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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堪与陈泰、谢尽这批黄龙军匹敌的一千多名虎豹骑,由赵岂和郝蠹两员猛将所领,无论忠诚与战力都绝无问题。
但是直到现在,周扬仍不知道曹睿是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够令这样的一支军队凭空消失。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此时他已追上了这名年轻的皇帝。
曹睿在数名黄龙军剑士的护送下,这才刚刚抵达皇城入口,对于周扬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摆脱了陈泰与谢尽所领的黄龙军,也感到极为惊异。
可是周扬看他却完全没有半点着急,甚至举手示意身边的剑士不需要动手了,要知道王昶从邺城调派军队前来,来回至少也要一个月以上的时间。
莫非,曹睿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军队?
周扬试着向前一步,立刻引起那几名剑士的警觉。
“有一个人,他对你非常好奇。”曹睿一边说着,一边从容不迫地走入了皇城门口,“朕在御书房等你,希望我们能有机会再见面。”
此时,一道身影由入口背后慢慢走了出来。
周扬心中凛然,拦在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一直想见的左慈。
事实上齐寒身为左慈的弟子,能够让曹睿捧上丹鼎派掌门的位置,自然也可以特赫左慈这魏国通辑犯的罪名。
但是真正令他感到大惑不解的原因,则是左慈这样淡泊名利的方士,绝非齐寒、东方朔之辈可以相提并论,为何也会站到曹睿的阵线与他为敌?
仅仅是因为好奇?好奇什么?
当时周扬为了将郭太后带出洛阳,一直等待着左慈的到来,可是最后却因为他被阻拦,起初还以为是东方朔为了掌门之位而对他出手。
后来才知道并非如此,却再也没了他的消息。
没想到此时此刻,左慈竟在这种情况下再次出现了。
周扬试着问道:“先生是打算听命于皇上,将我在此斩杀,还是为了遵守当初对在下的许诺呢?”
左慈拉了一下半挂的宽松道袍,懒散地走了过来,干咳了几声,才道:“皇上不是说了吗?有个人对你非常好奇,这里除了贫道之外,也没有别人了。”
周扬道:“也就是说,先生已经得出了在下未丧老未生发的原因,此来不为别的事,只是想告诉在下太平经的最终奥秘吗?”
左慈露出深思的目光,开始讲述自己研究太平经的结果。
自从那日周扬与他在山林中相遇,更贴切的说,应该是左慈刻意与他相遇。
对于西道的太平经藏图奥秘,原本只是能令人加强体魄、身手变得更加敏捷,以及在视觉、听觉等各个感观上的提升。
再上层者则是让一个人的大脑意识中产生感应,就像周扬与吕布照面时的情景。
可是纵观于吉、张角、张牛角与吕布等人,他们没有一个像周扬这种停止丧老,不长毛发的现象。
最神秘者莫过于其创始人张陵张天师,也只是后人以成仙的传说讹骗民间而已,事实上仍是逃不过生老病死的自然至理。
因此,周扬这种情况令左慈大感不解,也极为好奇。
经过深山研究的这几年时间里,他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周扬已经违背了天理伦常。
“什么?”周扬愕然道,“我练太平经由始至张,完全听于吉那老家伙的话,从来没有越界或是出轨的行为,怎么他们练就不违背天理伦常,到了我练就马上违背了?好吧!就算违背了,先生是否打算替天行道呢?”
“没那么严重啦!”左慈笑道,“其实于吉老头压根也没有将太平经领悟至尽,自古以来,恐怕也只有创始人张天师才有这个能耐吧!不过现在看来,你可能是第二个哦!”
“先生指的是离尘图吗?”周扬道,“在下一直不敢去练,老老实实遵从于吉说的话,只有等到我对这世间毫无留恋的程度,才可以去练最后这一张离尘图。”
“可是这老头自己却从来没有练过。”左慈道。
“所以呢?”周扬问道,“先生告诉完了在下这些事情之后,接下来有何打算?”
“这个应该是你的问题才对。”左慈微笑道,“贫道已经说完了。”
“我想怎么办?”周扬想也不想,坦然道,“当然是赶去与皇上见上一面,让他立刻停止苦役了,难道先生打算阻止在下做这一切吗?”
“阻止?”左慈讶道,“贫道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要来实现当初对周丞相的许诺,告诉你贫道的研究成果。”
“现在说完了,我要走了。”周扬说完便往皇城门口走了过去,可是却被对方再次拦住,“什么狗屁贫道,说穿了你也只不过是为权利出卖灵魂的牛鼻子而已,跟齐寒他们没有任何区别,至少齐寒比你更加坦白。”
然而左慈却再也不答他半句,只是双手背负微笑着。
周扬挺枪迎上,决定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生生硬闯过去。
对方只不过是一名方士,再怎么厉害,顶多也是制造出更多的幻象,但无论多么真实的幻象,一切始终都是虚幻而已。
只要不加理会往前冲,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得了他。
可是当周扬踏过大门的一刹那间,竟真的停下了脚步,只感到自己全身再也无法动弹。
左慈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皇城也随之消失,四周的一切仿佛都随着左慈化作云雾,围绕着周扬的身体,然后腾空消失。
周扬心中暗忖,这些全是幻术。
但无论他怎样奔跑,始终都像是停留在原地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前进的动感。
忽然间,他隐约看见前方迷雾之中,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可以肯定绝不是左慈。
对方逐渐走近过来,竟然是早已逝世的曹操。
周扬浑身一震,只感到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因为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不仅仅是为了天下,不仅仅是为了终止苦役,也不仅仅是为了一统天下的梦想,更直接的说应该是在谋夺曹魏江山的皇位。
曹操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好像在看着自己一样的眼神。
那似是而非的轻笑,还有嘲笑,都让周扬感到极不舒服,最后也随着迷雾一起消失了。
紧接着出现在眼前的是曹琳,浑身是血地站从迷雾中离开,然后是曹真、张合、耿龙等人,最后就连庞德也离开了。
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又是为了什么而走上了这条路。
仅管这一切都是左慈的幻术,可是对周扬来说,却比真实还要真实。
最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左慈本人,只见对方笑着拔起一柄长剑,微笑着向他刺来。
周扬居然并不打算躲闪,可是体内却感到一股燃烧的气焰在逼迫着他,手中的虎啸铁枪让他感到不得不战斗,否则就会马上变成左慈的剑下亡魂。
左慈飞身出剑,四周的环境在他剑锋抵住周扬颈处的时候,瞬即又呈现了出来。
“多谢先生。”周扬虎啸铁枪脱手落地,眼中徘徊着晶莹泪光,深深吸一口气后,又道,“在下终于明白了先生要告诉的答案。”
“是你自己告诉自己的答案,并非贫道。”左慈说完,手中的长剑即刻收缩变幻成酒葫芦,“藏龙酒。”
“不了。”周扬道,“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也没有喝酒的心情。”
“那么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左慈问道,“打算练那最后一张离尘图吗?”
“世上一切皆有定律,人一出生即为了离尘而存在。”周扬忽然对生命感叹道,“至于有没有来世,有没有未来,有没有轮回,我不知道,也没必要去知道。”
“贫道终于相信,你的确与众不同。”左慈道,“甚至……”
“没有甚至。”周扬截断道,“在下的确不属于这个时代,当我到来的时候,既已改变了一切,却又什么也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是自己。”
“看来你已经知道离尘奥秘了。”左慈笑着说着,双袖往背后一放,转身离去。
“再次多谢先生。”周扬也往皇城入口走去。
“嗷——”
受伤的猎鹰天翔呼啸而过。
周扬仰天叹息,却不敢再作耽搁,加快脚步往御书房奔去。
曹睿早在那里等侯他多时了,门前一个侍卫也没有,之前那几名黄龙军的剑士见到周扬前来,也没有加以阻拦。
周扬推门走了进来,只见曹睿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安祥地坐在书桌前向他伸手示意。
“其实朕也很想知道,当年周丞相与两位先帝一起喝酒时,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景。”曹睿面露憧憬的神色,顿了顿又道,“此时又是怎样的一番心情?”
“微臣只希望皇上终止苦役。”周扬直接说道。
“这是你来找朕的目的吗?”曹睿笑道,“事实上就算朕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周丞相不是一样能够做到,不是一样能够替朕……更贴切的说,应该是替天下万民,还有替周丞相自己办些实事吧!”
“微臣真心不明白。”周扬道。
“陪朕出去走走,如何?”曹睿起身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