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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阮梓清的发问,陆澈沉默了半响,最终开声回应:“一切为了世子安危,什么都不足为惧。”
听到陆澈的回答,阮梓清有种感觉:陆玄钰该不会是个洗脑大佬吧。
不过阮梓清也知晓从陆澈口中定是套不出话来的,便扯了别的话题。
“那你有没有心上人?”
“没有。”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
“你跟世子多少年了?”
“许多年。”
“世子都喜欢什么?”
“不知。”
“世子不喜欢什么?”
“不知。”
“你喜欢什么?”
“没有。”
“你讨厌什么?”
“没有。”
二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到最后,阮梓清无趣地缩回马车里睡觉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阮梓清被陆澈叫醒。
听到要开饭了,阮梓清来了精神,刚下马车便见不远处的陆玄钰与叶槿谢以及二人身旁不认得的外邦人,该是齐使无疑。
若是上前去,必定尴尬,若不上前周遭又没人认识的人,一时,阮梓清内心挣扎。
最终,还是陆玄钰突然转了身,瞧见阮梓清,随之向阮梓清招手,示意其过来。
“听闻世子有一女门客,想来便是这位吧。”
待阮梓清靠近,司马东临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轻蔑。
被这般打量,还是这种眼神,阮梓清很是不舒服。
但碍于对面是齐国的大相,阮梓清便只得冷淡地问了司马东临一声好便向陆玄钰靠近。
“司马使节,怎不见朱文人,心气倒是高。”
陆玄钰往前走了两步挡在阮梓清身前。
“噢,他啊,窝马车里头呢,说要好好琢磨新诗,待会儿命人送些好酒好菜过去就好。”
司马东临如此说着,眼神却仍旧看向阮梓清。
“既然如此,那不如便先去用膳吧,世子和司马使节意下如何?”
叶槿谢上前同陆玄钰并肩,将阮梓清彻底遮挡住。
此刻阮梓清心下感动不已:跟了个好老板就是好,老板略懂说唱,老板娘略懂拳脚,她可以安心躺平了。
司马东临见此,也收了眼神,随即笑应:“好啊,世子的门客怎如此怕生,这可不好,门客向来该善于言辞,不知世子的这位女门客叫什么?”
听得司马东临这番话语,阮梓清心中警铃大作:这丑老头该不会看上我了吧!
“齐国可是没有女人了,司马使节如今见着位女子都迷得挪不开眼了?”
陆玄钰开声讥讽,司马东临听了冷哼一声:“本相想要什么女子没有,女人家出来抛头露面,当真不检点,不知廉耻。”
言罢,司马东临甩袖而去,其随从紧跟离去。
“这个老不死的丑东西。”阮梓清忍不住低声咒骂道。
陆玄钰听了不免轻笑出声来。
“阿槿,这儿离平遥县不过一里,我们偷偷去寻个酒楼吃如何?”
叶槿谢被陆玄钰的称谓吓了一跳,偏头看向陆玄钰,语气有些生硬确认:“世子您方才……”
“怕什么,这周围可都是我的人。”
叶槿谢扫视四周,离得近的苍平军有七八位,其中有位还是千夫长。
“他们也是?”
叶槿谢目光扫过那几位苍平军,陆玄钰随之点点头。
“如此明目张胆,那边的苍平军见着了你也不怕?”
“他们现在可是你管的,你连自己的兵都没把握管好吗?”
陆玄钰反问叶槿谢,言语虽不应答叶槿谢的问话,但面上的神情然是无惧。
“当然有,我这人没什么长处,就是会治军。”
此前她手中没有绝对的兵权,治军遭到多般阻碍,如此一整块兵符在手,叶槿谢便也有了信心。
“呃,那个,你们当着我的面这样,真的好吗?”
躲在二人身后的阮梓清弱弱开声。
“阮姑娘。”
反应过来身后还有个人的叶槿谢迅速移开身位。
“诶,你好你好叶将军。”
阮梓清笑着回应。
陆玄钰也退开,再次站在叶槿谢身旁,看向叶槿谢,直言不讳:“她的命在我手里,不怕她泄露。”
“嗯,那就好。”
看着眼前这你侬我侬的场景,阮梓清觉得自己煞风景了。
“那什么,你们去酒楼吃好吃的给我打包两份回来?”
虽然很不想开声打扰二人,但为了肚子着想,阮梓清还是出声发问了。
“你吃得下两份?”
陆玄钰有些疑惑。
“给阿澈带份。”
阮梓清指了指一旁的陆澈。
“你倒有心了。”
“那可不,只要我有一口吃的,我的人也得吃上一口。”
“这话是不是该我说出口才对?”
“呃,都行,您俩行行好,带点嘛?”
阮梓清双手合十,对二人拜了拜,让陆玄钰有些好笑:“好。”
言罢,陆玄钰牵上叶槿谢的手,附在叶槿谢耳边,问:“你骑马带我可好?”
陆玄钰在耳畔的吐息挠得叶槿谢有些心痒痒。
“好。”
应下后,叶槿谢便叫人去将自己的马牵来。
待马牵来,陆玄钰抚摸着马背上的马毛,发问:“它有名字否,跟你多久了?”
“叫烈疾,跟我三年多,一日在野外见得,我便将它驯服了,这马儿性子烈得很。”
瞧着眼前垂着头的看起来很是温顺的马儿,陆玄钰点点头:“看来是瞧见你在这才不敢放肆,若你不在,我恐是连碰都难得。”
言罢,陆玄钰翻身上马,随即垂眼看向叶槿谢,言:“走。”
陆玄钰被叶槿谢拥在怀中,叶槿谢抓紧了缰绳,策马而行。
到了平遥县,二人下马而行,叶槿谢牵着马与陆玄钰并肩而行。
在寻得一酒楼后,二人在酒楼点了些许佳肴。
“吃得惯吗?”
叶槿谢尝了一口菜肴,觉得与平常在王府吃的味道差了许多,便怕陆玄钰吃不惯。
“尚可,不过下回还是让玉生做菜吧,能吃得上好的还是不要在外头吃了,也省得花银子。”
听此,叶槿谢接上话来:“你还会舍不得这点银子?”
“养活我自己的银子当然不缺的,但奈何还有许多人等着我来养,可不就缺了,缺得很,上回叫三堂哥吐了不少出来,手头这才宽裕些。”
“哈哈哈哈哈,他该是气得要命了,往常他的府邸府门大开着,每日总有眼生的人进出,送礼的,送拜帖的。”
“近年日渐猖獗,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方才收敛了些许。”
“嗯?”
听出陆玄钰话中意,叶槿谢倒有些不解了。
“那快些吃,吃了回去路上再同你讲。”
左右都有人吃酒,陆玄钰不想在这种地方说这些。
叶槿谢也懂陆玄钰所想,便应声埋头苦吃。
看着叶槿谢这般狼吞虎咽的模样,陆玄钰有些想笑。
出了平遥县,二人走了林路回去,林中无甚人烟,二人坐在马上慢悠悠晃着。
“你往日在军中用膳时都如方才那般急?”
“还未做上指挥的时候经常,那时战事吃紧,上一刻吃着下一刻便要训练或开打了,做百夫长时被千夫长使唤来回,做上千夫长被万夫长使唤来回,左右不过因为家世不显赫。”
叶槿谢语气平淡,可陆玄钰却是不信其中过程是平淡的。
“那你恨那些欺辱你的人吗?”
“恨,可我更恨这个世道,如今做了将军掌了兵权,虽记得那些年的苦楚,可却已经在渐渐忘却其中滋味、心酸,唯一段记忆。”
听着叶槿谢的陈述,陆玄钰垂眼不发,深埋心中的陈年往事渐渐浮上心头。
是了,当年的惨楚尚存记忆,可深究探寻其中感受,却是回不去当年了。
“也许,这便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罢。”
陆玄钰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