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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大队就掀起了一股搞副业的浪潮。
姜宁乐见其成,社员多养几只鸡多卖点钱,说不定就能多做一件衣服。
王秀芬不大的房间,堆满了各种做衣服的布料,做好的成衣,都被她挂在门口旁边的衣架上。
家里串门的客人没断过,姜宁都是热情招待。
县城那边的生意,她也和宋佳密切联系,一天总能接个一两单。
为了方便县城的客户挑选,她去照相馆,将各种衣服式样拍照,洗出来,放在相册里,可以在挑选有一个更直观的感受,增加成交率。
“你婆婆没再上县城来了?”馆长问她。
姜宁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笑道:“我婆婆啊,忙着做衣服,没时间出来玩了。帮我转告宋佳,我先回去了,这里的事就麻烦你们了。”
她从照相馆出来后,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邮局买了几个装包裹的袋子。
等她回村的时候,她就把装满包裹的邮包放在自行车后座上,营造一种家里又寄过来东西的假象。
姜宁带着大包裹回家,余小凤透过窗户看到,气得肝疼。
明明都是知青,马慧娟怎么就没有那么强大的娘家。
亏她还吹她以后会回城当干部,就她那样,能活着从砖厂走出来就不错。
自己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本来还打算一点做衣服的单子,嫂子一听马慧娟被罚去砖厂改造,直接让余元光把缝纫机拖回去了。
只是可怜了她的孙子,这么小就要跟着受苦。
看在孙子的面上,余小凤让林涛去乡里交公粮的时候,顺便给马慧娟捎一点衣服,眼看要入冬了,要是感冒发烧了,很容易流产。
这天,阳光明媚却遮挡不住丝丝寒意。
林琛帮着大队部,用牛车拉着粮食到乡里交公粮。
队里的粮食,等交完公粮再给社员分。
每人应该也能分二百多斤,加上一年的工分,一个工分六分,一个满工分的社员,大概能分到一百五十块左右。
今年不错,算丰收年,家家都能过一个肥年。
粮站挤满了交粮的队伍,林琛和罗光明排队等着工作人员评估粮食等级。
这时,旁边呼啦啦的人群朝粮油店涌去,听到不少人嘴里喊着:
“快点啊,来晚就没了。”
罗光明伸着脖子看:“什么东西那么紧俏?”
林琛听到哗啦啦的声音,猜到是干木耳晃动发出的声音,随口道:
“估计是在抢秋木耳。”
马上就要入冬,山里就找不到木耳了,本地人很喜欢吃凉拌木耳,最后一波木耳就成了抢手货。
罗光明感叹,“吃过很多次木耳,上次咱们进山采的木耳,是最好吃的一次。”
林琛也点头赞同:“有空了咱们再去山上转转。”
很快,茶园村的公粮交完了,得到了一张凭证。
拿着这张凭证,就可以去公社汇报了。
公社就会派人协助各个大队分粮。
粮食是按人头和工分共同分的,按照三七比例,老人孩子没有上工也能分到一定的粮食。
不过,上工少对分到的粮食多少和钱都有影响。
这次,林琛家四口人,一共分到了六百多斤粮食,而林涛家,只分到了四百多斤粮食。
林琛一个人上工,加上王秀芬上半年挣的工分,一共分了两百多块钱。
林涛家看着都去上工了,最后一核算,工分并不多,刚好能分到二百块。
就这二百块,余小凤脸上乐开了花。
总算是见到钱了,她已经一个多月没吃肉了。
分粮的时候,易勇作为公社领导来监督检查,见到林琛后,拍着他肩膀,问他有没有进建筑队的想法。
“易支书,我退伍后本来是要当民兵的,不愿离家才把工作卖了。”林琛婉拒。
易勇一拍脑门,表示想起来了,这件事高宝亮跟他解释过。
“没想到,你这么疼媳妇。”易勇意味深长的笑。
自己媳妇去世得有十年了吧,现在想起来,心里还隐隐疼呢!
这男人就是得疼老婆,不然娶了干嘛?
等粮食分完,家家户户挑着箩筐笑呵呵回家,易勇也准备回去,林琛却突然叫住他,
“易支书,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什么想法,你只管说。”易勇索性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磕出来一根含在嘴里,然后递给林琛。
见林琛拒绝,他收好烟,自己点燃兀自抽起来。
就听到林琛说:“我看秋木耳现在行情好,想收购了拿到收购站去卖。”
“可以啊,等收好了,你找我开证明。”易勇当是什么大事。
以前政策不允许,但现在逐步放开了,林琛愿意当队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没有意见。
林琛得到允许后,就去找了罗光明。
两人很快就宣传开了,湿木耳收购价五分钱一斤,他们收上来,进行晾晒,根据水分多少,基本要二十来斤湿木耳,才能晒成一斤干木耳。
干木耳的收购价是一块二毛。
收购站的话,给出的收购价格是湿木耳八分,干木耳一块五一斤。
如果量少的话,根本挣不到多少钱,还是得靠堆量。
经两人号召宣传,不少人都涌入了山林竹林。
木耳一般生长在潮湿的地方,一般难发现,一旦发现就是一大片。
过来送货的人陆续增多,有的几斤有的几十斤,对于土里刨食的人来说,一分钱都来之不易,反正过了农忙,随便上山里转转就能挣点钱,何乐不为。
林琛将收到的木耳放在圆簸箕上晒,等攒下一波再去市场上卖。
木耳不宜放在太阳下暴晒,一般有个大半天就能干了。
一天下来,他收的木耳干到七八分,他便将簸箕端到家里,再阴一个晚上,基本上就可以装袋了。
他正忙活的时候,罗光明提着一袋子木耳,黑着脸过来了。
林琛笑着问他,是不是踩到狗屎了,脸这么臭。
他哼道:“别提了,眼看着就要晒干了,嫂子一盆水不小心浇上面了。”
林琛蹙眉,“你嫂子也太过分了,这干木耳自己家也可以吃,为啥要搞破坏啊!”
罗光明悻悻,“还是放在你家里这里晒吧,我怕再出这样的人,会忍不住打人。”
他把半湿不干的木耳和林琛一起铺到簸箕上。
这时,林巧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大哥,我回来了。”
罗光明的心像被羽毛挠一样,又酥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