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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扫墓后, 又挑了清明后的一个周末,村长陈光满要组织一次桥东村的聚会。同时也是为了庆祝他的59寿辰,为此, 他专门包了西城区一家新开的饭店。
陈今现在是单独一户,收到的是单独一份请帖,上面就写着“陈今女士”。
比起老支书,村长真的是村里的定海神针, 大家都信服他不是没有原因的。村长这一发出请帖, 几乎没有人说不去的。
陈今和大舅妈确定了出门去广州、深圳和香港的行程,不仅她去,三表哥陈永飞也跟着一起去。大舅妈请了熟路的导游,去香港的时候得跟着旅游团走。
别的都不需要她操心, 大舅妈只让她自己准备好要带的行李, 四月中旬就出发。
陈嘉在周中某天下午过来找她,她今天下午后没课程了,没别的事情做,不想和讨人嫌的舍友待着, 就出来陈今着了。
听到陈今说四月中就出发,起码去半个月, 陈嘉羡慕得在沙发上打滚。她也想去, 但她现在大二正是课业繁忙的时候,也就周四这天下午只有一节课,其他时间课程都很满。就算没课, 她也要忙着去赶老师布置的作业。
陈嘉在这磨蹭到了晚上八点多, 陈今送她回了学校门口。返回家的路上买了份卤味,晃晃悠悠地走,然后就看到了站在小区门口的沈百川, 不知道他是在等谁,陈今只疑惑了一瞬,在他望过来时朝他颔首示意了下,远着他走过去。
想到陈嘉今天下午愁闷的表情,陈今觉得应该找二舅妈好好说说。
正巧,这个周末就是村长的寿辰。
她接上了陈嘉才一起才出发。
在饭店门口和大家汇合,然后才一起进去。趁着陈嘉出去上厕所的功夫,陈今就和二舅妈提了,让她回去好好和陈嘉聊聊,是不是不想住在学校宿舍了,要是不住不下去了,可以让家长去申请,到时候住在她那里就好了。
二舅妈皱眉,“我是听她说过几次宿舍有个舍友不好相处,说是会撬锁,她的一些东西也搬到你那去了。但我以为没那么严重。”
“我看陈嘉过去我那的时候心情闷闷的。也不一定是宿舍的关系,可能还有别的事情。我问她了,她又不肯和我说,二舅妈你找她玩得好的朋友了解情况看看。”
毕竟她和陈嘉的关系并没有特别好,陈嘉有自己玩得要好的朋友,可能也怕有些小秘密告诉她说了,她会说给二舅和二舅妈知道。
每逢这个时候,她就常想着,怎么三表哥和表弟不是姑娘呢,不然她肯定有无话不说的好姐妹了。
二舅妈听了,说回去了会去了解情况。
她都不好说让陈今帮忙照顾一下,毕竟现在陈今是在家,过几天就要跟着大嫂出远门了,后面要工作了也不少事情,估计陈今也没空了。
陈永飞发现陈今刚刚看着他遗憾地叹了声气,觉得莫名其妙,伸手拍了下她脑袋,“你又在心里骂我了”
“啧,我是这种人”陈今拍开他的手。看了眼逮着空就闭目养神的陈永安,投去同情的目光,想当年她读高三,在别人看来就是正正常常地上学,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天天发狠学习。那种睁眼闭眼都是学习的日子,现在光是想想,都觉得眼前一黑。
决定待会给陈永安多夹两只虾补补脑。
比起上次张老头举办的豪华酒席,村长这次的寿宴就简单多了。这家新开的饭店没什么特别的,现在也没打出名气。看着平平无奇,但据说这家饭店的主厨是这家店老板从大酒店挖过来的,饭菜绝对不比外面有名的大饭店差。
村长也不是那种爱说废话的,早早带着两儿子和两孙子站在饭店大门前迎客,到点了就吩咐人上菜,没拿着话筒去台上说两句。
但这不纯是来叫人吃饭的,村长就给安排了两桌,村里每家的主事人都坐了过去,大家一看就知道村长是要和大家聊一聊了。
陈今本来和三表哥陈永飞聊得起劲,说出去半个月要带些什么。结果肩膀被拍了拍,大舅过来喊她去那边坐,村长给她安排了个位置。
陈今指了指自己,“我过去”
一帮老男人,她过去坐,到时候他们喝酒她喝还是不喝啊
才这么想,就看到了周大婶大咧咧地过去坐下,陈今也就不纠结了,跟着大舅过去,然后坐到了周大婶旁边。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周大婶有时候是凶了点,但在她身边,陈今觉得格外有安全感。而且说句厚脸皮一点的话,她觉得周大婶还挺喜欢她的。好多次都帮她骂人来着。
看到周大婶在这桌,陈文星没好意思也凑过来,只能挪去了旁边那桌。
但他觉得两桌的“差距”有点大,还是周大婶在的那桌比较“有出息”。
陈今和周大婶这,同桌的是陈今的三个舅舅,还有老支书、陈文颂、陈五叔等,都算是偏向于拿钱去做生意的,或者是名下不少家产的。
陈文星想挤过来,认为和这样的人搭话才有发财的可能。
这边的人刚落座,一个个地就关心起了大舅那块地还缺不缺钱,一个个都说都是老陈家的兄弟,可以挪出些钱来搭把手。大舅不接话,而是问起陈文颂的地怎么规划。
这时大家也把注意力从大舅身上挪开了些,在西城区郊区买地了的又不止他一个,还有陈文颂和陈文振呢,这两人的地皮位置也不差啊,只是面积小了很多而已。
不懂为什么要特意把她喊过来,虽然她家是只有她了,也只能她做代表,但她几个舅在这呢,她坐这纯属多余。
还耽误她吃饭了。
周大婶倒是自在,每上一道菜,就给自己添上,很顺手地就帮陈今也给添上,小声地和她道“他们吹他们的大话,我们该吃吃。”
陈今捏着个炸过的鸭下巴啃,“哪句是大话”
周大婶看了眼正对面满面春风、侃侃而谈的陈文颂,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声道“你别看陈文颂在这人五人六的样子,他前段时间跑去秀丽小区堵江可欣,想要回半栋楼。还说当时财产分割有问题,硬气不到三分钟,又装可怜让江可欣看在陈月的面子上把半栋楼分给他,现在他拿到了地,没钱盖房子,他爸的钱分了大半给他弟,手头剩的不知道多少,但担心以后养老的事,不肯把钱全拿出来给陈文颂。”
“你说他这个报应是不是挺快的年前还说江可欣蠢,等他以后资产翻倍了,能买好几栋秀丽小区的楼。呵,他现在买一层都够呛。”
“上周回去扫墓,陈文颂还想打电话叫陈月回去,结果根本找不到人。又去秀丽小区堵江可欣,被人家报警给带走了,说他跑来威胁人要抢钱。不过没关多久,当天人家就放了。”
周大婶说到陈文颂没被关久时,语气还有些遗憾。
就着这些八卦,陈今觉得这家饭店的炸鸭下巴特别香,啃了几口,再喝一口可乐,这顿饭真的太香了
“周大婶,还有啥八卦,您再和我说说。”
“嚯,那多了去了。”周大婶翘起了个二郎腿,给自己倒了杯橙汁,抿了一口润喉。说之前左顾右盼了一番,才道“我看到陈文振有天送个年轻女人回秀丽小区的房子。要不是我半夜三更下来倒垃圾,都看不到这个热闹。”
陈今觉得周大婶这个凑八卦的运气也是没谁了,谁会半夜三更出来倒垃圾啊偏偏周大婶就会,然后又正好遇到了陈文振。
这时,陈文振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吓得陈今一个激灵,周大婶还是稳如泰山、面不改色,仿佛刚刚那个说陈文振八卦消息的人不是她一样。
陈文振和陈文豪两兄弟跟着村长一桌桌地去敬酒,现在正好走到他们身后那桌。陈今和周大婶对了个不怎么默契的眼神,两人都止了话头。
只有陈今的心里有个喇叭一直在呐喊陈文振是不是出轨了啊学陈文颂养小三被村长知道了会不会真的把他腿打断啊
没想到秀丽小区也是桥东村的一个八卦汇聚点。
“大家吃好喝好啊。”村长带着人转到了他们这桌,特意让他们今天慢慢吃,待会再过来和他们几个好好聊聊天,又特意点了陈今,“三妹也是,多听听叔伯们做生意的事,以后你手里的钱也有个投资方向啊是不是”
陈今微笑点头。她现在哪还有什么钱,她现在手头的钱也不剩多少了,再投出去就得担心以后还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了。
等人一走,周大婶就又和她嘀咕起来,“你别听人说投资投资的,我看啊,你有钱就听听你大舅怎么投,我看就你大舅做生意靠谱。那几个做点小生意就以为自己真的是大老板了,心里没数。”
“哎,刚刚咱们说到谁了”
“陈文振。”陈今凑过去,手挡住嘴巴,用气音小声道。
“哦哦对,说到他了,也就那点事。”周大婶理智没被八卦给挤没,知道陈文振的八卦不好在这多说,万一待会被村长家的谁听到了闹开,她今天以后就可以不用再参加桥东村的大小活动了。
于是周大婶就换了别的事说。
“陈八姑上次偷偷溜回来办安置房的事,房子拿到了,她现在不敢露面,给钱托陈五叔帮忙找装修公司装修,然后把房子租出去。东躲西藏的,也不敢轻易回来。你说他们这个有什么意思”
“好就好在,现在陈永强不敢再去赌了。不过他就算再去赌,他估计也没钱了。”
“还有你大舅。”
陈今立刻坐直了身体,怎么还能有她大舅的事呢
“你大舅啊,以前就让大家加盖房子,现在又拿到了一块好地。所以大家都说他有内幕消息嘛,你大舅又非说没有,现在有人都开始说你大舅知道消息也不拉扯村里人一把。这些人啊,真是厚脸皮的”
原来是这样的八卦,那没什么事了。陈今松了一口气。
“这种人不用理的,不管帮不帮都是错的,占便宜没够。而且,我大舅真的不知道什么消息的。”
“随便了,知不知道和我们这些人也没关系。我们家没一个能做大生意的,老老实实开个水果店店,老老实实收租,不乱搞事,就足够舒舒服服过日子了。”
“那可不是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也觉得收收租就够了,做不来生意的,万一都亏完了那就完了。”
要不说她和周大婶能聊得来呢,这个“理财观念”就很像。
宴席进行到尾声,村长带着陈文振和陈文豪过来这桌,陈今一看,在座的她年纪最小,正要让位,被村长按住,让她坐着。最后大家往外挪了挪,愣是挤出来些位置,隔壁桌的也凑过来。
这不像是村长的寿辰宴席,更像是桥东村“商会”。
陈今听他们聊得好像毫无重点,说说西城区郊区的地,又说说秀丽小区,最后又提到南城区正在开发的科技园和工业园,最后不可避免地就提到了桥西村。
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
但最后愣是商量出了个合作的大事,就是准备一起合伙,到时候看南城区郊区的厂会不会搬到工业园去,到时候凑钱合力盘下南城区郊区几个工厂。
想到上周清明扫墓,大舅说到的“出门在外,大家姓陈的一起抱团做生意才能拼出路来”,或许这就是吧。
不过这个合作能不能成还有待商榷,谁知道南城区郊区的工厂会不会搬走即使合作能成陈今看了看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大舅和村长,其实也就大舅和村长现在还有财力做大头了吧,其他人就是跟着喝汤的。
陈今看了眼有不少白头发的村长,不知道村长特意组织大家商量合作的事情是为了什么。
正想着呢,村长锐利的眼神往她这边扫了过来,在看到她后,和蔼地笑了笑。
算了,到时候真的到了村里人一起投钱的时候,她看看自己手里能有多少钱可以花吧。反正她现在的钱,往大舅那投了230万,又多补了8万进桥西村自建房的装修上。银行卡里现在剩下不到六十万了。
不过别看她平时没少买买买的,但实际上也用不上花银行里的存款。她也不是每个月都出去大笔消费,每个月收进来的租金都完全足够她花了还有得剩的,剩下来的攒一攒,刚好又够她花笔大的。例如这个月下半段的旅游开销。
实在哪天没钱了,把翰林苑那套房卖出去也行。
宴席结束,陈今下楼时,被三表哥追上来问“刚才在那桌都聊什么了”
陈今就把村长提议的要合作投资买地的事情说了,然后笑道“等三舅回家了肯定会和你说的啊,他说的应该比我更详细。”
“哎,等等。”陈永飞拉住陈今,眯着眼睛看对面马路。
陈今也跟着看过去,但她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直到陈永飞“我艹,他妈的”爆了声粗口,气冲冲地往对面走,陈今一时没拦住人,觉得情况不对,赶紧喊后面的人,“大哥,二哥,过来帮忙”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要帮什么,但刚刚三表哥那个架势,摆明了就是要上去干架的。
她这着急忙慌地跟着追上去,后面听到她喊话的陈永诚、陈永信本在和他们爸以及两个叔叔说话,反应过来时只看到陈今跑到了对面马路去,正想问怎么回事,就看到马路对面,陈永飞拽着小姑父张乐业揍了一拳头。
接着,陈永飞也挨了张乐业一拳,旁边有个女的要去拉扯陈永飞,被后赶到的陈今扯着头发拽开
这还看啥自家老弟老妹和外人打起来了
陈永诚和陈永信二话不说,避着马路上的车辆,快跑到了对面,看见陈今没有吃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张乐业几拳,然后把人给拉开。等到他们这控制住局面,他们爸妈呼啦啦地都赶过来了。
张乐业也没想到运气那么寸,竟然遇到了陈葵的娘家人。刚刚突然被冲出来的陈永飞揍了一拳,他没看清人,回身也给了一拳,但很快他就被多出来的人给打了好几下,现在疼得只能弯着腰。
再一看到怒气汹汹的几个大舅子,张乐业心虚气短,一个劲地说误会误会。但他身后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还在不停地骂他们打她男人,这到底什么情况,大家一目了然。
陈今刚刚扯住了这女人的头发,才没让她冲上去拉偏架。这女人突然狠狠地甩手,那长指甲把她手臂给划了几道,陈今吃痛正想还回去,结果啪啪的两声,三舅妈就帮她报仇了。
“什么你男人张乐业一个二婚男,和前面老婆有孩子,后面和我家妹子领了证结婚,你又是他哪门子的女人总不会是他前头死了的那个又复活了吧”
“不是,误会,大哥二哥三哥,真的是误会。我们就是以前的老同学,刚好在这边碰见了才一起吃饭。”
“我呸放你娘的屁当我瞎啊同学能是搂一起嘴对嘴啃你们乌龟配王八对上眼了是吧”陈永飞摸了摸被打肿的嘴角,疼得嘶了一声。心里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张乐业这个狗东西,现在有钱了就在外面瞎来当他们姓陈的都是吃素的
张乐业见辩无可辩,干脆就沉默了,还是以前那副看着老实巴交的模样,但他这个样子够恶心人的。
三舅气得直喘粗气,忍了又忍,咬牙切齿道“现在就给我回去,当着你爸的面给交代清楚。实在不想和陈葵过了,早点离了给你老同学腾位子”
身后的女人眼睛一亮。
她刚刚听到张乐业对这些人的称呼,就知道自己刚刚那话是踩着雷了,他们特意约的离万民广场不近的街道,就是想着这边不像万民广场那么热闹,平时来逛的人不多,但没想到在这也能遇上陈葵的家人。
她和张乐业是初中的同学了,以前读书时张乐业追过她,但张乐业家是底下农村的,家里条件也不好,比不上她家好歹是住在郊区,离市中心更近一些,而且她当时有更好的选择,根本没考虑过张乐业。
这些年大家的联系其实没完全断掉,她从以前的老同学那里总能了解到张乐业的情况。比如他相亲结了婚,几年后老婆没了留下两个孩子,没两年又再婚娶了一个。
本来是不该有什么交集的,但前段时间,以前的同学突然搞起了同学聚会。张乐业开着小轿车打着领带穿着西装来了,一副事业有成的样子。她都以为张乐业是做生意发财了,后来套话套出来,才知道是张乐业家拆迁了,拿到了上千万的赔偿款。
上千万的赔偿款啊她攒了这么些年下来,没攒到一万块,还负债了。一个人拉扯两个儿子,日子也不好过。
她一开始没想那么多,只想从张乐业手里借点钱周转,但张乐业几次过来找她,让她发现了张乐业对她余情未了,所以才产生了别的念头要是她和张乐业结婚了呢他家上千万的赔偿款也能有她的一份。而且张乐业家住的是翰林苑还不是和他父母兄弟一起合住的
这么些条件,想让她不心动,那真的太难了。
她没怎么听张乐业提到他现在的老婆,据说没什么感情。现在他老婆娘家人说同意离婚,她当然高兴了,最好他们今天就把婚离了,她也能早点和张乐业结婚在一起。
这样的话,她以后还需要愁两个儿子买房娶老婆的事情张家手指头漏一点,都够给他们去买套小区房的了。
张乐业一开始很是心虚,但听到陈葵亲哥说“过不下去就离婚”,他热血上头,想到了自己当年对初恋的求而不得,再想到这些年和陈葵也就是搭伙过日子,根本就没什么感情可言,而且他们还没有孩子,所以提到离婚,他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那就离”
他早就不想和陈葵一起过了,他两孩子都不喜欢陈葵,他嫂子、弟妹和陈葵处得也不是特别好,而且现在陈葵亲哥家里也拆迁有钱了,在家动不动就给他和俩孩子甩脸色看。他看陈葵也不想继续过日子了。
那正好,把婚离了,各过各的去
三舅妈没忍住,直接给张乐业甩了两巴掌,“怪不得张柏张雪是白眼狼,原来都是跟你学的以前陈葵帮你照顾老的照顾小的,你那会儿怎么不说离有钱了就翻脸是吧”
“你这种垃圾,以为你说离就离了把这些年的赔偿给我算清楚,不然你就等着吧”
“别和他废话,窝囊废一个,他的话能算什么准去找张老头谈”大舅骂骂咧咧地带着人走,又回头警告道“你最好现在就给我回去,待会我们在你家见不到你,你想好好谈就没那么容易了”
陈永飞还没消气,“就这么放过了他”
他现在气得想把人揍一顿扔南江里喂鱼。
家里人本来说好晚上一起在外面吃,但现在谁也没心情了,直接开车直奔翰林苑。
二舅一家跟着陈今的车走,陈嘉坐在副驾驶位上,通过后视镜看看后座气得脸黑的爸妈,再看看一声不吭开车的三姐,视线挪了挪,才发现三姐的手臂上被划了几道。
突然就后悔刚刚她反应怎么那么慢,就应该挠回去
陈今觉得车里闷得难受,按下车窗。一阵风吹进来,她重重地呼了一声气,才觉得心情顺畅了点。
今天这个场景,要说意外,好像也不是特别意外。
上次张家在君豪大酒店请客,那时候她和陈永安就谈过了“本性”,当时她就看出了张乐业有钱壮胆了容易有别的想头。但是她看出来了有什么用难道小姨和三舅他们看不出来吗不过是没真的发生什么事情,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想到小姨说的“不甘心”,她也没法说小姨的选择对不对。设身处地站在小姨的角度想,要是赶在了张乐业家里发达起来了离开,又分不到什么东西,那确实是怄气。
但是把好好的日子消磨在一群烂人身上,又觉得特别不值得。
有种像是在粪坑里挖金子的膈应。
不知道这次谈判之后,小姨会怎么选。
但不管怎么选,家里总能给小姨托底,用不着怕张家的人。
陈今想跟着去张家的,但大舅没让他们几个上去,而是他们几个长辈上去。晚点,陈嘉和陈永安都得赶回学校去,三个表哥都要在楼下等着,这个送人的任务最后只能落到了陈今头上。
自家人的八卦也没什么好凑热闹的,陈今听从安排,也不等吃晚饭了,招呼两个学生崽上车,先绕去了东城区,在那边待到了下午五点半,三个人在陈永安学校附近吃了晚饭。
陈今打电话给三表哥,听说还在谈,他们已经在张家门外了,还有得掰扯。
“等有结果了再给你打电话。”
陈永安情绪有些低落,“三姐,你说人是不是有钱了就会变坏”
陈今“你看我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陈永安“”
“大人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他们会知道自己更想要什么。你呢,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
“哎,陈月”陈今看到了陈月走过去,但陈月没听到。
看着陈永安进了学校,陈今才开车载陈嘉回南大。
“要是学校宿舍住不下去,就搬出来到我这。反正家里客房空着。”
陈嘉茫然了一瞬,有些搞不懂三姐为什么突然和她说搬出去住。她心里也在想着别的事情,“哦哦”了两声应了过去。
陈今到小洋楼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送陈嘉到了学校门口,想起来要买药膏,又在外面转了一圈找药店。下车随手把车门带上,抬头一看,隔壁家小客厅那站着个人,灯光昏黄,只能看到有个高大黑乎乎的身影。
乍一看,好像是有个人吊在那似的,吓得陈今呼吸一紧。
再一细看,是沈百川
沈百川还朝她挥了挥了手
大晚上,乌漆嘛黑的不开灯,人背着光站在那也看不清脸,一动不动的人突然朝你挥挥手
陈今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低声骂道“癫公大晚上的演鬼片”
自从她有钱之后,心态已经很平和了,极少骂人癫公的,除非是有人真的该骂。,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