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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境界上,苏申义处于先天一重,而洪屠却是先天二重。
后者的境界,是在战场上打拼出来的,整体上肯定要强于前者。
用最通俗的例子讲,就像是一个练家子,碰到一个杀人狂。
洪屠吃了一记驱影,心里自然有气。
膀大腰圆的身躯开始颤抖。
这不是害怕,而是涌上了一股强烈战意,那浑身的暴戾杀气,让境界稍弱的人见了都有点打怵。
洪屠在军中的恶名,也算是人尽皆知。
真要动起手来,他不知道会留出余地,而是铆足了气力往死里打,因此还打死了不少大云的将领。
奈何他是沈玉卿的亲信,谁敢问责治罪?
洪屠暴喝一声。
身形看似愚钝,持刀砍杀苏申义时,却是灵活的很,但本身没有经过完整的武道修炼,纯粹是靠着对武道的浅薄理解作战。
还有他那一身蛮横劲力。
手中重刀被人苏申义的驱影缠绕限制住后,洪屠一拳轰击而去,硬是将驱影打散了。
见到此状,沈玉泽甚至都打算插手了。
结果,发现是自己低估了这个小舅子。
苏申义轻而易举地掰折了洪屠的手腕,转而又形成一道驱影,将其四肢与脖颈死死限制住。
眼眸中,有着与他姐姐相似的凌冽杀气。
“洪将军,下官虽是玄门道士,但杀起生来,也是半点不顾忌的。”
“你确定你还要在誉王殿下面前放肆?”
洪屠根本动弹不得,说起话来,十分艰难。
“此……此乃陛下旨意!你们这是在抗旨不遵!”
沈玉泽“啧”了一声。
朝着在地上蜷缩地张清流走去。
先前对他释放的那道五雷法,已经在他体内撕裂了几根经脉,在没有修复之前,他就是个纯粹的凡夫俗子。
沈玉泽提起一把钢刀。
见到这一幕,洪屠带来的将士意欲阻拦,但那帮镇抚司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
双方瞬间形成对峙状态,气氛剑拔弩张。
张清流目露惊恐。
“誉王……冷静!休要乱来!”
沈玉泽低头冷眼看去,一脚踩在张清流的小腹位置:“陛下都不想让你死,本王自然会谨遵圣意。”
“可你在本王身上玩了一次鬼心思,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得让你吃点苦头。”
沈玉泽移开脚,将刀尖对准张清流腹部,猛然刺去,正中丹田。
手腕还在不断拧转刀柄。
于是,一阵刺耳尖锐的惨嚎声在张府响起。
沈玉泽满不在乎地瞥了一眼。
不废了这家伙的本事,鬼知道后面又会耍什么花样,还有他那观测气运的本事,确实会给自身造成不小麻烦。
可若真杀了张清流。
大皇兄的面子上挂不住,事情也不好收场。
废了他,便是最好的选择。
“小舅子,把洪将军放开吧,别把人家整断气了。”
沈玉泽看向洪屠,这畜生的脸色,已经红的发紫。
苏申义随后收回驱影。
洪屠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瞳孔中有着一份很明显的惊惧。
以往,都是他让别人面临死境。
轮到自己的时候,才知道这种情形,有多么的恐怖!
“咱们走。”
沈玉泽带着一大帮镇抚司的人,越过御前禁卫,大摇大摆的走出张府。
沈玉卿是否会问罪,他也很无所谓。
究其根本,还是为了延嗣那点破事,大不了把禁制的事情透露给沈玉卿,让他心里明白即可。
想染指傻白毛?
绝无可能!
真要闹到最后,沈玉泽还真会翻脸。
这和兄弟情义没有关系,也不能说他自私。
傻白毛出了事,一来对不住苏静娴,二来也会导致苏静娴和自己分道扬镳,相当于亲手把她推到了对立面。
到时候,为了所谓的兄弟情义,什么都捞不着,还把媳妇给丢了。
实在划不来!
主要是心里对傻白毛确实也产生了一种偏执。
宁愿放在身边养着,也不愿意交给任何人,这和龙脉福地无关,单纯喜欢她那傻乎乎的模样。
这种喜欢和对宋芷柔的喜欢很相似。
欲念有,但不强,可以当做亲人或者挚友对待。
至于沈玉卿会不会猜忌,那就不重要了。
想要解决这桩麻烦,只能把“断承禁制”的事告诉沈玉卿,而他一定会想到办法解决。
延嗣过后,必立太子。
沈玉尘会遭到打压与清算,而自己多半也避免不了了。
沈玉泽很了解这位大皇兄。
他是一位极其有能力和手腕的皇帝,但性情实在乖戾,表面儒雅随和,可很容易对别人产生猜忌,这也是许多皇帝的通病。
难以用真情待人。
……
没过多久,狼狈不堪的洪屠来到沈玉卿跟前复命。
“陛下,末将无能,没能保住张监正,誉王殿下把他给废了……”
洪屠面带愧疚。
霎时间,沈玉卿龙颜震怒!
“这个混账,未免也太放肆了,现在连朕的旨意都不放在眼里!”
“朕找他要的不过是区区一个女人!”
“从小到大,朕给过他多少好东西,难道还抵不了这个女人吗!”
“如果不是朕,让他娶苏静娴,他哪有今日的造化!”
沈玉卿此刻其实有点气急败坏。
他想要的,无非是一个孩子……
一个能把皇位继承下去的孩子……
十岁时,被先帝册立为太子,勤勤恳恳在太子之位上熬了十二年,才熬到先帝驾崩。
登基九年,也从未在国事上有着半分懈怠。
沈玉卿以前想过。
要是没有子嗣,大不了把江山让给沈玉泽来坐,可仔细回想了一下从太子到皇帝的二十一年里,自己付出了多少心血和精力。
为什么到头来连个孩子都没有!
为什么要把皇位让给兄弟去坐?
好不容易有了延嗣的希望,沈玉泽却宁愿罔顾兄弟情义,也要掐灭他的希望!
沈玉卿陷入到了一种偏执的怪圈当中。
他很想再下一道圣旨,让人去誉王府强行把姜雅给抢出来。
可也明白,真要这样做,且不说能不能成功。
兄弟俩这辈子就真成了仇人了。
沈玉卿深深凝吸几口气,平复好心情过后,带着贴身太监前往太医院。
那位张监正,正在里边躺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