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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音疗养院
“子隐,这个念给我听。”一下课,任泉就抱着一堆书跑到商子隐的休息室,纷纷打开做了记号的页数,要另一半帮他写上英文批注或是直接念给他听。
“你看这个做什么?”看了那些书的封面,发现全部都是从他的书柜里拿出来的书籍,他书柜里的那些书几乎都是专业的医学信息,他一个学计算机的人看这个干嘛?
“我要跟小琉说话啊!我今天很努力在他面前说半天,可是他都一样不理我。”真的是充满挫折感,要知道,对他来说,说那么长的一段话是多么辛苦的事情,也语言障碍的他不过半个小时就咬到两次舌头,还他现在说话或吃东西都还会痛。
“你那么想跟他说话?”他的宝贝过了这么多年,不喜欢跟人接触的习惯依然存在,除了他这个朝夕相处的情人之外,很少有他主动想接触的对象。
“想啊!想啊!他好像故事书里的精灵,好漂亮。”最近他迷上童话书,想时候因为自身缺陷被父母抛弃又被养父母虐待的关系,根本没有接触过多少童话书,再加上他对图形类文字也学习上的问题,就算疗养院的图书馆童话书一堆他还是没办法阅读。
前一阵子退休的张医生找了目前最红的电影原著魔戒念给他听,结果就让他迷上了这一类故事,尤其是里头的精灵,让长时间生活在这一个位于森林深处疗养院的他,更有一种孩子气的幻想,让商子隐跟张大夫他们直叹他的童年来的还真是时候。
“漂亮?你也很漂亮啊!”在商子隐眼中,他的宝贝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我是帅气,帅气!不叫漂亮!”学习不少文字的任泉,开始懂得抗议别人对自己的形容,一天到晚有人叫他娃娃,都快被气坏了。
“好!好!帅气!帅气!”嘴里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那一张小小圆圆的脸,白晰的肤色,再加上又圆又大睫毛长的惊人的眼睛,怎么看都是漂亮,完全构不上帅气两个字。
“你看那些书不会有什么用的,小琉已经来这么久,连黄医生都还没听过他说话。”他不是季琉的主治医生,只有在当初他进来的时候见过几次面,自闭症的患者不在他负责的项目里。
“可是,他让我牵手。”任泉嘟囔,心里觉得季琉不跟黄医生讲话,不见的就不跟他说话。
商子隐为他的态度感到哭笑不得,在他宝贝的眼中,似乎把季琉当成了比他还小的孩子,也不想想季琉比他整整大了六岁。
“如果你想努力的话,图书馆有原文书,你把这些书拿去给图书馆管理员请她帮你找就可以了。”
“不早说。”任泉瞪了他一眼,忽而一笑向前在他唇上亲了一个。
“喂!喂!这里虽然是休息室,但是工作场所,请节制一点好吗?”疗养院院长笑着进门,将刚刚到手的一些诊疗表交给商子隐,宠昵地摸摸任泉的头。
任泉浅浅地笑,目光投向院长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影。
不认识的人,是子隐新的患者吗?
商子隐也注意到院长身后看起来气质颇为不凡的人,不差的外表斯文中透出一股粗犷的沧桑。
不是病患。
多年的经验让他马上就判断出来人的类型。“这一位是?”
“他是宋卫樵,宋先生,来看季琉的。”
“咦?”刚刚还说着要找季琉说话的任泉马上轻呼出声。
不大的声音,但对敏感于季琉一切的宋卫樵来说便已经足够吸引祝他所有的注意力,立刻将目光看向那个跟洋娃娃没什么两样的男孩子。
“你认识小琉?”进到这个疗养时,他便为这里的宽广感到讶异,没想到如此宽广的地方,人情却像是聚在一个小小的角落,不管说到哪一个名字,总是可以看到对方熟悉的笑容及语言。
小琉在这里,应该被照顾得很好吧?
“认识。”任泉点点头,习惯地仔细打量这个高大的男人,感觉上跟子隐有点儿像,不过比子隐稍微矮一些些壮一点点,子隐的五官比他柔和多了,还是觉得子隐最好看。“你现在要去看他吗?”
“如果可以,我想带他回家。”说出此行的目的。
“啊?”红艳艳的双唇忍不住发出可惜的声音。“马上就要带他走吗?”他还没听到精灵说话呢!
“如果可以的话,你喜欢小琉?”眼前这个男孩子跟小琉一样有着干净的气质,只是看起来比小琉机敏多了。
“嗯!”“让小泉带你去看看他吧!”院长突然说道。
“可以吗?”他以为他要先带他去看看小琉的主治医生。
“去吧!关于他的事情,相信你已经从古律师口中都清楚了,如果真如古律师所告诉我的,能让他恢复的办法,或许只有你了。”这一个地方,是帮助修复心灵的场所,如果能够修复心灵的人不在这里,那他们就亲手将人送到那儿去。
“是的,我都知道了。”那一天的对话,他一辈子都会深深刻在他的心里,永远也无法忘怀。
“那就去吧!”希望他真的可以把人带回来,从那孤独无人的角落带回来。
“或许,不需要我们的带领,你也可以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在两人走出休息室大门时,商子隐突然接着说。
“什么意思?”
商子隐笑着指指墙上的疗养院平面图,当初疗养院的设计为了方便智力不足的孩子也能懂得利用这里的每一样措施,一张平面图上除了标明现在位置刚地名之外,还划上了各式各样的图案来代表那个地方的特点,像餐厅就会画上刀叉筷子、宿舍就是一个人在睡觉的模样,甚至连每一个医生的诊疗室都分别画上那一个医生的漫画图,在这里想要迷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宋卫樵看向墙上的那一张图,立刻就明白了商子隐话里的意思。“谢谢,我想我可以自己过去了。”图上有一栋宿舍的院子画着秋千,瞧着那一个小小的图形,他露出了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任泉奇怪地看他快步离开,回头看了商子隐一眼。
“他真的知道在哪里吗?”这里很大耶!
“他知道的。”将人给拉到自己怀里坐下。
“为什么?”
“就像我总是知道你在哪里一样,他当然也会知道季琉在哪里。”
大大的眼睛还是充满疑惑,他对拐弯抹角的或一向不擅长。
“你为什么会知道在这里找我?”耐心慢慢弟跟他解释。
“因为现在是两点啊!”“为什么两点我会在休息室?”
“你的休息时间。”
“但是我休息时间不一定会在休息室啊!”“可是因为你昨天值晚班,今天值早班,很累,所以会来休息室睡。”
“为什么你会知道?”
“因为一直都是这样。”
“其它人可不知道。”
“我们天天在一起啊!”“院长跟护士小姐也跟我天天在一起啊!他们可不知道耶!”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满意地瞧见那张小脸在一个皱眉之后后出恍然大悟的眼神。“懂了吗?”
“懂了!”笑着又亲了他一下,一点也不在意院长仍在一头看着等商子隐看过诊断书。
因为他关心,所以他当然知道,那个人关心,所以他当然知道季琉的习惯,一个小小的提示就够了。
“他跟我喜欢你一样喜欢季琉吗?”好棒呢!他很少遇到跟他们一样的人,除了子隐那几个朋友,跟之前才出院的那个忧郁症患者之外,大家都是男生喜欢女生的。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很重视他,非常非常重视他!”所以才能懂得他的提醒所以眼里才会有压抑不住的痛 是的,季琉后来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那天从杨妈妈家离开之后,他打了许多通的电话,还请了一些人帮忙,最后终于让他找到了可以告诉他季琉行踪的古律师。
一见面古律师就跟他说幸好他是先找到他,而不是先找到季母的妹妹,如果先找到的是季母的妹妹的话,他大概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季琉一面,就这样擦身而过。因为季母的妹妹只会告诉他,季琉已死的结果,没有更多的故事。
古律师是负责季家事业及各种纠纷的合作伙伴,跟季负也算的上是莫逆之交,不果可惜季父不是一个会闲话家常的人,否则他早从季父口中得知宋卫樵这个人的存在,那就不会让季琉受到那么多的苦,宋卫樵也可以在事情发生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季家。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过去,说如果也无法挽回。
宋卫樵离开台湾之后,季家跟以往一样过着简单生活,只是季母不再到公司帮丈夫工作,留在家里一边工作一边照顾自己的儿子,季琉也天天在秋千架上等他回来,有时候拿着画架把一张又一张季璃的笑全都画出来。都初宋卫央把魏鸣叫来看他的画,让魏鸣自觉又找到另外一个宝,选了不少的画作放在自己的画廊并要求季琉可以多画些作品,使季琉在心灵有了别于等待之外的寄托,如果宋卫樵不问古律师,而是去问魏鸣的话,也可以得知季琉的去向。直到今天魏鸣都一直有收到季琉的画,并因问季琉的才能而格外照顾他的生活,帮忙隐瞒季琉的去向不让其它人知道。
第四年的清明节,季家夫妻载着儿子往墓园去探望女儿,没想到半路竟然发生车祸,可恶的肇事者不但逃之夭夭,甚至也没报警叫救护车。等到路人发现时已经晚了,季家夫妻因为伤势过重,诊救太慢,第二天便已双双离开人世,季琉车祸发生当时坐在后座,脑袋、胸腔、肩部受到撞击,有轻微的脑震荡,肩骨出现裂痕之外,危及生命的是肺部遭到肋骨刺穿而引起的内出血。
受伤到第四天才算脱离险境但是仍还不能离开加护病房,可是就在古律师还没有处理完季家夫妻两人的丧事、保险事宜跟公司托付时,林雅棠的妹妹林雅雯突然跟丈夫一起出现在医院,并且身边有律师跟着证明他们是季琉的监护人,而将仍在加护病房中的季琉带走。
等到古律师知道时接下来得事情便成了麻烦,林雅雯夫妻两个的确是在季家夫妻去世之后有资格取得照顾季琉权力的人,但是他很清楚这一对夫妻的意图根本是在季家夫妻两人去世之后,季琉获得的公司股份跟巨额保险金。林家姊妹两人婚后的生活呈现极端差距,林雅雯的丈夫固然不是什么好酒好色好赌之人,但是一直是一事无成,这队于看姊姊活在富裕生活中的林雅雯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刺激,当一个可以挥霍的有钱人成为她心里念念不忘的事情。
不过她也是个平常人,太狠的事情她做不出来,只好一直干巴巴等待机会,等了数十年好不容易才有这一个机会,她马上请最好的律师想尽办法取得季琉的权力,并且在法院还没下决定时强自带走季琉,又怕古律师会打乱他们的计划,因此把仍在伤中的季琉给藏起来。
“可惜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说到这里,古律师自负的一笑,他在这行已经太多年的时间了,人性他看的比什么都清楚,他并不能让无辜的季琉因为父母亲的去世而让这些觊觎钱财的人迫害。
他马上当机立断请侦探找出季琉被藏起来的地方,并且请人偷偷把人带离不让林家夫妻俩发现,以季琉失踪为由将那一大笔钱冻结,同时利用有证人可以证明林雅雯两人带走季琉的事实,将失踪的可能性扣在两人身上让他们不敢有任何举动,假装相信两人编造出来季琉在家重伤不治而死的谎话。
“你不知道那两个人是怎么虐待季琉这孩子的,他们巴不得他死,不但没有给伤重的季琉任何医疗上的照顾,连吃的、穿的、用的都没有提供。若是我请的人晚一步把那孩子带回来的话,恐怕今天林雅雯夫妻俩的说词早就成为事实。可惜我没能连那一栋房子也保住,在我四处奔走的时候,他们趁机取得了房屋契约,还以最快的方式脱手,你绝对想不到那一栋漂亮的房子竟然连两千万都卖不到。”那个地段可是上亿的,尤其是里头家具全都在,还都是原装进口的材质,当他知道房子以一千七百多万成交时,他都快被气疯了,那可是好友花了数十年的时间所经营的家啊!
“那现在小琉人在哪里?”这是他目前最急切知道的,至于怎么对付林雅雯夫妻跟车祸肇事者,那也是见到小琉之后才有心思考虑的事情了。
“他现在在圣音疗养院,那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古律师将准备已久的名片交给他,上面有着圣音疗养院的联络地址、电话。
他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季璃的男朋友,但是从他的神情,他相信这个人一定可以好好照顾那孩子。
“谢谢你,古律师。”
“没什么,只要你能找回季琉那孩子的话,比什么都还要让我开心,那孩子已经够苦的了,要让他快乐点。他是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你一定要把他带回来。”古律师笑着说。
宋卫樵觉得他的话听起来非常熟悉,仔细一想,几天前杨妈妈给他的交代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话语。
带他回来
“我会带他回家的。” 这个疗养院真的不是普通的大,平面图上短短的距离,他以快步的方式走去,还是花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才走到宿舍区b栋。
还没进去庭院,就可以听见很有韵律,声音不大的摩擦声在耳边,那是铁环扣着铁环摩擦时发出的声响。随着每一次声响在耳边传绕,胸口的心跳似乎也跟着快一拍,身下的双腿速度也加快了点,然而这一些他并没有察觉,唯一的注意力只有在那一声声的呼唤,告诉他正在找的人,思念到心痛的人,就在前面,在前面踏个几步就可以到的了的地方。
还有三步心跳夹杂着呼唤在耳边
还有两步无法呼吸,连一口气也难以吐出
来有一步
他无法踏出,这最后一步他无法踏出
但是够了,虽然无法踏这最后一步,他还是看见了这个叫他心里思念到酸痛的人儿。
入庭院的长廊,右边的墙壁上摆放着让人整理仪容用的连身镜,连身镜的角度,只要从进来的方向斜斜看着,正好映照出满园景致,可以看见翠绿的草坪,不断变化挥洒水珠的水泉,还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树,大树横出的枝干下连着一个白色的秋千,还没到中午的时间,阳光斜染秋千一片淡色金黄,连同秋千架上的人,也一起染出一层光晕来。
这么多年的时间,他的小琉变了
还是一样的美丽,还是一样的纤细,但是岁月依然不留情地在那一份美丽上刻画出痕迹,现在的季琉,是他回忆里增加六年岁月的模样,即使生活及心智没有给他太多成长的机会,此刻的他看起来还是像个超过二十岁的成年人。
一向淡淡然的神情多了一分空寂,彷佛这个世界上找不到一个可以让他视线停留的地方。
宋卫樵紧紧握拳,深吸一口气的同时发现自己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这颤抖不仅是因为相见的喜悦,更不只是对季琉的一份疼惜,还有的是,是他对命运不可抗性的愤怒。
他恨也怨,为什么老天爷给了季琉一份无法弥补的缺陷到人间之后,还要平添一次次足以令人崩溃的生离死别?
若他们之间有人犯了错该受到这样的惩罚,那该承受的人也不该是季琉才对,什么要一个早已失去平衡的人来接受这一切待遇?
“小琉。”他轻轻的喊着,早在不知不觉中人已经在季琉面前蹲下,两手扣住摇晃的秋千架,很近很近地凝视那张并未因为他的到来,他的生因而有所反应的容颜。
“他在自己的世界里,你说的话他听不到。”一直都在旁边都季琉推动秋千的护士,带着柔和的笑容对他说。她不晓得这一个陌生人是谁,不过从他的模样,她知道必定是对季琉有很多牵绊的亲人。
这一刻,活在自己世界中的人似乎并不只是季琉一个,宋卫樵对护士的话一样不闻不问,只是看着季琉,慢慢靠近季琉,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亲吻,在他额头上一样烙下一个吻,细细琐碎的吻如雨一般不同落在那张无动于衷的脸庞上直到粉色的双唇。
“我知道你可以认出我的,否则你不会在秋千架上等待,你一定可以认出我的”耳边低喃,那种缓慢的速度,就像害怕错过任何一个小地方一样,而那一个地方,正是他等待多年的小小的温暖。
“在这里,我在这里。”宋卫樵鼓起笑容,静静地等待那一双视线降临在他的身上,大掌轻轻揉动那一双拿着画笔,拼着拼图,总是紧紧握住秋千的手,将僵化了的肌肤,一点一滴揉出暖暖足以渗透人心的温度。
季琉静静地瞧着他,美丽的黑瞳像是透过他高大的身体看着远方,不论他如何努力,也找不到一丝一毫可以停驻的所在。
你忘记我了吗?
宋卫樵想问没问出口,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的天使还记得,他的天使一定还记得他。
“早上六点半的时候,床头的闹钟会这么咕咕响。”轻轻地说,笑着模仿季琉床头那一个白色可爱的咕咕钟所发出的声音。
“然后小琉会眨眨眼睛,一个人走到浴室用高露洁的牙刷还有勒人牙膏,在大大的镜子前面刷牙。”
长睫颤动,粉色的双唇开启一条细细的缝,隐隐约约露出洁白的贝齿。
“刷完牙后,镜子右边架子上的洗面奶有着紫罗兰的花香,那是爸爸从英国回来时一起带回来的花香系列用品,因为小琉喜欢香香的味道,喜欢白色的东西,所以洗面奶的味道香香的,绣着自己名字的毛巾是很洁白的颜色,还有出浴室从衣柜里拿出来的衣服也是很漂亮的白,全都是妈妈跟小璃帮小琉准备的。”有很多天的日子,他住在季家,喜欢坐在小琉房间的椅子上,看他睡醒迷迷糊糊刷牙洗脸着装的可爱模样,每一个小动作他都记得。
“打开房门是七点零七分的时间,爸爸、妈妈还有小璃都坐在餐桌上,看见小琉出来,眼睛笑成弯弯的月亮,跟小琉说一声早安。”
“这时小琉就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跟大家说一声早安后,一起开动吃陈嫂准备好的早餐,吃着吃着墙上的挂装突然响了,是当当的两声,告诉大家已经七点半了,小璃很快拿起背包,亲亲爸爸,亲亲妈妈,然后再亲亲小琉,在小琉耳边说我上学去了!要想我喔!然后小琉就会回答”
“路上小心,小璃再见。”轻轻的嗓音,是很久不曾开嗓的沙哑,刚刚仍找不到焦距的眸子,此刻带着茫茫然的神情,看着眼情不停对他说话的人。
宋卫樵笑了,如同他自己刚才形容的,一双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然后又是爸爸、妈妈出去上班,这时候小琉会乖乖在家里头,有时候在种了很多很多花的院子里荡秋千,有时候趴在客厅的地板上拼拼图,有时候坐在自己大大的房间里画画,到了中午的时候,脸圆圆的陈嫂会轻轻敲小琉的门,跟小琉说一声吃饭了,小琉会回答”
“谢谢,我马上去。”
“五点半的时候小璃先回到家,才到门口就会大声的说”
“我回来了,小琉想不想我?”
“小琉很快从房间理出来,让小璃抱抱、亲亲,然后说”
“小琉很想小璃。”
“六点半”
“小璃会牵着小琉的手到客厅吃饭,大家一起说开动了,小璃会夹菜在小琉的碗里头,知道小琉想吃水果,帮小琉把柳丁拨好。”
宋卫樵不晓的自己脸上的表情是不是还笑着,交握的手很痛,太紧的掌握让指节泛白,似乎是热又像是冰冷。
“十点的时候”
“晚安,亲亲小琉,抱抱小琉卫樵卫樵”黯哑的嗓音更模糊了些。“小琉等小琉等卫樵没有回来小璃、爸爸、妈妈都不见了没有回来”纤细的双手蓦然展开,放开了牵着自己的大掌,随着身体扑向前面高大的人影,然后紧紧抱住,用尽全身力气抱住。
“卫樵卫樵”一次又一次的呼唤不停从他双唇传到他耳中,弱弱细微的可是很真实,连声音夹带的温暖都进入了抽动不已的心口。
卫樵卫樵
他的天使,他的宝贝,还记得他,一直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