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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响,背上结实的抽了一竹蔑,突来的痛意拉回我不知游离到何处的思绪。一个破锣般的嗓子在耳边响起:“该死的丫头,就知道偷懒,叫你看个火你就盯着火熄也不动手加柴禾。”
对,烧火丫头,这是我返回古代的第一份工作。而刚刚神游,使眼前的火已快熄了。不理会后面的鬼叫以及心中抢过竹蔑抽回去的冲动,毕竟自己理亏在先。赶紧往灶膛里添把柴火,看着火苗由小到大旺了起来,才松了口气。
又一竹蔑抽到背上。那破锣般的嗓子仍不罢休:“该死的丫头,火这么旺干什么,不知道这道菜要用中火慢烧制才好吗?”
这简直是成心找茬了。
我愤怒的回头望去。
身后一尊身材魁梧,体型壮硕,水桶腰,满月脸,眼眉细长,两片嘴唇严历的抿成一道轻蔑的弧度,一脸刻薄相的老妇人,正是厨房管事宋大娘。
其余一干人等却各自低头做事,偶尔有人向我投来个同情眼神也是匆匆的,怕被这尊看见,偌大一个厨房,只有柴草着火的劈啪声伴着竹蔑破空的风响。这一小儿的功夫,就让我不由怀疑,自己的昏迷不醒跟她不是有关系。
不知我这身体的主人是不是以前得罪过她,我今儿才身子好点便来厨房帮佣,免得让人说吃白食的,结果就受刁难至今。
之前摘菜嫌我没摘干净,洗个碗也嫌我手脚不利落,开玩笑,我在前世勤工俭学时就是五星级饭店的厨房打工,一直就得好评不说,还巴结了几个大厨作师傅,学了一手好菜。
想到这个就不由心中一痛,我的那前世男友也就是那家酒店认识的,当时两人都是勤工俭学,半斤八两的穷光蛋两个。可他偏嘴谗的要命,没由来,为了他,我拼命巴结大厨,学到手艺。都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我倒是抓住他的胃了,可他人还是跑了。跟着富家千金去吃香喝辣的去。
虽说当时分手自己表现得满不在乎,可八年的感情,哪是说放就能放得下,不经意的事情,便勾出丝丝心痛。穿到这儿,倒真的眼不见心不烦了。
这一分神,背上又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默念好几遍忍字,仍是有些恼火,我一股脑儿把手上柴全往灶膛里塞,这一捣鼓倒坏了事,不但火被型灭,烟却满屋乱窜,呛得一屋子人咳嗽连连,一干人等忙不迭奔出屋外,在上风处吸得几口新鲜空气,颇有逃出生天的感觉。
还来不及感叹生命的美妙,耳边已传来宋大娘愤怒的咆哮和竹蔑划过空气的呼啸声,来不及头,脑海中莫名的勾勒出竹蔑破空而来的轨迹,右手下意识反手一探,食指与中指恰恰夹住竹蔑两侧。手臂不经大脑便似演练过千万次似的以太极推手的轨迹运动成混圆,在竹蔑上发力一绕一推,这四两拨千斤的力道之强,由宋大娘狼狈倒地可见一斑。
吃惊的望成自己的手,这算是穿越后的福利吗?虽然醒来就觉得现在这个身体非常奇怪,听力、嗅觉极佳,连院内的花开叶落都逃不过自己的耳朵,五味杂陈都能分辨。可这下意识的一出手,就把挺有份量的宋大娘变成滚地葫芦,仍是意外之极。
毕竟无论怎么算,自己这个主人,以前的千金小姐还是现在的阶下奴,都应没什么接触那个所谓武林高人的机会,难不曾自己就是传说中的绝世高手,不用练也能成事那种,穿来这里就为当个威风凛凛的侠客
自己在那里yy的想着,那个滚地葫芦已在其余人的搀扶下自地上爬起,口中正大呼小叫着:“该死的小贱蹄子,敢动手,反了你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你!”她嘴里倒是挺硬的,可那不由自主后退的脚步却表露了她心虚的事实。
叫得凶的狗不咬人,说得就是这一号人吧。一个十岁的孩子可能会被吓住,可惜,这身体的主人早已换成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成年人,若还看不清这外强中干虚张生势的架式,那可真算是白活了。
虽然不清楚,一个孩童怎么平白与这四十来岁处于更年期的老妇人结下梁子,但既然已经得罪了,那就干脆撕破脸得了,反正处处忍让也没什么好果子吃,那句老话怎么说来者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是吧! 我冷然一笑:“好啊,还想当滚地葫芦就尽管过来,我倒想看看,你能把这怎么样?”
“你”宋大娘被我的的话堵得够呛,大口大口的吐气吸气中,眼神中明明白白的显示着疑惑:平日里闷不吭声的丫头片子怎的突然似变了个人似的? “哟,这厨房可真热闹!宋嫂子,你这,脸红脖子粗的,唱得是哪出啊?”一个轻柔却不失威严的、略有几分看好戏意味的声音自走廊传来。声间很轻,却成功让一干本已惊恐不安的厨房众人闻身色变。
随着一阵浓浓的玫瑰香风,一个身量修长的女子走了过来,弯弯的柳叶眉,水灵的眼眸,小巧的瓜子脸,好好本是一美人坯子,偏被太过夸张的画妆掩了大半,看不清实际年纪,也就二三十四岁的样子,一头乌黑的青丝被绾成一髻,以一只朴素银钗系住。显示她是已婚妇人的事实。那一身装束,比一般奴仆要光鲜许多,这是什么人,我不由心中暗自嘀咕? “莫莫大姑,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可真是贵脚踏贱地!”宋大娘挤出一抹干笑,言语却不甘示弱,满脸戒备的看向来人。
我是不知道这莫大姑是什么来历,但看其余人等的神色,也就乖乖把嘴闭上。四面树敌是笨蛋所为,而且听来人的意思,似乎跟这个宋大娘不对盘似的,我自是乐得坐山观虎斗。
“也没什么,刚刚看着大股浓烟传过来,还以为厨房走水了,我就过来瞧瞧。我说宋嫂子,这到底是怎么了,厨房里浓烟滚滚,一大干子人却全围在外面看热闹。可别担误了主子们用餐啊。”莫大姑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却说着绝对威肋的话。
“厨房的事是我的职责,不劳大姑操心,保证不误了主子的事就是,至于这儿,还不就是那个分到厨房的越国贱奴,才来这没几天就装病,今儿刚来上工就把厨房弄得污烟瘴气。”宋大娘脸强笑着,在说到越国贱奴时我分明看到她眼中却分明闪过的异样的神情。
“你说的是,管理这厨房的人事是你职责,我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你年纪一大把跟个小丫头片子吵吵闹闹。知道的说是这丫头调皮,不知道的,还说宋嫂一大把年纪还容不下一个小丫头,这话传到夫人耳也不好听。”莫大姑轻轻接过宋嫂未完的话头,漫不轻心的笑语着,那话中意味却是软中有硬,话中带话。
所谓笑里藏刀就该是这么回事吧,我在心里偷着乐。虽然还搞不精情况,不管这个莫大姑是以找宋大娘的茬的心思也好,反正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我更努力作出低眉顺眼一副可怜稀稀的样子,以增加其说服力。
“那是,那是,这是我管教不严,谁会真跟一会小丫头片子置气,你放心,夫人那儿还请你多担待”宋嫂虽有满腹不甘也只能暗自吞下,很不甘心的满口应承下来。
“那就好,对了,最近主子的胃口可不太好,你的好手艺也别太藏着了。”
轻轻的来,正如她轻轻的走,这位莫大姑说完到这的主要目的后,便施施然的走了,留下一阵香风,一带走半丝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