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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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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待到了第二日,谢青岚伺候了太后起身,宫里又进行了一番审问。终究无果,直到那日午后刘睿醒来,说是一个内侍。

    这回可好,原本死咬着谢青岚不放的武贤妃自己落了个没脸,皇帝盛怒之下将那内侍杖毙不说,将其主子废了封号,贬入了永巷。而后,皇帝以羽林卫看护不力的罪名要求羽林卫整治,裁军的裁军,提拔的提拔。这禁军的权力,终于回到了皇帝手上。

    刘睿年岁还小,身子好得也快,尚未到六月最热的时候,便已经可以起身了。

    谢青岚在宫中的最后一日,她起得格外早,又伺候了太后梳妆,看着镜中太后保养得宜的脸,谢青岚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意思。

    只要不在宫中,不会时时碰见皇帝,那么她所担忧的事就少了许多,自然,也不用在瞅着太后的意思了。

    “转眼你都要去了,可真叫哀家舍不得。”太后看着镜中的寿阳公主梅花妆,话里话外尽是对谢青岚的不舍,转头,看着谢青岚的脸,忽而笑道,“我的儿,出宫了可得记得常回来看看哀家。”说着,又对红鸾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从袖中取出一方令牌来,“谢姑娘日后若是想念太后了,便执此物来,禁军绝不敢拦姑娘。”

    “这可如何使得?”要她再进来跟这俩心机婊母子周旋?她脑子没毛病吧?“此物实在贵重,臣女受不得。”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太后虽是含笑,但话之意已然不容回绝,“我的儿,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便进宫来告诉哀家,哀家必然给你做主。”又拉着她的手,“哀家是真的很喜欢你。”

    谢青岚看着太后,心中也说不出什么滋味。或许太后自己也不知道,在利用之余,对这知冷知热的丫头到底是有多少真心的喜欢,只是亲自将令牌放在谢青岚手上:“没事进来与哀家说说话也好,陆家闹了这么多事出来,哀家也是看不上的。”

    谢青岚低头称是,握了令牌,虽说明白太后并非全然真心,但有了这令牌,她能够进宫,必然能弹压住陆家那群奇葩。

    太后这才笑着:“去拾掇吧,哀家一会子叫人送你出去<="l">。”说罢了,这才转向镜中自己的容颜,忽然扯出一抹笑来,“青岚啊,哀家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很像哀家年轻时候的样子。”

    谢青岚差点要了舌头,半晌后才明白太后说的不是脸,当下低声道:“太后没有说过。”

    “没有也罢。”太后低声说,“你去吧。”

    谢青岚这才转回了偏殿,开始拾掇自己的东西。今日天色有些阴郁,立在廊下,颇有些闷热,叫人身上都腻得慌。

    谢青岚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便要去向太后辞行。刚进门,便见太后和刘瑶坐在一起,正在说什么,忙行礼道:“给太后请安,给华阳长公主请安。”

    “你还在宫中?怎的还不走?留着碍眼极了!”刘瑶对谢青岚的敌意根本就是来自于花痴的本性,就算傅渊说自己的嘴是被蚊虫叮咬,可是谁信啊!太后和皇帝揣着明白装糊涂,但刘瑶这猪一样的队友哪里有母亲和哥哥那样的智商,就觉得谢青岚勾引了傅渊,也是气恼她得很。

    她这话一出来,谢青岚根本没办法接,倒是太后薄责道:“华阳,你孟浪了。”

    “儿臣不喜欢她。”刘瑶直接说道,“她分明知道皇兄心仪于她,还拿什么乔?这世上多少女子对皇兄的心意求都求不到,偏偏她——”

    “华阳!”太后提高了声音,那声儿里面多少有些怒意了,刘瑶自知失言,忙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谢青岚看着她,说不出的好笑。要是刘寻对自己是喜欢多于利用,那谢青岚都能赌一赌。况且以刘寻的智商,真的看不出傅渊那日维护自己么?既然这样,一旦进宫,不仅家财要被这货全部拿去,未来可能要被他当做靶子来除掉傅渊。

    谢青岚表示,我不入地狱,谁爱入谁入。

    “瑶瑶素来心直口快,青岚你也别见怪。”太后出言安抚道,“你若是拾掇好了,哀家便命人送你去了。”又命人将礼物备好,等谢青岚一回府便送去。

    谢青岚一路出了宫门,顿时觉得重回人间。陆家的确是一群奇葩窝,但你要说智商有多高那倒没有,但这宫里,太后和皇帝就是最大的心机婊,还别说以武贤妃为首的荷尔蒙失调女人们个个都盯着自己。

    只是谢青岚出了宫门,顿时觉得苍凉了——居然没人来接应!!难道她这么苦逼要走回陆府去?!谢青岚满心酸楚,刚走了几步,见一辆青布马车缓缓而来,车夫虽说有些面生,但又仿佛在哪里见过。谢青岚正在纳闷,车帘已经被掀开,露出刘肃那张脸来:“迟了些,妹妹可别怪呢。”

    “肃哥哥?”谢青岚原本以为会看到陆澄,现在也是惊了惊,“肃哥哥怎么来了?”

    “陆府又出了些腌臜事,只怕拨不出人来接你。我想着,你一个女儿家,总不能叫你独自去的。”刘肃一面下车,一面道,“倒像是吓到妹妹了。”

    “怎会?”车辕颇有些高,谢青岚身量还小,上不去,刘肃当下扶了她一把,又收回手,“倒是我孟浪了些。”

    “多谢肃哥哥。”她也没那么忸怩,但好歹也是接受了原主的记忆,对这些也算是敏感,在马车一边坐定,这才问道,“陆家出了什么事儿?我在宫中竟是闻所未闻。”

    要说陆家这事,那可真是呵呵了。原本陆显这搅屎棍被流放,陆家的日子也该清静了,但胡氏被陆兆南伤了腰,管着家的谢青岚又被太后接进宫去了,杨氏独揽大权,而揽出来的结果就是,余氏仗着自己是陆家正正经经的大奶奶,又生了陆家的长子嫡孙,跟杨姨娘没少起龃龉<="l">。

    胡氏虽说和软,余氏偶尔也会拿她垫牙,但还是不敢不敬,如今胡氏病了,谢青岚这能唬住余氏的又不在,余氏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拿了钱又去放印子钱。但有个最关键的事她却忘了,陆府现在开销,陆澄的俸禄虽能补上一点,但大多数是谢青岚的钱!而那日里被寻回来的云舒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没用了一个时辰就把账目尽数列了出来。

    那么大一笔开销去向不明,云舒当即就质问了管钱的杨氏,杨氏被唬得不轻,又被一通敲打,连告状都不敢去了。而云舒姑姑转头炮轰余氏,非让她把钱拿回来。余氏哪里是云舒的对手,只好催促那些人赶紧还钱,逼得那些人纷纷红了眼。

    而陆晖那日被人打了闷棍,手下的护院急了,上去一顿群殴,把人性命给打没了。

    都闹出人命了,这可不是陆兆南能摆平的了,陆晖也是急了,痛哭流涕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差点没把陆兆南给气死。而陆家的嫡孙陆澄现在还在为父母双亲这事奔走呢。

    听刘肃三言两语把这事说清楚了,谢青岚都要跪了。这陆家哪里是陆显一根搅屎棍啊!简直都是搅屎棍!生怕有几日安生日子!

    眼见得谢青岚脸色难看至极,刘肃也劝道:“妹妹也别心急,想来是有法子的。”

    “我一点不急。”谢青岚说,“我这两个舅舅,个顶个的会来事,半分不想想别人如何难做。这回可好,外祖将世家们得罪了个遍,上回二舅的事被整得还不够惨,这回再来一桩,我看着陆家,气数已尽,我也救不活了。”

    她这话颇有些埋怨的意思,微微噘嘴的样子让人疼爱。刘肃在军中待久了,也算是野惯了,见她这样子颇有几分喜爱,还是柔声劝道:“妹妹何必如此?分明还关心着不是么?”

    “谁肯关心着?若非外祖外祖母我不能不问,真恨不能与他们断了这亲戚关系。”谢青岚说得恼恨,依着她对余氏那货的了解,不哭爹爹告奶奶的找她帮忙才怪。不仅是谢青岚,还有赵蕴莲她娘,迂回着找定远伯。

    这头谢青岚刚下了马车,便有人通报说是谢姑娘回来了。不多时,便见一大屋子人迎了出来,那阵仗说是打群架都有人信。

    “谢丫头回来了。”这么些日子,余氏憔悴了不少,一见谢青岚,眼泪都快出来了,上前亲亲热热的拉了谢青岚,“你回来就好啦,谢丫头救救你舅舅可好?”

    谢青岚满心的恼恨,猛地抽回了手,冷笑道:“如今知道找我相助,舅舅舅母放印子钱出去的时候,可想过有一日会有这样的局面?”

    余氏自讨了没脸,也是满心恨意,满脸的怒意:“若是云舒问起,又怎会闹得如今境地?”

    “舅母的意思,我谢家的财产,云舒姑姑不该问了?”也不顾刘肃还在场,只上前扶了陆兆南,转头看着这群人,道,“舅母别忘了,除了外祖和外祖母,这一大家子人,青岚没有半点赡养的责任。看在是正经亲戚的份上,大家一同过了这艰难时候也不是不行。但我拿钱出来是供着这一大家子人过活,不是为了给你放印子钱的本钱。舅母若是拿着别人的钱利滚利,我也无话可说。若是这样,咱们便分了家吧,外祖和外祖母青岚自然还会照看着,至于舅舅和舅母捅出来这篓子,自己解决就是了,何苦拉上我?那些被放出去的印子钱,我一分不要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