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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
叶暖稍稍动了下僵硬的身体,那推车上的蛋糕已经放了整整一夜了,那是昨天她与傅臻刚到这里时,她特地让酒店的人去买的,为的,只是给他庆祝生日。
她咬住了下唇,心里想过许多个原因,她无法想象,如果那个男人当真出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
她想要拿出手机拨通他的电话,可手下意识地往旁边摸去的时候,那一片的空荡让她终于记起,她这次出门出得急,根本就什么东西都没带。
别说是手机了,她就连傅臻的联络方式都没有堕。
正准备下楼到大厅的前台去询问,余光不经意地一扫,总觉得,房间里好像少了些什么。
心里莫名地漏了一拍,她想到了什么,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直到大半个钟头过去了,她才终于不得不相信是。
傅臻的东西都不见了,甚至,就连她的证件都不在。
她整个人都跌坐在地面上,这样的事,隐隐有几分似曾相似,她那么地相信着傅臻,可是,傅臻却对她做出了什么?
他把她丢在了这个全然陌生的城市!甚至就连半点的依靠都没有!
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之前,叶问蕊设计她,把她卖到那种地方,那么这一次呢?这一次,换成了傅臻吗?
身子禁不住地颤抖,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她没有傅臻的联系方式,她身上甚至就连钱都没有,这样的她,要怎么回去邑洲?
叶暖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发疯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傅臻要那样对她,在这之前,他们不是还好端端的吗?为什么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要把她丢在这里?
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那样计划着了?
昨日的快乐仍在眼前,此时却成了最明显的讽刺,她看着那推车上特地准备的蛋糕,走过去猛地一推。
蛋糕摔在了地上,一地的狼籍。
她不管傅臻是不是故意的,但是这一次,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原谅他。
她一个人,身上没有半点的东西,根本就不可能凭着自己的能力回去邑洲,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人帮忙。
房间内是有座电电话的,她拿起了话筒,第一个想要联系的人便是安小曼。
可是,她向来都是记不住号码的,自然,也就包括安小曼的电话在内。
叶暖难免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的一个陌生地方,这样的孤身一人,她真的很讨厌这样的感觉。
仔细地想了一会儿,她突然记起,她跟方淮的号码是只隔了一个数字,两人曾经还因为这件事被安小曼给取笑过。
但她只记得个大概,具体是哪个数字,她根本就记不起来。
叶暖咬紧了下唇,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联系方淮,但是,她又没了其他的办法。
足足大半个钟头,她把所有可能的数字都试了一轮,才终于打对了号码。
当她听见电话那头方淮熟悉的声音时,眼泪是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方淮,帮帮我……”
当方淮从邑洲赶过来,已经是三个钟头以后了。
她打开那扇门,方淮就站在门的外面,那一身的风尘仆仆,恐怕,是接到了电话以后便匆匆赶来的。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进了他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他反手抱住她,声音温柔。
“没事了,我在这里呢……”
她哭了很久,甚至把他胸前的那一块布料给弄湿了,她一脸抱歉地看着他,他却抿唇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还难受吗?如果还难受,就别忍着,全都发泄出来吧!”
她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方淮叹了一口气,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收到她打过来的电话,他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这么一个地方。
但是,既然她主动打给他,便肯定是对他有所哀求。
“暖暖,你想让我帮你做些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说了出口。
方淮让她到浴室去洗了把脸,随后便带她到楼下的餐厅去简单吃点东西,全程下来,她都显得特别的安静,只是那红肿的双眼是怎么都让人无法忽视。
她既然不说,他便也不问,很多事情,已经不是他现在能插手的了,他遵从她的意愿。
在前台结了账,他便与她走出了酒店,刚一站定,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看着她。
“你的证件在吗?”
她一愣,摇头。
方淮的眉头紧蹙,没有证件,是不能上飞机的,就连火车之类的也是不能的。
因此,他摸了摸她的头。
“你等我一会儿。”
说
tang完,就走开去打了个电话。
叶暖有些疑惑地抬起头,他就站在不远处说着电话,阳光洒在他的肩上,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说实在的,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赶过来的。
她的这通电话打得太过突然,她本就抱着他不会理会的念头,可是没想,挂上电话以后,他是立即便往她这里赶,更是帮她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她对他,是感激的。
只是另一方面,她也觉得对不住他。
不多时,方淮重新走了过来,显然是已经打完电话了。
“我们在这等一等吧!”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些什么,但她还是低着头应了声。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之后,一台黑色的车子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叶暖稍稍怔住,看着那下车的人走过来跟方淮打了一声招呼,他带着她走到车前,为她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进去吧!”
然而,她却并没有立即动作,而是抬起头看向了他。
“这……这车是怎么回事?”
他笑,也不介意让她知道。
“我租来的。你不是没有证件吗?那么,就只剩下这一种方法回去邑洲了。”
“可是,”她咬着下唇,“那之后不是得特地从邑洲还回来这边吗?不会太麻烦了点?”
“不麻烦。”
对他来说,只要是能为她做的事,他都不会嫌麻烦。
这可是她难得开口求助于她,不管怎么样,他也会把她顺利地送回家。
叶暖还想说些什么,但到底,还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唯有低着头坐进了副驾驶座。
方淮合上车门,自己也绕过车前盖坐进去,随后启动车子离开。
在前方红绿灯处,正巧绿灯亮起,直行的相反方向,一台同样颜色的车子在一瞬间与他们的车子擦身而过。
这台车子径自在酒店前停了下来,随即,从驾驶座上下来了一个人。
傅臻大步地垮了进去,他难免有些着急,他是怎么都没想到,他竟会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
原本还以为,从邑洲往来这里,不会需要太多时间才是。
他走上楼,却发现房间门紧锁,他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得到半点回应,唯有下去前台询问。
这一询问才知道,叶暖已经走了。
他的眉头深锁,那个女人,身上半点东西都没有,她是怎么离开这里的?又要去哪里?还有,房间的费用是谁给她结的?
他向前台拜托要了结账用的签名单子,当他的目光落在签名栏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
狭仄的车厢内,只有汽车的引擎声。
车窗外,风景飞快地略过,叶暖放在腿上的手慢慢地攥成了拳头,到底,她还是忍不住转过头望向了身侧的这个男人。
方淮正专心地开着车,他的手放在方向盘上紧握,神色认真。
她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了。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在那里吗?”
她等了很久,才终于听见他说话。
“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嘴角微勾,抽空瞥了她一眼,那眼底尽是柔光。
他还是这么温柔,从来都不勉强她半分。
她阖了阖眼,他这么远地赶过来帮她,她不可能不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我是跟傅臻一起来的……”
想起那个男人,她就觉得,自己当真是可笑极了。
“可是,他昨天说出去,我就一直等他,始终没能把他给等回来……”
方淮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他是怎么都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事情。
他原以为,把她交给傅臻,那个男人会给他幸福才对,毕竟之前一起吃饭时,她与傅臻之间是亲昵得很的。而且,他看得很清楚,那个男人眼里不曾遮掩的占有欲。
可是,现在又算什么?
把自己的女人丢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无分文,这哪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方淮难免气恼,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暖暖,留在那样的男人身边,真的值得吗?”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这番话,可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巴。
“如果他心里有你,根本就不可能丢下你一个人在那种地方。昨天是他的生日吧?你难得陪他过生日,他却这样对你,你的心里难道不觉得难受?”
她猛地抬起头,满眼诧异。
“你……你怎么知道昨天是他的生日?”
他瞟了她一眼。
“房间的地上不是有被摔坏的蛋糕么?你的生日我记得还没到,唯一的解释就是,昨天是他的生日。”
p>他向来都是这么聪明。
叶暖耸拉着脑袋,神色受伤。
是啊,她明明想要给他好好庆祝生日,可是,他却以那样的方式把她丢在那里,就如同,是将她对他的真心给彻底践踏。
这种事情,她根本就无法忍受,就更别说是原谅了。
“方淮,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她的声音很低,却满带沮丧。
“跟他一起到这个地方来,为他庆祝生日,还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可是,他说走就走,甚至忘记了我还在等他……”
方淮没有说话。
直到良久以后,他才伸出手,帮她抹掉了眼泪。
“睡一会儿吧,还有好久才能到邑洲,你肯定困了,等你一觉睡醒,就会到家了。”
她没有拒绝,依言地阖上了眼。
只是,发生了那样的事,她根本就睡不着。
只要她阖上眼,那抹身影就会浮现眼前,她想忘都忘不了。
叶暖不懂,究竟对傅臻的这份爱情,是什么时候渗进心里的?为什么她之前连半点都没有发现?
原以为,不可能会爱上的男人,却在不知不觉间占据心里的一席之位。或许,就是从爱上他的那一刻开始,她便给予了他伤害自己的权利。
就是因为爱,他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成为伤她最深的利刃,她甚至就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
回到邑洲,已经是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候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车窗外那熟悉的街景,隐隐有些恍惚。
方淮直接就将她送回爵园,当车子停在爵园门口,他这才转过头望向了她。
“回去以后好好休息,另外,跟他也聊一下,说不定他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才把你丢在那里的,他没有忘记你的存在。”
闻言,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特殊原因?他能有什么特殊原因?”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情侣之间争吵只会破坏感情,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不要让争吵在你们的爱情中间产生裂缝。最起码……不要重蹈覆辙。”
他最后的一句话,让她的身子猛地一颤。
叶暖抬起头,对上了他的双眼。
他的眸底,仍如记忆中的一样,只溢出对她的满满温柔。
她只能随意地答应了一句,随即便几近落荒而逃地打开车门下车。
方淮的车子渐渐远去,她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车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了,这才终于收回了目光,抬起步伐朝着门口而去。
才刚要按门铃,手却突然从后头被人攥住。
她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回过头望去,随即,呼吸不由得屏住。
站在面前的,赫然就是脸色阴沉的傅臻。
他的额头上冒着汗珠,正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紧紧地看着她,那双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看得出来,他正处于爆发的边缘。
叶暖倒是觉得可笑极了,他凭什么这么生气?该生气的那个人,是她才对。
她想也没想就摔开了他的手,转身就想无视他跨步入内。
可是,他又岂是这么简单就放过她?
他伸长了手,将她抵在了门前,丝毫都不给她机会逃脱。
“刚刚是谁送你回来的?方淮么?你都答应过我什么你忘了不成?”
他看见了?看见方淮送她回来?
对于她与方淮之间,她是无愧于心的,因此,她仰起了头,毫无畏惧地迎上了他的眼。
“傅臻,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问话?你说我忘记了自己曾经答应过你的事情,但是,你是不是也忘记了什么?”
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攥成了拳头。
“你走得倒是轻巧,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那样陌生的城市里到底有多无助多害怕?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等了你足足一宿,你都没有回来!甚至就连通电话都没有!我什么都没带,就连证件都没有,如果不是联系上了方淮,他为了我特地从邑洲赶过去,恐怕,我现在还要呆在那个地方!”
她是越说越气愤,明明,该是那样快乐的一件事情,可到头来,却什么都毁了。
而毁掉这一切的人,就是他。
“你向来都习惯那样吗?丢下一句话,就跑了个没影,还是说,你已经忘记我在那个地方等着你了?我当真是疯了心,才会想要跟你庆祝生日!”
傅臻面色铁青,不得不说,有些话,他确实是无法反驳。
他没有办法抹去他当真把她丢在那里的事实。
他试着缓一缓,开口解释。
“我有回去酒店找你!可我回去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前台的人给我看了签名单子,我才知道你被方淮
给接走了!”
听见他的话,她只想冷笑。
“你回去找我了?你什么时候回去?恐怕是今天吧?你要是能早回去一点,甚至哪怕你给我一通电话,我都愿意在那里等你!可你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你却又在我面前指责我跟方淮!傅臻,你扪心自问,在我最想依靠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不是我想找方淮,而是你逼着我必须这么做!”
说着,她就将他推开,抬步跑进了屋子。
傅臻脸色严峻,是他逼她必须找方淮自救吗?恐怕,他早一些回去,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是他有错在先。
他追了进去,见到她直径走进了画室,随后,拿起了放在旁边的美工刀,毫不犹豫地往画架上的画用里划去。
那上头本是放着那一幅她送给他的人物画,他根本就来不及阻止,那幅画就在他面前被割成了几半。
男人忙不迭夺过了她手中的美工刀,再去看那幅画时,已是无力回天。
“叶暖,你在做什么?!”
叶暖仰着头,那张小脸上满是怒火。
“我在做什么难道你还看不清楚吗?”
他将美工刀丢到一边,恨不得伸手掐死她。
“那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那又怎么样?那幅画是我画的,我有权利收回它!也有权利毁掉它!”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那种怒火一直在胸口回荡,甚至让她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傅臻!我真后悔送你画!”
那是她第一次亲手画真人的人物画,她把如此珍贵的第一次给了他,可是,他是怎么对待她的?
在她看来,他根本就不配得到这幅画,她宁愿毁了,也不愿意给他。
叶暖大步地越过他上楼,他看着她的身影,到底,还是没有追上去。
满地都是画的碎片,明明,是那么好的一幅画,让他那般高兴,却被她折腾成了这般模样。
而罪魁祸首,是他。
傅臻抬起手腕抹了一把脸,他知道,这件事是他错了,是他不该把她丢在那里的,他也知道,他应该向她道歉请求原谅,但是,那样的事他不曾做过,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低头。
他只会觉得,她太过无理取闹了。
手机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条讯息。
他拿出来打开一看,上头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阿臻,我很高兴,今年也依然是我陪着你一起度过你的生日。”
他看着短信好半晌,到底,还是将手机重新放回了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