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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暖觉得,以前的她就是一个刺猬,谁若是惹恼了她,别想她会轻易原谅。
如果是以前的她碰到现在的她,肯定会耻笑现在的她把自己处于太过低微的地位
。
可是,她却是第一次觉得,或许,明里糊涂,是一种爱的方式。
她无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她该怎么过,她也不敢去想象,特别,是在她面对空荡荡的叶家时,那种被遗弃的孤独感是尤为的强烈悦。
她不想被丢下,她渴望留在他的身边。
她眷恋着有他在身边的那些日子。
大概这就是她慢慢陷下去的理由吧?他的宠溺,他的专注,都只给予一个她。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会这般对她?
除了叶世文,是再无其他人了搀。
她想要去相信他,并且只相信他一个人,无论是谁的话,都不能让她的心动摇。
她不想让他们这段婚姻出现裂痕,她想要好好地跟他在一起。
直至……白头偕老。
回到爵园,给她一种久违的归宿感。
而这种归宿感,就惟独他能给她。
傅臻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些争执,把她带进屋子里后,就牵着她的手走进饭厅。
桌子上已然放了很多的食物,细看之下,竟全部都是她爱吃的。
她略显吃惊,只能转眸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的唇角微勾,那双异常深邃的黑眸里溢出了丝丝的柔光。
“这是我让厨房特地为你准备的,你应该饿了吧?赶紧坐下来吃。”
她迟疑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拉开椅子坐下。
他就坐在她的对面,拿起筷子给她布菜,她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嘴里嚼咬,心情是复杂极了。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地方,这儿是她的家。
她怎么可以傻到因为别人的话而离开这个家呢?
叶暖暗暗想着,或许,她不应该想得太多,安小曼说得没错的,佟雪的那番话明显有着漏洞,根本就不足以信任的。
她爱的人是傅臻,如果她足够爱他,定是不会怀疑他。
这一次,她想要相信他,相信他没有欺骗她。
吃过饭后,她便上楼进入了主卧。
即便是离开了几天,主卧里仍是没有改变分毫,她刚从浴室里出来,外头的天已经全暗了下来。
她走到落地窗前将窗门推开,黑夜里独有的冷风迎面吹来,将她的一头微湿的黑发给吹了起来。
正看得出神,冷不防的,一双带着薄茧的大手从后头环住了她的腰。
她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回过头,男人的脸就这么地晃进了视线范围内。
他靠得很近,近得都能让她感觉得到他碰在她脸上的灼热呼吸,她隐隐觉得有些痒,就往旁边避了避。
可他却又贴了上来,两人的身体是毫无缝隙。
“暖暖,下次不再闹脾气了,好吗?”
他的声音低沉,在耳边稳稳地响起
。
她的神色不由得有些恍惚,眼帘慢慢地垂下。
“我只是比我想象中更在意那一天的事……”
他的头搁在了她的头顶上,缓慢地阖上了眼。
“是佟雪对你说了些什么吧?”
她身子一僵,声嗓里透着诧异。
“你怎么会知道?”
他抱着她的手收紧,其实,早在她那一天挣开他的手,他就隐约察觉到了半分。整个傅家,就唯有佟雪对她的憎恨是尤为明显的。他也不是不知道佟雪对他的心意,平日里,他还能躲避着,但她是避无可避的。
早在叶暖走进傅家开始,佟雪就将她视为了眼中钉,自然,是处处想着法子把她弄出傅家。
“不管她对你说些什么,你都别信。”
他提起了佟雪,她就不禁想起了另一件事。
她转过身,仰起头看着他的脸。
“你跟佟雪到底是什么关系?在当初,她甚至还跟我说她看过你高,潮的模样呢!你跟她是那种关系吗?”
她的脸上尽是遮不住的嫉妒之情,他的嘴角勾起了一道向上扬起的弧度。
随后,他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我觉得那种事有可能么?见过我那样子的人,目前为止还只有你一个人而已。我早就说了,你别信那个女人的胡话,她是我大嫂,我又不是疯了,怎么可能会去对自己的大嫂做那种事情?再说了,我与傅元彦的关系,你不是不清楚。”
叶暖倏然瞪大了眼,如此想来,似乎还真是这样。
他跟傅元彦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他又怎么可能跟那个佟雪有染?
大概,一切都是那个佟雪在自导自演吧?
她当真觉得那个佟雪卑鄙极了,难怪她每一次见她都不会有什么好的印象。
就跟她那个老公傅元彦是一个样的,同样让人觉得生厌。
见她沉默了下来,他却突然冷哼一声。
“你因为那个女人的话跟我赌气,那你知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她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解。
他也不吭声,直接就俯下身咬住了她的唇瓣。
没错,是咬。
叶暖倒吸了一口气,他把她的唇瓣蹂蹑了好一会儿,直至她的双唇红肿,这才满意地退开。
她立即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做什么呀?”
他哼声,她是气消了,可并不代表他亦是这样。
“你信别人说的话,反倒不信我,这都什么事儿了?在你的眼里,别人的话比我的话更值得你信任么?”
他眯起了眼,那双黑眸里溢出了一丝危险
。
“我都亲自跟你解释过了,可你却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想我出生到现在,对任何人都是不屑于解释的,难得解释一次,你却是怎么对我的?恩哼?”
叶暖的目光有些偏移。
“我答应你,以后无论你说些什么,我都愿意相信你,这样还不行么……”
他挑了挑眉,直盯了她好半晌,才勉为其难地哼声。
“暂时听着吧!”
她刚想要说些什么,没想,他却突然将她整个人都打横抱了起来。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他大步地抱着她走到了床边,随后,大床微陷,他把她温柔地放在了床铺上。
他就压在了她的身上,像是故意在惩罚她一样,重重的让她觉得无法喘息。
她想要把他推开,他的手就支撑在她的枕头边,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看来,我们的关系还不算深,得做些什么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再深一点,最好,是有什么羁绊。”
她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羁绊?”
她总觉得,他的这句话是不怀好意的。
他的嘴角微勾,那双眼里慢慢地好像有什么在汹涌而出。
“像是……一个孩子。”
她没有料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件事,好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
直到他的手都探进了她的衣服下,她才连忙伸手按住。
“不行不行!我现在才二十岁,不想这么早就生孩子!”
之前,丁珏就已经说过让她早些为傅臻生个儿子,当时,她是拒绝的,因为她太年轻了,现在才不过二十岁,正是美好的年华,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生个孩子呢?
或许以前是因为她不愿意,如今,她和他的情况是不一样了,可并不代表,在生孩子这一件事情上,她就必须作出妥协。
他稍稍眯眼,声音里带着一丝的蛊惑。
“你不爱我吗?”
这又是一个令她意外的问题,叶暖难免有些唧咕,就是说什么都不肯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傅臻是谁?
他习惯将所有事情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自然,她对他的感情,他也是尽数看在眼里的。
他的手抚上了她嫩滑的脸,再一次用沙哑的男性嗓音开口。
“暖暖,你不爱我吗?”
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委屈着看着他。
他轻笑出声,低下头在她的吻上轻啄了一下。
“难道,你不想有一个跟我共同孕育的孩子吗?不管它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它的身上都流着我们共同的血液,或许,它的眉头会像我,然后,它的嘴巴会像你……”
他顿了一下,用一种幽深的目光瞅着她
。
“你不想要我的孩子吗?你不爱我吗?”
她有些无法自控,他的模样本就长得好看,如今,他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她是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
但是,另一方面,她也不由得在想。
他和她的孩子吗?
那样的事,她是从来都没有想象过。
以前的她觉得,孩子就是一个麻烦,她也不擅长去应对小孩子,因此,在很久之前就觉得,如果可以,她是绝对不想生孩子的,无论跟谁都一样。
可如今看着他,面前这个她爱着的男人,第一次的,她觉得那样的事情似乎也挺不错的。
她想要一个模样长得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孩子,那个孩子,是他和她共同孕育的,是他们的爱的结晶。
光是那么想着,她就觉得很美好。
叶暖看着他,忍不住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那么你呢?你爱我吗?”
她在问出这一个问题后,就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她渴望在他的口中听到那个确凿的答案,唯有这样,她才能更有安全感一些,自然,也能相信着他的心里是有她的存在的。
她看着他慢慢地靠近,俯下身来吻住了她的唇。
唇齿呢喃间,她似乎听见了他的那句话。
“我究竟爱不爱你,不如,你来猜一猜?”
她想说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紧接着,便是一阵的气喘吁吁。
夜,更浓了些。
人的改变,真的很奇妙。
明明以前的她不可能做出那些决定,可现在的她,却会觉得曾经认为是荒唐的事竟是那般的美好,甚至,还会应许他的要求。
这,大概就是因为爱吧?
就是因为爱他,她便也开始觉得,那些与他有关的事情,不再像以前那样处处惧怕,她反倒会想慢慢地接近他,最好,是拥有他的一切。
她变得越来越贪婪了。
她想要他的陪伴,想要他只看着她一个人,想要给他们的婚姻正名,想奥……一个他的孩子。
这些事,是她从前不曾想过的。
她在改变,然而,这种改变她却丝毫没有办法生厌。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她与傅臻之间,是相安无事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们的关系与以前是不再一样了。
接到丁珏打来的电话,是在一个月后。
她匆匆赶到了医院,在那走廊的尽头,丁珏是远远地就见到她了。
叶暖抬步走近,站在那病房前的不光只有丁珏一人,还有傅家的其他几个人。
这倒还是难得,除去了傅元彦和傅臻以外,是全都到了
。
丁珏把她拉到了一边,她并不知道叶暖和叶问蕊之间的关系已经闹僵,她只是觉得,那样的事情有必要对她说一声。
“暖暖,你姐突然从楼梯摔了下来,当场流了很多的血,我们都吓住了……送到医院来的时候,医生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最后只能做了个流产手术。”
从出事之初,傅明辉就一直都陪在叶问蕊的身边,此时,更是单独一人在病房内。
知晓自己流产以后,叶问蕊的情绪处在不稳定的状态,方才,医生才进去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听说,此时是慢慢开始平复了下来。
叶暖的眸底闪过了一抹惊讶。
叶问蕊怎么会好端端就流产了?傅明辉那么宠着她,还不让她做什么重活只让她休息着照顾自个儿的身体,根本就没有理由会流产啊!
“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丁珏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在客厅,突然就听到重物坠地的声音,过去一瞧,她是已经躺在那里了。”
说着,她拉着她的手,让她进去瞧一瞧。
叶暖也没有拒绝,她推开门走进去,那病房内是过分的静谧,阳光铺天盖地地从窗外照射了进来。
再看看病床的方向,叶问蕊正平静地躺在上头沉睡,傅明辉就坐在一旁,见到她进来,抬起头对她笑了笑。
“暖暖,你来了啊!”
叶暖有些挣扎,她是傅臻的妻子,而傅明辉是傅臻的父亲,偏生,她的姐姐叶问蕊跟了傅明辉,有时候,她当真不知道该唤他爸还是姐夫好了。
但到底,她还是低着声音喊了一声“爸”。
傅明辉也没有想得太多,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对叶问蕊的心疼,随后,叹了一口气。
“暖暖,爸对不住你,让你姐经受这种事情……”
她看了眼床上的人,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那床上的人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傅明辉难免惊喜,立即便站起身来走过去将她扶起。
“问蕊,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叶问蕊艰难地坐起身来,余光不经意地一扫,便瞥见了那站在不远处的叶暖。
她稍稍蹙起了眉头,但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
面对傅明辉的问题,她只是轻微地摇晃了一下脑袋。
“我没什么事了,你别担心……”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眼底却是怎么都遮不住那难过与失落。
傅明辉脸上的心疼更甚了些。
“没关系的,我们还能有孩子,这个没了就没了,你别想太多……”
她只是低声地应声,没再多说些什么,只是,那表情看上去,显然是仍未能释怀这种事
。
就在这个时候,薛剑红他们走了进来。
“怎么会好端端的就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之前不是还什么事都没有的吗?”
这样的事,确实让人生疑,就连傅明辉也稍有不懂。
他看着叶问蕊,深怕会触了她的伤心处,便小心翼翼地询问。
“问蕊,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叶问蕊是一脸的欲言又止,她抬起头看了眼在旁边的丁珏,终究,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只是,傅明辉却并不打算善罢甘休。
这可是他难得的老来子,从叶问蕊怀孕开始,他就满心的期待。
然而,现在孩子却无端端没了。
这样的事,教他怎么释怀?
“问蕊,是你下楼的时候不小心吗?我不是叮嘱过你,你现在怀着孩子,最好是呆在房间里休息,别到处乱跑……”
“我没有。”
叶问蕊要着下唇,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我没有到处乱跑,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没有了我怎么可能不心疼?”
傅明辉又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抱住。
“好好好,我不责怪你了,这不是你的问题。没事了,你别往心里去。”
叶问蕊似是挣扎了好一会儿,随后,才吞吞吐吐地开口。
“我真的没有不小心,自从怀了这个孩子开始,我就处处小心,前段日子天气变凉了,我还不敢少穿衣服,就深怕会感冒了……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会自己摔下楼?”
傅明辉蹙起了眉头,他并不笨,自然也就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
“问蕊,你是被人推下楼的?”
她点头,眼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得到了这样的的答案,傅明辉的脸色顷刻间变得铁青,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家里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来。
有人把叶问蕊推下楼,这才导致叶问蕊没了肚子里的孩子?
他握紧了拳头,声音难免低沉。
“是谁?究竟是谁把你推下楼的?”
叶问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挣扎了良久,到底还是摇了摇头,不肯说出来。
然而,不知道还好,若是知道了是有人故意把她推下来的,傅明辉是怎么都无法置之不理。
他让叶问蕊面对着他,一字一句问得很清楚。
“到底是谁?问蕊,你说!究竟是谁这么蛇蝎心肠?!”
叶问蕊张了张嘴,在傅明辉的一再逼问下,她没有办法,唯有举起手指向了某一个方向。
最让人吃惊的是,叶问蕊指着的人,竟是一直在旁边没有吭声的丁珏。
刹时之间,丁珏的脸色刷地白了个彻底,她是怎么都料不到,叶问蕊竟然会指向了她
。
傅明辉锐利的目光扫射了过来,她连忙摆手。
“不是我!我怎么可能会她做出那种事情来?我根本就没有动机,不是么?”
岂料,薛剑红的嘴角勾起了一笑,深怕局面还不够乱。
“为什么没有动机?二十多年前的事,你难不成是忘记了?”
那是丁珏怎么都否认不了的事实,丁珏的身子微抖,即便如此,她仍是硬着声音。
“那都是以前的事!现在我根本就不会再去做那样的事了!就算……就算我有嫌弃,那你不一样有着嫌疑?”
薛剑红冷笑出声。
“我怎么了?我那个时候可是外出还没到家呢,问蕊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我才刚进门,正好还是跟救护车一块到的,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赖在我的身上?”
“不能赖在你的身上,难道,就能赖在我的身上了吗?”
丁珏是怒不可遏,这样的事,她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
她不是不知道傅明辉到底有多看重这个孩子,就是因为知道,她从一开始就没打过这个孩子的主意。
她知道,那是傅明辉的逆鳞,除非,她是不想要傅太太这个身份了,才会傻到去干那种事情。
因此,她转向望着傅明辉,眼里满是着急。
“明辉,你相信我,这件事当真与我没有半点的关系!虽然那个时候我是在家里,但是事发的时候,我正坐在客厅看电视啊!”
薛剑红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哟,在客厅看电视呢,那不就刚刚好了吗?客厅离楼梯那么近,你完全有可能过去把问蕊推下楼,然后再坐回客厅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丁珏的眼里喷出了火光。
“薛剑红,你给我闭嘴!”
“够了!”
傅明辉怒吼一声,整间病房是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抬眸,目光犀利地瞟向了丁珏,丁珏满脸的不安,见他望过来,她仍带着一丝哀求地在那试图解释。
“我真的没有推她下楼……我真的没有……”
“不是你,难道就是问蕊自己滚下楼的吗?”
傅明辉的这番话,很显然就是已经定了她的罪。
丁珏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有一股冷意从脚底冒升。
没有做过的事,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不管,别人都是怎么认为的,她依然会执着于自己的立场。
这一切,叶暖是全都看进眼里。
丁珏处于这般的劣势,即便,她是名正言顺的傅太太,到底,还是比不上一个才进门几个月的女人。
她走了过去,扶住了丁珏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相信妈没有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