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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换低声问道:“婆娘,能运功离开吗?今天是栽了,先想办法保命。”
红花鬼母依然以手掩胸,低声道:“淤血在胸,无法动气,现在使不了轻功,只能走路了。”
公冶长空马上叫了起来:“娘,孩儿搀你走。”他扭头对着天狼,鼻孔里依然挂着两道带血的鼻涕,哈哈一笑:“你这蛮子,可真厉害,今天我没打过瘾,改天恢复了再找你打过。”
天狼对这个孩子气的傻子倒是没什么意见,甚至还有些佩服此人的武学,自己神功大成以来,除了陆炳,这是最强的对手,他点了点头:“随时恭候。”
金不换一行互相搀扶着,慢慢地离开,天狼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官道的尽头,转向了智嗔,冷冷地说道:“智嗔师父,你为何还不离开呢?”
智嗔叹了口气:“师命在身,这诏书绝不能当着夏阁老的面宣读。而且这次夏阁老还带着曾铣曾总督的妻子孩子一起上路,若是让你就这样过去宣诏,那只怕忠良都无后了。”
天狼原来没有想到这一层,微微一呆,扭着看向了沈鍊,低声道:“沈经历,在下这次前来只是奉了陆总指挥的命令,保护你一人而已,智嗔师父说的有道理,夏大人毕竟比严嵩要好上许多。”
“夏言和曾铣这次虽然遭了难,但至少应该想办法给他们留个后,你现在这样带了诏书过去,势必会把他们全家抓回。以严嵩的禀性,想必会把他的妻儿害死在牢里。可有什么办法能解决?”
沈鍊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天狼,这是朝廷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尽快追上夏言一行。向他宣读诏书。这些伏魔盟的人如果想要出手硬抢,你还得保护我才是。”
天狼心中一动,继续问道:“可是你要知道, 我就一个人,加上万震和端木延,刘黑达,也不过才四个,就是加上你。也才五个人,对方可是有近百人之多,真动起手来,只怕我们讨不了好。”
沈鍊“嘿嘿”一笑:“本官再说一遍,本官只负责传诏,别的事情,一概不管,你既然接下了护卫我的任务。就不要问这问那的,只管带我前行就是。”
天狼哈哈一笑,对沈鍊沉声喝道:“凤舞。你还想演戏演到什么时候?”
沈鍊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身躯微微一震:“你,你胡说些什么,什么凤舞?”
天狼的双眼一红,周身红气大起,上前一步。右手运起七成功力,伸手就向着“沈鍊”的脸上抓去,沈鍊本能地挥手一挡,身形如鬼魅般地向后飘出六七步,饶是如此,官帽仍然被天狼那强劲的内力击落,露出一头丝缎般柔顺的秀发。
天狼冷笑道:“哼,果然是你,下次你易容的时候记得不要撒太多香水,一个大男人哪会弄得这么香?”
凤舞摇了摇头,问道:“天狼,你刚才离我没这么近,应该闻不到我身上的气味,又是怎么能猜出是我假扮的沈鍊?”
天狼沉声道:“沈鍊为人刚正不阿,是个忠义之士,他不是严嵩那种奸党,不会对着夏言和曾铣的家人赶尽杀绝的,刚才如果是沈鍊本人,我那样请求他,他至少会考虑一下,但你却这样不假思索地一口否决,只有陆炳和你凤舞才会这样做。只冲这一件事,我就确信了你的身份。”
凤舞叹了口气:“总指挥说的真没错,你天狼不仅武艺高强,头脑智谋也属一流,在江湖上流落实在是太可惜了。我本以为扮得足够象了,可是想不到还是给你看出了破绽。”
一边的智嗔突然脸色一变:“不好,沈鍊一定是抄小路赶过去了。我们快走!”言罢身形一动,快如闪电,直接沿着官道追了下去,而他身后的伏魔盟众人,也都纷纷跟了过去,一时间茶铺又变得空空荡荡,就剩下天狼和凤舞,还有万震端木延等三人。
天狼狠狠地瞪了一眼凤舞,凤舞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即使隔着人皮面具,依然表情惟妙惟肖,甚至冲着天狼作了个鬼脸。
天狼转头对着万震和端木延,郑重其事地一拱手:“今天真的麻烦三位出手相助了,大恩不言谢,他日天狼一定有所回报。现在天狼还有任务在身,恕不相伴了。”
万震哈哈一笑:“今天与阁下并肩一战,实乃人生之快事,想必很快,天狼这个名号就会随着今天这一战传遍整个江湖。接下来就是朝廷的事情,万某也懒得和那些官儿打交道,阁下一身正气,并不适合久居官场,有机会的话不妨来我们洞庭帮看看,到时候万某一定与天狼兄把酒言欢。”
万震说完,冲着天狼拱了拱手,身形一飞冲天,向着京师的方向飞去,也就七八个起落,人已经消失在视野之外。
端木延也说道:“天狼兄,好武功,好功夫,你还有要事在身,比刀切磋之事改到他日好了,在下在这京师还要盘桓几天,如果阁下有什么指教,请来城中万寿药铺,那是鄙帮在京师的一处落脚点。”
他说完后,与刘黑达也冲着天狼拱了拱手,大步向着京师的方向走去。
天狼看着三人离开的方向,面沉如水,一言不发,自顾自地坐回到了茶铺,拿起一个茶碗,倒上一大碗茶,一仰头就咕嘟一声喝了下去。
凤舞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去了一趟茶铺后面,再回来时已经恢复了女杀手的打扮,冲天马尾,蝴蝶面具,一身紧身黑衣劲装把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衬托地格外明显,而那支透着千年蛟皮的古剑也拿在了手里,她不客气地在天狼的对面坐下,一拍桌子:“天狼,你忘了来之前怎么跟总指挥承诺的吗?”
天狼冷冷地说道:“没忘啊,所以我在这里等沈鍊来与我们会合呢。”
凤舞的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你明知道沈鍊已经走小路到夏言那里了,这会儿想必已经快要赶上啦,可你现在还在这里磨蹭,这难道就是遵守总指挥给你的命令了吗?”
天狼的眼中寒芒一闪,重重地把茶碗往桌上一顿:“凤舞,总指挥和你设下这个圈套,不就是逼我跟伏魔盟正面起冲容,最好动手再杀掉几个,好让我彻底没了别的选择,只能在锦衣卫呆着吗?你以为你的想法我看不出来?”
凤舞的嘴角勾了勾:“天狼,我提醒你一句,你现在已经是锦衣卫的人了,别再抱其他不切实际的想法,你的过去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总指挥也不可能向我透露,但我能看得出,你跟我不一样,不是他从小就训练出来的杀手。”
天狼摇了摇头:“凤舞,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自以为是?你很了解我?我们很熟?你怎么就知道总指挥只训练了你一个人?”
凤舞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恐惧与哀伤,人一下子站了起来,手也不自觉地摸上了剑柄,而浑身都开始腾起一阵杀气。
天狼对她的这个反应也有些意外,拿着茶碗的手停在了半空,沉声道:“怎么,想打架吗?正好我今天还没打过瘾,反正现在没事干,上次输你我还不服气呢。”他说着也把斩龙刀重重地往桌上一拍,浑身的气息开始流转。
凤舞的眼中光芒闪闪,露出的半个脸上也是表情阴晴不定,最后还是坐了下来,周身的气劲散得干干净净,而古剑,也被轻轻地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