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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五章杀一儆百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钱不离下令严守秘密,可是时疫爆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最后钱不离索性不再隐瞒了,把所有的问题都敞开了谈。刺史苏百业布的公告也由隐涩转为直接,百姓们原来不知道为什么要封城封街,此刻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人心恐慌是免不了的,可也接受了官府的做法,毕竟他们自己也害怕和染上时疫的人接触。
苏百业这个人为官是否清廉暂时不提,其人的办事效率倒颇为可嘉,一天到晚东奔西走,至多能睡上两个时辰,整个人瘦了一圈,嗓子喊哑了,脚底长满了血泡,晚上睡觉时都痛得哼哼唧唧的,可付出代价必然会有收获,北州府各地所有的医生,包括还没出师的学徒,都被他召集到了北州府,共一千七百余人,正在接受蒋维乔的短期培训。
苏百业召集的织娘也生产出了大批的口罩,这种口罩的针线活虽然很不错,但却有让人难以忍受的特点,戴上口罩的人总感到喘不上来气。现代化的口罩都是用纱布做的,既能净化空气,又保证了呼吸的通畅,用棉布叠压出来的口罩隔离性能太优良了普通人戴上一会之后,就要把口罩摘下来休息片刻,要不然可能会被活活憋死,无奈的钱不离只得告诉织娘们削减口罩的厚度,否则这样下去口罩就失去了应有的价值。
阳州顺州陈州地救援物资也开始送过来了,如果苏百业以自己的名义告急。其他几州的物资也许不会送得这么快,但钱不离在北州,姬胜情也在北州,这两个人要是出了点事,谁也担当不起,几州的刺史也算是不遗余力的支援北州抗灾了。
校场上,钱不离阴沉着脸看向下面的常备军们。各州府的常备军性质虽然差不多,但本质上却有巨大地区别。遍数姬周国。当属雍州云州福州的常备军战斗力最强,雍州是毫无争议地第一,不要说雍州的常备军,就连雍州乡勇也是名扬天下的,雍州常年抵抗倭寇的骚扰侵袭,如果地方武装的战斗力不强,不知道要被倭人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云州的常备军经常协助龙虎军团与罗斯人激战。战斗力也练出来了,稍事训练,就能把他们训练成一支合格的正规军。在钱不离南下福州之前,福州土族小规模暴一直没有停息过,福州地常备军负有镇压暴的职责,战斗力也算可以。
北州的常备军却让钱不离大失所望,士卒们训练不精士气低沉,领兵的人也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德行。毫无锐气,行军时象一群乌合之众,休息时象一群没头苍蝇,纵使在他钱不离训话时,常备军的表现也很不堪,有打哈欠的。有低声谈笑的,更有拄着武器在那里打盹地。这些钱不离还可以忍受,常备军毕竟只是常备军,没法对他们提高要求,可让钱不离愤怒的是,当他把常备军的任务传达下去之后,常备军们知道自己将要在疫区停留一段日子,转过身就有不少人连夜当了逃兵。
钱不离被搞了个措手不及,他带精兵带惯了,他的部队里极少出现逃兵。再说现在面临的又不是相差悬殊的死战。何况他钱不离又再三讲述了防护自己地办法和注意事项,北州常备军的表现实在是让人失望
得知士兵逃走的消息。钱不离几乎把自己的亲卫队都派出去了,并下达了抵挡者格杀勿论的命令。不过钱不离的亲卫队虽然都是骑兵,但人生地不熟的,效率有限,北州常备军一共有七百余人逃走,亲卫队只追回来四十余人,斩杀了一百余人,其余的逃兵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这等事是绝不能善了的钱不离把常备军召集起来,让士兵们在校场上站了两个时辰,自己却一言不,点将台前,还有四十余个逃兵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听候落。
顾坚曾劝钱不离不要用过激地办法,他在担心引起兵变,不过钱不离地主意是很难改变的。如果只因为怕就改变自己地主意,那还能做出什么大事来世界上可怕的事情太多了,怕这怕那畏畏尾,终其一生也只能落得个碌碌无为的结局
钱不离心中也有底,虽然北州常备军的人数在五千左右,他的亲卫队却只有七百余战士,但如果真的闹出所谓的兵变,北州常备军绝不是他亲卫队的对手。
董宣沉默了许久的钱不离终于说话了。
末将在北州常备军的统领董宣急忙排众而出,跪在了点将台前。
你知罪么钱不离的话音非常冷漠,他已经决定拿董宣开刀了。
末将末将有失察之罪。董宣心头一阵黯然,北州府常备军出现大规模的逃兵,他这个统领是难逃其咎的。
你知罪就好钱不离冷冷的说道:来人,把董宣给我拿下,行三十军棍,除去一应军职,剥夺爵位,永不得录用
大将军董宣猛然抬头哀呼道:卑职冤枉啊末将本部并无一个逃兵,那些逃兵大都是三角湾方元等县的士兵,原不归末将所属,望大将军手下留情,末将冤枉啊董宣万没想到钱不离的处罚如此之重,他本以为会夺去自己的统领之职以观后效,现在钱不离是一竿子把他打到了底,还永远夺去了他翻身的机会,这让董宣万分不甘心。
我可以留情,但军法不能容情钱不离喝道:行刑
阎庆国带着几个亲卫走过去,三下五除二把董宣放翻在地,军棍击打肌肉的噼啪声在校场上响了起来。
董宣虽然担任军职,但一直都做着太平官,很少受过苦,吃第一棍时就不禁放声惨叫起来,挨到第十棍,状若疯狂,出的是歇斯底里般的惨叫声,等过了十几棍,声音却愈见微弱,随后人就昏迷过去了。
阎庆国视若未见,整整打满了三十军棍,才让亲卫把董宣拖到一边,让军医给董宣医治。
倪宽
末将在副统领倪宽胆战心惊的走出了队列。
即日起,你便是北州府的统领钱不离的声音放缓了些:接令
倪宽连忙双膝跪倒在地上,程达走下点将台,把令箭递交给倪宽,倪宽小心翼翼接过令箭,心中的感觉异常复杂,这明显是个烫手葫芦,接过令箭他未必管得好北州府这五千常备军,不接又没那个胆子。
倪宽,以军法论,临阵脱逃者该当何罪钱不离沉声问道。
当斩倪宽明白了什么,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大声说
倪宽犹豫了一下,旋即下了决心,深吸一口气,大声喝道:临阵脱逃者当斩
你们都听到了吧钱不离的视线落在了跪在台前的逃兵们身上:行刑
阎庆国一招手,带领一队亲卫直向着那些跪倒在点将台的逃兵走去,每一个逃兵后面都站着两个亲卫,一个人揪住头,另一个人则缓缓拔出战刀。
那些逃兵们顿时出了哭喊声,他们本以为自己聪明,没有象同伴那样反抗追捕,而是老老实实的跟着钱不离的亲卫队赶回了北州府,谁知到最终还是难逃一死,没有人愿意接受这种结果。
斩点将台上的钱不离喝道。
四十余把战刀整齐的划出了一片刀浪,旋即刀光又化成了血光,钱不离的亲卫队经历过无数大阵仗,对他们来说,临时充当一次刽子手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亲卫们满不在乎的擦了擦战刀上的血迹,随后收刀入鞘,转身看向校场的常备军士兵们。
整个校场变得鸦鹊无声了,以往他们只是听说过钱不离的威名,但那些或辉煌或血腥的战迹距离他们太过遥远了,今天亲眼见到钱不离转瞬之间就接连处死了几十个人,这才知道害怕,每一个人都睁着惊恐的眼睛看向前方。前天还活蹦乱跳的同泽今天就那么倒在血泊中,死也不得全尸,这种场面实在是太恐怖了。
倪宽
末将在倪宽的声音微微有些抖,他也是一个太平官,虽然刚才预感到了钱不离杀鸡儆猴的心思,但这种场面同样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领兵者当知道慎乃出令令出惟行的道理董宣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希望你能管好你的下属。
末将明白。倪宽恭敬的应道。
钱不离扫视着下面的常备军,不由暗自叹了口气,他本意是想先整顿整顿常备军,然后让蒋维乔培训出来的人检验一下,看看常备军中有没有人染上时疫,这样既可以锻炼那些医生,又可以消除内患,谁知道这些胆小的士兵闹出这等事,其实他也不想用这种血腥手段,可是又不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