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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六万两黄金藏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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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整个会客船舱,一片狼藉。

    中间的地上,躺横七竖八地躺着死人,死者身上都插了不少银针。

    刀剑散落满地。

    被砍碎的茶几,碎片也随处可见。

    死者伤口渗透而出的血液,已染污暗红色地毯的几处地方。

    边上的座椅茶几,一些被逃跑时的仆从,撞翻在地。一些被打斗时的劲气击碎。

    那芳儿的情郎,躺在地上,哑穴虽解,但身体仍被制住,看着死去的首领,不住地哭喊道:“三师兄!”

    虽因戴面罩看不到他的脸,但这无比的悲愤难抑之气,每个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二夫人俏脸犹有惊悸之色,不敢看那满地的尸体。

    大夫人卫海霞,则站在死人堆里。

    室内灯烛虽微暗,她脸上却霞光四射,显是情绪极佳。

    生死之际、危难关头,最终还能反败为胜,将贼人一举擒获。

    任谁,也会得意一会吧?!

    沈一欢只觉芳儿情郎的呼喊声,有些耳熟。

    那大夫人卫海霞也发现同样的问题,露出疑惑的表情,一把拽掉了那人的面罩。

    满脸泪水的那人,见到卫海霞靠近,顿时睚眦欲裂,痛声叫骂。

    见到这张脸,大夫人卫海霞,忍不住脱口叫道:“是你!”

    “孙大刚,你没死?!”

    二夫人、翠儿、三少爷等人,连那刚从惊昏中醒来的三老夫人,齐齐望去,俱是“呀”的惊叫出声。

    那人,果然是那护卫首领,孙大刚!

    二夫人、翠儿等人,眼中带着疑惑:这人,不是在甲板上与歹徒搏斗中,被杀死了吗?

    原来,他们是一伙儿的!

    沈一欢见那柳婆婆,脸色平淡,似是早有预料。

    这才想到,刚才柳婆婆说的话“杀掉前九个,留最后一个人。”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沈一欢撇撇嘴,这才能说通了嘛。

    那芳儿,是一个深宅大户的丫鬟,武功近乎不会。她即使有心勾结外面的匪徒,也没有门路。

    就算,有外面匪徒有心勾结她,但她虽是一个弱女子,再蠢也不会蠢到,会相信到一群穷凶极恶的歹徒,会跟一个弱女子配合,然后乖乖地把一部分黄金分给她。

    所以,必然有一个中间人,双方都信任的人,从中搭线。

    这个人,必须有能力,而且也必须是这个芳儿相信的人。

    怎么让一个婢女相信,还甘愿冒生命危险呢?

    无非三种!

    一、血脉关系。骨肉至亲的那种。

    二、金钱加信任的关系。

    第三种,是除了血脉关系之外,最好的方式。

    当然是发生过肉体关系、又山盟海誓过的情人关系!

    大夫人卫海霞恼怒地看着孙大刚,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孙大刚,五年前你入我孙家。原来是早有图谋!”

    “没想到,你竟然是罗湖派安插的一个棋子!”

    此时,孙大刚心如死灰,面对质问,只是冷哼一声,也不答话。

    大夫人卫海霞见他如此模样,气得一脚,把他踢翻出去。

    那孙大刚也是一个狠人,死咬着牙再也不吭一声。

    大夫人卫海霞心中恼怒,她哪能接受自己的贴身婢女,被别派的奸细勾搭,酿成了今日大祸。

    何况她一向自认精明过人,御下严苛。

    这芳儿的叛变,就是赤裸裸地打她脸。

    此时早已动了杀心,大夫人卫海霞厉声叫道:“翠儿,把芳儿的穴道解开。”

    原来刚才那会儿,她偷偷点了芳儿的哑穴等穴道,使芳儿不能说话,不给她与同伙通气的机会。

    被解开穴道的芳儿,流着眼泪,奔向那孙大刚,紧紧抱住他,痛声哭泣。

    孙大刚充满柔情地望了芳儿一眼,满怀歉意,柔声说道:“对不起,还是连累你了。”

    那芳儿拼命地摇头,嚎啕大哭道:“没有,没有。”

    “只有你真心对我好。”

    孙大刚抱着芳儿,看着大夫人卫海霞,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再也不发一言。

    大夫人卫海霞,见两人死到临头还是如此恩爱,忍不住地怒火中烧道:“该死的家伙,我先杀了芳儿,让你看着她死。”

    “老三,你动手替我杀了芳儿!”

    “我要这孙大刚,看着他的恋人,因为他而惨死的模样!”

    孙大刚闻言,脸色大变,颤抖着叫道:“卫海霞,你,你...........”

    这时候,那三少爷孙贵德跳了出来。

    此时,已经恢复了洋洋得意、自以为是的德行。

    毕竟危险已经过去了,他再也不是待宰的羔羊,而是重新变回了孙家三少爷,依旧地位尊崇。

    他提着剑走了过去,看了看两人,眼珠转了转,然后舔着脸,向大夫人孙海霞陪笑道:“大嫂,直接杀了,太浪费了!”

    “不如你把芳儿赏了我,让我玩几晚再杀。”

    “让这该死的孙大刚,更痛苦!”

    “这不,更能解你的恨?!”

    无耻的东西!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怒不可遏地望着他。

    柳婆婆眼中闪现杀意,沈一欢更是连连冷笑。

    他杀的人虽不少,但多数都是快速了结。

    让他有些恨得牙痒痒,想慢慢、再慢慢,一点点拆筋断骨般杀了的人,眼前的三少爷,算是一个!

    可以!

    坏得能让我记住你,真是有水平!

    在这艘船上,沈一欢首次毫不掩饰,流露出浓浓的杀意。

    大夫人威海霞也听不过了,厉声骂道:“芳儿,就算死,也是我的婢女,哪里容得你侮辱?!”

    “不要废话了,将他们两人一起杀了,给个痛快!”

    却听突然“咳咳“”两声,白发苍苍的柳婆婆,坐在轮椅上发话了。

    她颤巍巍地说道:“大夫人!”

    “老婆子,拉下脸,向你讨个人情,求你放了孙大刚和芳儿!”

    “让他们归隐山林,了此残生吧。”

    那三少爷孙贵德,听到这话就想反驳,但瞧了瞧柳婆婆,又不敢出声。

    那大夫人威海霞闻言,环顾满场,低头思索片刻,抬头叹了口气,望着芳儿说道:“柳婆婆,刚才靠一己之力,救了我们大家。”

    “她的恩情,等若再生父母。”

    “她说的话,我不能不听!”

    “芳儿,你追随我这么多年,我也不忍杀你。”

    “既然柳婆婆为你求情,今日我便放你二人一马,愿你二人日后归隐山林,不再与我家为敌。”

    那芳儿听到这话,喜出望外,朝着大夫人、柳婆婆磕头不已。

    那孙大刚也叹了一口气,似是放松了下来。

    能活着,谁愿意死呢?

    而且是和恋人一起,被人杀死的那种。

    又不是心甘情愿地殉情。

    他看向那柳婆婆,投来感激的目光。

    见到柳婆婆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情绪波动,沈奕欢暗叹一声,心知柳婆婆,怕是曾经也有类似遭遇。

    便轻声对柳婆婆说道:“婆婆,天色已晚,事情也已了。”

    “不如你先回去休息,我去将这二人送离大船。”

    沈一欢见无人反对,走上前去,点开了孙大刚的穴道,与芳儿一起搀扶着她,离开了船舱。

    这小子,估计是因为疼女人,而好命!

    他只是两条大腿中了些银针,死不了。

    外面的雨变小了许多,甲板上也看不到尸体,但犹能闻到残留的血腥味。

    想来,所有的尸体,应该都被匪徒扔到了河里。

    沈一欢左右夹住两人,轻轻地跃到了一艘小船上。

    小船有些不稳,沈一欢放下二人,一把抓住船锚的绳索,才稳住身形。

    他低头看去,此时还是有些风浪。

    大船微微有一些起伏,河水将船身上那个硕大的米字,淹没了一半。

    米字的那一横,随着水流,时沉时浅。

    随手掏出四五张银票,塞入芳儿,不是,塞入孙大刚到怀中,低声嘱咐了几句。

    那是独眼龙留下的部分钱财,花了当帮他消灾祈福。

    在一片夜幕之下,细雨中,看着两人划着小船消失在前方,沈一欢感到有些疲累。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只知肯定已是子夜之后。

    沈一欢便往船舱方向走,淡淡的血腥味儿,还能飘闻入鼻中。

    却见,那三少爷孙贵德,左右挟着两具尸体,走了出来。

    见到沈一欢也不说话,哼了一句,径直从他边上走过,走到护栏边,随手将那两具尸体扔到了河中。

    沈一欢摇摇头,将把孙贵德扔进河里淹死的强烈念头,摇出脑海。

    那样做,太笨,太过明显。

    不是自己的风格!

    索性不走了,沈一欢双手交叉做悠闲状,看着那三少爷孙贵德,一个人在那来来回回搬尸体。

    就是不说一句帮忙的话,更不肯动动手。

    而眼神,则带着毫不遮掩地嘲笑。

    我虽然这会不能杀你,但我可以在一边,冒着雨,看你干活,看你累,恶心你!

    孙贵德,哪能不知他在看自己的笑话,可也自知叫不动他。忙完后,已是神困体乏,急速溜回了自己的船舱。

    沈一欢这才拐回了那会客厅的船舱,瞧见翠儿迎面走来。

    翠儿脸色疲惫地说道:“沈公子,人都走了,我在等你呢!”

    “大夫人说了,天色已晚,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沈一欢瞧了瞧会客厅,真是一片狼藉混乱。

    中间的地方,暗红色的地毯,早已因刚才的打斗而多处破损。

    更是能看到多处黑迹,那应该都是血液逐渐凝固的痕迹。

    左侧那排客人座椅,也惨遭池鱼之殃。

    有的,七倒八歪地倒着;有的,都已经碎裂得不成样子。

    就第三把椅子,运气绝佳,竟然完好无损地落在原处。

    都说同人不同命,椅子也是如此,真是众生平等!

    又瞥见第三把椅子前,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呀!

    莫非谁掉了银子?!

    沈一欢心中一喜,走近两步,远远一看。

    切,却是一个半截的茶盖,掉在椅腿边上,映着灯烛反光。

    翠儿连门都不关了,拉着沈一欢,转身就走,说道:“大夫人不让关门,说散散血腥味。”

    那熄了烛火的会客舱,敞着门,犹如一个巨兽张开嘴巴一样,里面显得黑幽无比。

    沈一欢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六万两黄金,到底藏哪里?

    匪徒们找遍整条船,都没有找到!

    那六万两黄金,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啊?!

    那卫海霞,到底把它藏哪儿了?

    到下一个有翠竹帮弟子分坛的城镇,还需要两天!

    两天啊,未必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