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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张光柏满口戏谑,张妈妈佯装生气,用嗔怪的口气说:“没大没小的,同学来了也不知道收敛点。”然后往张光柏的身后看去“诶,你爸爸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老爸说他有事,让我先回来。”张光柏边说边走进家来,满脸狐疑:“你们俩在密谋什么呢?看见我来了就不说了。是不是在说我什么坏话呀?”
“是啊,是啊。可逮着机会告你的状了。”张妈妈转头对夏小溪说:“这小子一身的臭毛病。长得帅、爱臭美、有洁弊、睡懒觉、爱挑食”
这是在说坏话吗?夏小溪感觉怎么有一半像是在褒扬自己的儿子啊。
“杨爱青同志,编造谎言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张光柏不想让张妈妈继续说下去,绷着脸严肃的警告她。可是在张妈妈突然瞪大凶狠狠的眼神下,还没坚持住几秒钟就破了功。随即嬉皮笑脸的抱住张妈妈的一只手臂,下巴就往张妈妈的肩膀上蹭,,状似撒娇的说:“你儿子哪有那么多的缺点啊,你再夸大其词,那还不都是因为你失败的教育才会这样的嘛。”
夏小溪早就领教过张光柏的耍赖功夫,可那些耍赖的语言和动作看起来很正常,没什么太出格的异样。像现在这么娘的撒娇视觉冲击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看得她分不清自己是有些嫉妒还是想呕吐。
张妈妈一把推开张光柏“别贫了。你陪你同学聊聊,我做饭去了。”张妈妈趁张光柏没注意的时候把夏小溪的那一本相簿拿起,合在其它相簿一起,准备鱼目混珠的把它拿走。
没想到,相簿太多,一个没拿稳,纷纷“啪!啪!啪!”的掉在了地上。
本来没留意的张光柏被响声所吸引,往地上看了看,随即收回了眼光。转回头来的时候脑子里有根弦突然“嘣”的响了一声,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对劲。转过头去再看,就感觉血往上冲,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身上惊出一身细密的汗来。
夏小溪赶紧起身蹲下帮张妈妈收拾,张光柏也抢前一步在他们之前弯腰拾起了那一本的相簿。
直起腰,张光柏挨个打量着夏小溪和张妈妈,希望从她们的脸上看出点端倪来。
张妈妈接过夏小溪递给自己的相簿,再加上自己收拾的合在一起,抱着一大摞相簿神色不安的赶紧开溜,留下夏小溪一个人面对着张光柏。
“阿姨,我也去帮帮你吧。”夏小溪看了看张光柏脸上还没散去的红晕,赶紧去追赶张妈妈,期望能够不着痕迹的化解掉这次尴尬。
“不用,不用。”张妈妈把夏小溪往回推“你和光柏好久都没见面了,你们聊你们的,厨房太小,人多了转不开身。”
夏小溪正好追到厨房门口,伸头往里一看,张妈妈口里所谓的小厨房,比自己的卧室还要大——整洁、宽敞、亮堂。
见张妈妈把自己往外推,夏小溪只好慢慢地踱回张光柏的身边,心里边很忐忑,不知道要怎么样去面对他。
镇定下来的张光柏颠了颠手里的相簿,随即把它丢在了茶几上。指着沙发对夏小溪说:“坐吧。”
然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夏小溪甚至都能听见自己的续声。为了度过这难捱的时间,夏小溪只好机械的数着自己脉搏跳动的次数,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嗯!”张光柏清嗓子的声音打破了一屋子的寂静把夏小溪吓了一大跳。
“你说什么?”夏小溪一紧张,以为是张光柏和自己说了什么而自己没有听见,赶紧应声。
其实,刚才安静了应该也就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吧,可给夏小溪的感觉好长好长。她从来没有试过和张光柏在一起没有话说或者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境况。
平时在一起,如果夏小溪在说话,张光柏通常都会静静的做一个倾听者。最多也是间或插上几句。要是夏小溪不想说了的时候,或者说话之间的空档,张光柏都有本事把它们填满。接过话题或者制造话题那是他的拿手好戏,就好像呼吸空气那么的简单自然。
曾经有一次夏小溪利用和张光柏斗嘴的机会,佯装生气不理他,想看看他到底会坚持说多久。没想到,后来,说得自己都有些不忍心了让他停止,他居然都没有重复原话。让夏小溪感慨如果是自己的话,早就变成祥林嫂了。
“你看了?”张光柏苦笑着用指头在相片簿上敲了敲问夏小溪。
“嗯。”夏小溪盯着张光柏敲打着相簿修长的指头,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要说些什么话好,好像说什么都不是很适合。
“我很逊吧?”张光柏的问话很轻,像是在强忍着什么,声音听起来有些。
“哪有。”夏小溪回答。抬起头,却突然发觉张光柏的眼睛里泛着泪光。想是极力忍住不让它掉下来,所以连平日间端正的五官都变得有些扭曲了。
发现夏小溪在盯着自己看,张光柏赶紧仰起头,迅速的眨了眨眼,把眼里的泪水给逼了回去。然后闭着眼鼓起腮帮子,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低下头,扶着自己的痛手,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对夏小溪讲:
“老实说,我对你确实有那么点意思。”刚说了一句,张光柏觉得不妥就停顿了下来,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在太阳那揉了揉,然后继续说:“这样说好像不是很到位,应该是对你很有意思。就是讲,我确实是很喜欢你。你理解为同学之情、朋友之情、哥们之情,我都没有意见。
“原来,不知道你有男朋友的那一段日子里,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我甚至遐想过我和你恋爱时的细节,还有结婚后的幸福生活。那些虚拟的画面一幅幅就像真的一样,让我开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可笑吧?
“从知道你有男朋友的那一天开始,我的心就从来没有好受过了。我也曾经想过要离你远点,把你忘记。可是,怎么可能?别说天天上课会看见你,就是没看见你的那些时间段,你一样也会在我的脑海里边出现。
“明明知道你就在宿舍里边呆着,可因为看不见你,心里就会空落落的。你每次出去给学生上课,我都会忍不住到路上去接你,可又怕你知道了会给你添堵,只好偷偷的跟在你的后边。因为我的脑袋里总想着上次在公交车上你被抢的事情,更害怕出现比那次更糟的结局。
“有好多次,看着你,我真的很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那么把你抱住吻下去。我甚至都能看见你怒目圆瞪、挥手扇我巴掌的样子。每每那时候,我就掐自己的大腿,让仅存的理智告诫自己,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我再也不能像往常一样和你同进同出,同欢笑、同快乐。我和你就会形同陌路,毕业以后就再也没有借口去看你了。我真的不怕你打我骂我,我只知道我忍受不了和你永远告别,我不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你。所以,我也就只能在脑袋里边想想这些出格的事情。”
“你记得实习的时候我为什么没和你分在一起吗?那是我自己特别要求的。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我怕我到时候会一个忍不住,在你面前露出真面目你会看不起我。就算你不计较这些,我也没脸面对你。我想练习没有你在一起的日子,让自己渐渐习惯没有你的生活。因为,哪怕就算天天见面,我也还是觉得不够。你所有不在我身边的时间,我都用来想你。我怕我会因此而发疯。
夏小溪在心里边暗暗叹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夏小溪当时还很纳闷,为什么张光柏不和自己在一起到指定的教学医院,而要跑到别的医院去。张光柏的解释是:想到父亲所在的医院去,是因为那里的人应该会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给他派一个比较厉害的导师,这样对他顺利毕业还有以后行医,帮助都会很大。还问夏小溪去不去,并开玩笑说,如果一起去的话,还可以开开后门之类的。当时的想法觉得他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子女,非得在父母的羽翼下才能生活。
没想到还有这段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