似乎,根本就无法痊愈。
他没有办法抹去他过去对她的伤害,他也没有办法弥补那些她已经失去的东西,他仅剩的唯一能给她的,只有自由。
可是,他真的可以放她自由吗?真的可以与她各自天涯吗?
不,他做不到。
从他五年前开始追寻她的踪迹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他没有办法放她自由,如同,他没有办法忍受她不在身边的日子。
之后的几天,他都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飞机在邑洲的机场降落,下了机,他坐上来接送的车,当前头司机询问他是不是要回爵园时,他说了一个地址。
随即,车子向着傅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