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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毕竟他们又不全是书呆子, 邵云去把校霸刘越成一伙人打了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一高。
对这样的一个人,能不嫌弃就不错了, 怎么可能热烈欢迎。
邵云去无意和这群少年人计较,他微微颔首, 算是见礼, 之后就不再说话。
这一下子,整个教室更安静了。
张烨轻咳一声, 指了指教室最后面角落里的一个空座位:“邵同学, 你坐那儿去吧, 等期中考试之后, 再调换座位。”
邵云去随意的点了点头,走下讲台。
张烨也转身出了教室,顺手拉上了教室门。
教室里的安静就在这一刻被打破,不少人侧头打量邵云去, 然后和自己的同桌低声交谈起来。
不外乎什么‘这个二十七班来的真是不识趣, 还真以为他能打得过刘越成, 就牛逼了。’
‘就是, 刘越成算什么, 就凭他那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 咱们班除了少数那么几个人,剩下的随便拉出来一个,单手就能碾压他, 我看这邵云去就是眼皮子浅, 连自己的位置都没摆清楚。’
‘还真别说, 我可听说了,那邵云去就是一乡下来的泥腿子,看他那一身就知道,他能有什么眼界。’
……
就这么三言两语的,邵云去无形之中已经被整个一班排斥在外了。
邵云去半眯着眼,头一次觉得听力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的视线不经意的挪到了九点钟方向,不是记忆里熟悉的白衬衣,他穿着蓝色的连帽外套,柔顺的黑发乖巧的贴在鬓角,昏黄的太阳光洒在他身上,染上一层圣洁的光辉。
邵云去有些恍惚,在校长曲明文询问他想去哪个班级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的选了一班。
现在回想起来,他扪心自问,这是为什么?
为了卫修洛——吗?
他对卫修洛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他想着,少年时代的仰望而不可及;功成名就之后的寻而不得,最后汇成他心底淡淡的失落和怀念。
如今重见故人,这份失落和怀念骤然被放大,所以他下意识的的追寻卫修洛的背影。
他对卫修洛,不过是想从他身上追溯往日遥不可及的时光,以及安抚他骤然回到这个年纪时的心慌意乱。
初恋,不就是用来怀念的吗?
更别说他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早就不是年少轻狂的年纪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摇了摇头,轻笑一声,心底的茫然在那一刹那消失无踪。
他收回视线,转而看向眼前的一摞教科书和习题册。
既然回到了这个年纪,那就做些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吧。毕竟上辈子没能考上大学,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这辈子怎么着也要圆了这个梦。
只是上一世,他高中毕业就踏入社会,别说进一步深造,就连当年脑子里本就寥寥无几的知识都已经悉数还给了学校。更别说他得到邵家的手札时候,一本心思钻研玄术闯荡江湖,哪怕是后来手头宽裕了,也压根没有兴趣去温习这些。
他随手翻了翻教科书,把语文和英语挑出来。
上辈子钻研了那么多年的玄术,再生涩的古言都被他琢磨透了。现在应付一场语文考试,邵云去自觉问题不大。
至于英语,以前在南洋闯荡了那么多年,英语早已经成了他的第二语言。说句不好听的,他用英语的时间怕是比用汉语的时间还多。
所以这两门,自然不在邵云去的学习计划之内。
这么想着,他挑出化学课本,慢慢的翻阅……
身后的视线终于消失了,卫修洛磨了磨牙,轻哼一声,臭不要脸的家伙。
坐在他左手旁的邵文彬不经意的注视到了这一幕,他低声问道:“卫修洛,你又不舒服了吗?”
卫修洛瞥了他一眼,目奸邪,眉间郁气环绕,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抿了抿唇,照样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没事。”
说完,低下头继续做作业。
被冷漠以待的邵文彬脸色一僵,眼底透着抑制不住的怒气。
卫修洛的身份在某些固定人群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而邵文彬这类家世虽然不显,学习成绩却能排在全校前三十名的,就属于那些**口中的家世不足以碾压刘越成的少数人,自然排除在他们的圈子之外。
在这一届的高二一班,绝大部分学生家境优渥,例如某某局长的公子,某某主任的外甥,某某老板的侄子……所以学习成绩并不足以成为衡量一个学生优劣的唯一标准。
像是邵文彬这样的家庭情况拿不出手的,成绩再好,也是一班的底层人员。这里的人他一个都得罪不起,唯一能做的就是埋头苦读,试图以知识改变命运。
相比于其他对卫修洛的身份一无所知的普通学生,邵文彬曾在一次跟随父亲邵建林进入政府大院拜访一位国土局领导的时候,见过卫修洛一面。
那时卫修洛称呼新到任的县委书记为爸爸。
当时的邵建林在国土局科长的位置上一呆就是七八年,满心满眼都想着升官。得知卫修洛和邵文彬是同学时候,邵建林吩咐他务必和卫修洛交上朋友。因为这个,邵文彬开始不动声色的和卫修洛搭话。
却没想到每一次的接触最后都以卫修洛的冷遇告终。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羞怒和不甘,加上得知邵云去转来一班时内心的极度不满,邵文彬在这一刻爆发了。
他放在桌子下面的左手紧握成拳,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要站在旁人触手不及的地方,将这些羞辱他的人全都踩在脚底。
敏锐的卫修洛察觉到邵文彬身上气场的变化,面色不变,并不以为意。
不过是个自命不凡的家伙。
下了课,太阳刚刚落山,远不到月亮升起的时候。张烨把邵云去叫过去,带着他往四号男生宿舍楼走去,一边解释道:“你既然转进了一班,再住在二十七班的男生宿舍里就不合适了。但是我们班的八个男生宿舍都已经住满了,我和宿管商量了一下,正好三楼那里有一个空宿舍,你先搬进去住着吧。”
“好,谢谢张老师。”邵云去说道。
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打扫卫生加搬宿舍,就到了快要上晚自习的时候。
楼道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邵云去锁上宿舍门,抬脚正要下楼,突然低下头往地面上看去,薄薄的一层阴气从对面宿舍的门缝里溢了出来。
他眉头微皱,向前几步,门没锁,他轻轻的推开。
正对门缝的床铺上,被褥中凸起来的一团里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唐深,你怎么回来了,我身上,好疼啊!”
邵云去握住门把的手一紧。
顿了好一会儿,他抬脚进了宿舍。
一高的宿舍都是统一的四人间,上床下桌。邵云去脱了鞋,顺着楼梯爬上床。伸手摸进被子里,扒出来一个抱着一个一人高的天妇罗抱枕,两眼泪汪汪,唇角都快被咬破了的卫修洛。
他身上正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阴气,阴气侵入骨髓,自然痛苦难熬。
邵云去皱着眉头,平生还从没见过明明没有佩戴什么阴邪之物,偏偏阴气缠身的现象,更何况卫修洛刚才上课的时候可还好好的。
卫修洛显然已经是疼糊涂了,他微张着嘴,眼泪顺着眼睑哗哗的往下流,抽了抽鼻子,含糊着喊道:“疼——”
邵云去回过神来,他把卫修洛抱在怀里,丹田中的阳精瞬间汇聚到手心,轻抚着他的背部,让阳精顺着他的脊梁骨浸润到五脏六腑,驱散他体内源源不断冒出来的阴气。
卫修洛绷紧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他闷哼一声,下意识的搂着邵云去的腰,绒绒的脑袋在他脖子上来回的蹭。
果然是个不安生的小东西。
邵云去眼神飘忽。
他想收回之前想的那些话。
厨房,浴室,小花园……楼梯拐角处,一一清理过去,整整九只死公鸡的尸体在空地上堆成一座小山。
好好的王家别墅也被捣成了破破烂烂的样子。
邵云去掩着口鼻,说道:“去弄点汽油来,把这些尸体都烧了。”
“是。”李秘书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他拎着一大桶汽油跑了进来。
邵云去将汽油悉数浇在尸体上,打火机一扔,大火立马窜了起来。
周围的气场顿时又是一阵涌动。
“啊——”
楼上忽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王学德身体一抖,他下意识的循着声音看向二楼的窗口,不正是他儿子王俊才的房间吗?
高慕青面色突变,直觉心口突然一痛,但她顾不上身体上的不适,强忍着痛楚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别墅
“邵小兄弟,这——这是怎么一回事?”王学德勉强镇定下来,他看着邵云去,语气不经意的凌厉了几分。
邵云去并不在意,视线从二楼的窗户上移回来,只说道:“这只是破除厌胜术必经的一环,放心,贵公子虽然看起来极为痛苦,但肯定不会危及他的性命就是了。”
在他眼底,自这堆尸体起火的那一刻,弥漫在王家别墅上空的阴气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了一样,争先恐后的向火堆扑来,又在碰触到明火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而王俊才眼下承受的正是已经侵蚀到他五脏六腑里的阴气被抽离的痛楚。
听见邵云去的话,王学德面色好了不少。
天色越来越暗,跳动的火光照在邵云去等人脸上,没人说话,空气中满是身后别墅里传来的痛楚的哭嚎声。
王学德忍不住的往楼上来回跑了四趟,直到李秘书第三次往火堆里扔汽油桶,哭嚎声才渐渐的消停了下来,变成了有一声没一声的抽泣。
随着最后一丝阴气没入火堆之中。只听见“噗——”的一声,火堆瞬间熄灭。只剩下几缕浓烟盘旋上升,然后消失不见。
楼上的抽泣声也在这一瞬彻底消停了下来,四周悄寂无声。
邵云去开口打破沉默,他指了指地面上剩下的灰烬:“虽然只是小小牲畜,但到底是因为你家而死,又被迫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镇物,徘徊不得往生,心中怕是难免有怨气。王老板不妨让人把这些骨灰收拾起来,找块墓地好生安葬,算作诚心安抚罢了。”
“欸。”王学德当即点了点头。
也就在这时,高慕青走了出来,两只眼睛肿的厉害,显然是哭了很长时间。
王学德连忙问道:“俊才怎么样了?”
高慕青擦了擦眼角:“昏睡过去了。”
说着,她转身看向邵云去,哽咽着说道:“邵小兄弟,这厌胜术已经除了,我家俊才是不是也就好了?”
邵云去却摇了摇头,看着面色突变的王学德夫妇,指了指地上的那堆灰烬,解释道:“这只能说是治标,若是三天之内不能治本,贵公子这一睡,能不能醒来还是另说。”
“你倒是直说该怎么治本啊!”看着邵云去一脸轻描淡写的模样,王学德咬牙问道。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