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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随着这新生内力的一点点蚕食,无崖子与内力浑然一体的生命力也被林平野不断吸收,逐渐融入体内,如此一来,不再受制于苦无内功心法,他才放下心来。
手腕上的幽蓝色手镯色泽圆润了一些,由于辛烈治受伤实在太重,只能一日日的沉睡疗养,直到林平野杀了几人,这手镯将那几人的灵魂吸入,才知道这位还能通过吞食灵魂来恢复,顺便拷问出许多情报,算是意外之喜。
等到林平野终于打听到了集会之事,这才离开落脚的客栈,缀着那些躲躲闪闪的岛主洞主的手下,在集会之地附近躲了起来。
直到月上柳梢头,才见几个大汉背负着一个口袋来到会场,当头一个正是乌老大。
如同开诉苦大会一般的开场成功挑起了群情激奋,乌老大一把拉开布袋,露出一个面无表情,八九岁年龄,唇白齿红的小女孩,只听他愤慨道:“既然抓不到童姥,我们便杀了这女孩,再攻上灵鹫宫!”
大声叫好之中,林平野已经瞅准了位置,他脚下一跺,身形如大雁般直落场中,使得正是衡山派【秋雁南回】的轻身路数,不过此时五岳派还应当在数百年后出现,场中无人能认得出来来路。
然则乌老大等人猝不及防,只见一个陌生的英俊男子从天而降,一把将那女孩重新用布袋裹住,背在身后便走,原地只留下一串话语:“这么多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小女孩,在下实在看不过去,人我带走,诸位留步!”
乌老大气的哇呀呀直叫唤,奈何诸位岛主洞主其实也只靠的人多势众,放眼江湖,在功夫上只是寻常,眼看那男子大步凌云飘然而去,愣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背影远去,气的原地跳脚自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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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野虽有个六七成把握布袋里装的便是天山童姥,却不妨碍他大步流星的夺命狂奔,毕竟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也有个几百号好手,真把他围住了也是插翅难逃。
直到奔出几十里地,附近已是荒无人烟,原本集会时间便是午夜时分,此时天光微亮,竟是已到了黎明。
林平野停下脚步,先是把布袋子放下打开,让里面的少女免得气闷,自己站在一旁大口喘气,原本以他修为,狂奔百里也是寻常,主要是心中紧张导致,反而觉得疲累。
他喘着气笑道:“小姑娘……咳,你是灵鹫宫的人?要不我把你送回去吧?”
这少女看她一眼,突然开口,声音苍老无比:“无崖子是你什么人?”
林平野一愣,笑道:“你果然是灵鹫宫的人,不过声音怎么这么老气?无崖子前辈是我师父。”
少女双眼一瞪,威严之意摄的林平野也是一抖,只听她缓缓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林平野笑了笑,随口道:“我本是去看热闹的,结果看到一群大老爷们欺负女孩,自然看不过眼,我又打不过这么多人,只好夺人便走了。”
少女面露怀疑之色:“听你呼吸便知你内力雄厚,为什么打不过他们?不过一群乌合之众。”
林平野叹了口气:“我空有内力,却苦无运行之法……”
说话之间,布袋之中少女电闪而起,眨眼功夫便一手扣住林平野喉咙,一手扣住他手腕脉络,冷笑道:“想要欺骗姥姥,你还太嫩了点。”目光一扫,正看到林平野戴在手上的扳指,她惊呼道:“‘七宝掌门扳指’?”
她一把从林平野手上夺下,确认无误后,厉声问道:“这东西你从何得来?!”
杀伐果断的凶悍之气爆发出来,林平野考虑了一下若是双方动手自己胜出的可能性,老老实实道:“这是我师父……他老人家临终前给我的……”
“什么……临终前……无崖子死了?”少女惊愕的退后几步,既像是问林平野,又像是问自己。
林平野点点头,也不管对方惊愕,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破去“珍珑棋局”,而后又被无崖子传功的经过讲了出来,除了略微修饰一些过程和隐去诸如画轴的部分,由于大部都是事实,那一分虚假便未被察觉。
少女凄然一笑,手拿着那扳指,久久的喃喃自语,等到她终于平静下来,淡然将扳指给自己戴上,冷冷对林平野道:“走吧,带姥姥去个安全的地方。”
林平野此时也装不下去了,他疑惑道:“前辈,请问你是?”
少女冷笑道:“你可知道‘天山童姥’?”
林平野恍然大悟,老老实实道:“师父有说,弟子拜见师伯……”
童姥闻言一愣,喃喃道:“他还记得我……”转而便敛去神色变化,自顾自的走入布袋,看着林平野道:“走吧!”
林平野顿时愕然:“师伯,这是?”
童姥看了他一眼,冷声道:“看你还算老实,就是有些愚笨,也不知道怎么破去我师兄的棋局,姥姥我修炼到紧要关头,要时时运功不得停歇,刚才出手已是难得,现在你还要让我独自行动吗?自然是你背着我走!”
林平野耸耸肩道:“师伯有令,弟子自然遵命。”
他拉拢布袋,将童姥背回背上,看了看四方环境,问道:“师伯,我们应该去?灵鹫宫吗?”
天山童姥的声音闷闷的响起:“不去灵鹫宫!那贱人必然会去灵鹫宫找我,乌老大他们把我劫了下来,倒也算立了一功,然则功不得过,我迟早要杀了他们!你带我尽管往深山里去!”
林平野打了个冷战,天山童姥杀性之重,目前是他所见之中为最,即便有无崖子传人的身份作为挡箭牌,在这位老资历老江湖面前,就如同面对岳不群一般,老实坦言反而更加好一些。
他辨明了方向,径直往着山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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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
篝火之中,干枯的树枝被烧的发出响声,童姥平气收功,二人已经在山中躲了多日,虽然依旧行动不便,寻常动作已经无妨,而两人日渐熟悉,童姥也不复初始那般警戒,只是她平时前呼后拥的惯了,如今只剩一个陌生师侄在侧,总有些不太适应。
眼见童姥收功,林平野也停下了调息,他早已听过童姥炫耀自身所学【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此时笑问道:“师伯可是运功完毕了?不知今日想吃些什么。”
童姥欣然颔首道:“你小子虽然笨了些,也比你师父强太多了……哼。”说到无崖子,也不知道她又想起什么,冷哼一声。
林平野权当没有听到,又听童姥道:“这几日我看你运功修炼的,并非我逍遥派的神功?”
“师伯明鉴,在下被师父收为传人之前,的确另有师承。”
“哦?你是少林弟子吗?”
林平野一愣,暗道这位不愧是几十年的老派高手,的确眼光毒辣,坦言道:“弟子并非少林弟子,不过的确与少林寺颇有渊源。”镇派秘笈都被我强要了,自然是大大的有渊源。
童姥神色傲然道:“少林虽然名为武林泰斗,武功之上却远不及我逍遥派!只气你小子不愿意学我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否则何必练这劳什子功夫!”
这几日童姥已问过几次,然而林平野以这独尊功会散功的原因坚决不学,童姥无法,只好作罢。
林平野笑了笑,他内外兼修,【紫霞神功】和【洗髓经】固然不在童姥眼中,然则一来是她骄傲于逍遥派的绝学,二来这两门功夫在精奇玄妙上略有不足,只是两门合一却有奇效,非是修炼之人,无法察知。
他长身而起,便要走出这处藏身的山洞,却听童姥突然道:“回来的时候,带几个松球回来。”
林平野不明所以,点点头应下,这山上不少高大松树,时常能看到松鼠灵活跑过,松球却是好找。
轻轻拨开眼前灌木,一只成年雄鹿便进入眼中,虽然它听力极佳警惕心也强,也挡不住林平野落脚无声,呼吸声轻微似无的谨慎靠近。
手中削尖了的粗树枝握了握,人类比动物最强的一点,就在于人类能够创造和运用工具,这树枝尖头已经被干涸的鲜血浸的发黑,林平野也曾学过空手甩箭的功夫,这几日时常练习应用,手上已经驾轻就熟。
他瞅准了机会,猛然一甩,尖啸破空之声骤然响起,那雄鹿刚被这剧变激的一个激灵,树枝尖端已正中它头上一侧,林平野大步向前,乘着这雄鹿重伤之际,一掌轰然拍向它头顶,咔擦一声头骨碎裂,让这雄鹿当场毙命。
这百十斤的鹿儿他提起来毫不费劲,路上顺道捡起几个松球,大步流星的向着落脚山洞而去。
“哈哈,师伯,我回来了。”一步踏入山洞,林平野信手便将雄鹿丢向天山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