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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坊市时,刘小楼只觉一阵凉意,却是不知何时出了一脑门子汗,此刻被凉风拂过,顿觉冷飕飕的,紧张的心情却也放松下来,为省下两块灵石而欣慰。
灵丹这东西就不是自己该得的,多积赞点真元不香么?
好似感觉自己白捡了两块灵石一般,刘小楼决定给自己庆贺一下,于是在镇子上量身做了件新衣裳,买了些油盐酱醋和药材,花费十多两银子,装了好大一个竹篓,背在身上,快步回山。
修为进阶的好处无所不在,过去需要将近两个时辰的路途,此刻节省了约莫一刻时,且脚步轻松,并不感到疲倦。
回山的路上还顺手抓了只雉鸡,回去炖了一锅,美美的填饱了肚皮。
大白鹅在院子里嘎嘎的叫着,正和那些鸡骨斗法,刘小楼则点燃油灯,取出个小丹炉子,架在油灯上干烧,同时以真元覆于丹炉之上,确保热度不散,越聚越高。
他不是丹师,不懂炼丹,三玄门也没有炼丹的功法,他炼的是师门秘技——迷离香。
待丹炉变色,隐隐泛红之际,表明炉中火候已到,刘小楼将那块松香之精送入其中,不多时便化为乳白色的稠液,沉于炉底,不时吞吐着气泡。
同时,将买来的虎鞭、鹿茸、肉桂、锁阳、羊藿等药材按照配方各取所需分量,以真元揉碎成粉,投入炉中,松香之精是为阴,这些药材是为阳,阴阳相合,顿时在炉中水乳交融,此时那团稠液也显出微黄之色,犹如琥珀。
刘小楼以心法缓缓降低炉温,不时打入一道道真元,直炼了整整一夜,至天明时分,终于炼成一条香筋。这条香筋三尺多长,竹签般细,不惧水火,柔软而坚韧,乍看之下,好似一条可与人斗法的兵刃细索,实则也的确可以如此施法,与下品法器没什么太大差别。
但它真正的用法,却是点燃之后以迷香熏人,中者情由内发,初时不知不觉意乱情迷,久后头晕脑胀昏睡不醒,哪怕修行中人,只要心智不定者,也容易中招。首发
这迷离香最为神奇之处,在于融入其中的三玄道法——炼香者的修为越高、真元越固,施法时的道行越深、手段越妙,迷离之效便越强。
就中招者而言,则要看其吸入迷离香时的状况,若是个不懂人情之欲的,这香便派不上用场,若是个正为情所困,或者正想入非非的,效用便极为明显。
不论如何,再次炼成迷离香后,刘小楼自保的手段大为增强,他将香筋以师门手法缠在胳膊之上,外衬衣袖遮掩,既可随时打出形同兵刃的细索,又能以真元激发,以香袭人,可谓收放自如。
炼罢香筋,刘小楼也不耽搁工夫,立刻取出灵石开吃。对他这种精穷的散修来说,若非有特殊用场,灵石是无论如何留不住的。在屋中一坐,日夜用功,一晃就是将近一个月,两块灵石化为碎屑尘土,飘落于院中泥地上。
大白鹅几次想要过来啄吃他掌中的灵石,均未得逞,反是挨了好几巴掌,打得晕头转向,只得将落在泥地上的灵石尘屑叼来吃了,聊以自慰。
有这两块灵石助阵,刘小楼一举突破手厥阴经首穴——天池穴,灵力化为真元,积养于天池穴元池之中。
算了算时日,和炼气二层时相比,自己对灵石的吸纳炼化之效也有所提升,过去一块灵石能容自己炼上半个月,如今似乎省了一天,修为提升效果还是相当明显的。
惜乎灵石已尽,这般畅快的修行日子只能暂时打住,眼下又要琢磨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正思索间,他忽然拍了拍脑门,拔脚就走,赶到竹林中砍了两根长竹,扛着来到乌巢河边。
将长竹劈成六段,以长草系紧,匆忙扎成块简陋的竹排,跳上竹排,顺水而下。
鹅羊山灵田应是到了收割之时,自己闭关苦修,把这件大事给忘了,也不知现在赶过去还来不来得及!
鹅羊山是湘西名门大宗彰龙派的属地,与福地彰龙山毗邻,彰龙山福地中有一处灵泉余脉在鹅羊山开了道泄口,虽不见灵泉遗漏,却有灵力由此渗透出来,笼罩了鹅羊山一处两千多亩大小的山坳,彰龙山由此开辟灵田,所产灵米多含灵力。
卫鸿卿那个悔婚的未婚妻玲儿,嫁的便是彰龙派内门弟子臧千里。
而为彰龙派打理鹅羊山灵田,正是臧家。
每年深秋,鹅羊山灵田成熟之时,臧家都要雇佣一批散修前来抢收,同时付给帮工的散修一些灵米作为报酬,对于湘西众多散修来说,是一份不错的进项。
一边是兄弟之情,一边是腹中之饥,原本刘小楼对是否舍弃这个机缘还游疑不定,可既然兄弟跑了,那也就暂时顾及不到兄弟之情了。
沿着乌巢河水顺流而下,经过乌巢镇,再行十余里,刘小楼舍舟登岸,大步流星向着东北方向进发,一夜急赶,翻过十多座山头,终于在天明时分来到鹅羊山。
山坳北边是大大小小数十间房舍,这是臧氏居住的鹅羊山庄,山庄南边有一条丈许宽的小溪,沿着溪流开垦的这两千多亩水田,便是鹅羊山灵田。
刘小楼赶到的时候,正看见溪流上升起阵阵薄雾,向着两岸灵田散去,这薄雾便是那条灵泉余脉所泄的灵力,随着这条溪流漏出,每日清晨蒸腾而起,滋润周边大地。
他很想赶过去舒爽的吸上几口,奈何此举是鹅羊山严厉禁止的,人人都跑来吸上几口灵雾,还拿什么滋润灵田?因此,山庄专门立下长长的篱墙,将灵田护在当中。
篱墙一推即倒,又或者一跃可过,但它代表着彰龙派的威严,没人敢逾越这条规矩,刘小楼也同样如此,只得沿着篱墙来到山庄前,求见山庄的主事臧百里。
在庄前等待通传之时,已有不少散修自庄中络绎出来,各持镰刀、背着竹篓下了灵田。
糟糕,看来自己还是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