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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筑
“她怎么样?”冷若冰霜的声音听不出关心的意思,只是想知道答案。
“她有些缺水的症状,应该是在被禁锢期间都没有喝过饮用水。发烧是因为她曾落水,身上一直是湿的,又没有食物和水的补充。她应该会昏迷一阵,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得等她清醒后才能检查出来。”
医生离开后,他看着仍在昏迷中的她。龙炎界不是一直都有派人保护着她吗,难道,像上次一样,他的人只隐在暗中,却并不出手。
是要等到最后关头才出手吗?这似乎成了龙炎界的特性。
还是,他知道绑匪是冲着白家而来,所以他料定自己不会袖手旁观。
白予杰自问,如果是自己,在面对这种状况时,能否像做到像龙炎界这样沉稳。
也许是会的吧。至少,他不会动用自己全部的能量,就像她当初不见,他虽然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但始终未动用过基地,那是他的原则。
基地是属于暗的一面,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把它扯到自己现在的生活中来。
正是因为他一直是个很坚守原则的人,基地和他,才一直是平安无事的,被人抓不到把柄。
他把一个玩具放在她的身边,那是龙骨头之前留在这里的。
半夜,听到来自她睡的房间的惊叫声,白予杰立刻从他的房子里跑了过去,打开灯,就看到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头埋在胳膊内。
“若儿……”
她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辨认了很久才认出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你交了赎金,把你救回来了。你怎么了?”
她把自己抱得更紧,费力地吞咽着,说道:“我……我做恶梦了,梦到很多的水,很多的水……很冷,我不能呼吸了……”
她曾经多次溺水,龙炎界也说过,他救她是在海上。难道她又梦到之前自己溺水的事情了。
白予杰打了电话,医生来后,给她做了检查,确定她没有什么事情。
“可以再观察几天,不过看来应该没事。经历过绑架的人,可能都会有一阵子比较神经脆弱一些,很没有安全感,或者有着长期的阴影存在。她现在需要有人要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以免她再次受到恐惧的影响。”
白予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她,她现在已经稳定了一些,但仍能看出她正在强力地抵抗着内心的恐惧。
“她刚才做恶梦,好像是梦到她失忆前的一些事情,是不是代表她有可能会恢复记忆。”他问道。
“也有这种可能性,受了刺激有时候是会让她想起来的。”
医生再次离开后,白予杰返回来,问她道:“要我通知龙炎界吗?”
她摇摇头,对他说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我听到那些绑匪说的话了,他们以为我还是白……。”
她没说出口,又把头埋在胳膊里。
白予杰站起来要走出去,她突然说道:“白予杰,我们以前……相爱过吗?”
他站住了,但没有说话。
“是你提的离婚,那就是我没有对不起你是吗?”她又问。
“自从我又遇到你之后,知道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我就一直在怀疑我自己的品格,也……让我很苦恼,可是我相信一个人就算是忘记了一些事情,她的本性也不该有那么大的变化。
为什么当初我刚和你离了婚就嫁给了另一个人。为什么我会轻易地就从一段情伤里走出来,又那么轻易地就爱上了另一个人?
我们,真的相爱过吗?”
“我以前给过你承诺,除了爱情给不了你,其他的我什么都会给你。”
他只能回答她这一句,是不是她想知道的答案,他不知道。
安琪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在他以为她不想再说话时,又听到她幽幽说道:“我的心忘记你了,我的身体……却记得你。”
被布蒙着双眼,她陷入害暗中,身下又全都是水,在又湿又冷的船舱中她被一个人扔在那里两天,海水的声音像是撕开了一个恐惧的世界,她一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直到听到他的声音,他把她抱出湿冷,他的怀抱,原来她一点也不陌生。
当时好像还有个声音,划破时光,在她耳边不怎么清晰地温柔地说着。
记住这个拥抱,温暖的感觉,踏实的感觉。
那我要久一点。
那个贪心的声音,好像是她说出来的。
那样的感觉,就像是一场梦,太过美好,让人不敢相信。可的确是他出现的瞬间驱散了那些包围着、另她窒息的黑暗之水。
他转身望着她,冰冷的眸子中却带着微微困惑。
“爱情不是该装在心里的吗,”她苍白的脸孔上浮现出一个无力地笑,“可只有我的身体是记得你的。”
她只是想找一个人说出来,除了他,她也不知道该把这种感觉说给谁听。
她相信了她曾经真的爱过他,而那份爱情,也的确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美好。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她终于从那种虚幻的感觉中走了出来,又恢复了理智。
“我想我以前对你的感情也不能算是爱情。”
爱情应该是你来我往,彼此相爱的,而他说了他不爱她。
她继续说道:“只是因为,你是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还说不清楚,但我感觉得到。”
他看到她的睫毛轻轻地抖动着,像是刚刚破茧而出的蝴蝶的翅膀。
“这些话,我原本没有打算要跟你说的,为了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我如果有一天,我能想得起来,或者我找到答案了,我会告诉你,为什么你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她认真地看着他,向他保证着。
“好。”他冷淡地应了声,走了出去。
白予杰独自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杯茶,却到茶都凉了也没有喝一口。
我的心忘记你了,只有我的身体记得你。
我对你也不是爱情,只是,你是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用了近一年的时间,他习惯了她用爱慕的目光注视着他,习惯了她事事都以他为重,习惯了安若儿的地球就是围绕着他这颗太阳而转动,习惯了她对他娇怯却执着的表达。
就是无法,去习惯她说她其实并不爱他。
这种话,不是总是由他来对她说的吗。
“什么时候,谁允许你……这样对我说了。”
这句话就这么从他嘴里低声吐了出来,可是却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自己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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