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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的路上,一路平安。倒是看着那黄瓦红墙,金扉朱楹,白玉雕栏,宫阙重叠的宫墙所在。倒莫名有了几分怯意。
虽说免费到皇城游玩是我早就向往的事,可要住在其中,周围是陌生的,泥塑木雕般的宫女太监,没有半个认识的我,我这个虽然是正牌的,却从未在宫里居住过的安乐帝姬,只怕用不了多久,便会被人发现不妥来。
倒是卫逸淡淡一笑,握着我的手安抚道:“宫里的人事有变动,因为要你我的大婚,所以先把你宫中的旧人全调到太子府上布置新房去了,使能你在太子府里住得安心!只是,如今宫里便是从其它宫中调来的旧人,如果用得不顺手,不用客气,别让自己受委屈!”
这般用心,找借口把宫中人事调动,自是为防我这西贝货露出破绽了!
然而,宫中的日子,的确难过。宫规什么的暂且不提。单是起身梳妆,我就得硬着脖子僵坐在好近一个时辰。对于好动的我而言,简直是一项酷刑。
好在我这位公主不是宫中娘娘所生,还省了晨昏定省的请安礼仪。
可既然要嫁与太子为妃,那些个繁琐礼仪,总要学习,皇家婚礼,要是出了差错,丢了可不只是一两个人的脸面,怕是得有人性命不保。----当然不是我,而是教习的嫫嫫们地。那厚厚的一叠礼仪。便足以让人头脑发涨,何况学习之余,也不得闲。整个人似陀螺般被摆布来去,量体裁衣,选各色头钗,指定衣服花色样式。
这场婚礼是圣上特旨要求大办的,相对的,于我而言。就是麻烦事更多一点。
这一番忙碌下来,只有晚上,我才略有有空闲。
掐指算来,我已有七日没见到卫逸了。
我这一番辛苦一番忙,都是为了卫逸,倒不知他近日怎样,没理由,我自己一人忙碌,那人却悠闲之至!至少得找他吐吐苦水吧。
至少那什么新人婚前不能见面的古例。让他见鬼去吧!这所谓皇城,又如何能拦得住我。
心动不如行动。
只推自己累了,要早早歇下。至于那个守在我床边的几个侍女,被我一一点了睡穴。我换了声轻便宫女衣衫。轻而易举的混过皇城边上。趁着四下无人。飞身,跃出皇城。
很多年以后,我其实也在想的,如果没有这次突发其想,我与卫逸。也许便是另一个局面地。
只是。世事的残酷性。便是只有一次,不会有重来的机会。
平王府我也是来常来的,此刻机关未开。我混进去倒了轻车熟路。只是望着书房里烛火通明的,倒映着两个人影,我只有停步。
心里埋怨着:这家伙倒是个工作狂,这都快一更了,还在府内跟着云连城谈事!
然而这样进去到底不好,我只能无趣的守在窗外,权当听墙角。
然而,入耳的字眼,却让我眼神莫名一紧:“中秋之夜,务毕要尽全功于一役!”卫逸的声音,踌躇满志。
“可是,若是让宫里那位知道那位,毕竟是她的师傅!”
“放心,当她知道地时候事已成定局!她不过知道两人双双毙于华山之巅!这样一箭双雕的机会,错过了,再难寻,血衣罗刹的名头太响,断不能留!”
这样的只字片语,换了别人未必清楚,而我来得太迟,没听清前因,但也足以明了。
中秋之夜,华山之巅。陵姨与凌烈,对决!
我虽不知卫逸到底策划了什么,然而听他地话里的自信,这一杀局,想来纵不是十拿十稳,也是八九不离了。
那兴冲冲的心渐渐转冷,难得糊涂,难得糊涂!我以为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便能把握住可能的幸福。可是此刻,有些事,却是真装不了糊涂的。
自古侠以武犯禁,对卫逸而言,这股不受朝庭控制地力量,地确有被抹杀地必要。可那些被抹杀的力量,不是别人,是陵姨和凌烈!
“修罗教主,血衣罗刹,你怎么忘记了,她还有个徒弟,这后患也你敢留吗?”心,已是痛极,我反而没什么感觉了。想来是已痛得麻木了。
我猛然推开书房的门,高声质问。莹莹烛光下,是卫逸与云连城惊慌地脸。
“莫言?你怎么来了?”卫逸扯出一抹笑,一面挥手示意,让云连城先行退下。
“我怎么来了,我来是想给你个惊喜!只是没想到,你的确让我很是吃惊!”
“咳!这不还是个计划,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的,再退一万步说,那人又不是你的亲姨!你何苦”
“够了!”挣脱了卫逸的手,我的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你的能言善辩,我早在皇陵便已领教过了!”
“莫言!”
我根本不理会卫逸的话,继续道:“卫逸,有些事,你骗得了陵姨,却未必能骗过我!”
“莫言,我,你,你说什么?”
“陵姨其实没猜错,皇陵的事件,其实是你一手策划的!”
“胡说,我当时还身受重伤!”
“你真的受了重伤?暴炸的力量有多快,我自己都不曾反应过来,你却能先我一步,护我周全?你不要提娘,正是因为娘,我才以为,你也如她一般心思,为了护自己最爱地人所暴发的潜力!”
“我在你身边时。你根本不要御医看伤口的!我当时还感动,可我才进帐多久,你也就就跟进,以你之前所显示的血肉模糊的伤口,怎么可以处理的这么快?”
“就这样?”卫逸的神情变得很平静,平静的,陌生。
“当然不止,你说来人是修罗教中人。而且在之前便跟我提过,凌烈接走萧三小姐!你后来又提过,你未付数万两银子地尾款。
你知道我当初为了在官妓内捞人,准备了多少银两备用,一个可以如此为了一个女子便一掷千金之帮派首领,会为了区区数万两之数,跟一个皇朝未来帝王翻脸?
至于为萧三小姐而为萧家抱仇之说,更是站不住理。一个练了七情绝之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子。押上一个帮会?”
还有,要在皇陵的青石之中,铺设炸葯,至少要熟悉皇陵布局构造。这样的事,绝不是一天便能完成的!”
“就为了这些,你就怀疑我,怀疑是我布局?”卫逸负手于背,面上的神色说不出的平静。平静的近乎于陌生。
“如果只是这些。我当然只是怀疑。绝不会说出来徒乱人心。
我可以肯定。这件事,除你之外,别无他人!”
“为什么?”
“炸葯!”这两个字音。我咬得极重。
“你该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吧!这个世界是有火葯,也是有烟花不假!可炸葯这种东西,却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
一如前年,国人早发明火葯,却只用于享乐的眩烂烟花,倒被外国造成枪炮炸葯,落得近百年国耻。
“记得陵姨当时指责你时,都只认为是皇陵飞石,而不知道那种东西叫炸葯地,但可见一斑!”我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却是很苦!
“没有出现,不代表没有人会研发出来!”
“炸花的用量,配置,都有严格的比例的!这些不是一朝一夕,随便配置便能产生惊人地效果!这可是由于十几年前的血夜,烟花这种东西,在离国,算是一种禁忌,几乎绝迹!更不要提炸葯了!
“最近一次出现,却是在仍是平王的你手中再现!我想那时候,你放烟花不过是掩人耳目的烟雾弹,你真正研制的,其实是炸葯吧!”
这些在那个皇陵,我便想明白地,可我告诉自己,这人地算计已是种本能了。爱一个人,便要爱其全部,所以,我当时选择了沉默,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变本加利起来。
“你原来早就知道!一个人太过聪明,果然不是个好事!”
辩无可辩,卫逸这话,已是变相地承认了!
“为什么要说出来,就为了那个其实根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师傅,还是,你仍放不下你的旧情人?”
“呵呵!陵姨说得对,皇位是个心魔!最是无情帝王家!”
我微闭了眼,一字一句,缓缓道:“我如今说出来,就是要绝了后路,在你我之间作个了断!你我之间,各不相欠,缘尽于此!从此之萧郎只是路人!”
说完,我头也不回,离开。
至于身后那一堆烂摊子,我不想理会。想来,这皇家未来太子妃失踪这样地事,是不敢到处宣扬的,皇室尊严啊!丢不起那份人。
而我所不知道的是,当我离去之后,再次进入室内的云连城忐忑不安的问过:“殿下,那个计划,还能执行吗?”
书房内,沉默半晌后,才听得:“一切照旧!”
“可是,安乐帝姬这走,肯定会去,只怕”
“最是无情帝王家!她非要去赴这必死之约,我我成全她!”
“可是她听到的?”
“如果血衣罗刹跟修罗教主是被这些手段吓得取消比斗,这江湖上,也没什么可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