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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宝一边手脚迅速地把衣衫套起,一边道:“怎么了?”
“曼雅王后正带人正往这边来,萧炎此刻恐怕在大帐里应付北萧过来的元老亲王们,说不好他连兵权都暂时没了,更别提保你。”
淡淡警惕地盯着营外,估算着带青宝能安全脱离的可能性。
闻言,青宝心中微惊,太快了,比她预想的早了两日。沉思片刻,她摸出笛子,看着帐外逐渐又亮起的营火和喧嚣人声,开始吹起来,笛声凄厉直冲云霄,不若平时的舒缓淡定。
淡淡默默地看着,只是眼中闪过焦灼的光芒。
不一会,远远地不知何处传来了尖利的山鹰鸣声,青宝神色微松,看向淡淡:“待会有人前来接应,你就不要跟着了。”
“需要我把人引开?”她开始回忆北萧大营地形。
“不。”青宝神色里忽然闪过一丝阴冷:“淡淡,若你还对你看上的那把刀有兴趣,那么就乘此刻把他带走,否则这把刀,我一定会断了他。”
淡淡顿了顿,道了声:“是。”面前的人不会留着阿史那摩天成为指向天极的刀子,而自己不知道为何,对那把刀还有点兴趣。
门帐的帘子忽然被梭地撩起来,冷冷的风猛地灌入,吹得青宝身子一寒。门口的人影背对着营帐外地喧嚣火光、刀戈相击的声音。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是那样的森然之气,仿佛瞬间可以冻结空气。
“是你?”她眸里闪过微讶的光芒,随即又沉静下去。
“怎么,很惊讶,你以为来的人会是缦雅。然后让你顺利地挟持她逃脱?”对方缓慢低沉地声音,隐隐含着风暴的肃杀。
她淡淡地道:“难道我该坐在这里等你的王后砍下我的头么?”紧握的手心里缓缓冒出汗水。
高硕地身影走进营帐,一步步逼近她,淡淡的血腥气随着他的走动迎面飘来,大手里提着那把长干剑上有隐隐的血迹。
淡淡慢慢握紧了手里的刀。全身紧绷地注视着他的动作。
“你觉得我对你太好了么。”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色里有隐隐地狠色,两只手臂从他身侧抬了起来撑在帐篷的柱子上,和着压近的胸膛形成严密的三面包围,把她白牢牢地圈在了自己的空间里
这个姿势无论是从情色还是格斗意义上来说都是极度危险的。
青宝刚想说什么,便被对方搁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打断。
“从你第一次出现在森兰山开始就在这么计划了么。让我猜猜,究竟是谁有本事安插人在北萧的元老亲王身边,或者贿赂或者挑拨他们来猜忌和对付本王,那个奸商上官贾是不是?”他冷笑,眼里满是暴怒和被刺痛地神色,大手缓缓收紧。(此人乃在女主前往北萧前,出现过的那个胖子)
“然后以自己为诱饵,刺激缦雅。让她联合那些老头子来夺我地兵权,那个婊子一样的小皇帝值得你以身犯险么?”
她被掐得唇色发白。却勾起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萧炎,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别忘了当年你做过什么。”
萧炎忽地一僵,神色里混着复杂、愤怒与悲哀,片刻后。他忽然诡异地低笑起来:“我怎么会忘记。风玄优是个有仇必报、锱铢必较的性子,这么说你是在怪我当年暗中拦下了他寄出的求救信。他被人做了那种事,你很心痛吧?”
他声音渐渐地喑哑:“那么你知道,当年拜堂前那一刻,我亲眼看着你昏迷着被宫人从未央宫抬回来,还穿着被撕破地嫁衣和身上都是他留下地痕迹时,有多心疼?知道当年,我在喜堂上当着来贺喜百官的面,被他一道圣旨,革职软禁,看着自己布置地喜堂被撤下时,有多心痛!”
他卫的家国、效忠的帝王就是这么践踏他的自尊来回报他的血汗么!
话到末尾,已成嘶吼,他宛如一只受伤的鹰,愤怒地只想抓伤自己的猎物。
“我只恨不能把他丢进那最下贱的伶馆,千人骑、万人睡。”
“啪!”话尾音结束在响亮的巴掌声里,趁萧炎怔然的那一刻,她脸色青白地大口地喘气:“萧炎,当年的事,你的老帐还没算够么,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我的死还不能平息你的怒气,那么你那么周详地计划着马踏中原是为了什么?
还是连你自己都没发现你的复仇之路走得太长,长到你自己都没发现你想要的不过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萧炎神色渐渐冷静,忽然莞尔一笑,眼里有灼热的亮:“至高无上的权力有什么不好,有了那样的权力,我想要什么人没有,何至于连自己的女人都拱手让人?”
“所以,你现在要亲自拿我的人头去献给你的皇后,换取你的权力?”她抬眼看他,眸里清冷锐利的光刺得他慢慢垂下眸子。
“玄优,我们果然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他喑哑低喃,他掌下那纤细美丽的脖子一折就断,为什么它的主人那么不驯?
“我不想的为什么你不能乖乖地呆在笼子里,非要这么逼我呢?”
长干冷冷利刃慢慢地咬入她的肌肤,那种寒气和血腥让她眸里染上悲哀的笑意:“萧炎,我们果然都不再是当年的我们。”青宝语音忽然一转,变得轻佻嘲讽:“你如果想要我地头。就一刀砍下来,永远不要犹豫和说那么多话。”
在他心中响起警铃后,只堪堪避开以极其刁钻直袭面门的刀锋。
“想要她的头,先问问我的刀!”骄冷的喝声音伴随一道墨绿的身形出现在萧炎眼里,鬼魅般地身法短短瞬间已经向他劈来一十八刀。
“圣堂纱,你一个安魂阁暗杀司司长。也敢对本座动刀?”他手起剑转,不慌不忙地从容挡下那些致命的刀光。
“我忘了告诉你么,小纱已经是安魂阁阁主了,我外公当年最得意的弟子大概就是她了,还有。你我早已不是少主,还是不要在正牌的大姐大面前说这个话。”悠哉立在一边的青宝一脸抱歉地模样。
萧炎这才神色一敛,全心对付起那鬼魅般却开金裂石地刀法,他并未疏于习武,过了近百招竟还能拖住圣堂纱的刀势,反倒是圣堂纱看出他的目的来了。边打边朝青宝横眉怒目地道:“你还不走,想被北萧强弓射成筛子么!”
青宝苦笑,指了指窗外:“我不是不想走,但是。”走不了,小帐子被团团包围了,忍者们和那些潮水般的北萧王亲卫缠斗在一起,还未杀出路来。
正是估摸着有几层逃脱的希望时,忽然一道青色地身影挟着簌簌雪花惊鸿般飞入内营里。手里的剑气四射,一剑砍断了支撑帐篷的柱子。隔断圣堂纱和萧炎的缠斗里,又一掌将圣堂纱送出格斗圈。
“你带着玄优走,快,接应的人快到了!”
青宝看着他,轻轻道了声:“莲。谢谢。”
玄莲身形飘逸地闪开萧炎愤怒的招式。涩涩道:“别谢我,是他让我来的。”
“尘儿!”青宝脸色梭变。转脸一把握住圣堂纱的胳膊,豪不犹豫地让她带着自己迅速冲出帐篷。
看着那迅速消失在外面地人影,玄莲心中一抽,复杂地转脸看向一脸愤恨杀气的萧炎。
“二弟,你真地变得让我认不出来。”
“二弟?你从来就曾这么唤过我,今日为了那个投入别人怀里的女人,你要持刀向我么?”萧炎讥讽地看着他。
玄莲垂眸长叹,眸里一片悲哀:“佛说人有七苦,其中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是情之最伤,二弟,我永远不会对你们任何一人拔刀。”就是自己人,如今却分裂成王后派和王派,正是对峙有所缓和的关头,却忽然见不知道哪里来的鬼魅一般的黑衣人们,持着细长地刀一阵砍杀,连招式都那么诡异。
于是乱中更乱,也不知谁先动地手,本是同营的弟兄,竟然就这么互砍起来。
所以,除了一开始杀出北萧王亲卫地重围时,比较困难,甚至稍微受了点伤,凭借着圣堂纱顶尖的杀伐技巧,她们剩下的路倒算是顺畅,按着淡淡出生入死探查来的地形,她们找到快马,一路杀出敌营。
“你还好么?”冷冷的风呼啸着从耳边而过,圣堂纱有些担心地看着身边的青宝,方才她虽然尽量为她挡去攻击,但是刀剑无眼,还是在青宝身上划了几道。
“没事。”她一脸冷肃地扬鞭策马,眸里却有着隐隐的焦灼。
“放心吧,那时我看他的样子似乎好了很多,剑上的功夫还是厉害的紧。”圣堂纱大声道。
“我知道。”青宝微微颔首,不再作声,只是一双星眸里的冷厉的亮芒,怎么看怎么像是正压抑狂暴怒火。
圣堂纱摇摇头道:“如果我家狐狸这么不听话,大概会把他打一顿屁股。”
白皑皑的雪被惊雷般的疾驰而过两骑马惊落一地,纷纷扬扬洒满空中。
看着前方冷寂的山崖,安静幽黑的仿佛一丝人气都没有,连鸟儿似乎都沉眠,只听得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哒哒的马蹄。
空气仿佛猛然抽紧,仿佛感受到危险似的,青宝瞳孔一缩,猛然抽鞭,重重打在马匹身上,低喝:“快走,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