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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山河村宁静而祥和,除开段断断续续传出的几声犬吠外再无别的动静,但从那一座座烟囱里飘出的炊烟看来却又显得生机勃勃。
“路上小心点,早点回来。”
“知道啦。”
王竹家院门口,金红正对着要进城去买寿礼的王竹温声叮嘱着。
今早天还没亮透王竹就醒了,毕竟昨晚睡的早,昨儿上午又昏睡了那么久,确实没那么多觉。
金红也是差不多同时起床的,一出屋门就看到院里跑圈的王竹,这可给她惊得不行,甚至都怀疑是不是看错了,要知道,他上次这么早起床的情况差不多得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虽震惊,金红心里还是高兴的,但看着在院里跑圈的王竹她又有些不解,想了想还是往前走近些问道:“竹儿,你这为何大早上的来回跑啊?”
“没事,就锻炼锻炼。”听到问话,王竹边跑边回了一句,但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晨跑是他上一世的习惯,而且这具身体也的确该好好锻炼一番,不然他还真怕哪天风大一个不小心给吹跑了。
金红明显没太懂王竹所说的锻炼是什么意思,对于她一个农妇来说,这年头能吃饱饭都不易,有力气都得留着多去地里干些活,肯定是不会理解他这行为的,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她倒也没去多说什么,只站在院里看了一会就去厨房做饭了。
***
家门口的小路上,腰间挂着个钱袋的王竹缓缓走着,这钱袋还是临走前金红系在他腰间的,且挂上时还一再叮嘱,生怕他一个不小心给弄丢了。
“草原最美的花~火红的萨日朗~”
伴着记忆里的路线,王竹大步走着,因着昨晚将一切想通,他此刻的心情十分舒畅,就连走路间都小声哼着歌儿。
绕过有些坑洼的小路,王竹行至通往村口的那条相较平坦的主路,此时天也基本亮透,村里不少吃过饭的男男女女都从家里走了出来。
踏上主路走着,偶然之间,他抬头向前望去,只一眼,便瞬间被惊得停下脚步,若没看错的话,他居然清楚的看到了百米外坐在村口老槐树下闲聊的村民,且就连正在笑的那妇人脸上的皱纹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有些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再次看过去,依旧是看得清清楚楚,就在这时,他的耳朵轻微抖了抖,那边大槐树下村民的谈话声便悉数传入他的耳中:
“听老刘婆子说陈家那小子前几天上城里赌钱输……”
虽不说一清二楚,但完全可以听清他们闲聊的内容,但这可是离着百米之外啊,王竹激动得不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属于穿越者的金手指吗?
站在原地激动了好一会儿,他才深呼一口气继续迈开步子往前走。
王竹路过村口时,坐在大槐树下闲聊的村民立马就注意到了他,并齐齐将目光都投了过去。
“王家小子,这么早是要去哪啊?”坐在大石头上的一个中年妇人率先笑着开口问道。
不等王竹答话,那妇人旁边的一个年轻小媳妇儿笑着拍了拍她,“我说老郑三婶子啊,您看您这话问的,还能去哪,人家可是文化人,那肯定是去学堂啊!”
郑三婶往王竹这瞥了眼,也跟着那年轻小媳妇笑了起来,“哈哈哈,是哩,大学问人呢……”
两人笑得格外大声,旁边几个没开口的村民也皆是听出了她俩话中那阴阳怪气的嘲讽之意,纷纷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在一旁捡笑。
王竹有些无奈,这些酸不溜秋的话他倒是不太在意,毕竟她们说的这些话讽刺的是原主不是他,这点他分得很轻,但想到以后是他跟这些人同一个村住着也不由有些头大。
做人做到原主这个份儿上,也真堪称是极品了,几乎是把全村人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个遍,远亲不如近邻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他都不懂吗?
思考了片刻,王竹朝她们走近,站到最先开口的郑三婶旁,他十分有礼的微微颔首道:“三婶子,我今日并不是去读书,是要赶早去城里买些东西。”
本来郑三婶见他走过来,以为是要吵上一架,她都做好要起身狠狠收拾收拾这个天天喊人泥腿子的混小子一通了,却不想事情跟她料想的完全相反。
她看着一脸笑意,彬彬有礼的王竹,一时间居然有些发懵,这,这小子是吃错药了吗?
不光是郑三婶,旁边所有村民都是同样的感觉,这还是那个尾巴翘得老高,自诩为高等人的王竹?
那些村民的表情王竹都看在眼里,他不指望段时间这些人就能对他改观,所以也不准备再多说些什么,又朝他们笑着颔了颔首就转身离开了,“各位继续聊,我就先走了。”
望着王竹渐渐走远的背影,村民们依旧一个个懵得未说出话来,那模样就跟见鬼了似的。
有几个甚至使劲揉了揉眼睛,一度怀疑是不是没睡醒亦或是看错人了,这当真是那个老王家的混小子?
大槐树下就这么安静了好久,才又响起激烈的讨论声。
“这是王竹?”
“是他,不可能看错!”
“那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谁知道呢?不晓得抽了什么疯……”
说着,一个老汉往前凑了凑,“哎,你们不知道吗?听说昨日,那王竹在村口昏倒了,我看应是当时把脑子给磕坏了!”
“真的?要真是这样,那倒是能解释得通了……”
虽走出去老远,可那些村民的话王竹却全都听进了耳中,但他没什么不舒服,虽说原主基础打得很坏,不过他相信慢慢总会改善的。
任重而道远,加油吧,想着,他继续迈着步子往县城方向前进。
***
“竹哥,等等俺!”
离开村子约半里路,一阵高亢的喊声从王竹背后传来,转过身,就见一皮肤黝黑身高体壮的青年朝他跑过来。
韩二娃,看清容貌后,他脑中立刻浮现出这个名字,原主同村的发小,在原主没去读书前两人天天在村里瞎混,不是去偷这家的鸡就是去逗那家的狗……
不等王竹反应,手长腿长的韩二娃就已跑到他面前,“竹哥,今日怎得这么早就去读书?”
韩二娃一脸憨笑,他真没想到这个时间能在这儿遇到王竹,两人从小玩到大,对方的秉性自然清楚,那可是个没人叫就能睡到天昏地老的主。
“我,我不是去读书。”王竹笑了笑,脚下也继续动了起来,“过几日我姥爷过大寿,我娘让我去城里买点东西。”
韩二娃也迈步跟上,“你也去城里?俺这也是要去城里,正好咱俩一块!”
王竹点点头,他挺乐意的,记忆里这韩二娃人挺好,且有个伴总比一个人强,至少路上还能说说话。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往乳阳县城的方向缓缓行去……
走到快一半路程时,韩二娃突然聊起朝廷征兵的话题。
“竹哥,你听说了吗?据说朝廷今年好像又要征兵了,而且八成会到咱们县来征呢!”
王竹对南雁朝朝堂不了解,但对于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他还是懂一些的,那可谓是靠尸骨堆出来的,所以在韩二娃说可能会到乳阳县征兵时,他的心不由一紧,若这是真的,那他肯定是躲不过去的,他可不想重活一世却要被充军去当炮灰。
想着,他扭头问,“消息可靠?朝廷为什么突然要征兵?”
“还不是北清人搞得!”提到北清人,韩二娃声音明显提高了些,“据说是他们在边境加派了不少兵力,可能哪天就要开打呢!”
听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王竹都有几分信以为真,可这不是一件小事,韩二娃只是个农家小子,他还是有点怀疑这消息的可靠性,“这些都是从哪听来的?我此前怎么从未听人说起过这事?”
“俺听隔壁村刘麻子说的。”
“刘麻子?”
将这名字在记忆中里里外外反复搜寻了几遍,但却毫无印象,如此看来原主跟这人应该不认识,且这人也应当不是什么有名望之人。
这么想着,刚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些,刘麻子,光听名字,就感觉这人嘴里说出来的消息不会太靠谱。
“二娃,战争不是说打就打的,就算真的要征兵开打,那衙门也会提前发公文通告,既然现在衙门还没贴告示,咱们也不用太担心,且这事以后也再别说与其他人听了。”
说着,王竹顿了顿,“而且……就算衙门哪天真的贴告示征兵,你家不是还有你哥吗?放心肯定征不到你头上的。”
“俺不担心!”韩二娃皱眉,他没想到王竹居然以为他是害怕打仗,赶紧解释,“俺才不怕上战场呢!若朝廷真要跟北清人开战俺一准去,俺可不想跟俺爹种一辈子的田!”
明白自己会错意,王竹尴尬笑笑,侧头看了眼雄心昂昂的韩二娃,别说,这家伙看着倒还真是适合去战场,要是在那尸身血海里混上一圈还能活下来的话,没准还真能成为一员猛将。
思及此,他又侧头打量两眼,不由感叹起来,同样都是一个村,吃得也差不多,怎么人家就长得那么壮,他这具身体就这么弱不禁风呢?
唉,还是得锻炼,看来以后早上要多跑两圈啦。
看王竹不吱声,韩二娃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他拍了拍胸脯,“真的竹哥,俺真不怕打仗!对了,你爹不就是被北清人杀的吗?若是有一天真的开打,你与俺一同投军去算了,反正你那童什么试考也考不过,还不如上战场多杀几个北清人,若活下来拿到军功后半辈子也有着落了,就算是战死也算给你爹报仇雪恨!”
这话王竹一时竟不知怎么回,若按原主来看,这话说得没问题,可,问题是他才刚穿来啊……
“还有近一半路程呢,咱们还是先快些走吧。”
王竹还是没接那话,把话头岔开就加快了脚步,后面半程,韩二娃依旧是隔一会就劝他同去投军,他全都是把话头岔开,但这一路上他倒也没少思量征兵的事。
按照记忆中的信息,再结合他从历史书中学到的规律来看,南雁国与北清国未来势必会有一场大战发生的,毕竟统一是永远的大趋势。而他所在的乳阳县就隶属于与北清国接壤的咏州,若真有开战那天,这里势必会成为主战场,眼下只能祈祷那天晚一点来到,至少给他一些时间增强自身实力,以求能在那天到来之时保全自己保全家人。
(南雁行政划分:州、府、县)
把一切捋顺,他也在心中计划起来,科举肯定还是要考的,不说别的,这是目前最适合他,且最快跨越阶级,武装自身的途径,虽这方面原主并没打下太多基础,但总归是学习,这块他还是有些天赋的,毕竟是上辈子最拿手的本事。
考个状元不敢说,但苦读几年考个同进士还是有把握的,就是不知道那场大战能不能拖到那时候,至于近期目标,那便是先考下个秀才的功名,至少有秀才的头衔在,就算真的征兵也不怕被抓去充军。
计划的差不多,他心里盘算着给姥爷过完寿继续去进学的事,这也算比较棘手的一个问题,先不说原主这名声书院还愿不愿收他,就看家里这情况,怕是给先生的束修都是个问题……
***
乳阳县城城门口,因着是边关的缘故,县城的城墙修的格外的高,城墙上更是常年站着兵士把守,就连进城都要简单查验才给放行。
王竹他们是赶早来的,此刻进出城的人还不算多,大多是拉货进城的小商小贩,所以他们仅排了一小会便通过查验放行,进到城内,在约好先买完的人到城门外的树下等对方后两人便分开了。
县城对原主来说非常熟悉,读书这些年他几乎多数时间都是往返于县城跟村里,但这却是王竹第一次来,虽说按着记忆中的路线肯定不会走丢,但他却一点不敢马虎,每拐一条巷子都确认一番。
穿梭在这座边关小县城中,王竹新鲜得不行,经过商铺、餐馆、茶楼这些建筑时都要在门口好奇地瞅上一瞅,偶尔遇到几个挑着扁担边走边吆喝的卖货郎路过,他也都是目送人家离开才肯继续赶路。
这么边逛边走倒也没耽搁多久,不多时就到了要去的杂货铺子,记忆中这是城里最大的一家,抬头望去,刻着江氏杂货铺的牌匾映入眼帘,不愧是最大一家,比之一路上看到的其他铺子确实气派些……
心中感叹着,王竹迈步走入,刚踏进铺内几步,一个年纪不大的伙计就赶紧迎了过来,许是看他作读书人打扮,说话的态度倒算热情,“客官,请问要买点什么?”
王竹笑笑,朝货架上看了看,指着上面放着的茶叶道:“那个茶叶怎么卖?还有糖跟酒你家可有?”
听着他要买的东西不少,小伙计顿时面露喜色,殷勤的请他往里面走,并取下他指的茶叶好一顿介绍。
王竹虽不懂茶叶,但听那伙计介绍想来不错,且价钱也算合适,便就定下,“给我来一包,另外两样呢?”
“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去给您取。”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小伙计就从内间里拎着一坛酒跟一包糖返了回来,“客官,这是您要的糖和酒。”
朝伙计笑着点点头,王竹接过递来的两样东西,他还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也不由在心中感叹,还是这古代售货员的服务态度好啊!
“您看还有别的要买吗?若没有的话请跟我到这边的柜台结账。”小伙计躬身带笑的询问道。
“没……”刚要应下跟着走,王竹像是想到什么,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虽相信这伙计该是不会骗他,但毕竟这些东西对他家来说不算便宜,所以他还是决定先查验一下货再去结账。
“我先看眼货品,看过再去结账。”
“可以,客官请。”小伙计倒是没什么不乐意,拿起那包茶叶打开就给王竹递了过去。
王竹接过来,又捏起一叶像模像样的闻了闻,旁的没闻出来,肯定是新鲜的,没发霉这点倒是能肯定,“嗯,没问题,换下一样吧。”
小伙计麻利的把茶叶重新包好,又将那坛酒打开递过来,王竹嗅了嗅,酒他倒是闻不出好坏,在确定没什么特殊的怪味便也就让小伙计重新盖上了盖子。
“糖,客官请看。”
王竹笑着点点头,接过来刚准备捻一点来尝尝,但一看到里面的糖,整张脸都直接冷了下来,好在他选择要查验,不然还真就让这小伙计拿次品给哄骗了去呢!
看王竹突然变脸,一旁看着的小伙计有些发懵,他赶紧朝糖包里看了眼,确定没问题这才松了口气,“客官?这糖您是不满意吗?”
“你让我如何满意?”王竹往糖包里又瞥了两眼,望着里面颜色呈黑褐色的糖粒,他语气都冷上了几分,“还好我看了看,如若不然倒是让你拿劣质品给哄去了,赶紧去给我换包好的来!”
伙计有些发懵,以为真的是货品有什么问题,下意识地弯着腰凑过去查看,并捻了一小撮入口尝了尝。
尝后,伙计就把腰挺了起来,看向王竹的眼神中也没了此前的恭敬,“客官,这正是你要的糖,怎么空口白牙的就要说我拿劣质品哄骗你呢?”
说着,他哼笑一声,“若是你买不起就直说,可莫要污他人清白!”
“呵,你说我污你清白?”王竹被这态度给气笑,他本不愿为难对方的,想着让其给换包好的也便算了,如此看,这事还真不能就这样过去!
“我不跟你说,叫你们掌柜出来!”
伙计抬眼瞧了瞧,有些不屑一顾,转身去内间喊掌柜,待他再次返回来,身边便多了一位约莫四十上下,唇上留着一小撮山羊胡的男人。
“我便是本店的掌柜,不知这位客官有何事啊?”留着山羊胡的男人一边上下打量着王竹一边开口道。
不等王竹出声,那小伙计倒是一脸委屈似的率先开口:“掌柜的,这人空口无凭,上来就说咱们店用劣质品哄骗他,我看他分明就是没钱买在这找理由!”
听得这话,王竹冷眼朝小伙计瞥了瞥,心下鄙夷之感顿升,还玩上恶人先告状这出戏了。
“哦?”掌柜捋了捋山羊胡,看向王竹又是一阵打量,“客官,本店开了数年,一向以诚信为本,既然你说这货品乃劣质品,那就请拿出凭据来吧!”
“掌柜的要凭据?”王竹笑笑,但眸中却尽是冷冽,他指了指案上放的糖包,“你且自己看看就清楚了!”
看王竹如此硬气,掌柜反倒有些心虚,难道这包糖还真有问题?如此想着,他侧头朝伙计看去,伙计见状赶紧示意他货品绝对没问题,他这才放心,又淡淡往王竹那瞥了眼才凑到糖包前查看起来。
用指尖捏了一小撮尝了尝后,掌柜眼神中升起些许狠厉,“呵呵,看来伙计说得没错,客官还真是想空口无凭就诬陷本店的声誉啊,这糖分明毫无问题,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劣质品?”
声音落下,王竹直接懵住,他赶紧又朝糖包看了眼,没错,的确是黑褐色啊,“掌柜您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您自己看看这都黑成什么样了,这还能叫白糖?我看叫黑糖还……”
“白糖?!”掌柜直接打断了他,“客官您说您要买白糖?”
王竹被问得莫名其妙,“不买白糖难不成买黑糖?”
听到着答复,掌柜的脸色难看的不行,抚须思考了一阵,他抬手唤过小伙计并在其耳边低语几句,不知二人说了些什么,话毕,小伙计就往内间去了,等他再返回来时手里就多了一个瓷罐。
“客官,这就是你要的白糖。”掌柜从小伙计手中接过瓷罐在王竹眼前晃了晃,王竹要接过来看看,他还躲了过去,亲自把瓷瓶盖打开才又递到王竹眼前,好像手里的东西多珍贵似的。
王竹有些不屑,不就是一罐白糖吗,至不至于搞这出,往里面随便看了眼,纯净度照后世还是差不少,依然微微发黄,但至少是能看出是白糖。
确认没问题,他指了指瓷罐,“就要这种糖,来一斤吧。”
“一斤?!”掌柜被王竹的话惊到,“客官,这白糖珍贵,本店也仅仅只有这二两。”
王竹一度怀疑是否听错了,亦或是那掌柜说错了。
他抬头看了眼掌柜,试图从对方的表情里看出破绽,但来回看了几次,那样子好像的确不是在说谎,如果掌柜说得是真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能解释得通,难道,这个世界还没有白糖提纯的方法!
意识到这件事,他整个人都不镇定了,如果真的是这样,若是他将白糖给提纯出来的话……
看王竹不说话,掌柜有些不耐烦,“客官,这白糖你还买不买?”
意识到有些失态,王竹整理了下情绪,此刻他也非常想知道白糖的价格,他紧了紧手心,满眼期待的问,“这白糖要多少钱?”
掌柜抬手比出一个八的形状,“八百铜币。”
听到这个价格,王竹心一颤,比他预估的还要多,这个价格可是能买一石大米了,这也才仅仅是二两,那要是一斤十斤百斤呢,那得是多大一比财富啊……
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做过一天有钱人,突然一次暴富的机会摆在眼前,王竹是想控制住不让自己激动,但却怎么都忍不住,余光瞥到掌柜在盯着他看,他这才会想起来旁边还有外人在。
想到这,他伸手在侧面狠狠地掐了大腿根一把,剧烈的痛感使他迅速冷静下来,调整好情绪,他若无其事的看向掌柜,“你这二两太少了,买来也不够干嘛的,我看这样吧,你先攒着,等你攒的量多些我再一并买……”
王竹这几句话,掌柜可谓是一个字都没有信,他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对方,那表情简直就差把“我就看着你装”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将瓷罐盖好,掌柜瞅都没瞅王竹就一脸鄙夷的回内间去了,可王竹非但没觉得尴尬,待掌柜走后,他还让小伙计把黑褐色的糖包好,与先前挑好的茶叶和酒都拿去柜台结账买了下来。
拎着东西从铺子出来,钱袋里还剩下八十铜币,他便又去附近的糕点铺买了些便于存放的糕点,买完糕点就立马匆匆往城门口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