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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天！”杨熙低呼一声“这种惩罚，他居然都能挺过来，简直无法想象，他是怎么从油井里出来的？”
一群人一边说着，脚步却很一致地移动着，远离以司徒梦和言楚风为中心的危险范围。
“我问过，不过他都不肯回答，应该是不愿意再想起了吧。”摊了摊手，同情地看了眼还站在司徒梦跟前的“如果这次再过去的话，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应该会方便一点吧？”
“那他上一次受罚是为了什么？”溪是越听越兴奋，就像看鬼片一样，明明很害怕，却忍不住要看下去。
“啊，因为老大刚上任，我们三个也是新人，他看不起老大，就跟老大顶了几句。不过我想，他一生也就这么一次机会了吧。”回忆了一下，继续道“结果是被老大轻描淡写地撩翻，打得惨不忍睹，然后老大开恩休养一天，空运到了油井。”
果然，是胆子很大的人啊，居然敢挑战司徒梦的权威，为他们立下了一个很好的前车之鉴。杨熙暗自想道。
“还有人受过这种处罚么？”溪摸了摸手臂上齐齐起立的鸡皮疙瘩，继续问道。
“有，但是现在还活着的只有一个。”的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众人“你们应该能知道是谁吧？”
“司徒梦？”言楚桀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已经远在百米之外的司徒梦。难怪，原来司徒梦曾经经历过这种事情。可是，她却把自己掩藏得那么好，是因为杀手的保护色就是伪装呢，还是因为不得不呢。
只是，这样伪装的时候，心不会痛吗？
“不会吧？”溪下意识地惊呼，如果说是个男人，挺出那种地方，他也就勉强接受了，因为最后还是由搭救了才能活着回来，可是司徒梦“你别告诉我，她是一个人回去的。”
“没错，就是一个人。”点头，表情神秘兮兮的“而且，据魅影中一些资格比较老的人私下里说，老大在回魅影之前，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整个油井给炸成一片平地，直接被政府归为了百年都不一定能重复使用的废地。”
“开玩笑！你说她在回魅影之前把那里给炸了，她什么都没有，怎么炸的？凭人力么？”杨熙瞪大眼，摆明了是不相信。
“这是传说而已，”坦然地摊手“而且，据资料显示，老大回来之后，魅影里死了好几个元老呢。不过，后来执行这个惩罚的时候，都换了另外一口井，而我和也因为好奇去查看过原来的井，的确是像传说中那样。”
“你们那次说有任务，偷偷地出去，就是去干了这件事？”一直沉默不语的然这时才开了口。
“啊，对！这是权威，所有有关老大的事情，他记得比老大本人还清楚。”马上把然推了出去，转移话题。然皱了皱眉“，要是让梦知道，你会很惨的。”
在魅影，就要完全杜绝好奇心，不然，又要怎么活下去？魅影的人，不论是心，还是身体，都是无坚不摧的。
“真的吗？”溪蹙紧了眉，看着然“司徒梦真的曾经干出过那么离奇的事情？”
“我不知道。”然站定一直在移动的脚步“只是那一次梦足足失踪两个半月，回来的时候身上却只是些皮外伤，而且已经愈合，神色却没什么变化，精神状况也很好。不过，后来那几个元老，的确是她杀的，因为就是那几个元老决定让她接受这个惩罚的。”
“魅影，真是一群疯子。”杨熙摇头，很直白地感慨。“可是我们却一直在那个地方长大的。”然勾了勾唇，而且都活了下来“你该见见梦的师傅，然后你就会知道‘疯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谢谢好意，不用了。”杨熙马上摆手拒绝，能让然这样真情推荐的，绝对是个骨灰级人物，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梦活得很辛苦，言楚风又何其幸运能得到她的心。他最好不要变心，不然”然苦笑着摇头，没把话说完，但是却能让人明白话里的意思了。
司徒梦会冷笑着，毫不留情地，不顾一切地毁了这个世界。
“咳咳，”察觉到气氛有点诡异下来，杨熙咳嗽了一声，道“话说，我以前觉得言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人。”
“自从不人不鬼地回来后，我就认为老大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人。”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今天，我才发现，原来，当这两个人凑到一起的时候，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组合。”言楚桀把众人的看法结合了一下，得出最终结论。
唉瞥了一眼还站在那的，转身跨出了警戒线，，你就自求多福吧，这么点小事，相信老大不会那么狠心把你运到沙漠里去的，要运，应该也是很久以后，等到老大解决完事情的时候了。
“为什么？子弹的速度明明是超过了常人的反应速度的，更何况那个人根本就是个普通人，为什么会失手？你最好给我个理由！”小小的阴暗房间里面，回响着的是女子尖锐而惹人厌的声音。
男人的嗓音依旧微微嘶哑，但还是很好听“人是有潜意识的，而潜意识的速度，没有人知道究竟是多少。”
“所以呢？你在为自己的失手找借口？这一次是绝佳的机会，一旦错过，就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了！”女子不依不饶，继续质问。
“我从来没有要逃避责任的意思，我的责任，我自己会担起。倒是你，”男人的声音微微一顿“你只不过是暗中的二当家罢了，别以为刃死了，你就真成老大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现在不是吗？”女子的声音猛然拔高，刺得人耳膜生疼。
“没有得到一半以上人的认证，你始终不会成为刃。”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却带着说不出的讽刺“现在核心人员已经被杀得不剩几个了，也不见得你做出什么有用的事情。你以为，刃都是用来吃干饭的？”
“我没做什么有用的事情？”女子狂笑几声“那群人，死就死了，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等到我重建死亡镰刀时，还怕没有人才？”
“你重建死亡镰刀？”男人轻笑了两声“别做梦了，就凭你？据我观察，你连司徒梦的一半都比不上，而且，你现在的意思是说，你不打算做任何事，要看所有人都死了之后，再出来收拾残局么？”
“那不是收拾残局，”女子的话里是愤怒“是保存实力！”她有什么比不过司徒梦的？为什么人人都偏向司徒梦？
“呵，”男人一声冷笑“你以为，以司徒梦和言楚风的性格，会给你保存实力，从头再来的机会？”不连根拔起，他们两个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你也别太自以为是了！你明明什么都不是，凭什么跟我叫板？”女子愤怒地一拍桌子，怒骂“还有，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那个贱人的名字！”
“我不是什么，我只是死亡镰刀首席狙击手而已。”男人的声音远去“至于后面的那个问题，你连贱人都比不上，那你现在是什么东西？”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女子的骂声随着脚步的远去而逐渐淡逝，男人走在幽暗的隧道里，低叹，难道，他就要看着死亡镰刀这样被毁了？
可是，司徒梦和言楚风，又真的是强大到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恐怖对手啊。
看样子司徒梦是在逐个杀光死亡镰刀的核心人员，一共三十二个，加上小艾，已经被杀了二十六个了，只剩六个，司徒梦会容许有漏网之鱼么？很明显的，答案是绝对的否定。
“梁子骞，进程如何？”司徒梦打发走了两腿几乎在打颤的，身后的言楚风还是不肯放手，于是乎，她只好先干点不用动用到身体的事情，比如，隔着电话压榨梁子骞。
“不知道，一片混乱。”梁子骞的声音里全是暴躁因子，好像只要稍稍一撞，就会爆炸一样“八分之一的芯片，你也好意思叫我做解析？”
“那我今天晚上就会带来好消息了，估计今天你就能拿到所有的。”司徒梦瞄了眼警戒线外疯狂闪烁的闪光灯。和杨熙都是应付媒体的高手，两人联手，外面的那些记者，完全不足为惧。
“天，”梁子骞无力地扶额“司徒梦，你是想累死我吗？”
“也好啊，把你的尸体送去瑞士银行，应该还能赚一大笔，我记得那个悬赏是没有期限的吧？”司徒梦笑眯眯地点头，后脑勺蹭着言楚风的胸膛“还可以替风剩下你的饭钱。”
“别，姑奶奶，我服了还不行？”梁子骞的声音愈加低落，掉到这女人手里，真不知道是哪辈子造下的孽到现在才报应“我恭候您大驾。”
“这还差不多。”司徒梦拍掉言楚风在自己腰上摩挲的手“那就这样了，你继续努力吧。”
电话一挂，司徒梦的双手马上捉住了言楚风的“言楚风，你又想干吗？”语气颇有些无奈。“抱你。”言楚风答得很简洁。
“那就不要动手动脚的，”司徒梦白了他一眼“我现在要去个地方，你陪我。”
低头睨到司徒梦的表情，言楚风挑眉“很危险？”
“嗯。”“很重要？”
“嗯。”“很棘手？”
“嗯。”“作为你的未婚夫，当然义不容辞，舍命陪君子啊。”言楚风语毕，抱起司徒梦，往旁边一条专用通道走了出去，他不想再看到闪光灯对着司徒梦狂拍了。
“有那么夸张么？不想去就别去，我又没逼你。”司徒梦切了一声，撇过头去不看他。好像，情势真的完全倒了个个呢，现在轮到司徒梦把他吃得死死的了，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啊。言楚风宠溺地一笑，往前走去。
“你不问我要去干吗？”
“你这不就要说了么？”言楚风微笑，答道“目的地是哪里？”
司徒梦白了他一眼，答“区。”
“这里就是区？”言楚风四下看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了端倪“和区很近吧？”
“是的。”司徒梦很快便感觉到周围的气息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是么，警觉性倒是不差，已经发现是她了么？还是，草木皆兵而已？“就停这吧。”
“不用我陪你？”言楚风熄了车，往椅背上一靠。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且我也想活动活动筋骨了，你要过来的话，过半个小时到那幢楼里来找我。”司徒梦的手指遥点远处的一幢三层的小洋楼“应该，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东西？”言楚风的表情似笑非笑，抱着手臂“看来，最了解我的还是你啊。”
“那当然，”司徒梦凑近，笑眯眯地抱着言楚风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记“我是你的未婚妻嘛，当然要比别的女人更了解你啦。”
“你不在乎我以前的那些女人？”
“当然在乎啊，不过，你现在是我的了，所以，我就大方地不去管好了。”司徒梦摆手，半眯起了眼“不过，你知道如果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会怎么样吧？”
“我永远不会让你有那个机会的。”如果有那么一天，司徒梦会毁了所有，包括她自己“我不会让你那么痛的。我说过，不要你再回到那片黑暗里去。”
“我不拒绝光明，亦不害怕黑暗。”司徒梦坐直身子，答“黑暗，也是我曾经的家呢。”
不等言楚风再说什么，司徒梦就开了车门走了出去“记得半个小时后来找我。”
司徒梦才刚下车，周围本就紧张的气氛更是绷了起来，几乎要被扯破了。司徒梦站在路的正中，冷笑了一声，整个人突然就消失了。
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血腥味。
除了寻找剩下的几枚芯片之外，没有费多少力气，司徒梦轻轻一个旋身就到了那幢小楼面前，微微挑起了唇角“就是这里吗？很是期待呢，期待着你能拿出点什么给我看看。”
不过，在那之前，大概是还要解决另一个问题吧。司徒梦身子一矮，正好避开了从后脑处射过来的子弹“嗯，没想到上次杀错了人呢。”
司徒梦淡淡笑着，转过头去，对上了一支百米外的枪口。上次在葬礼上，她当着刃的面杀了一个人，却没想去让人检查检查死的到底是谁。原以为就是那个死亡镰刀中颇有传奇色彩的狙击手，没想到，只不过是个二号种子，面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的那个首席吧。
“久仰大名了，真是荣幸。”司徒梦笑了笑，目光毫不退让地对上了枪口。
“不，荣幸是我的。”男人偏了偏头，声音依旧悦耳好听“，我早就想见识一下了。”
“是涂紫凝吧？”司徒梦挑了挑眉，不避不让，反而朝男人有近一步“在楼里面的，是她吧？”
“就算是，你也不会有那个机会了。”男人说着，手指一紧就要扣下扳机。
“你为什么是死亡镰刀的人呢？”司徒梦不闪，却笑吟吟地问了一句“涂紫凝让你很失望吧？”
男人手指微微一滞，枪在听到司徒梦的话的时候，无可挽回地往旁边偏了几分，子弹擦着司徒梦的发际飞了过去。司徒梦一笑，明白自己说中了“你完全忠诚于死亡镰刀，我相信。”
“我对组织的忠心，不用你来说明。”男人低低地道。
“呵呵，”司徒梦轻笑，脚步往男人靠近“其实，我们不用这样你死我活的，因为我本来就不打算要完全掐死死亡镰刀。”
“什么意思？”男人沉吟稍许，问道。她的话很明白，太明白了，所以他直接询问她的意思时候什么。
“我只要涂紫凝的命，”司徒梦指了指楼，笑吟吟地道“等杀了她，我就走，然后不会再对死亡镰刀做任何事，但是，它能不能再复活，就不在我的责任范围了。”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男人哼了一声，嘴角嘲讽地勾起“你杀了死亡镰刀九成以上的人，现在就这么一句话，想让我就这么饶过你？”
“饶？”司徒梦打了个响指“这个字，有意思啊。你以为，我现在是因为落了下风，才向你讨饶的？”
不是。正因为他清楚这点，所以才更无法相信她的话。
“我司徒梦，从来就没有什么野心。”司徒梦走得已经极近，与男人只差五步“而且，我只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而已，你当然可以不要。”
枪口已经对准了司徒梦的心口，但是他的手指动了好几次，都没有办法扣下扳机。没有信心。在对着司徒梦的眼神的时候，他信心极度极度缺乏。
“现在，我跟你之间只差五步，”司徒梦指着自己的心口，笑容有扩大的趋势“以神枪手的能力，命中目标，并不难吧？可是，你为什么不动手呢？觉得自己会失败吗？”
手指僵了一下，男人抿紧了唇，随即便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司徒梦明明就站在他眼前的身形瞬间涣散开来，子弹从空气中穿了过去。
“果然呢。”一声轻笑，司徒梦的身影又清晰起来“真是躲得很不容易呢。”
“你所要的，就只有涂紫凝？”男人扔开枪，问道。
“是。”司徒梦点头，隐瞒了一部分，她当然还是要拿到三十二片完全的芯片。现在她拿到了四片，刚才在躲闪子弹的瞬间拿到了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的，只要等下再拿到那涂紫凝的，一切就搞定了，到时候，他再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如何？”
“好，，我敬重你，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诺言。”男人点头，消失。
司徒梦似笑非笑，转身，踏进了那幢小楼。
女人背对着门站在那里，听见脚步声，有些不耐烦地道“查到什么了么？如果连司徒梦的弱点都查不到，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的弱点么？”司徒梦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凉凉出声。
“你怎么进来的？”涂紫凝猛地转过身来，不敢置信地对上司徒梦的眼睛。
“你说呢？”司徒梦摊手“要么我就是杀进来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不是。”
“难道！”
“猜对了。”司徒梦打了个响指“说起来，你的地位应该比他高才对吧？”
“他怎么敢背叛我！”涂紫凝攥紧拳头“他明知道死亡镰刀不允许背叛！”
“他背叛的是你，不是死亡镰刀。”司徒梦摇了摇手指“所以别把自己看得太了不起了，据我所知，你永远也成为不了刃。”
“你！”涂紫凝一拍桌子“我怎么说也是二把手，他怎么能不顾我的意见！”
“因为核心人员只剩你们两个了，而你现在又要死了啊。”司徒梦摊手，突然眉稍一凝“涂紫凝，你好像，永远也不可能超过我。”
“司徒梦！”涂紫凝扶着心口踉跄后退一步，恶毒地盯着司徒梦“我曾经发过誓，一定要站在世界的巅峰，可是你毁了我想要的一切！”
司徒梦逼近几步，语气嘲讽“涂紫凝，你以为只要你想要，什么就会是你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能力，根本够不上你想要的地位！你总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强，觉得自己最聪明。”
涂紫凝在司徒梦的逼视下又退了几步，在司徒梦很难得地锋芒毕露的时候，她忍不住就想要避其锋芒，怕被伤到，胸口仿佛有什么在沸腾着，快要让她一口气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