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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王氏与白祁耀站在厅外,担忧地看着院子,方才他们就在这儿了,虽没听清大女儿与那位千金小姐说了什么,可如今见女儿一脸怒容,自是有些担心。
“娘,”勉强挤出一抹笑,走到王氏身旁,把子杰抱到怀里,“比刚出生那会儿可爱多了。”
不像只皱巴巴的猴子。
“哪有说男孩可爱的?”王氏戳戳她的脑袋,笑骂道,“这是说姑娘家的话。”
“哎呦,我的弟弟就是可爱嘛,你瞧瞧,唇红齿白的,像只肉包子。”灵儿笑得很是欢乐,绝口不提方才与上官玉的交锋。
她不说,王氏也不便多问,她相信不管遇着什么事,灵儿都能解决。
女儿大了,有本事了,她这个做娘的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王氏心里头既欣慰,又有几分心酸与自卑。
“爹,明儿我打算找工人把药材铺给改建一下,你要是没事儿,这监工的活儿就交给你咯?”等铺子装修完,就让爹来管理,自家人,她信得过。
“好。”白祁耀答应得十分爽快,帮女儿做事,他哪有不乐意的?
“舅舅那边我寄了书信过去,等地里的药材送来京城,铺子就能开张了。”到时候还得请些对药材了解的伙计,等日后铺子的名声打出去,说不定还能通过刘孜,和太医院搭上线。
她手里那些罕见的药材,有价无市,若是能卖给太医院,必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对了,”王氏忽地想起一件事儿,转身进了前厅,出来时,怀里竟多了一个精致的檀木锦盒,“这是方才那位上官小姐送的见面礼。”
说完,她还看了看白灵儿的脸色,见女儿脸色阴沉,不由得有些无措:“灵儿,咱们和她不熟,哪能随随便便收下礼物?你看,要不找个日子,把这东西给送回去?”
她先前屡屡推脱,不肯收下,奈何那位姑娘却言辞凿凿,说什么也不肯收回去,王氏心里本就觉着收人礼物这事不太好,如今又见女儿神色不愉,更是不愿留了。
“好,我明天就把礼物给退回去。”白灵儿看也没看锦盒里的礼物是什么,接过来后,放进宽袖里,眼不见心不烦。
与爹娘说了一会儿话后,她推说累了想要回房歇息,进入房间,等到门一关,立马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三四杯凉茶,但心里那股火仍旧压不下去。
“主人,要不要看看她送的是什么?”白白十分好奇,想要看看锦盒里藏着啥稀罕宝贝。
“有什么好看的?”白灵儿没好气地嘟嚷,“谁稀罕她的礼物啊!”
说什么代十王爷道谢,她有什么资格?
被他关心很了不起吗?
白灵儿越想越窝火,狠狠磨着牙根,身侧好似有一团冷风来回刮动,害得白白愣是不敢再说话,深怕被怒火殃及。
“谁把咱们白老板惹得这么生气?”磁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灵儿身体一僵,霍地扭头看向窗边。
来人不是莫长歌还能有谁?
“今儿是什么好日子?我这儿竟接二连三的有不速之客上门?”白灵儿双手环胸,冷笑道,明亮的双眸此刻跳窜着两簇火苗,显然气得不轻。
莫长歌笑得愈发邪肆:“灵儿,你这是在吃醋吗?”
果然,放任上官玉来此,当真起到了奇效!
白灵儿绝不会知道,上官玉的登门拜访,是莫长歌在暗中默许的,他故意喝下她送去的药,并任由府中下人将此事散播开来,传入上官玉耳中,料定她会有所动作,甚至在其离开十王府时,未曾阻挠,纵容她到黄玉斋示威,为的,仅仅是试探白灵儿对他是否上心。
若她吃醋,便代表,她心中有他。
“吃醋?”可能吗?“十王爷,我有什么立场吃醋?你想多了!”
“你难道不是因为她,心中憋闷,迁怒本王?”莫长歌哪会容她口是心非?“灵儿,你心里是有本王的。”
极其笃定的一句话,如重锤狠狠击打在白灵儿的心房之上。
眸光猛地颤动,逃避似的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她不敢说话,深怕被他看出自己的心思。
是,她在意他,甚至对他有好感,可这些心思,她不能也不可以告诉他。
“本王可有说错?”她的沉默与逃避,恰好证明他的猜测,莫长歌心情大好,信步朝她逼近。
沉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他没走一步,白灵儿就慌得往后退一步,直至最后退到门口,后背抵住房门,已是没了退路。
“既然在乎本王,为何要逃?你在担心什么?又在怕什么?”若她对自己毫无感觉倒也罢了,可她分明是在意他的,又为何总在他靠近时,把他推开?
莫长歌紧盯着她,誓要问出原因。
如果是平时,他绝不会如此逼她,可眼下形势不同,今日早朝,四哥的党羽竟主动提及各成年皇子的婚事,他已经等不得了。
“我没有。”白灵儿矢口否认,却是连看他的勇气也没有,心里又慌又乱。
她不曾见过莫长歌如此强势的一面,仿佛一座巨山,让人望而生畏。
“没有?”莫长歌又往前踏出一步,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当真?”
“真……真……”她很想点头,奈何,看着眼前的男人,话竟说不出口。
手指轻挑着她的鬓发,呼吸近在咫尺,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感让白灵儿浑身寒毛倒竖,“你是喜欢我的。”
调戏,赤裸裸的调戏!
白灵儿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竟伸手抵住他的胸口:“这样作弄我很好玩吗?二呆,不,莫长歌!十王爷!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前来纠缠我?我只想平平静静过我的小日子……”
话还没说完,唇瓣便被他狠狠堵住。
白灵儿彻底傻了眼,她的初吻没了!?
“混蛋。”手臂猛地扬起,冲着莫长歌的脸猛扇下去。
他朝后扬开脑袋,踏着轻功飞至桌边,轻而易举避开了她的攻击,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弧线,似偷腥成功的猫咪,分外得意。
“莫长歌!”天,他怎么敢对她做出这种事?
“你的未来必有本王,这是印章,本王碰了你,便会对你负责。”既然来软的不行,他理应改变方法,“本王不知你心中究竟在担心什么,但此生,本王是赖定你了。”
说罢,在白灵儿怒火中烧的目光下,翩然飞出窗外。
“他是无赖吗?”白灵儿恼怒地低咒一声,冲到窗边将木床大力合上,“最好他永远别再出现。”
莫名其妙跑来,又说些没头没脑的话,甚至还……
想到方才唇瓣相贴的感觉,心窝里顿时升起一股难明的悸动。
“啊啊啊。”她干嘛要想啊!白灵儿抓狂似的挠着头发,很快,工整的发髻就成了个鸡窝。
三个小伙伴围观了全局,可这会儿却一个个做起了哑巴,强吻什么的,它们真的没看见啊。
“主子。”十王府,终于等到王爷回府的陌影从高墙上跳了下来,在门口截住人,“上官小姐寻了您好一阵了,说是为您熬好鸡汤,想请您去房中品尝。”
“本王饱得很。”某人笑得格外风骚。
陌影狐疑地瞅着他,今儿有发生什么好事儿吗?为何主子笑得如此开怀?
绕过呆愣的下属,迈着愉悦的步伐去了书房,一整晚,莫长歌就没离开过这间屋子,紧锁的门内,时不时有笑声传出。
清晨,容光焕发的某位王爷,在梳洗后,换上件崭新的锦缎,还特地束了条银白的缎带,摇着扇子笑容满面的出了府,打算进宫上朝,今儿个早朝,上至帝王,下至满朝文武,个个都能看出十王爷喜悦的心情。
太子在退朝时把莫长歌拦了下来:“你皇嫂这两天一直在说,要去白家登门道谢,今儿孤无要事,不如由你带路,去白家坐坐?”
道谢是假,想看看儿子才是真,亲生骨肉流落在外,太子心里怎会不想念?如今有了合适的名头,自然想趁热打铁多去看看孩子。
“好啊。”莫长歌笑着点头,恩,他也想她了。
东宫一行人浩浩荡荡前来黄玉斋,而此时,宅子里却是乌云密布,好似刮着阵阵凉风。
厅中,围坐在圆桌旁的王氏等人小心翼翼睨着浑身散发低气压的女人,她在桌子底下偷偷踹了踹丈夫的小腿,示意他开口问问,白祁耀清了清喉咙,这才问道:“灵儿,今日的饭菜不合你胃口吗?”
“没有啊。”白灵儿心不在焉地说道,手中紧捏的木筷都快把碗里的白米饭给捣鼓成粥了。
白祁耀出师不利,耸耸肩,冲妻子投去无奈的眼神。
王氏打算自己出马,她起身坐到灵儿身旁,关切地问道:“灵儿,是不是昨儿个没睡好?还是哪儿不舒服?真要有什么地方难受,你别忍着,咱们去看大夫。”
“我真的没事。”就算有事,她也不能说啊!难道要告诉爹娘,她昨晚被人给轻薄了?
王氏不太相信,她脸上写满了心事,精气神也恹恹的,哪儿像没事人?但她怎么猜也决计猜不到事情的真相,白灵儿更是没脸说,在这个朝代,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被人碰了,传出去不仅名声有毁,一辈子嫁不出去也是有可能的!她是现代人,可以不在乎,但爹娘却不可能不看重。
“啪啪啪”,打破厅中诡异氛围的是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小莲跑过院子,把大门打开,将门外声势浩大的身影露了出来。
太子与太子妃衣着华贵,被随从拥护着,那么多人,白灵儿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站在太子右侧,眉开眼笑的某骚包王爷!
“咔嚓”,手中木筷应声断裂。
坐在她身旁的白宝儿满脸惊诧,瞧瞧姐姐纤细的手指,再看看被扔到桌上变作两半的筷子,偷偷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