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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正式圣旨已经下达,李承乾和李宽的冠礼,将在六月底进行。
并且,李宽的大婚日子,也定在了七月的初五,据说,是经过袁天罡和李淳风的演卦,黄道吉日,宜嫁娶。
这样留给李宽的准备的时间也不多了,因为今天已经是六月二十五了,这就让整个赵王府,都忙碌了起来。
虽然,李宽去陇右之前,他已经嘱咐过常宣要提前准备。
但还是很多方面的事,没有达到马上到位的状态。
而现在赵王府内的各级管事,都开始他们的最为开心的时刻,因为忙也忙得开心。
李宽作为绝对的主角,现在正处于甩手掌柜的状态。
确切的说,他也在忙自己的事,正在用金丝楠木做一个小香盒,不是烧香用的,是点熏香用的。
大体的样子,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就差雕刻李宽事先准备的歌词了,这是他打算送给准侧妃裴馨莹的。
按照李宽的想法,他不能厚此薄彼,毕竟,裴馨莹还是李丽质的闺蜜呢。
有这层关系,以后相处起来也必须融洽,李宽就是想自己的后宅,能安宁一些罢了。
而现在一直陪在李宽身边的兰心慧,总是噘着嘴,她很不高兴。
因为她知道,李宽送了准王妃一把折扇,那东西她都见识过,是新奇的物件。
就连独孤雨这两天,也总是抱着她的木娃娃傻笑,还不断在梅兰竹菊四人面前,炫耀自己的“胜利果实”。
李宽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计,时不时的瞄了几眼兰心慧,李宽淡淡的说道:“心慧啊,去厨房取个油瓶子来。”
兰心慧不情愿的哦了一声,刚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好奇的问道:“殿下,让妾身去取那油瓶子做什么啊?”
李宽放下手里的东西,咧嘴微笑着说道:“当然是挂在你嘴上了啊!
从今天早上,你就一直噘着嘴,正好我想看看你的嘴,能不能承受油瓶子的重量。
回头我亲自传授你一套,挂油瓶子的武功,如遇到歹人,你一甩油瓶子就当是暗器了。”
而兰心慧听到李宽的话,气呼呼的再次来到李宽身边,说道:“殿下就会调侃妾身,妾身就是有点气不过而已。”
李宽斜眼看着兰心慧,说道:“你气不过什么啊?说来听听,你本就是直爽性格,有话就说。
总憋在心里不好,会淤堵气血的,瞧你的脸,红得都不正常了。”
兰心慧想了想,摸着自己的脸,之后说道:“殿下,那妾身可说了啊,但你不许生气。”
李宽耸耸肩说道:“你见过我生气吗?再说了,我生气倒霉的是常宣,我还能揍你不成吗?笑话。”
兰心慧凑到李宽身边,委屈的说道:“殿下对你那王妃和侧妃还有夫人都很好。
而且,不是送礼物,就是送诗词和曲子什么的。
这不,你的侧妃如果收到这熏香香盒的话,肯定会欢喜的不得了的。
可我们四姐妹呢?就什么都没有,就连那独孤雨,都有礼物。
殿下你是不知道,她天天拿着那木娃娃,在我等面前炫耀,哼,妾身气不过。”
而李宽却贱兮兮的笑道:“其他人不说,那独孤雨只能抱着木娃娃。
你呢,就不一样,你能抱着我啊,难道我还不如个木娃娃吗?
礼物嘛,只要你要,只要我有,随你挑。
放心吧,等我出征之后,我在极北苦寒之地,给你们弄点新奇的东西来,那送出去才有意思嘛。
心慧啊,咱不攀比,这样不好,我心里有你们四人。
绝对不会因为身份差异,而冷落你们四人的,这个你大可放心。”
兰心慧马上瞪大眼睛问道:“极北苦寒之地,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啊?殿下,你跟妾身说说?”
李宽挑着眉毛,笑道:“暂时保密,但一定是这长安城,都没人见识过的,绝对的独一份。
到时候,我绝对不阻碍你们到人前去显摆,怎么样?够臭屁的了吧。”
而李宽手里的活计,基本完成了,一个刻着歌词的熏香香炉盒已经可以送人了。
于是,李宽喊道:“常晓,出现,别在门口打瞌睡了。”
而常晓听到李宽的召唤,马上跌跌撞撞的,来到李宽身前,小心的说道:“殿下您有何吩咐?
不过,方才奴婢没打瞌睡,就是昨晚被二叔叫去帮忙了。
殿下您是不知道啊,外府的红绸,都是奴婢登梯爬高,挂上去的呀。”
李宽笑道:“知道你辛苦了,我也没说要责罚你,你害怕个什么劲儿啊。
喏,把这个熏香香盒,装盒子送去裴府,说是我送给准侧妃的礼物。”常晓马上领命办事去了。
临海公主驸马裴律师的府上,赵王府差人送来的礼物,已经在裴律师的手上了。
他此时此刻,有点战战兢兢的,因为前些时日的赵王李宽被刺杀事件,正是他裴家的死士所为。
而作为“罪魁祸首”裴锦绣,已经被他赶到闻喜老家去反省了。
事后,他也得知自己的侄女裴馨莹,私下去找过那李宽,这事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因为,裴馨莹始终没交代她和李宽的谈话内容,但李宽事后没有追究。
李世民更是没有责罚裴家,算是默认现在的结果了,表面上是不了了之。
但裴律师也不敢保证哪天,李世民想这事会不会借此事发难。
他更加担心赵王李宽大婚后,那赵王府内各家女子的内斗,会不会把这件事翻出来,作为后院争宠的要挟。
裴律师小心翼翼的,拿着李宽差人送来的礼物,到了裴馨莹的住处,在门口喊道:“馨莹啊,叔叔来看你了,你开开门,叔叔有事要跟你说。”
而裴馨莹的房内很是安静,裴律师没办法,只好叹气的说道:“馨莹啊,赵王李宽送来礼物,是特意交代送给你的,你怎么也得出来看看啊。
馨莹啊,现在你婶婶,连皇宫都进不去了,也不知道太上皇,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故意不见。
叔叔现在就怕你姑姑的那件事,被人翻出来,你多少得明白叔叔的苦心啊。
难道非得咱们裴家,尽数被贬谪到琼南才好吗?
你多少也得给叔叔个答复啊,就算日后你嫁到赵王府去,那也得面对世人啊,咱们裴家经不起折腾了啊。
现在陛下忙于北征之事,如果他日北征结束,真不知道咱们裴家的命运,将会如何啊?
你祖父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咱们裴家,分崩离析啊。”
听到裴律师的苦叹之言,裴馨莹的房间门打开了,只见裴馨莹消瘦的脸庞,加上稀松的泪眼有点略显悲伤。
但她还是对裴律师安慰的说道:“叔叔不必如此担心。
那赵王李宽,是个讲信用的人,他答应过侄女的,他不会追究姑姑的那件事。
而且,他也说过,只要他不去追究,那陛下肯定不会怪罪我裴家的。”
而裴律师却淡淡的说道:“话虽这么说,但叔叔也是担心啊。
毕竟,皇家尊严不容亵渎,刺王杀驾,在哪朝哪代,能有好结果啊。
而且,当时也就仗着那赵王李宽的武功高强,身边有着高手。
将那些死士都尽数杀掉了,就这份狠辣,叔叔每每想到,也是胆战心惊的。
况且,当时有个突厥汉子出现,现在叔叔就是怕有人借此事,来要挟我裴家。
毕竟,北征在即,万一把一个勾结外虏的罪名丢过来,那咱们裴家,就不是贬谪那么简单了。”
而裴馨莹肯定的说道:“叔叔,那赵王府日后的内院格局,必定以那萧家为主,只要侄女不去招惹于她,定不会怎样的。
况且,那萧菲菲,侄女也是认识的,她就不是喜欢斗来斗去的人。
您就庆幸不是姑姑,她嫁去那赵王府吧,否则的话,那定会再起事端的。
另外,那徐家女子,也不是个有野心的人,想那徐家更不会为了一个赵王府侧妃的位置,来攻讦我裴家的。”
听到裴馨莹的话,裴律师也是不断的点头,而他直接将手里的木盒,交给了裴馨莹。
裴律师苦笑着说道:“馨莹啊,叔叔也是为了你好。
毕竟,以后你要与那赵王李宽相处,这日子长着呢。
还好他出征在即,正好你利用这个时间,与那萧家女子,还有徐家女子打好关系。
一片祥和的局面,想必那赵王李宽,也不会轻易的去破坏。
这不,他差人送来礼物,而且,叔叔从其他途径得知,他从陇右回来的第二天,就送过礼物给那萧家女子。
想必他也是希望能平衡自己的内院,这东西你就看看吧。
而且,叔叔想来,定是你那宫中的好友长乐公主,为咱们裴家说了好话的,你这个朋友交得值啊。”
而裴馨莹接过自己叔叔手里的木盒,淡淡的说道:“长乐公主为侄女说好话,这是肯定的。
她本就是善良之人,不过,侄女认为朋友重在交心,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
裴律师尴尬的笑道:“是叔叔失言了,馨莹啊,那你就好好看看,这赵王李宽送来的礼物吧。
叔叔就不打扰你了,毕竟,你大婚在即,叔叔去准备了,不能让我的侄女委屈,也好告慰你父亲的在天之灵。”
裴律师漠然的转身走了,裴馨莹发现,原来俊朗的叔叔的背,也开始有点佝偻起来,看来裴家得有个靠山才行。
裴馨莹回到自己房间,将木盒放在桌案上,她自己却端坐下来。
仔细的思索以后的事,这赵王李宽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呢?
转念一想,管他呢,反正生活还是继续的,于是她慢慢的打开了木盒。
只见红绸包裹着什么东西,再打开红绸一看。
原来是个木质的熏香香盒,看木头的质地,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好像还是刚刚雕刻好的,裴馨莹拿了出来,握在手里,叹了口气。
她心想,这送个熏香香盒到底是何意呢?而她不断的摩挲着这熏香香盒。
突然间,她发觉这质地有点细小的纹路,于是,她端到自己面前仔细的看了起来。
原来这细小的纹路,竟然是篆刻的文字啊,这让她很是意外。
于是,她开始从头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刻着:
“折一枝寒山凝碧,上有白雪堆积,数不出青针瘦密,云海苍茫万里。
燃一缕苍炱升起,松香久散不去,心思如余烬收集,研磨的如此细腻。
总有一砚风雨,流连过峰石贫瘠,夫曰:‘曲水流觞,已为陈迹’,以千古而序。
总有一纸淋漓,恣意如虬根百曲,所谓老树迎客,林海奔蹄,分明是墨乡故里。
拨一炉枯碳未熄,琥珀剔透欲滴,避不开春潮带雨,老街晒薪临溪。
投一把丁香碎粒,捣作丹青浓郁,光阴被冻入胶泥,玲珑似一方印玺。
听说一点如漆,是游龙灵眸初启,几欲腾空破壁,扶摇而去,将天地洞悉。
听说一行绝句,残艳似故人手笔,或于牌楼村驿,藤黄扇底,恍然道:‘原来是你。’”
裴馨莹握手着这熏香香盒,一行热泪流下,这是感动的泪。
有一种嫁得此人,此生无憾的感觉,似乎只有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而这时候,外面却下起了蒙蒙细雨,裴馨莹打开桌案上的熏香盒子,点燃了一块紫芸香,闻着这熟悉的味道。
裴馨莹提笔写到:“初识对望卿化石,世间苦寻无人知。
怎奈神似烟雨笑,终到相伴心碎迟。
念葬单冢盼再见,泪洒云头痴情恋。
盼君此物系相思,此生不负柔情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