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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瞳孔抽搐,惊恐的望着不知是和妖物的诡异少女。我想要大声呼喊,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喊不出来。我想要疯狂的逃离这里,却发现手脚已经不听使唤。我的眼神越来越迷茫,越来越无助。终于,我丧失了最后一点清醒,陷入到无尽的轮回当中。
寒风,狰狞的咆哮,如刀般切割着我的身体。漫天雪花,迎风起舞,瞬间和我融为一体。我迷茫的站在皑皑白雪上,浑身颤抖,牙齿冻得直打哆嗦。朵朵洁白的雪花,落在我的掌心,化成淡淡水珠流下。我有些无助的抬起了头,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今生,谁是我?来生,我又是谁”?两滴眼泪,莫名其妙的从我面庞滑落。我不知道为什么哭泣,我只是感到一种伤感,孤独的伤感。孤独,是一种罪,它就像万千蚂蚁,一点点吞噬着你的灵魂,让你痛不欲生,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可没有家的孩子,只能活在黑暗中,等待清晨第一缕阳光的救赎。
“源源,到妈妈这里来…”。“源源,到妈妈这里来…”。
“谁,是谁在呼喊我的名字”?我迷惑的四处张望,却只看到大地一片苍凉。但这个声音,是如此熟悉,如此温暖,以至于让我不由自主的抬起了脚,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世间事,有黑才有白,有伤心才有欢笑。没有失败者的泪水,哪来成功者的欢笑。或许,每个人眼中看到的,都是自己的颜色。犹如此刻,幸福人的眼中,看到的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而像我这样可怜的孩子,看到的则是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源源,到妈妈这里来…源源,到妈妈这里来…”。这次,我听清了,是妈妈….是妈妈。我欣喜若狂,就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方向。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去,看到了妈妈光着脚,赤身裸体的站在雪地上,缓缓向我张开了双臂。
“妈妈,妈妈….”,我不顾一切的奔向了妈妈,犹如一个不会游泳的落水者,抓到了那根救命的稻草。可是,当我即将投入到妈妈怀抱中的时候,我的双脚,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我是谁?源源是谁?沈思源是坏孩子…”。我喃喃的自言自语,眼神渐渐冰冷,疑惑的望向了雪地中的妈妈。母亲,我的母亲,生我养我的母亲,我为什么要拒绝母亲的呼唤?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可真理解释不了一切。我的容颜,可以改变。我的身份,可以改变。我的记忆,可以改变。可我的直觉,永远不会变。我本能的感觉到了一种危险,我的大脑,好像分裂成两个人,一个挣扎着想要上前,一个坚定的不为所动,决不再往前踏出一步。
时间,在这一刻凝结。雪地中的妈妈,见我已经产生了疑惑,狰狞的露出了本来面目。雪花,不见了。寒风,消失了。她的黑发,无风自舞,遮天蔽月。整个人缓缓飘向了空中,对我张开了双腿。
“源源,到妈妈体内来吧..”。遮天蔽月的巨大黑洞,缓缓张开,露出了森白的阴齿,呼啸着向我扑来,想要将我吞噬。我浑身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生命,再次跳动,我恍若做了一场噩梦。梦中的我,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伤感。可我没时间去考虑发生了什么。恢复清醒的我,发现自己正站在花藤面前,而一大蓬张牙舞爪的藤条,正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我肝胆欲裂,狼狈的一个驴打滚,连滚打爬的躲到了一旁。
重新站起的我,发现身上有点粘,我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而本该坐在火堆旁吃大饼的老张,面色苍白的被一团团藤条包裹。我终于明白那些蓝色小花中的尖刺是用来做什么的了,它们,是用来吸血的。
“老张,老张,快点醒过来。再不醒,你就变人干了”。
我凄厉的嘶吼,想要将老张唤醒。可老张依然是一副陶醉的表情,压根不搭理我。我一时有些踌躇,走又不能走,救又不知道该怎么救。我望了一眼地上燃烧的枯藤,心中重新燃起希望。就算死,我都不会抛弃自己的同伴,这就是我的为人之道。
我抱起一大堆燃烧的枯藤,抱着必死的决心,狰狞的向老张冲去。这些枯藤,本是这些花藤自然脱落之物,没想到如今,竟然用来伤害它自己的兄弟,这让我想起了一首古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熊熊燃烧的火焰,映亮了我的面庞。这些藤条表面,覆盖了一层不知为何物的薄薄油脂,特别怕火,见火即燃。我趁机忙救下脸色苍白的老张,拽着他躲到了自以为安全的角落。
我以为,这只是一种食人的植物,燃烧时会散发出令人产生迷幻效果的香味。如今,老张救下了,一切都该结束了。惹不起,总能躲得起吧。可让我惊惧的是,我太天真了。噩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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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麻子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拿着纸,本想跑到花藤后面,就近方便,顺便做点善事,给花藤施施肥。但考虑到我们正在吃饭,这样做实在有点不太厚道。所以七弯八拐的找了一处空旷地方,脱下裤子就是一阵酣畅淋漓的排泄。舒畅的感觉,让王二麻子忍不住想要呻吟。他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根烟卷,刚要点燃,忽然感觉蛋蛋好像被咬了一下。
“大爷的,一定是错觉”。王二麻子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一定是最近没休息好,才会出现错觉。他和高胖子两人,都有点神经大条,胆子又大的出奇,所以甚少在意一些诡异的小事。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丝疼痛传来,他的蛋蛋又被咬了一口。
这次,王二麻子感觉清楚了,他不仅勃然大怒,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咬老子蛋蛋,天杀的太恶俗了。不过,神经大条不代表白痴,他转念一想,头皮刷的一声发麻,浑身冰凉。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低下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地里,在他大解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满头银丝,怒目圆睁的老太婆头颅。这颗老太婆的头颅,用力的往外顶,想要冲出地面,可每当头颅冲出一大半的时候,即又会被压了回去,只能在那里张牙舞爪的狰狞咆哮。王二麻子顿时肝胆俱裂,顾不得擦屁股,提上裤子就跑。边跑边喊:“有鬼,有鬼…”。
我拽着昏昏沉沉的老张,本来就精神高度紧张,忽然被王二麻子的喊叫吓了一跳。抬头,看到王二麻子屁滚尿流的冲了过来。我说:“有你的大头鬼,不过就是些植物罢了,叫什么叫”。王二麻子立刻反口道:“不是,不是,你听我说…”,他结结巴巴的,显然是被吓坏了,话也说不清楚。我说:“你丫别废话,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的话刚说完,地面忽然开始颤抖,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钻出来一样。我和王二麻子,脸色变得煞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吸过血的花藤,不断张牙舞爪的乱舞。而随着它们的舞动,它们根部的泥土,开始松动,一团黑色的东西慢慢向上钻出。我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瞧,大爷的,竟然是一团头发。头发钻出后,接着是头部,脖子,肩膀…。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眼睛都快要凸出来了。
如果说先前发生的诡异事件,可以用古人的残忍,和远古生物来解释。那现在发生在的一切,真的有点神鬼味道了。我人生中第一次怀疑,这个世上,究竟有没有所谓的鬼神存在。
“尸藤兰魔,是尸藤兰魔。走,快走,不用管我,不然我们都要死”。神情迷茫的老张,突然清醒过来。他的面色惊恐,浑身颤抖,边说话边不停地咳嗽,仿佛想要把肺给咳出来。我说:“老张,你怎么了,你认识这种怪物”。老张有点答非所问的回答道:“快走,我已经是死人了,再不走,我们都要死在这”。
死人?我一头雾水,不明白老张这是怎么了,没听说死人还能开口说话啊?我疑惑的看着老张,不知道他出什么事了。但我相信他,朋友之间,贵在交心。我和老张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时间若能代表一切,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朋友反目,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夫妻离婚了。
我给了王二麻子一个眼神,让他去拿行李,我拽着老张先跑。没想到,这丫颇为无耻的回了我一个眼神,意思是让我去拿。我顿时面色发黑,满头黑线。这王八蛋,整个一无赖滚刀肉,我拿他没有丝毫办法。无奈的我,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短短的几步路,却让我感觉到恍若天涯海角般遥不可及。而就在这个时候,老张口中的尸藤兰魔,已经从地底钻出。王二麻子眼看不好,顾不得满肚子的好奇心,架起老张的胳膊,就冲了出去。而可怜的我,只能独自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东西,姑且听老张的,称呼它为尸藤兰魔吧。我惊异的看着从土里钻出的尸藤兰魔,发现,她竟然和我在幻境中看到的少女一样。羊脂般白嫩透明的皮肤,藤枝遍布在她体内每一个角落,宛如血液般自由流动,不停钻出。我一时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存活在现实当中,还是仍沉沦于虚幻中未曾醒来。可人生就是这样,谁又能分清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究竟是虚幻还是现实呢?
她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露出了灰色泛白的呆滞眼球,冷冷盯着我,像是再看一个猎物。我的心跳加速,内心做着激烈的挣扎。我想要放弃行李,扭头逃跑,但又有些不甘心。可时间,容不得我考虑。成大事者,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牙齿一咬,双脚一用力,冲到了行李旁。没有这些行李,我们一样要死,既然如此,那我豁出一身胆,敢把阎王拉下马。
“啪”的一声清响,尸藤兰魔透着死灰的眼球,猛然爆裂,黑的、白得、黄的,各色液体,喷了一地。一股又一股的藤条,从她的鼻子、嘴巴、眼眶、耳朵中钻出,然后是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所有钻出的藤枝,都像是一条挥舞的长蛇,狰狞的露出了獠牙。一阵让人不寒而栗的刺耳声响传出,她忽然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宛如一个大刺猬,风风火火、铺天盖地的滚向了我。
我的心,瞬间跳到了嗓子口,一把拽起行李,撒腿就跑,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可跑得快,怎么可能比滚得快。但若是回头决一死战,我拿什么作战啊?若我有一把喷火枪,我相信能把它们全部消灭,可我有喷火枪吗?答案肯定是没有,若凡事都能心想事成,我想直接要个火箭筒,把这炸了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