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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脚迈进门槛。
视线望向木床。
头发湿哒哒,面色惨白的瘦弱女人,正双手使劲掐着自己的脖子。
嘴巴大张,瞳孔放大,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
甲! 好狠一人!
“邢西!”
荆远中将高声疾呼。
没跑了,这人九成九是自己战友。
别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问就是系统003提醒的。
不理解,想死遁还不简单!
直接让系统帮忙,裹着灵魂,逃回虚空不就成了吗?
做啥还要自己动手,死得这么难受!
莫不是随身系统报废了不成?
“老邢!邢西,等等!”
\"咳咳……\"
临门一脚没死成的邢西中将,差点没把自己的肺给咳嗽出来。
下面汩汩热血,很快濡湿了床铺。
艹!大出血!
关键是,他如今还没那么想死。
于是,一手按着脖子,哑着嗓子艰难开口。
“咳咳,有止血药吗?”
荆远中将快步上前,将碗顺势放到窗前方桌上,右手一翻,手里便出现了一个玉瓶。
剑兰修真界里囤的,低阶练气修士和凡人,都能吃的补血养气丸。
一颗足有鹌鹑蛋大小,掰成两半,一半递于对方,一半送入自个嘴中。
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喉管进入胃部,而后流往四肢百骸。
邢西中将瞬间觉得整个人舒服多了。
下面的鲜血也止住了。
唉!夭寿!
上个世界附身在老太太身上也就算了,这个世界倒好,一来就生孩子。
原主已死,为了条小生命,孩子生了也就生了。
但是,一想到要奶孩子,就忍不住两眼一黑,干脆死了算了。
反正原主的遗愿就是,成功生下孩子。
任务已经完成,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于是,就出现了方才,双手死命掐脖子的一幕。
奈何,刚生产完,身子软绵绵的,没多大力气。
幸好没多大力气,没即刻死成!
要不然,系统002几近报废,每次都附身在,刚死之人之动物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终于被幸运男神眷顾了一次,不容易。
当务之急,借点能量石,恢复系统正常运转才是要紧。
遗愿任务做得够够的,每次都诈尸!
也是时候,做些正规的心愿任务了。
不过不急,既然遇到战友了,有的是时间唠嗑叙旧。
转头看向身旁,饿得哼唧唧直交换的小崽子:
“小荆啊,来得正巧,小崽子饿了,你喂一下。”
说完,便闭上眼假寐。
至于喂母乳?
等小荆实在搞不定再说吧!
不出意外,小荆的任务,肯定是和小崽子有关。
总不至于,为了那点子不可言说的羞赧,坐视并肩作战几十年的老战友好兄弟任务失败!
如是想着,心里一放松,很快便沉沉进入了梦乡。
既然不是外人,那就方便多了。
荆远中将示意系统003警戒后,便大大方方地,从系统仓库里取出了:一罐奶粉,一个奶瓶,一个温度计,一碗开水,再加一碗凉白开。
按照奶粉罐上的说明,一勺奶粉,30毫升60c开水,冲泡摇匀。
在手背上滴了一嘀奶,试探温度。
不烫,温温的刚刚好。
便抱起包被,站着给小奶娃喂奶粉。
只喝了10毫升,小家伙嘴巴便不再蠕动,闭着眼睡去了。
天气燥热难耐,小奶娃还严严实实地包着被子。
荆远中将只看着,就觉得热。
将奶瓶、奶粉、温度计和碗收回系统仓库后,果断求助自家小队友。
“003,搜索一下,大热天的,刚出生的婴儿和产妇,该怎么护理好?”
【嘀——,相关视频资料传输中,请查收。】
医护人员跟前无性别!
男实习护士,荆远中将第一次上工,表现可圈可点。
首先,颤着手解开小娃娃的包被,穿上尿不湿,换好轻薄婴儿服,再在其身上,搭上条薄薄的浴巾。
大功告成!紧张得人满头大汗。
血腥味浓重,床铺得新换。
接着,从系统仓库里,取出一张竹床,铺好铺盖。
想了想,在床铺中间位置,加了个包被,并铺上厚厚一层卫生纸。
近二十个世界了,竟都没想起来,要囤孕妇待产包和女性卫生用品。
没办法,就只能这样凑合着了。
而后,带上一次性手套,用温水给睡得正香的好战友简单清洗好,将人抱起,转移至竹床上。
顺便将小娃娃也一并移了过去。
沾满鲜血的被褥,现在并不是清洗的时候,直接收进系统仓库,单独放着。
掀开床单,下面竟是被鲜血浸透的草木灰!
看得人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产妇不易,古代穷苦人家的产妇更不易。
这一刻,特别想为生存不易的古代妇女们做些什么。
要不?
先试着将现代女性卫生用品苏出来。
荆远中将蹙着眉,将铺盖一卷,一股脑儿地收进系统仓库,和先前的被褥,一道放着。
见母子俩睡得正香,荆远中将走到方桌前,端起粗陶碗,径直去了厨房。
边烧火煮红糖鸡蛋,边仔细扒拉原主一生的记忆。
————
原主,姓名,江远!
后改名荆远。
魏国苍州人士。
现年24岁。
父亲,江凛。
三代单传,幼时备受宠爱。
10岁之时,魏吴两国开战。
父亲服兵役,一年后战死沙场。
身体本就不好的祖父祖母,经受不住打击,一月之内相继离世。
此后,便与母亲相依为命。
18岁时,死了八年的父亲,衣锦还乡。
辩说,早年失忆,月前才想起所有。
只是,却早已另娶,高门孀居贵女为妻。
欲要贬妻为妾,母亲不堪受辱,撞墙而亡。
原主气愤之下,举起菜刀,就要为母报仇,却哪里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江凛,江大将军的对手。
念及父子亲情,江凛自然不会对,曾经寄予过厚望的儿子,痛下杀手。
但望着儿子猩红充满恨意的眼睛,心中一冷。
如此冥顽不灵,不知所谓。
娇妻幼子在怀,生怕出丁点闪失的江凛,直接歇了接大儿子回京享福的心思,放了句父子情断的狠话,便连夜离开了。
原主恨得吐血,无奈势单力薄,碍于情理,冲动过后,也委实做不到,弑父为母报仇。
将母亲埋葬之后,卖了田地家宅。改名荆远,辗转来到了中州北部山村,安家落户。
一晃三年,母孝过去。
学着村里人,直接去府城,在人牙子那,买了个精通女红,名叫邢西的丫鬟回来做妻。
卖身契在手,也不怕人背叛了去。
男耕女织,很是过了段幸福日子,
24岁,妻子有孕,却遇旱灾。
妻子好不容易平安熬到生产,艰难生下儿子,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去世了。
太阳炙烤着大地,一点下雨的征兆也无。
绝望之下,为求生路,村民们陆续卷铺盖逃荒。
原主不得已,背着刚满月的儿子,匆匆上了路。
一路向南,凑巧遇上了荆家庄一行人。
一路同行数日。
一来二去,便和老实憨厚的荆二柱一家人熟识了。
恰巧,荆二柱媳妇刚生的孩子,路上夭折了,还有些奶水。
原主大喜之下,拜托其给自家儿子喂奶,便和荆二柱一道去山上找吃的。
没想到,荆二柱趁原主不备,将他推下了山谷。
拖着一条伤腿,摸爬回去时,荆二柱一家,正躲在山洞里,分食他的儿子。
原主戾气冲天,手持菜刀,见人就砍,干脆利落地将荆二柱一家,就地正法。
心存死志的原主,辗转来到了西南边陲,魏吴两国交界之处。
一番埋伏,成功击杀江凛,为母报仇。
兴奋之下,来到一酒馆庆祝,不料却看到了荆二柱,吃了他儿子小脚的大女儿,荆宝珠。
追击之下,滚落山崖,竟然没死?
抽出菜刀,冲着脖子就砍。
没想到,被其闪身躲了过去,一刀劈在了桌子上。
再要砍时,却被其身旁,渣爹继子,一剑封了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