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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捧花的时候,顾诺贤固执的要纪若上前去接。
纪若不去,顾诺贤心有不甘,在洛彤扔捧花的那一刻,他假装若无其事从旁边走过,看准了捧花跳起来就准备接,却被一个白影抢了先。
他瞪了眼白影,直瞪得邵婉清莫名其妙。
“顾先生,您…”邵婉清手里拿着捧花,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一刻的尴尬。
顾诺贤明明已经结婚了,他还跟着来凑什么热闹?
他轻轻哼了一声,凉凉的视线撇过她手里的珍珠捧花,非常高冷的转身朝纪若走了去。邵婉清摸摸鼻子,有些莫名其妙。艾伦目光扫过邵婉清,有些复杂。
她要结婚了?
这个前几天晚上刚跟他有过一夜温存的女孩,要跟别人结婚了么?
说不上难过,但心里也很不舒服。
同时,穆景安坐在宴席上,见邵婉清接住了捧花,也有些吃味。
“景安,你在看什么?”邵婉灵纤细手臂挽上穆景安的手,眼里有着疯狂的嫉妒跟怒火。她怎会不知道他在看她那毁了容的丑女姐姐!
邵婉清拿着捧花准备找地方坐下,夜君然突然招招手,说道:“邵小姐,坐这里!”他指了指艾伦身旁的空位,脸上竟然勾起了笑容。
在场艺人都想要跟夜君然套套近乎,但却恐于他冷峻漠然的气质,不敢接近。
见他对一个陌生女人招手,一些人都假装若无其事朝邵婉清看了一眼,看清她丑陋的面貌,又在心里冷冷鄙视,这才舒服了些。艾伦也抬头看着她,眼里是有邀请之意的。
邵婉清略作沉默,便走到他们席间坐下。<>
他们这一席,靠近最前方,是跟新人关系最好的亲友桌。顾诺贤跟纪若也在此桌,顾言溪也跟着来凑热闹了。邵婉清刚一坐下,就有一道凉飕飕的眸子飘到她身上。
不用去看,她也知道那是谁。
纪若拉了拉顾诺贤的衣袖,凑近他耳边小声说:“顾诺贤,你要不要这么幼稚?”顾诺贤回握住她的手,心里这才好受了些。
一盘盘精致菜肴端上桌,邵婉清见桌上这群人吃饭全都是优雅品相,也跟着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吃着。突然,有一小块鳜鱼被人夹到她碗里,她抬起头,恰好看到艾伦关心的眼神。“我吃过了,味道不错,你尝尝。”
邵婉清愣了愣,点点头,说了声谢谢,才低头吃鱼。
一桌子都似笑非笑看着艾伦,眼里的打趣,不要太明显。艾伦不自在眨眨眼,也跟着埋头吃菜。十几分钟后,换了礼服装的新人出场。
洛彤一袭水蓝色镶钻长裙,挽着米白色西装的流月波,两人款款走来,郎才女貌,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流月波拿起话筒,说了几句感谢话,接着才把话筒递给洛彤。洛彤也讲了几句,接受完嘉宾祝福,这才到每一桌敬酒。
轮到顾诺贤他们这一桌时,流月波喝了一杯酒,才看向邵婉清说:“婉清,你一个人来的?”艾伦在此时抬头,问流月波:“你认识她?”是了,邵婉清能出现在这里,不是男方的朋友,就是女方的朋友。
流月波点点头,应道:“婉清是这两年摄影界难得一见的女性鬼才摄影师,记得去年轰动整个时尚界的‘魔鬼’主题婚纱照么?就出自婉清之手。”
闻言,几个人都有些诧异的看着邵婉清。<>
‘魔鬼’主题婚纱照,以哥特风为主调,拍摄的婚纱照色调幽暗,给人压抑感,却又让人爱不释手。艾伦电脑里就保存有那套摄影作品,没想到,竟是邵婉清的作品。
“我记得,‘魔鬼’婚纱主题摄影的摄影师叫伊莎,邵小姐,你的英文名叫伊莎?”艾伦侧头看着邵婉清,眼里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
他早就想认识一下伊莎本人了。
没想到,她本人就坐在他身边。
邵婉清点点头,说道:“嗯,那是我的艺名。”
“太好了,你下次准备拍摄什么作品?如果不嫌弃,我可以做你的模特,免费的哦!”艾伦毛遂自荐,邵婉清浅浅笑,应道:“最近的确有在筹备拍摄新作。”
“是关于什么的?”艾伦跃跃欲试。
邵婉清将鳜鱼送进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犬类。”
艾伦:“…”
顾言溪噗呲一声笑出声,顾诺贤跟夜君然几人也憋笑的难受。
“呵呵,那下次,下次叫上我…”积极性被邵婉清轻飘飘的两个字打击的粉碎,艾伦低头扒着碗里的饭,一阵心酸。流月波扫了眼礼堂,见到后方那张桌上坐着的穆景安,又问道:“婉清,你怎么没跟景安一起坐?”
她说完,明显感觉到邵婉清整个人绷得僵硬。
艾伦又在此时竖起了耳朵。
邵婉清若无其事唔了一声,才道:“没什么,他前几天秘密结婚了。”
流月波一愣,笑容顿时收敛起来。<>“跟谁?”
“哦,我妹妹。”
此话一出,满席人都停下了进食的动作。纪若看着邵婉清看似无所谓的脸蛋,心里很不是滋味。夜君然也目光沉沉看着邵婉清,他看了眼艾伦,见艾伦也有些沉默,暗想这其中必定有其他内情。
自知说错了话,流月波也有些尴尬。“婉清,抱歉,我…”
邵婉清耸耸肩,笑着道:“你不需要道歉,渣男嘛,早日认清早日解脱。”若是他们结婚后才认识清楚穆景安的真面目,那才闹心。
见她一副无事人的模样,流月波点点头,这才搂着洛彤去了别桌。
一席人默默吃着饭,气氛中又多了些沉默跟尴尬。
艾伦靠近夜君然身边,轻声问:“穆景安是谁?”
夜君然抬起头,朝后方看了眼,说道:“后面第三张桌子上,那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艾伦在邵婉清没注意的情况下,飞快扭头看了眼后方。
穆景安…
“是那个被一个红裙女人紧紧搂住胳膊的男人?”他眼里不知何时生起了厌恶。
夜君然嗯了一声。
艾伦眯眼打量穆景安,撇撇嘴,就这样一逼,也有资格辜负邵婉清?他正不屑时,穆景安突然朝他们这边看来,见到艾伦正满眼冒着熊熊怒火看自己,有些惊讶。
就在这时,艾伦回过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澳龙上的肉,递到她碗里,还笑的特别宠溺,说道:“多吃点!”
邵婉清垂眸敛去眼里的诧异,还是没说什么,乖乖吃下。
一直默默注视着这一幕的穆景安沉下眸,眼里多了些不悦。他深知邵婉清不是那种愿意跟人亲密的人,这金发小洋鬼子给他夹菜,她竟然吃了下去,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难道…
穆景安一眯眼,想到前日早上邵婉清说的那些话,心里生出不安。
难道这金发洋鬼子就是邵婉清那一晚的亲密对象?
这个可能性,让他满心不悦。
不应该的,这小洋鬼子看着很嫩,婉清可不好这一口。
穆景安这么想着,心里舒服了几分。艾伦安抚好邵婉清,才又扭头去看穆景安,见穆景安还盯着自己不转眼,艾伦忍不住朝他勾唇痞里痞气的笑。
然后,艾伦伸出右手,竖起中指,张嘴用唇语说道:
“—a—dick!”
穆景安一愣,接着眯眼仔细回响他刚才的唇形。等他辨认出艾伦刚说的是什么话以后,穆景安一张脸顿时布满乌云。
“艾伦,教养良好的人是不该说脏话的。”顾言溪优雅喝汤,将艾伦刚才那流氓样尽收眼底。艾伦朝他挑挑眉,一副老子不骂骂他浑身就难受的痞子模样,让顾言溪感到无奈。
*
吃完饭,嘉宾纷纷跟新郎新娘送上祝福,然后相伴离去。
邵婉清跟流月波以及洛彤二人打了个招呼,独自走出婚礼宴厅。她刚一走出门,就被借故说要去上厕所,实则等候在此蹲点的穆景安拉到了花篮后方清净的走廊上。
两人面对面站着,邵婉清靠着墙,穆景安站在走道上。
“婉清,立刻跟那洋鬼子撇清干系,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穆景安用一副我很担心你的眼神看着邵婉清,却换来对方一个你是不是有病的质疑眼神。
“抱歉,我认识的人里面,没有比你更渣的人了。”邵婉清一把甩开他的手,直觉得这五米内的空间甚是恶心。
大概是因为有穆景安的存在。
果然,这贱人出现在哪里,那里的空气就会跟着变得让人反胃。
看着他,她就想到那些背叛。
穆景安一噎,酝酿在口腔许久的话,全都丧失了声音。“你…你那天说,你跟别的男人上了床,那个男人,就是他吗?”穆景安声音都变了。
男人都有一个难以理解的优越感,那就是在他们的意识里,但凡是他们拥有过睡过的女人,即便是分手了,她也是他的女人。渣男的心理,就更是如此了。
邵婉清冷冷一笑,在穆景安紧张地目光下,轻轻应了个嗯字。
穆景安肩膀一塌,盯着邵婉清看,像是在看一件恶心的垃圾。
“邵婉清,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下贱的女人。”他紧紧皱着眉头,冠冕堂皇的指责她,都忘了自己才是出轨的始作俑者。邵婉清眯眯眼,扬手,啪的一下扇在他脸上。
一巴掌,打得穆景安脸颊浮肿。
“穆景安,你当我是什么?傻逼还是呆子?告诉你,以前我对你好,那是因为我喜欢你。现在你主动离开了,你已经没了讲出这些话的身份跟资格了!我做事如何,不需要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你当你是谁?你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个被我用过的男人,你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她理理西装外套,丢给一脸呆滞的穆景安一个傻缺眼神,才迈着高傲的步子转身欲要离开。
“啪!啪!啪!”
艾伦顾言溪站在走廊口,两个青年一个生得比一个好看,站在那里,比花篮更出彩。
穆景安跟邵婉清见到他二人,同时一愣。
一个缓缓收敛起脸上的难堪。
一个,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顾言溪双手插在兜里,一头长发乖乖的搭在肩后。他妖孽的桃花眼玩味睨着邵婉清,心里对这女子的好感,陡然间攀升了不少。够彪悍,够有种,是他欣赏的类型。
艾伦则眯眼看着穆景安,他走进他,然后,火速抬腿,一脚侧踢过去!
脚步连连后退,穆景安找不到支撑点,摔倒在地。
艾伦轻轻笑,又带着胜利高贵的气质,缓缓走近他。“刚有个傻帽说谁下贱来着?”他一条腿踩在穆景安胸膛上,蓝色眼睛居高临下看着他,又寒又冷。
邵婉清只是在艾伦抬腿踢穆景安的时候挑了挑眉,没有出声阻止他的动作。
穆景安不服气瞪着艾伦,心想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有什么能耐跟他横?
“赶紧把脚给老子移开,你就不怕被记者拍到,我告到你倾家荡产?”穆景安拿出惯有的威胁计量,故意摆出一副还算淡定的样子。
艾伦像是听到了十分好笑的话,他啧啧两声,俯身,用自己的手掌去拍穆景安的脸颊,边蔑视说道:“行!要告我是吧?”
“那我倒要看看,是我先把你封杀得片甲不留,还是你先把我告得倾家荡产!”他浅褐色的眉毛一挑,收回拍打穆景安的手,补了句:“明天开始,你会收到我LK国际全球封杀的大礼!”
LK国际的财力实力遍布全球各地,即便在C国,那也是一个庞然大物。
听到这话,穆景安瞳仁一缩,看着艾伦的眼里,第一次多了忌惮。
艾伦拍拍手掌,拿出手绢擦了擦,然后扔到身后的垃圾桶里,这才凉凉说道:“这渣滓啊,它就是个渣滓。即便是落进了钻石山,它还是个渣滓。但可笑的是啊,那块渣滓,它总以为自己是那让人痴狂追捧的上等黑宝石,直到有一天他倒霉遇到了一个宝石鉴定师,才知道,哦,原来他只是个渣滓。”
“还是煤炭堆里提炼过后,废弃不要的,扔进渣滓洞里最不起眼的一块。”
艾伦声情并茂的演讲,他发誓,他这辈子第一次将中文讲得如此厉害。
顾言溪听到他这番渣滓理论,笑的肩膀一耸一耸,邵婉清也在憋笑。只有穆景安,越听脸越黑。早在艾伦亮出自己是LK国际的人的身份时,他心里那点小火苗就开始灭了。
他目光盯着艾伦那张从没见过的脸,心里还有些不确认。
直到顾言溪轻轻笑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这才顺着看着,才想起,眼前这个跟金发洋鬼子一起出现的长发男子,正是前几个月跟小演员姬玄煜承,一起登上杂志封面的妖孽美男。
他是谁来着?
穆景安细细想了想,脸色更难看了。
他好像是,顾家的二少爷!能跟顾家二少爷走得如此近的洋鬼子,很可能的确跟LK高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
穆景安是演艺圈的小天王,但他在这种纨绔子弟眼里,那就是一个卖脸的。他们动动手指头就能将他轻易捏死。跟这样的人物硬碰硬,他注定是输的那一方。
“小少爷你听错了,我刚才是一时口误!”穆景安很快换了副谄媚脸色,就跟变戏法似的。
邵婉清见他说变脸就变脸,心里极其失落。
这就是她爱过三年的男人?
艾伦不屑瞅着穆景安,突然扭头问邵婉清:“你看他这样,符不符合你下一个主题拍摄?”
邵婉清一时没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倒是顾言溪在一旁提了句:“你不是要拍一组犬类摄影?”
邵婉清:“…”
她目光移到穆景安脸上,凉凉说:“算了,放过他吧,你也说了,就一渣滓,值得你这么对付他吗?”被自己抛弃过的女人这般说,穆景安一张脸,算是彻底丢没了。
艾伦想了想,觉得邵婉清说的在理,这才对穆景安说:“滚远点,以后见到婉清绕着走!要让我知道你再这样骚扰她,我会整的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穆景安咬咬牙,深深看了眼邵婉清,爬起来忙不迭跑了。
…
邵婉清瞅了眼穆景安灰溜溜逃走的背影,冲艾伦笑笑,才道:“今天谢谢你了,我该回去了,有缘再见。”
艾伦还没回话,邵婉清就飞快走了。
“邵小姐,我的号码,!你记着,以后有需要,尽管打给我!”他冲她的背影大声说。邵婉清扬扬手,表示自己记得了。
顾言溪靠着墙壁,一脸鄙夷看着艾伦。
“出息!”他冷哼。
艾伦耸肩,说道:“你说,我是不是生病了?”
“嗯?”顾言溪把玩着自己的发丝,懒洋洋挑眉。“症状如何?”
“看到邵婉清被欺负忍不住想要帮她欺负欺负渣滓,看她吃饭小心翼翼也想要她多吃点,见她说走就走,我心里会感到失落,又有些…愤怒。你说她怎么能走的这么干脆了?”
艾伦扭头看顾言溪,问道:“你说,我是不是生病了?”
顾言溪收起鄙视之意,说了句:“呵,抖Man!”他拍拍手,似要离开。艾伦赶紧跟上他的脚步,坚持不懈固执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你快说,我是不是病了?”
“现在还下不了结论,等过段时间,如果你觉得茶不思饭不想的,我才能给你定下病因。”到那时,就该是患了相思病了。现在,还处于春心萌动期。
*
晚上还有一场宴会,洛彤跟流月波准备先去睡两个小时。
回房的路上,有一工作人员交给他们一个盒子,说道:“洛女士,这是一名姓洛的先生送给你的。”洛彤蹙眉,她认识的里面,除了她父母,可没有其他姓洛的。
“姓洛,是你亲戚?”流月波帮她打开盒子,好奇问道。
洛彤摇头,“我们亲戚少,没有姓洛的。”
“哦,是个镯子!”流月波从盒子里拿出一个色泽饱满圆润的粉色玉镯。洛彤一见到那镯子,整个人都僵住了。浑身的血液,在霎那倒流。
那一刻,许许多多温馨画面从她脑海里闪过。
…
“这个是锁情镯,给你心上人戴上,可以牢牢锁住她的心!”城古镇一家玉器店老板,对萧云宸介绍镯子的传说。萧云宸握着那枚镯子,暴戾的脸也柔和下来。
“小彤,戴着试试。”萧云宸不顾洛彤的意思,强行将镯子套在她手上。
雪白皓腕配上一只粉镯,让洛彤整个人更舔典雅韵味。
那时的洛彤娇羞一笑,满心喜爱。
“买了!”萧云宸以三十万的高价,买下那只镯子。那是在他们唯一一次旅程中发生的事情,那只镯子,也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锁情镯。
锁住了情,困住了心,他带走了背叛,给她留了五年的伤。
若不是今生有幸遇见流月波,那这锁情镯,大抵该换做另一个名字,叫困情镯更贴切些。
…
“彤儿,猜得出来是谁送的吗?”流月波瞧出洛彤的不对劲,有些诧异。
洛彤看了眼那镯子,伸手将它抢了过来,然后放进木盒内,盖上木盒盖子,洛彤这才跟流月波说:“有空就去给这盒子加把锁,这镯子,还是锁起来好。”
若真要她将它毁了、卖了、送人了,她心里还是舍不得的。毕竟那份爱里,除了伤痛也是有过快乐的。
她获得新生,曾经的过往云烟,锁起来就好。
流月波眯眯眼,想到了什么,呢喃一句,说道:“他没死…这样,你也该放心了。”若是死了,这镯子也不该出现在这里。流月波早看出来今日洛彤虽然很高兴,但眼里总有些暗色。
也是,曾经深深爱过的人要在她婚礼这天被枪决,她难过,他可以理解。
但他也不好受。
洛彤看他,眼里有了歉意,“月波,我…”
“什么也不要解释,我相信你。”他牵着洛彤走进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然后木盒子扔到沙发上。却在此刻,流月波突然转身,拦腰将猝不及防的洛彤抱起,将她身子抵在房门上。
“现在是白天。”洛彤惊呼,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流月波解开她礼服后的拉链,哑声说:“我心里有妒火,不消去,会死人的。”
他说着,皮带已经解了开。
洛彤没有再说话,她更用力搂着他,双腿努力攀附住他的腰,配合起流月波的动作。
顾诺贤跟纪若携手回自己房间,路过新婚夫妇的房间,见房门一阵作响,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一笑。“*,感情真好!好歹也收敛些,门要被你们晃掉了!”顾诺贤冲门调侃一句,门依旧在晃动,里面的小两口,直接无视了顾诺贤。
食指推推眼镜,顾诺贤垂头拉着纪若的手,心里一动,可怜兮兮说:“我们还从没在酒店来过。”
纪若看自己一身礼服,“衣服弄乱了,晚上穿什么?”
剑眉染上桀骜邪异,顾诺贤牵着她直奔房间,匆忙应了句:“为了有备无患,我有多准备一套礼服。”
*
B市临海港湾,停着好几艘海船。
一个穿着平底鞋,站在海滩边上的女人吹着海风,焦急等待着某个人的到来。
几分钟后,两束车灯从远方打开。
女人急速转身,见到从车上下来的那人,顿时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萧云宸抬头看着海滩边上,一身宽松白裙被海风吹得飞扬的女人。他抿抿唇,迈腿朝她走去,盯着她的容颜,萧云宸道:“谢谢你。”
安心低着头,没有应声。
萧云宸就跟她这么面对面站在,安心不主动开口,他就没有主动开口说话的打算。
“除了说谢谢,你就没有其他想说的吗?”安心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柳叶眼里,噙满了淡淡委屈。她不顾外公反对,雇用国际杀人强行将他解救出来,他除了一声谢谢,真就吝啬的舍不得多说一句其他的话吗?
萧云宸苦涩一笑,伸手,动作僵硬摸摸她的头发。
他这才恍惚响起,这似乎还是第一次,他主动亲近她。结婚五年,除了四个月前那一晚的风流,他们真的就不曾有过半点亲密动作。“苦了你了!”沉默了许久,萧云宸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一句苦了你了。
却听得安心红了眼。
她突然一把搂住他,男人僵住身子,到底没有推开他。
“萧云宸,我好担心他们行动失败,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安心贪婪呼吸着萧云宸身上的味道,心里的那股空落,缓缓填满。萧云宸再次抬起手,他想了想,除了像安慰孩子一样拍安心的脑袋之外,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给她安慰。
他们之间,毕竟太陌生了。
“别担心,我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
安心抱了他好一会儿,这才松开。她闭上眼睛,努力将眼中泪水憋了回去,才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密封袋子。“这是你新身份跟所有证件,到了X国,不要太高调。那里厉害人物不少,你一定要记住,时刻韬光隐晦,方能东山再起。”
萧云宸接过密封袋,嘴里更加苦涩。“谢…谢谢。”今晚,是他说谢说的次数最多的一次。
安心摸摸肚子,期待看着他:“你要不要,跟我们的孩子好好道个别?”
萧云宸皱皱眉头,孩子…
他缓缓蹲下身,双膝跪在沙滩上,脑袋靠近安心的小腹。他听到了,极浅的心跳声。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跟他有联系的血脉。还在在动,他在向爹地打招呼。
一声又一声心跳,充满了力量。
萧云宸闭上眼,心里一阵泛苦。
不能陪着他长大,他遗憾,也抱歉。“孩子,长大后,做个普通人。好好照顾你的妈咪…”他将孩子的心跳声永记于心,这才站起身来。
远方的海平面驶来一艘船,床头,亮起灯光。
载着他驶向另一个国度的船只,来了。
萧云宸迈腿绕过安心离开,安心却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萧云宸,如果孩子问起他的父亲,我该怎么跟他说?”安心看着萧云宸,心里的痛只能默默承受说,不说也不喧嚣。
萧云宸脚步一顿,他扳开安心的手,冷硬的声音被海风吹散到天涯海角。
“他问,你就告诉他,他父亲死了。”
安心浑身一僵,腹中的孩儿像是有了感应,在她小腹里动了动。
“船来了,我的时间到了。安心,后会无期。”萧云宸不再看安心,脚步坚定朝船迎去。安心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小跑着抱住住他。
“让我再抱抱你,不要拒绝我。”就这最后一个愿望,求求你不要吝啬。
萧云宸站着不动,任由她抱着自己。
这时,船靠岸了,船长放下楼梯,喊了声:“该启程了!”
萧云宸点点头,将紧紧搂住他腰肢的的十指,用力,一点点,很费力地扳开。
安心终究还是执拗不过他。
眼见他登船,眼见楼梯收起,眼见他背对自己,坐着船一点点离开她的生命中。安心心里突然一阵悲怆,她蓦地抬腿,朝船离开的方向奔去。
脚踩在冰凉海水里,她也不在乎。
眼里的泪,终究还是控制不住。
她到底只是个女人。
“萧云宸!”她站在浅滩,冲男人冷硬的背呼喊。
“先生,你夫人在叫你。”船长提醒萧云宸,他看着海水中站着的女人,眼里也有了不忍。萧云宸紧紧捏着那份假身份资料袋,十指很用力,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哦…”他哦了一声,却没有回过头。
他背着安心,背对着弯月,背对着C国的土地。留给他曾经的夫人,和腹中的孩儿,一个坚定冷漠且高大的背影。
泪水肆意滑过脸庞,安心呼唤着萧云宸的名字,声音之大,仿佛是她体内最后的力气。
“萧云宸!”她不停的呼喊他的名字。
那人的背影在她一声声呼唤中,差点溃不成军。
海水吹走安心的声音,她再次迈动双腿,踏进深海里,看着渐行渐远的船只,她用此生最大最澎湃的力量,对她深爱的人怒喊:
“云宸!”
“你记得,我爱过你十年!”
“你不要忘了,我会一直在这里爱着你!”
海水的阻力,阻挡了她奔跑的步伐。安心跌坐在海水里,看着船消失在海平面,彻底放声大哭。她爱了他十年,每一天的思念跟得不到,都没有阻止她爱他的心。
反倒是越爱,越渴望,越浓烈。
十年啊!
她这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
抱着冰凉的海水,想到他此去凶多吉少,或许再也见不到了,她心就痛的像是要死了一般。她以为她经历过十年的暗恋,已经强大到可以坦然面对所有的分离跟告别。
如今才发现,所有强大跟坚定,在爱字面前,统统做了废。
…
萧云宸僵硬住身体站在甲板上,海水吹走了他脑子里的冰凉。
他走进船长为他安排的房间里,打开资料袋看了一眼,只见上面的新名字,写的是——
洛啸。
她真是懂他,知道若是再换名字,他最想用的,就是最爱之人的姓氏。
“安心,我该说你偏心眼,还是该说我偏心眼?”萧云宸将又打开其他证件,这时,一张单子从里面掉了出来。他捡起,看着拿单子上的图像,整个人愣住。
单子上,是一张B超单。
那是一个已初具人形的婴孩。
四个月大的孩子,正伸手向上,似乎握着某个人的手。
手指触摸上那孩子的手,萧云宸手一抖,眼角两旁,滑过不知名的液体。
“孩子…对不起…。”
父亲殴打母亲致死的那一天,他没有哭过。
父亲被他亲自捅死的那一天,他也没有哭过。
洛彤为他挡枪的那一晚,他依旧没有哭过。
痛安心道别,他也没有哭过。
可这一刻,手指触摸到孩子的图像,他却有了哭得冲动跟*。“我的一生残缺不安,很抱歉,我没能给你安定的一生…”他抱着孩子的B超单,躺在床上,终于哭了出来。
他哭得很伤心,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一个躺在妈咪子宫里的孩子。
------题外话------
我心酸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