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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甚是自得的侯愈白,郑雁卿心中暗暗盘算,只一会儿就回过味来,“难怪这姓侯的非要缠着自己完成诗会的第三场比试,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
也对,自己确实是因为诗词纠葛才阴差阳错地跟侯愈白定下此次诗会的,他出的这个题目倒也合情合理,实在让自己无法找出破绽。吧 w`w-w=.-
但是,你为何要与自己比较作诗,咱们填词不好么?!
郑雁卿突然有些明白侯愈白这个提议真正的用意了,“侯愈白肯定是觉得自己之所以能被汝阴县乡人所津津乐道,究其根本原因,乃是自己作出了几阙不错的词曲。恰巧他本人又于诗词之道上颇有自信,若他能籍此之道打败自己,定然令自己颜面无存,而先前他输下两场之事亦能为之挽回颜面。”
至于,侯愈白为何本场比试只提作诗,不说填词,估计是因为他虽然在诗词上面倨傲自恃,但是之前听到了郑雁卿所作的几阙词后,虽然觉得这些词曲不像**岁的稚子能作出来的,但终归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择劣避优的好,故而他便提出这个郑雁卿从未示人的作诗一题之上。
“侯兄,既然你提出写诗,那便先道出个章程吧!咱们以何为题?是五言还是七律亦或着是古乐府呢?”郑雁卿实在害怕侯愈白再拿此事做文章,只得问了个仔细。
“呃,~咳咳!”侯愈白被问得有些窘了,讪讪一笑才说道:“雁卿贤弟,咱们就以美人为题吧,至于五言、七律的文式么…倒也不用刻意限定,但既然贤弟都提出来了,那咱们就以七律的形式各自作出一律诗吧!”
“美人、七律?”郑雁卿略有深意地看了侯愈白一眼,便摩挲着下巴仔细思量起来。
而侯愈白见到郑雁卿这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更是洋洋得意,“既然此局乃是侯某相请,那便由侯某抛砖引玉先作一吧。”
话音刚落侯愈白便又向文案走去,只是等他在文案前刚刚站定,目光再次落到书桌上面摆放整齐的几幅郑雁卿写下的楹联后,面色就不似方才那般如意了。8 w`w`w=.`
侯愈白愤愤地从书桌右上角又取过一摞子宣纸,将之前郑雁卿写下的文稿全部遮盖好后,才提笔写下他的诗作,这才渐渐地将自己的阴郁颜色逐个收起,又换上刚才的洋洋自得。
或许是心情愉乐的缘故,侯愈白这美人诗写的那叫一个笔不加墨、字不填笔,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意犹未尽,只才片刻就洋洋洒洒地写完了。
待侯愈白笔尽后,便轻柔地将他写好的文稿微微吹干,这才递给手下的友人李公子,让他朗声念与众人听:千倾月晕菊香畔,酣情馨风弄罗衫。意往情谜玉人拥,朱唇半点未敢尝。我欲乘风随佳人,伊将冷漠陨梦香。本该比肩相叩,却暗独眠思自鸯。
众人一听,顿时齐声朗赞,只道侯愈白此诗作得好也写得妙,确实是一篇风流极致的七律诗。就连原本与侯愈白等人对立的楚袖馆的许多门人再听完全篇诗词后,也不禁对侯愈白产生了转变,甚至一些风骚的姐儿都开始朝他频频抛起媚眼,向他传递自己的心意了。
侯愈白在端着架子装腔作势,很是拿捏了一番后,这才返回中场向众人施礼说道:“侯某谢过列位对瓷片《美人吟》的厚爱,大作什么的也着实不敢当,此诗不过愈白信手涂抹罢了!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也实在难当列位如此盛赞。”
“只不过,话虽如此,但此诗亦是愈白一片肺腑之言,此诗实乃为了婉儿姑娘所作,如若婉儿姑娘不弃在下陋作,愈白斗胆,还请姑娘肯于收下,作为日后登台吟唱之用才好!”不知何时,侯愈白已经越过数人来到还在看热闹的秦婉儿一行人面前。
“承蒙侯公子抬爱,婉儿实在不敢当!公子这般大作,若常人得了定会惊喜难当,收作珍藏。而今侯公子竟毫不吝啬、以此相赠,此等恩情、实在折煞婉儿。”秦婉儿像是早有觉察一般,并未有丝毫的惊诧,仍旧笑魇盈盈地说道,只是话到一半,她竟略有深意的朝一个方向深情望去,“只是婉儿曾与人相约,此生吟唱之诗词定要经过他的肯方可收录,既如此,还请侯公子见谅,婉儿实在不敢挪越誓言私自相授,婉儿实在受之有愧!”
见佳人略有异色,侯愈白也循迹望去,待他看到秦婉儿看去的地方正站着辛妈妈,这才解除疑惑,“咳咳,既然婉儿姑娘之前早已与人相约,侯某也实在不便强人所难。8 w·w=w=.-y=a`w=e-n-8-.`com既如此,侯某便将此《美人吟》暂且付与辛妈妈那里,待婉儿姑娘与相约之人商议妥当后,再为取出用作日后吟唱之用吧!”
秦婉儿只是笑颜如花地问问点头,也没有出声应答。
而早就色授魂与、失了分寸的侯愈白此时像是得了恩令一般,以为佳人是在答应自己了,只不过羞于作答罢了。
“辛妈妈,侯某此篇《美人吟》就先托付与你了,还请为在下妥善保管些时日,以待婉儿姑娘日后用作登台吟唱之用!”
“侯公子,奴家这厢有礼了。”辛妈妈并没有立即手下这诗,而是风情妩媚地施了一礼,悄悄地朝她身侧的郑雁卿做了个鬼脸。
“侯公子,原本你如此相托,奴家必定千恩万谢应下此事,只是,最近奴家像是长了岁数的因故,这记性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许多事情,都是前脚忘了后手的!再加上我楚袖馆平时应酬繁多,实在难有心力再担承此事。若公子强要将您的墨宝置于奴家这里,只怕稍过时辰,奴家这个记性就要给忘了,到时候不免要误了公子的大事。既如此,还请侯公子大人大量,体谅奴家一二才好!”
“呃,~!”见辛妈妈存心推诿,侯愈白面色愈的难看起来,只是这辛妈妈也是难得的美人,而且她的说辞虽有敷衍之味,但总算是言真意切。原本就心藏龌龊的侯愈白也实在不愿置美人难堪,“既然辛妈妈如此说了,侯某也不好再强人所难。可即便如此,这楚袖馆上下这般大的排场,总会有合适之处用以存储侯某此篇诗词吧?只要辛妈妈应允答应侯某此时之请,侯某自不会亏待与你的。”说着侯愈白便从荷包内取出一枚银锭递与辛妈妈,“辛妈妈,这五两纹银虽说不多,但应该足够支付侯某这存诗之用的。”
“咳咳,侯公子说笑了,能替你这样风流儒雅的读书人办差做事,实在是我等风尘女子难得的福气,哪里敢再要收取你的银钱呢,多不合适啊!”辛妈妈赶紧接过侯愈白递过来的银锭,却仍旧没有接过他的诗词,“既然侯公子诚心相请,奴家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替公子排忧解难了。”
“丽娘,咱们楚袖馆里就数你难得的记性好,办事精细。这侯公子的大作你就先代为收藏了吧!”辛妈妈朝身后一个女子交代到,又将刚才到手的五两纹银递给了她,“喏,这是侯公子赏你的胭脂钱,赶紧收好了,还有他那个大作你也顺带的给藏好,可不能轻易给别人观阅啊!更不要私相传唱,省的坏了侯公子的大事!”
那个叫做丽娘的女子虽然也是十分俏丽,但是她却与寻常风流妩媚的烟花女子略有不同,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立行举止俨然一副端庄闺秀的模样。
丽娘得了辛妈妈的吩咐不敢怠慢,忙收好了她递给自己的银锭,又略带腼腆的从侯愈白那里接过了他的大作。那一副小媳妇异样风情,直把侯愈白与当场的一干众人迷的色授魂与大失仪态。
“侯兄,既然你已经珠玉在前,先做出一《美人吟》,那小弟这就瓦砾献丑作出一诗,用来完结此次诗会了。”
屋内气氛正当暧昧之时,又被郑雁卿那不合时宜的声音给搅乱了。
郑雁卿越过众人来到文案前,提笔写了起来。许是已经打好腹稿的原因,他写的也是极快的,只是众人稍稍失神之际,他便停住竹笔,完成诗作。
郑雁卿没有向侯愈白那般将诗稿吹干递与众人,而是在写完后,就放下竹笔转身离去,“堂兄、福伯,此间诗会已然完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省的祖母她老人家在家中盼得急了!”
“唉!小少爷你且等等,老奴这就过来!”福伯赶紧吆喝了一声,赶紧追上,临了还回头喊了句:“雁鸣少爷,你也快点走吧!咱们来时家里可没答应让咱们在城里过夜的,可别再耽搁了,省的再回去晚了,老夫人又该责难老奴不知事了!”
“唉,我知道了,这就过去!”郑雁鸣虽然不愿就此离去,但是事已至此业不好再过耽搁,稍稍整理了下衣襟,对辛妈妈等人仔细交代一番,就向屋内众人告罪一声,也赶紧追过去。
“雁卿公子且待,你的那诗我等还未观阅过,这场比试可还没有定数呢!”李师爷见郑雁卿已然走到大门处,赶紧在身后喊了一声。
“李老恕罪,雁卿实在归心似箭,再无空闲时间留在此间空耗了!”听到李师爷的喊话,郑雁卿才勉强停住脚步回头答应道:“至于我作得那诗么….无论如何,本场比试,都算侯兄胜出就是了!反正我已经拿下两局,赢下了这次的诗会,那诗就算我留给列位赔罪的礼物吧!”说完后,郑雁卿便与应经追过来的福伯、郑雁鸣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李师爷看着三人的背影微微一笑,待他走到文案处看罢郑雁卿留下的诗作,哈哈大笑三声之后,“雁卿小友还请慢些走,老朽也随你们一同离去罢!”说着他也向郑雁卿一行人走去的方向疾步追去,只留下了一屋子人满腹的错愕和不解。
“刻玉玲珑,吹兰芳馥,搓酥滴份风姿。缟衣霜袂,天上亦应稀。自爱临风皎皎,叹春闺,绝世谁遗。藐姑射,肌肤凝雪,烟雨画楼西。开齐,还也未,棉苞乍褪,秀衣初披。称水晶帘映,云母屏依。绰约露含曰,冰轮闭,环参差。问琼英,前生何处?清梦绕瑶池。”辛妈妈不知何时来到了文案前,抱着郑雁卿留下的文稿声情绘冒的朗读了起来。
顿时间,让原本还在噪杂纷乱的听涛阁安静了下来,仿佛这一刻大家全都沉浸到了这阙词曲当中,被文中的美人深深吸引了一般。
“侯兄,侯兄!你胜了!这郑家小儿本场比试作得是词不是诗,他犯规了!侯兄,咱们终于胜一场了!!!”
此情此景,又是做惯了出头鸟的李公子率先反应过来,与郑雁卿起责难了!
然而这一刻,不仅当场的众人没有理会他,就连侯愈白一行的友人也都没有出声再搭理他了!xh:.218.2o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