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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望河与金无敌相视而坐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单车直下将军,二车相措,只要杨望河再出车将上一军,那么这第九十六盘棋局就算是彻底的结束了,但杨望河手中紧握着的棋子却迟迟都没有落下。
金无敌苦笑道:“自云纵无故失踪以后,江湖纷争就从未曾静止过,其实所有人也都知道在若干年后肯定会有一个人出来平息这场浩劫,所有人也都在期盼着那个人的出现,但所有人也都害怕那个人出现,因为一旦这个人出现势必就会造成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局面,想要还江湖一个太平,那是要付出流血的代价的。
“金老弟,我们终究还是难逃此劫啊。”
“哈哈哈,江湖狼烟纷争起,刀光剑影何时休,你我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难道你还会怕死吗?”
“金老弟你真是会说笑,世界万物皆有生死,我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还会怕死呢,我不是怕死,我只是在担心我死后惊鸿该怎么办。”
金无敌又长叹了一声说道:“惊鸿还好,毕竟他上面还有父辈还有叔叔,就算是你走了也不用怕没有人来照顾他,可金贝勒呢,他就我这么一个亲人,如果我要是没了,那么谁又会来照顾他呢。”
这时,杨管家又从门外走了进来附在杨望河的耳边说道:“老爷,鬼杰拜见。”
杨望河精神为之一振,他刚刚还在念叨着鬼杰,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快,快让他进来。”
金无敌也听到了杨管家说的话,但是他很好奇鬼杰怎么会来到杨家。
一袭青色斗笠披身,头顶圆帽遮脸,这万年不变的诡异装束也就只有鬼杰一人会钟情穿着,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喜欢身披青色斗笠,也没人知道他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也许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吧。
“鬼杰,金贝勒呢?”
是金无敌率先开的口,虽说他知道鬼杰不会加害金贝勒,但这并不代表别人不会。
“金贝勒在齐风苑听戏,他说过一会儿就会过来。”
“什么?他去齐风苑听戏?这个时候他怎么还有心思跑去听戏?”
“不知道。”
“那你来做什么?”
“我来找你。”
“找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金贝勒告诉我的。”
“你来找我干什么?”
“想必你们也应该接到了云褚送来的请柬了吧,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不要应约前去通天峰。”
金无敌叹道:“卸岭门祭甲拜天我们是一定要去的,卸岭门规,凡入门者,终身不可叛门,祭甲拜天就是号召所有的卸岭门徒,如果我们二人不去,不但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会被门人追杀,就连我们的后代也会所受牵连。”
鬼杰淡淡的说道:“七月十五祭甲拜天,到时候所有的卸岭门徒肯定都会齐聚通天峰进行拜祭,我想不仅所有的卸岭门徒都会去,恐怕就连江湖中的各路英雄豪杰为了一见卸岭铁甲的真容也会前去通天峰,七月十五那天难免会有一场血战,如今门中已无像云门主那样可以力压群雄的人物,所以这次的祭甲拜天也许就是卸岭门的灭顶之灾,既然门已灭,那么谁又会来遵守这所谓的卸岭门规。”
杨望河一脸严肃的看着鬼杰问道:“我孙儿惊鸿在哪里?”
“不知道。”
“不知道?难道他没和你们在一起吗?”
“没有。”
“那他去了哪里?”
鬼杰一直在回答者他们两个老头的问话,这样的情况在他的身上属实是不多见,要知道他从来都不会跟任何人有太多的交流。
“你说呀,你说我孙儿惊鸿是不是已经被你给害死了?”
“不是,我一直也没有见到过他。”
只见杨望河双手上的青筋暴起,面目也是扭曲到了极点,他在心里已经认为杨惊鸿被鬼杰给害了,而且金贝勒很有可能也遭到了他的毒手。
金无敌拉住杨望河的手说道:“望河兄,你且息怒,鬼杰不会加害他们两个小娃娃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了,其实鬼杰是我的养子。”
杨望河愣了一下,问道:“什么?你刚才说什么?鬼杰是你的养子?”
“没错,鬼杰就是我的养子,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卸岭八鬽之一的鬼杰居然会是我的养子,但这确实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他。”
杨望河诧异的看了鬼杰一眼,只见鬼杰点了点头并没有作任何解释。
杨望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实在是难以相信鼎鼎大名的鬼杰居然会是金无敌的养子,这简直是太不可思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鬼杰真的是金无敌的养子,那么他还真不可能会对惊鸿怎么样,但问题是惊鸿现在到底在哪里?
“杰儿,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没什么,这是我的命。”
“云褚祭甲拜天你怎么看?”
“我只想要拿回卸岭铁甲。”
“就算是你想要拿回卸岭铁甲那也要等繁星出现了才行。”
“我见过孤月了,他告诉我,七月十五繁星也会出现在通天峰上。”
“你见过孤月了?”
“嗯,我和金贝勒一起见到的孤月,而且我们不仅见过了孤月,我还带他去见了无量禅师。”
“你和金贝勒这几日到底都去了哪里?”
“等金贝勒来了他自然会告诉你。”
金无敌深知鬼杰的脾气,所以他也没有再追究此事。
“无量禅师还好吧?”
“他还是老样子。”
杨望河低着头沉思不语,想他一世英名,到头来居然要落得个叛门的名声,他的心里还真的是不能释怀。
“去是一定要去的,但是我不想死在山上。”
“有些时候生与死不是你自己就能够决定的。”
金无敌干笑了两声,笑声是那么的苦涩,名为无敌,但他真的能做到天下无敌吗?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心态的变化,年少时的那股冲劲早就已经被岁月给磨砺的一干二净,他感叹着岁月的无情,毕竟自己也是一个已经快八十岁的人了。
杨望河手中的“车”狠狠的落在了棋盘的最底部,他没有将军,而是给了金无敌一步的机会。
金无敌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一步本就可以结束。”
“没错,但是我现在还不想将死你。”
“哦?为何?”
“这是一盘卸岭门与整个江湖的棋局,如果说你的帅是云纵,那么我的帅又会是谁呢?”
杨望河说着话便把自己的老帅给翻了过去。
金无敌看着自己的老帅说道:“也许我的老帅也未必就是云纵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