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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胧月陪同刘宇航前往军区,正式向陈成旗代理指挥报到,林潜跟随胧月身旁。
“林一号,多年不见,你怎么变的如此难缠?”刘宇航保持微笑,和善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刘八哥,彼此彼此!”林潜看向胧月柔和的双目转向刘宇航,霎时变的锋利无比,场面火光四射,眼神掐架。
林潜再次讽刺:“怎么?你主人已经厌弃你?所以把你丢到第十区不管不顾了?”
“你们两个有什么矛盾回家再吵,今晚你住我那!”胧月看向刘宇航道。
“好啊,胧哥,今日相见,我正好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刘宇航一听胧月发话,顿时欣喜。
“师父,你怎么可以让个陌生人随随便便住进来?平时你防范意识不是挺高么,今天你是怎么了?”林潜拉住胧月手腕,一手摸向胧月额头。
胧月被突如其来抓摸,脑海嘣的一声炸开有种眼冒金星的眩晕感,心脏怪异跳动,扑通扑通跳地厉害,胧月一手将林潜手打下去,狠厉的眸子一瞪,快速离开二人。
林潜受胧月一瞪,紧张,慌乱夹杂着酸意:难道我做错了?我就是想关系再近一些,可是...我好像越界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确实没必要亲近。
刘宇航眼神犀利,瞧着胧月害臊的厉害,顿时醋意上头,朝向林潜冷声道:“林一号,胧哥这是嫌弃你碰他,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罢,正要追上去。
林潜备受打击愣在原地,眼见刘宇航正要追去,立即拦下:“刘宇航,你跟我师父说一声,我先一步回去,不等他了。”。
“你这是明悟了?”刘宇航瞧着林潜不再称呼自己外号,面露疑惑之色,看着林潜失落的神情,心情愉悦畅快。
林潜看着胧月的背影两眼,转身离开。
园子内,林潜双手插兜,站在路灯下等候二人,无聊的踢着碎石,听着二人一路欢笑之声,一丝落寞上头,心里空落落的,依旧保持着笑容迎接二人,一阵风吹过,强健的身子竟感受出几分冷意。
林潜无声看向靠近的二人,胧月感受着林潜突然沉默寡言,心中难掩的怜惜,无意识下,冷不防地多句嘴:“大晚上的,站门口傻笑干嘛呢?”
“嗯,没事,屋内闷,出来吹吹风。”林潜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胧月无意识正要抬手抓向林潜手臂,忽而理智地改为指向天空,而后迅速收了回来:“你别吹太多,夜里气温降的快,你别感冒了。”
“好,我马上就回屋。”林潜盯着胧月之手,顿时浮想翩翩:他在关心我?刚刚那是要把手伸向我么?
胧月一步三回头,时不时回头看向林潜,林潜正时回过头去凝望,却与胧月对视上,气氛忽然变的尴尬。
“放心吧!师父,我马上回屋!”林潜看着胧月回头模样,高兴大喊,内心狂喜:师父,蛮可爱的!
刘宇航顺着胧月目光看去,林潜开心的像个大小孩,顿时醋意上头:他们如此要好么?
“这小子。”胧月不自觉展开笑颜,经过长时间磨合,终于把实验室男婴与林潜对上,冷着的心一点点温暖起来,心底多了心疼与忏悔,终于找回了当初的七岁男孩。
当晚,胧月将灵果分发下去,带着刘宇航前往二楼卧室,温柔的在刘宇航脑袋上摸了摸:“这间房间专属你一人,以后这就是你在第十区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胧哥,你和林潜到底怎么回事?看样子你们关系还不错?”刘宇航怀揣着小心思,好奇打探。
“我和那小子小时候在总部有过一面之缘,如今他长大和我碰面,我俩也是刚刚认出来...嗨,多的不说,也就那么回事。”胧月一手挥过:“你呢?这十八年过的怎么样?说说吧。”胧月带起房门,施加隔绝术法。
一群人经过长时间与胧月相处,胆子彻底放开,偷偷摸摸上二楼偷听,林潜回屋,看着一群人都不在房内,听见几声脚步,往二楼探去,顿时明白过来,蹑手蹑脚上楼,选了个位置一同偷听起来。
“当初你离开的那些天后,总指挥亲自找了过来,秘密将我送到总部某位大人物手上,说是培养我成为优秀的军人,后来我成了大人物的亲卫,如今他觉得时机一到,就把我派遣过来。”刘宇航聪明的紧,自然能明白邢未与韩风私底下关系密切,也能想到与胧月的关系,半遮半掩道出原委。
“你不必刻意遮掩,你的主子是邢未,我知道,我一早就猜那老头子要干嘛,不然他那样一个喜欢自在的人根本不会委身军主。”正如当初那一巴掌,将我打清醒,叫我隐忍,没想到一忍下去就是十八年。
“对,主人叫我忍着,不要和你联系,否则露出马脚,会坏了大计。”
“这些年辛苦你了,刘森!”
“胧哥,你叫我宇航吧,这样亲切些。”
“好,那之后呢?”
“之后就是每天练习武道,使用枪支,等到长大一些,就开始断断续续接受强化高浓度灵驱力环境的适应能力,再大些就开始灵驱力改造测试,在高浓度灵驱力试验场待了三年,通过改造后,也算是提前开始修行,才有了如今气海境修为。”
“你的天赋很好,那你的日常生活呢?”
“正常军卫作息,训练加修炼还有就是想你。”
......
第二天,总部传来急令,总部实验室出现异常,秘密调遣林潜回总部。
胧月心底明白的很,实验室出现变故,说是调遣,其实是变相的将林潜回收。
胧月急匆匆从军区接到指令赶回园子,抓住林潜腕子道:“林潜!你有何打算?”
“没打算,只能乖乖回去,走一步看一步。”林潜无奈地看向胧月,低下头去。
“你跟我来一趟。”胧月拉着林潜上了三楼密室,一道术法隔绝在外。
“你好不容易出来,你跟我说你没打算?!”胧月语气略带怒意,眉头紧皱,看着林潜的双目在微微颤动。
“那我能怎么办?军主亲令,不容违抗。”林潜对上胧月双目,尽是悲凉与不舍,朝胧月笑了笑。
“当初我在你身体内种下歃血契约,如今一丝都感受不到!就连当初我的血脉之力都无法对你起作用。这十八年里,军主到底对你做过什么?”胧月正要对林潜使用天测,却被林潜反向抓住手腕。
“不清楚,我也神算过,只能算到你和军主模糊的身影,军主对我施加的术法貌似完全没有要伤我性命的想法。十年前一次会议上,军主实力彻底展现,我才得以确定,其中一道模糊身影就是军主。还有好几段诡异的空白画面,军主对着某个方向自言自语,行为十分谦卑恭敬,我一度认为军主有精神分裂。”林潜强行压抑着拥抱的冲动,生怕这是最后一次用来永远告别的拥抱。
“如果你不介意,我再对你施加一次歃血契约,如果有效,这份契约你可以调用我的能力,不会对你有伤害,怎么样?”胧月态度些许强硬,有迫切,有爱护,更有惭愧:“当年我无能为力,没能将你一起带走,回到第十区那段时间,我总在想,要是我能变的更强或许就有说话的实力,有坚定不移带你离开的勇气。”
“师父!胧月!你还有自己的梦想,不必为了我扰乱你的计划,不值得。”林潜摇头,强忍着不舍与难过,看着胧月双眼深情流露,再难冷静下来,一把将其抱在怀中。
“我知道你如何想,即便军主看出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加密切,那我们将计就计,误导他认为你完全取得我的信任就行。”胧月挣脱林潜,右手划过左腕,鲜血四溢,一把拉下林潜领子:“既然你不需要歃血契约,我没有什么好送你的,你喝了这个再离开吧。”
“你在做什么?”林潜吃惊又疑惑问道。
“这是我的秘密之一,你先喝了就是,对你身体只有好处!”胧月怒声呵斥。
林潜看着胧月手腕上的血流不停,强忍着胧月催发的血液诱惑,吞了吞口水。
胧月血流一地,“你他娘的倒是快喝!没看到老子血还流着么!”胧月再次发怒,瞬间将煽情温馨画面打消。
林潜浑身一激灵,再难忍住诱惑欲望,抓着胧月腕子大口吮吸起来。
胧月催发着血液内的磅礴力量凝聚在林潜小腹,形成一颗能量团,林潜感受着体内温热之感游遍全身,无比舒爽的快意。
一分钟后,胧月被吸去大量血液,开始头晕目眩,就要摔倒,林潜看着胧月正要倒下,从愉悦的食欲中反应过来,双目微微发红湿润,一把将胧月搂在怀中,腕子还在不停流血,一把掐住伤口将胧月腕子高高举起。
林潜急切大声不停叫唤:“师父!醒醒!醒醒!”一股自责涌上心头。
胧月被吵的清醒过来:“吸够了?”
林潜疯狂点头,胧月挣脱林潜怀抱,朝着手腕一记强权“愈”发动,伤口逐渐修复,身体状态调整过来,灵驱力刺激着细胞加速造血。
林潜松开胧月腕子,一把将胧月再次搂在怀中,将头掩埋胧月肩窝:“这次离开,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来,你保重。”
“好。”胧月安静回答,任由林潜倚靠在肩窝,轻柔的拍着林潜背部,轻轻安抚。
不知过了多久,林潜松开胧月,毅然而然的转身。
“你要出发了么?”胧月轻问,心底说不上的难受。
“对,一直以来都没能对你说声谢谢,如今要分别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谢谢你!”林潜抬起头,背对着胧月,双手攥紧。
胧月无奈叹息,解开隔绝术法,心底很想将林潜拦下护着,但理智告诉自己,他做不到,他背后还有很多人,他需要冷静思考,权衡利弊,胧月扶额:果然,这颗心热起来后,还是压抑不住这些纷乱情绪。
胧月望着林潜离去的背影,突然心疼,失落,想和他并肩一起:若是我能再强些,我很想告诉你,我跟你一起回去,由我护着你,可是我不能放下这边的一切,担上风险。
“林潜有事前往总部!你们好好训练!宇航,替我好好监督他们,我送送林潜!”胧月朝着众人命令道。
新小队七人一阵疑惑又寂静,看着胧月林潜压抑的情绪,心情跟着低沉起来。
二人前往第十军区,一路无话,向陈成旗报道后,一众军卫跟随林潜而去。胧月看着林潜离开的身影不舍又落寞,无意识地跟上去。
“你这是?”林潜看向胧月,声音有些嘶哑。
“我送你到传送阵。”胧月收起情绪,装作冷淡模样,眼神不敢看向林潜,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情绪失控当着林潜的面丢脸。
“好。”林潜低沉的情绪,脸上勉强挤出笑容。
传送阵处,胧月飘乱的眼神终于向阵法中的林潜看去,林潜就像在等待胧月回应般,双目始终看向胧月。
阵法之光一闪一灭,胧月回过身怅然,看向天空的眸子有些湿润,不知许久,跟随在身边的军卫急忙提醒,胧月回神,眼眶渐红,面容再次冷淡起来,向军卫问道:“有烟么?”
军卫冷不防的被胧月要烟举动震惊:您...您这是?
“没有就算了。”胧月转身离开。
一众人回到军区,胧月躺在老韩办公室的沙发上沉思,随手剥去糖果纸,将糖豆塞进嘴里,满嘴的酸涩。
陈成旗路过,想进门安慰,却始终开不了口。
人一生便是不停地向发小、朋友、父母、爱人和子女告别,旅途中会有新的朋友,组建家庭,新的家人,再送别家人,最后自己也会离去。
半天时间过去,胧月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直到刘宇航联系过来,胧月这才想起新小队七人,冷不防的对自己讥笑嘲讽:“七人?八人变七人,胧月啊,因为你的无能,你再一次将他抛下了!”
胧月低下头,重声叹息,随后联系刘宇航:“宇航!你先帮我看好那几个家伙,这几天照常训练,我有事出去一趟。”胧月起身打开“幽影袋”异空间,脱下军装,换上休闲服,分出一道分身镇守第十区,真身匆忙离开,取下监听屏蔽器袖扣,向传送阵而去。
“喂!老头们,总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有我家老韩被你们扣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有要回来的消息?你们不会对他动手吧?这我可得回来瞅瞅我家老韩到底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