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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城南的集体婚礼上,刘协在讲完几句话后,七百多对新人拜了天地,又以刘协为尊长上拜,最后对拜。
等这些婚礼礼节完成后,刘协象征性地喝了一杯礼官早就准备好的酒,然后,就在人们的恭送声中离开了。
刘协之所以离开,并非不想与民同乐,而是因为,如果刘协一直留在婚礼现场,会让在场的人放不开,会让在场的人不敢大声说话,会硬生生地把喜庆的婚礼变得沉闷。这样,就是好心办坏事了。
而且,现场的人太多,现在天下局势不明,刘协也担心会有一些捣乱的刺客之类的人,留得越久就越有危险。
天子仪仗中,刘协坐在御辇上一离开婚礼现场,远远地就听到了后面人群说话的声音大了起来。
参加婚宴的人在天子离开之后,开始变得没有拘束起来,开始把心中的喜悦之情通过高声谈笑释放出来。
刘协坐在御辇上,远远地听到后面的欢快的谈笑声,也忍不住笑了。再过一年左右,就应该能增添七百多人口了。
刘协回到未央宫宣室殿后,桌案已经摆放着当天需要批阅的奏章。
那些奏章,京城各衙门在递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按要求,根据重要紧急的程度分了类。
刘协已经不再翻阅所有奏章了,只是看完所有标记为重要的奏章,挑一些处理,其它的,都是随手抽一些看看,然后,就将大多数奏章转到尚书台去,让尚书台的人去处理。
刘协则将更多的时间精力用到了检查监督尚书台等各衙门的情况。
在刘协刚刚亲政的时候,事事亲为,可以让刘协迅速掌控朝中大权。但到了现在,刘协已经稳稳控制了朝中的局势,此时,就没有必要再事事亲为了。
适当放权,才能让尚书台和朝中的人充分发挥才能,而刘协,只直接处理最重要的事情,至大多数的其它事务,只要及时监督管控就好了。
所以,刘协处理政务的时间变少了,也变得更轻松了。
刘协处理完政务,之后,看了一会儿书,又在未央宫到处逛了一下。
现在的未央宫,只有刘协所居的宣室殿以及刘协常去的地方,才有多一些人值守。
未央宫的大多数宫殿,都处于空置的无人状态。
因为此时没有妃子,宫女也少,未央宫的很多地方的殿室和道路,都没有人迹。
刘协在空闲的时候,会带着人在未央宫到处逛,去探索那些以前没有到过的地方。
未央宫有些偏僻的宫殿,因为常年没人去过,里面结满了蜘蛛网,布满了灰尘,显得有点阴森。有一次走到了偏僻的宫殿,刘协注意到,跟在自己边上的小宫女童晓晴吓得脸色发白。
现在的长安城中的人口,已经变得越来越多,到处是人。
而未央宫却截然相反,有太多空置的殿室和地方都是空荡荡的。
原本可以容纳上万人居住的未央宫,此时,只住了不到一千人。
当刘协在未央宫内各处走走,发现有那么多的空房间后,也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说五百多个宫女太少了。
在刘协穿越来的记忆中知道,未央宫是历朝历代最大的宫殿,面积是后来北京紫禁城的六倍。
对于未央宫这么大一座宫殿来说,只有数百宫女太监,确实是少了。
刘协左思右想,再多招宫女太监没必要。
现在已经有数百宫女太监伺候,就非常足够了!再增加人数,除了可以让排场大一些,其实没有任何实际的作用。
但是,如果不再增加宫女,让未央宫那么多地方空着,也是浪费了。
必须充分利用起来!
刘协再三思考之后,决定将未央宫一部分区域建墙分隔出去,再在外侧宫墙上另开一道出入的门,将那一隔出来的区域改成太学。
现在刚好准备重建太学,如果再新建的话,要耗费巨量的人力物力。
而直接将未央宫的一部分划为太学,就免去了新建的麻烦,节省了大量人力物力。同时,也让未央宫空置的地方得到充分利用。
另外,此举还可以收拢天下士人之心,让汉室在天下士人中的声望和影响力达到新的高度!
皇帝将宫殿让出来,改为太学讲学之所,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刘协可以预见,以后在未央宫太学求学的学子,都会切身感受到汉室的恩德。
从未央宫太学出来的士子,将会对汉室有着天然的亲近感,此举,大大有利于天下之治!
刘协在未宫央无人的殿室中闲逛时,想到此处,忍不住激动起来!
刘协回到宣室殿后,就要召皇嵩甫、贾诩、王允等人来商议此事,又想到他们此时还在长安城外的婚宴上脱不开身,只得作罢,改日再议此事。
刘协吃了点东西后,又看了一会儿书。
到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刘协到床榻边时,隔着纱帐,发现床上好像有人!
刘协伸手掀开了纱帐,只见自己床上正躺着一个女人,她盖着被子,头露在被子外面的枕头上。
刘协一惊,自己的床上居然突然躺着一个女人!在殿内的火烛下,刘协再定睛一看,她的一头秀有点散了开来,遮住了她的半边脸,让人看不出来她是谁。
这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偷偷摸摸的睡到皇帝专用的龙床上!
刘协靠了近去,伸出右手,将遮在她脸上散开头发拨开。
刘协看清了,那是自己的贴身宫女殷如梦。
她半睡半睡着,在刘协拨开她的头发时,她睁开了眼睛。
刘协问道:
“你在干嘛?”
殷如梦赶紧从床上的被子中出来。
她穿着一层单薄的内衣,下到了床下,她的双手掌心向下,放在小腹前上下合住,头略低着,上身挺直,双膝微微下弯了一下,施了标准一礼。
然后,她轻声地说道:
“陛下,天冷了,按宫中规矩,陛下睡前,我们要给陛下暖好被子,以免陛下着凉。”
她脸上带着些羞涩,看了一下刘协,又说道:
“被子奴婢已经为陛下暖好了,陛下现在要上床睡吗?”
刘协看着她,她只穿一件白色的薄薄的单衣,透过那件单衣,可以隐约看到里面鲜红色的鼓起来的肚兜。
刘协点了点头,说道:
“对。我现在要睡了。”
刘协将双手向两边微微摊开。
她走了过来,像以前那样,给刘协解下了衣带,帮助刘协脱下了衣服。
刘协穿着睡衣,躺进了暖烘烘的被子里。
躺在被暖过的被子里,当刘协用鼻子呼吸时,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暖被子的人留下的香气。
刘协躺在这暖和的被子里,感到身上很暖和,暖和到有点燥热。
刘协努力去想别的事情,去想现在天下的局势。也不知道现在徐州那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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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宫在离开河内郡后,就装扮成了普通客商,一路顺利地穿过了曹操的兖州。
当陈宫带着人到达徐州后,陈宫就找了间客栈,从行李包中拿出了早之前收起来的官服换上,然后,派人到徐州的州牧府去递上了盖有朝廷大印的文书。
不到半天,一个头发灰白相间,后背有点佝偻的老人,穿着州官的衣服,带着一大队人,出现在了客栈外面。
那老人进了客栈后,客栈的掌柜赶紧迎了过来。
掌柜隔着老远就喊道:
“哎,陶州牧,没想到您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不知道有何吩咐?”
那个老人,正是徐州牧陶谦。
陶谦温和地对掌柜说道:
“客气了,你这里可住了一位姓陈的贵客?老夫是来见他的。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是否方便,有劳你去看看。”
陶谦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对人谦恭有礼,身为徐州一州州牧,与徐州城的百姓相处得很好,对一个徐州城内的一个客栈掌柜,也是客客气气的,毫无州牧的官架子。
掌柜听到陶谦如此说,紧赶恭敬地回了一个拱手礼,马上去到了陈宫所住的房间外,隔着门窗,对陈宫说道:
“陈先生,有人来找您来了。是徐州的州牧陶州牧,您可真是我这的贵客啊!”
陈宫打开了门,出来了。
此时,陈宫已经换上了朝中的官服。
掌柜眼神一亮。
陈宫对掌柜说道:
“带我去见他。”
掌柜伸手做了一请的姿势,说道:
“这边请。”
陈宫向着掌柜指的方向走去,到了客栈大厅时,看到了一个头发灰白相间、后背有点佝偻、穿着州官官服的老人正在那等着。
陈宫料想,那老人应该就是徐州牧陶谦。
果然,那老人看到陈宫时,赶紧先拜了一下,说道:
“徐州牧陶谦,恭迎陈中丞!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陈宫看到陶谦一派敦厚长者的风度,也赶紧回了一礼,笑了笑说道:
“是我没有提前告知陶州牧要来,我失礼在先,怪不得陶州牧!”
陶谦说道:
“你是朝廷使节,怎么能住在这个地方,老夫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让人清扫馆驿,陈中丞可快快住入馆驿!”
陈宫说道:
“劳您费心了!”
陈宫让随从的人从客栈中带出了行李,在陶谦等一众人的亲自带着领下,到了徐州的驿馆。
驿馆是专门用来接待朝廷官府公干的人,比客栈的的环境要更好,也更清净。更重要的是,驿馆会受到当地官府的保护重视,要比客栈安全得多。
陈宫身为朝廷使节,住入驿馆这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陈宫坦然地从客栈气气搬到了驿馆。陈宫在客栈一趟,只不过是临时歇歇,顺便换一身衣服。
当陈宫到了徐州的驿馆时,果然,就像陶谦说的那样,已经让人打扫好了。
陈宫和陶谦到了驿馆后,守在驿馆的人看到陶谦挥手示意,就上前帮陈宫接过了行李,放好东西。
陶谦对陈宫说道:
“陈中丞远道而来,一路辛苦。陶某人已经在州牧府备下酒菜,为陈中丞接风洗尘!”
陈宫点了点头,说道:
“谢谢陶州牧!”
陈宫在到徐州的路上,曾设想过徐州牧陶谦的各种刁难,让陈宫没有想到的是,陶谦竟如此的谦恭。
这相真的有点让陈宫一下子难以适应。
徐州牧陶谦跟河内太守张杨的情况很不一样。
张杨是一方小小的势力,直接处于关中朝廷兵锋的威慑下,才臣服于朝廷。张杨就是想独立割据,也没有那个实力,就是不归服于朝廷,也得归附于某个诸侯。
同样是函谷关之外的势力,徐州牧陶谦要比张杨强大得多,地盘比张杨大,军队也比张杨强,离关中也离得远,朝廷的军队也威慑不到陶谦。
现在天下众多诸侯拥兵自重,陶谦占有一州之地,只要陶谦愿意,陶谦完全可以不理睬朝廷的使节。
陶谦甚至可以像益州的刘焉一样,指使人斩杀朝廷使者,然后说不是自己干的。如果陶谦那样做,朝廷也是拿陶谦没有办法的。
而现在,陶谦则是亲自来迎接陈宫,将陈宫像上宾一样对待。
这让陈宫之前预备的所有对策都派不上用场了。
陶谦在带陈宫去了驿馆后,又带着陈宫到了州牧府。
陈宫到了徐州的州牧府内,只见,州牧府的大堂内,早有两排文武官员在候着。
陶谦对那些州牧府官员说道:
“这就是朝廷的使节陈中丞!”
大堂内的徐州文武官员,都一齐向陈宫拱手作揖,喊道:
“陈中丞好!”
陈宫回了一礼。
陶谦引着陈宫到了那些徐州官员面前,对陈宫说道:
“在下赶着去迎接陈中丞,没来得及让他们一起去,就让他们先到这里候着了。来,陈中丞,我来给你一一介绍我徐州的文武官员。”
陶谦指着前排的第一个老一点的州府牧官员,说道:
“这位是陈珪,字汉瑜。”
陈珪对着陈宫拱了拱手,陈宫回礼。
陶谦又指了一下陈珪边上的另一个年轻人,笑着说道:
“这位是陈登,字元龙,是陈珪之子,都是你们陈家人。”
陈登又向陈宫拱了拱手,陈宫回礼。
陶谦又介绍起边上的其他人。
“这位是王朗,字景兴。”
“这位是臧霸,字宣高。”
“这位是糜竺,字子仲。”
“这位是糜芳,字子方。”
“这位是曹豹……”
“这位是笮融……”
“这位是张闿……”
随着陶谦的介绍,他们一一对陈宫拱手作揖。
陈宫也一一拱手回礼。
陈宫注意到,徐州的文官中,王朗的眼神有点游离不定,武将中,张闿的样子有点散漫凶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