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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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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擒获于晓颉的吉温色心大起,在策马狂奔的车箱内、亡命的旅途中,仍不忘慰藉下流的身与心。

    也许是他自以为逃得掉,用不着为性命担忧吧!以为自己的动作够快,没人能逮得住他,纵使目前权揽一身、如日中天的杨国忠也不能。

    山路险恶、曲曲折折,车箱内的两个人随着急弯而东倒西歪。

    于晓颉不停地抵抗,若不是为了玉阶阁的姊妹们,他怎会跟他走?但此时已没了顾忌的他又岂是会乖乖就范的软弱之辈?

    吉温努力地想擒住于晓颉,初时仍讥笑他无力的反击,尽情享受佳人的反抗,藉以挑起自己征服的兽欲;但很快地,肥胖且疏于劳动的身躯便不堪负荷,因而气喘吁吁、恼羞成怒。

    “你再不乖乖就范,当心我回头将玉阶阁里所有的人全般掉,让你悔不当初!”满意地看见于晓颉好似恐惧的神态,吉温淫笑着,慢慢接近他。

    “只要你乖乖地,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方才被于晓颉踹得嘴角流血的吉温柠笑着,还自以为笑得很亲切。

    “呸,回去洒泡尿照照自己吧,猪八戒!”

    “臭娘们,敬酒不吃想吃罚酒!”

    在狭小的车箱内,于晓颉能躲避的空间十分有限,使得他灵敏的动作能发挥的作用更加被局限,而且他的力气也比不过吉温。

    “躲?我看你能躲哪里去!”

    吉温肥肥的猪脚一伸,绊倒于晓颉,再以他庞大的身躯、满身笨重的肥油来个泰山压顶,扑向倒在车箱内的于晓颉,压制住他所有的动作。

    古温伸出舌头,淫秽地舔了舔自己滑下嘴边的口水,对着被压在身下的于晓颉喷了一口臭气。

    “恶心死了,滚开,你这只肥猪!”感到嫌恶不已的于晓颉,如今能逞的也只剩口舌之快了。

    “呵呵。”吉温气喘喘地直喷着臭气,更浑笑着伸出肥油咸猪手,想解开于晓颉的衣衫,以一逞兽欲。“水月镜花,只能在梦境中出现的天上佳人,终于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了,呵呵咦?”突地,舌温的邪湿笑声戛然而止。

    吉温发现马车不知何时竟不再晃动,不再将他们晃得束歪西倒。

    有异!

    也亏他在此时还能先忘却兽欲,先顾小命。他无暇先了解手下的情况,向外吼道:“怎么了?怎么停了下来?”

    久候不到该有的响应,吉温小心翼翼地拉起于晓颉,将刀子架在他纤白的颈项上,心想至少先拿他当挡箭牌。

    他推着他下马车,在掀开车帘的同时,传来他手下的声音—

    “嗯大、大人。”

    “什么事?”吉温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至少事情还在他掌握之中。

    “车轮陷、陷入泥沼中,我、我抬、抬不动,能不能请您下、下车帮个忙?”

    “有事就直说,作啥支支吾吾的,一点也不像男子汉!”

    放下心的吉温恢复他对下人一向颐指气使的态度。

    “没用的家伙!”吉温啐道。

    为确保万一,不让好不容易掳来的佳人逃跑,吉温仔仔细细地用绳子绑住于晓颉的双手,再推他下车,自己也跟着步下车箱。

    突然,一道银白的亮光一闪而过,局势霎时大逆转,方才以锐利的刀锋胁迫他人的吉温,而今竟换作被人以刀架在脖子上。

    这类手法玩多的人,根本从未想过事情也会有落在自己头上的一天;而这一天来临时,他又该如何应付。

    吉温看见原本该是他的车快的属下竟遗弃他,往另一方向落荒而逃,他吓得腿软无力,跪倒在地上求饶。

    “请放过我,我有的是钱,要你来杀我的人给你多少,我付双倍,不,三倍,你开个价,只要你肯绕过我!”不得回音后,他又怕道:

    “这位壮士,求求你绕过我,我什么都能给你。我车箱里有不少金银珠宝,只要你绕过我,我给你二成,不,五成”

    仍不得反应,又不得回身看一下要他小命的人的表情,吉温只能苦苦哀求,往日高高在上的霸气荡然无存。

    “还有,你瞧,眼前那个娇滴滴的女人是不是很美?也送给你,只要你肯饶了我,我”

    一记重击,教吉温顿时陷入昏迷,再也发不出比猪号好听不了多少的号叫。

    “我还以为你想再整整他,多听他哀号几声,真是虐待自己的耳朵唔,好痛!飞羽!”好一声娇嗔似的埋怨。

    于晓颉被用力地撞进一副坚实又硬邦邦的胸膛,撞疼了他直挺的鼻梁,疼得眼泪几乎流出,却悬在眼眶要落不落的。

    看在来救他的飞羽眼里,以为他受了极大的惧怕和委屈,楚楚可怜的模样,使他更用力地搂紧他,安慰道:

    “抱歉,都怪我太晚到,让他受委屈了。别难过,别难过了!”

    飞羽低下头想一觑于晓颉的神情,却只能瞧见他略略颤抖的后脑勺,在他的心里漾起一圈又一圈不舍的涟漪。

    此时不知为何而口拙的飞羽只能不断地重复,要他别再难过,希望他的安慰能发挥力量,渗入于晓颉的心里。

    他以自己全身的力道紧紧抱住他,将他诚挚的心意完完全全、毫不保留地借着相贴的身体传递给他。

    “等、等等”

    “别难过了,别难过。”

    “哦,叫你等一等你听见了没!”

    怔忡间,飞羽不自觉松开拥住的双臂,趁此机会,于晓颉用力地将他推开,用力之猛,竟将飞羽推倒在地。

    跌坐在地的飞羽愣愣地看着猛喘着气的于晓颉。他两颊泛红、娇艳欲滴,一副诱人模样,却也极不优雅地大口大口地喘息。

    圆圆的杏眼竟怒瞪着他,让飞羽觉得好无辜喔!

    为何?他已及时救了他不是吗?

    “拜托,你知不知道你的蛮力有多大,我都快被你勒死了,难过极了!”于晓颉用力伸展自己的身体,好似多不易才重获自由般。

    “你不是很难过?”

    “废话,换你被我勒勒看,看你会不会也很难过。”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害怕得都哭了?”

    “哪有!我于晓颉哪会哭?哭是娘儿们才会使的手段,我才不哭呢!”多逞强的口气,可能说服多少人?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晓得,那总人数竟是少得可怜。

    “哈哈哈”松了口气,明了自己是一时被怕失去他的恐慌冲昏了头,才会误以为于晓颉是软弱无能,只会暗自垂泪、害怕不已的人。

    他的坚强、他的好胜,不是他一开始时早就知晓的事?他也是因此才为他着迷的,不是吗?

    着迷?是呀,而且还执迷不悟呢!

    飞羽一直大笑着,放开胸怀地大笑着,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男儿轻弹的不是伤心之泪,而是喜悦之泪。

    溢满胸襟的感动正你掠肯郑?炫刃谟俊?

    很高兴自己看对眼的是他,更高兴能与他结缘的也是自己。

    太多的喜悦,让几乎承载不起的飞羽,忘却所有不愉快的过往,初次开怀地大笑着,笑不可遏。

    而一旁不知所以然的于晓颉只能以看待怪人般的眼神瞅着他。究竟有什么好笑的,他竟能笑那么久?

    “喂,你到底笑够了没?”总觉得他正在笑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的直觉是如此告诉他的。

    “不够,只要有你在身旁,我永远都笑不够。”

    总是带着刺眼佞笑的飞羽,在于晓颉的眼里还是头一回哭得如此真挚,害他的心突然间好似被揪住般狂跳了下,有些痛,又有些喜悦。怦怦地跃动不止,而且愈益加快。

    “你的脸好红,没事吧?”飞羽贴近他的额前,明明知道他是因自己的靠近而红了脸,却又故意问他。

    “哪有!男子汉大丈夫是不会脸红的,我才没有脸红呢!”

    和拗起性子来的于晓颉争辩的人是笨蛋,这时的他才不管对方究竟有理抑或无理,反正和他持不同意见的人全都是不对的。

    全部的人都不对,只有他才是对的。

    聪明的飞羽自是不会在此刻将虎须,不和他强辩他究竟脸红了没,倒是一脸严肃,缓缓地靠近仍在强辩中的于晓颉。

    与其在这静无人烟,唯有两人及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一只猪的旷野中斗嘴,不如做些更有意义的事。

    比如说,多培养培养彼此间的感情、热情等等。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飞羽认为用说的不如用做的更为清楚明白。

    他低下头,靠近于晓颉喋喋不休的唇,烙上他的印记,将他的热度深深印在于晓颉的心底,让他永生难忘怀。

    微微开启的唇瓣让不知何为礼教的火舌长驱直入,肆无忌惮地恣意妄为。

    他放肆地品吮他的每一细处—柔软滑嫩的小舌、如贝的玉齿、齿后的龈根流连地品尝他的每一寸香甜。

    如雷般的冲击直袭于晓颉的背脊,一阵阵的火热与酥麻漾泛全身,使得他的纤腰几乎撑不住,软倒在圈绕身后的健臂上。

    “呼”

    待飞羽罢休时,失了魂的于晓颉眼底含媚,又不止地喘气,这对他的心脏似乎不是很好,正考验着它的耐力。

    飞羽笑得很满足。

    “还走得动吗?咱们得先回玉阶阁,教你的姊妹们安心。”

    双颊烫红、红得似火的于晓颉,经飞羽的揶揄一激,他好胜心又起,又难改掉爱逞强的习性。

    明明腰肢虚软的他,不知由何处重拾气力,说话冲归冲,却又羞得不敢抬头望向害他如此的始作俑者。

    “废话!我怎么可能走不动?我这就走给你看!”

    正好藉此转过身,掩饰他红得不能再红的脸蛋。于晓颉以自己较为冰凉的双手你住双颊,极力想让它降温,不再通红。

    “不是那边,我有骑马来,不然我怎么赶得上你们?”飞羽笑笑地纠正他,眼底满是浓浓的情意。

    又在笑了,怎么笑个没完,他的脸颊不会酸吗?于晓颉在心底咒道:最好让你笑到僵硬又抽筋!

    他尚未发现,他看到他的笑已不再觉得刺眼,反而有种莫名的心安,和一种说不上来的恬适,彷佛永远都看不腻似的。

    他也没发现自己似乎像被他所感染一般,嘴角亦轻轻地上扬,笑得很美很甜,炫惑人心。

    飞羽和于晓颉共骑一匹马,甚至还让可怜的马儿背负了一包大得不能再大的包袱,沉甸甸地。

    只可惜马儿不能出言抗议,只能嘶嘶地略表不满。

    很重耶!它跑不动,只能缓缓地跺着步。

    反正沉醉在两人世界的他们,也无暇分心顾及这马儿走得是快还是慢。

    玉嬷嬷看着自己好不容易重建起来的心血结晶,而今却轻易地被毁于一旦,只剩残破的废物和一团乱发愁着。

    她哭也哭不出来,只是傻傻地呆愣原处,一动也不能动,看得她身边的众姊妹不禁也为她发起愁来。

    好不教人担心

    玉嬷嬷生气时比河东狮子的吼叫更为可怖,伤心时也比鬼哭神号好听不到哪儿去。

    平日的她如今已不见踪影,只见她呆呆地伫立原处。

    是否衷莫大于心死,人到了绝境时,反应会和平日截然不同?

    “玉嬷嬷,你别难过呀!我们会一起努力重建玉阶阁的!”玉牡丹豪气万千地道。之前能,这回一定也能啊!

    “是呀,玉嬷嬷,人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有希望的。”玉菊花也插嘴道。

    连被吓昏方苏醒的玉桂花也忍不住忧心忡忡,拉着它的衣摆想安慰她。

    玉嬷嬷抬头望向环绕着她的其它姊妹们,愈看愈是绝望,愈看愈是不敢抱持任何希望。

    天啊!她该如何引领这些特别的姊妹们再建玉阶阁?只会出现一回的才能称之为奇迹,不是吗?

    玉嬷嬷沮丧地又低下头。没了于晓颉,奇迹是不可能再发生的。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玉桃花的独特破锣嗓音传入玉嬷嬷耳中,她焦急地冲过去,用力抓住玉桃花的肩膀,猛烈摇晃地质问她:

    “晓颉呢?他有没有怎样?他人呢?”

    在众人的包围和不停的逼问下,玉桃花猛喘着气。

    请顾虑一下她方才跑得很急,得先喘口气好吗?

    来不及这么说的玉桃花只能瞪大牛眼,以示不悦;不过没人能心领神会,只是口径一致地不停问她。

    “不知道”玉桃花还没喘完。

    “什么!?你怎么可以说你不知道!”

    娘子军们难以置信地不停宣泄不满,像在热闹非凡的市集里,七嘴八舌、纷扰不休。

    “你们都给我闭嘴!”急于想得知于晓颉安危的玉嬷嬷总算是恢复了正常,以她特有的魄力,成功地让众姊妹们乖乖闭嘴。

    “快说!”

    喘够了,也得以开口的玉桃花忙道:

    “我去找飞公子,要他去救小姐,然后他就咻的一声自我眼前消失不见。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救到小姐,但总之我有找到人去救小姐了。”玉桃花的语气听来像是在邀功似的。

    至少大家也该称赞一下她的聪明机智,能想得到要找飞羽去救于晓颉吧!

    说了几乎等于没说,众人担心的是于晓颉的安危,他人有没有危险?有没有被吉温那只猪非礼?或被他一怒之下杀掉?哪管得着是谁去救,而那人又是怎么消失得无影无踪。

    况且她找的人也太差了点吧!没身分、没地位,更是个看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文弱书生,只会拿着把玉扇你来你去的。

    “玉桃花!”

    众人恨不得将她一把掐死,省得看了碍眼。

    玉桃花一脸无辜。她又没做错什么,她们作啥这么瞪着她瞧?

    “天啊!晓颉,玉嬷嬷对不起你,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强要你帮我救玉阶阁,你也不至于死于非命,原谅我!”

    玉嬷嬷自责又难过地呼天抢地,这般严重的过错,岂是她一介老妇能承担得了的?

    一见她哭,其它的姊妹们也跟着她号哭。

    顿时,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再现,再次撼动天地,风云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