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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找奴才什么事?”阿多睡眼惺忪的来到了书房。
“阿多,我问你,上次那”冉旸惎抬眼对着家丁那张脸,舌头在这此时却突然变得不管用了。
阿多偷瞄了他一眼,看到主子的困窘,于是大胆的提起:“刚才阿卓说少爷在找一件衣服”
“对,就是一件衣服!”难以启口的事情由他先开端,冉旸惎的难为情大减了不少。
“是这件吗?”阿多不急不徐的将置于背后的那只手伸向前,只见手上抓着一件蓝青色的男衣。
“你”乍见之下,冉旸惎惊诧的望着他。
“奴才没丢,我想这么好看的衣服扔掉可惜,所以就自作主张的留了下来。”
“你穿了?”他的声音因一层怀疑瞬间威吓的尖锐起来。
阿多忙不迭的跪下“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每晚会拿它起来看看,赞叹精巧的绣工一番,然后又放回原位且这件衣服奴才来穿根本不行,它是依少爷的身材量身订作的”
阿多让每句话都像隔着一层薄纱,不特别点明什么,因为少爷的态度未见明朗,也不曾说过什么承诺,虽然他主动找起这件衣服,可能代表某一种意思,但他毕竟不是当事人,自然不能大胆的断定他的心情。
“好了,别说了!”冉旸惎听了他的话,浑身变得有些不自在,他上前拿过了衣服,仔细端详是否有哪儿碰脏了。
“少爷请放心,奴才将它保护得很好。”
冉旸惎又气又窘的瞪着他,走回了桌前坐下,刻意清清喉咙,以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态度说:“明天你到邻镇去调查一件事”
“是,阿多一定会办好少爷交代的事!”
“这件事不许说出去!”
“奴才知道。”
冉旸惎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又定在那件蓝青色的长袍上“明天一早到帐房领赏银十两吧,如果事情办得令我满意,我会再赏你钱!”
“谢谢少爷!”阿多喜孜孜的离去,边走边庆幸自己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看来他真的没看错眼,少爷的改变的确是有原因的。
书房里一片宁静,冉畅惎身靠着椅背,头向后仰,一只手遮住了眼睛,试着要让自己内心的那股风暴平静下来。
几日后。
“少爷,奴才打听到了,邻镇确实有户姓苏的人家,里头有个丫环叫商咏眉。”
冉旸惎的手掌因为听到这个事实而握紧“不要停,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街坊大叔、大婶说苏府原本是地方上有钱人家,但因为出了个败家子,导致积欠了别人不少钱,他们也提到苏家老爷和夫人收养了五个漂亮的丫环,主仆之间的感情融洽的不得了,不过现在五个丫环好像都没有待在府里”
“因为她们全都出去赚钱了我真的误会她了”冉旸惎喃喃自语。
“少爷,还有──”
“这些就够了,你办得很好,到帐房领钱吧!”
“夫人,你怎么来了,”咏眉对于踏进她房间的意外之客,反应很惊讶。
“你都怀孕三个多月了,而我却一直没时间过来看看你,趁着今天天气很好,阳光很温暖,所以就给你送碗补汤来了。”侯琴瑛温和的脸上寻不着一丝的异样。
“小娟,还不将补汤端给二夫人?”
“二夫人,这是夫人一早特地请厨娘到街上去买的新鲜鸡肉熬炖咸的鸡汤,喝了对你和肚子里的小孩都好。”小娟周到的礼貌也找不出昔日的刁滑。
虽然两人的转变显得很唐突,但咏眉却高兴大家终于能和气的相处“可是我刚刚才用完午膳,现在吃不太下”
“咏眉,你不喝不就表示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我的气?”侯琴瑛故意如此说道“其实那天真的是意外,我不知道木梯那么脆弱,否则我怎会让你上去冒险呢,你说对吧?”
“咏眉知道,夫人的好意我也一定会接受的,我一会儿就喝。”咏眉从未如此怀疑,她不懂夫人为何要做此解释。
侯琴瑛和小娟交换了个眼神,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我让小娟在外头等着,你喝完再叫她收碗。”
“不用了,喝完以后我再自己拿去厨房就好了”
“那怎么行,你现在怀的是我们冉家的骨肉,还是小心为妙,兰儿在忙,就让小娟来吧!”侯琴瑛带着小娟走出了房间。
“夫人,你不会真的要奴婢在这里等吧?”小娟发着牢騒,来冉府服侍夫人这么久,她还未做过这种下等仆人干的事。
“小娟,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得亲眼看她将那碗鸡汤喝下去,要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小孩好死不死真的是个男的,不但我的地位不保,你也别想在这里待下去了。”侯琴瑛将事情的利害关系说给她听。
商咏眉是不能再留在府里了,自从上次的打扫事件后,冉旸惎已经对她不闻不问,就连冉家二老的一颗心也都向着那个女人,说不定等小孩出生后,光采全沾上她的身,然后二老心情一好,马上休了不能生育的她,扶商咏眉为大夫人,到时候看她哪来的戏唱!
所以她得先下手为强,为了在冉家的身分和地位,姓商的肚子里的小孩一定得除掉!
“少爷,救命啊,不好了”阿卓急冲冲的冲进书房里,打断了冉旸惎与几个朋友的谈话。
冉旸惎的眉头皱得死紧“出去,冉家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吗,你没见我正在和朋友谈事情?”
“少爷,奴才真的有重要的事报告,是有关夫人的”阿卓急目了一身汗,求饶的跪了下来。
“我不听。你现在就给我出去!”他不想知道侯琴瑛的事,他对她是了无感觉了。
“可是夫人端了碗打胎汤葯要给二夫人喝”
“你说什么?”冉旸惎霍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攫住了阿卓的手腕,力道之猛,连一个大男人也喊疼。
“少爷,你赶紧去救二夫人,她若将那碗葯当成补汤喝下去,肚子里的小孩就没了!”
“该死,你跟我来,将事情的经过说给我听!”
抛下面面相觑的朋友,冉旸惎拉着阿卓冲出了书房。
没人见过冉家少爷失去理性、如此冲动的一面。
“少爷,上次二夫人从木梯上摔下来,其实不是意外,而是夫人设计好的。”阿卓随着主子慌乱的脚步,气喘吁吁的向他报告。
“我亲眼看到小娟在锯木梯,她在接缝处锯了几刀,让木梯的外表看起来完好如初,其实却是暗藏机关,只要一个人踏上去再微一使力,就会断裂”
“你早就知道却直到今天才向我禀明?”冉旸惎的声音中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奴才怕少爷降罪”
“你现在说出来就不怕会受罚吗?”他不知道府里原来养了那么多包藏祸心的人。
阿卓的声音颤抖,提心吊胆的继续说:“所以奴才想将功赎罪我刚才经过厨房的时候,看到小娟鬼鬼祟祟的,于是我就跟着她和夫人到二夫人的房里,偷听到她们的计谋,知道原来夫人想用这个方法将二夫人赶走我一直以为夫人只是看二夫人不顺眼,我不晓得她连少爷的骨肉也想害”
他已经受不了良心的折磨了,因为二夫人是个大好人,他再也无法为了钱而被夫人所收买,在少爷面前搬弄她的不是,甚至是隐瞒事实不说“很好,她想赶咏眉走是吗,我就要看看最后走的人是谁!”
冉旸惎的声音中扬着致人于死的冷寒。
“少爷,您怎么来了?”小娟远远的看到当家主子愤怒的半跑步过来,一颗心给拎得半天高。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的,你的主子和二夫人不是死对头吗,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出现?”
冉旸惎一句话将她堵的哑口无言,他匆忙进了商咏眉的房间,刚好赶上她正拿起汤匙舀起汤欲就口,他大声吼叫“别喝!”
咏眉被突来的制阻,吓得将汤水泼洒出来,她转头惊愕的看向来人“爷”
“你有没有大脑,难道你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吗?”冉旸惎拿来她搁在桌上的手绢,替她擦拭被浓浊汤水溅到的衣物。
他的心就在刚才那一刻差点跳出了喉咙,而现在它仍在喉口快速的跳动着,他终于知道原来紧张、害怕是会让一个人因此而遭灭亡“烫着哪里没有?”
“没有”是不是用情深的人,注定放不下,就只是这么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竟牵扯出咏眉的泪水。
看到她的眼泪,冉旸惎以为她真的烫伤了“该死的你,别在我面前假装坚强,你到底哪儿痛?”
咏眉摇了摇头。
“还是你肚子痛?你喝了这碗葯汤了?”
咏眉又摇了一次头。
她想他,好想,好想就算等到的是他的暴烈,她还是想他、盼他冉旸惎有些火怒她任凭他唱着独角戏“你到底要不要说话,你知道这碗补汤其实是打胎葯吗?”
闻言,咏眉难以置信的瞠大双眸,泪水因此更是无碍的汹涌不已“不,这是夫人端来给我喝的补汤”
“人家设计要打掉你的孩子,你不会还心怀感激吧?”
咏眉的双手顿时冰冷,身躯也冷得像冰,惧怕的蜷缩起身子。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从来没有对你表白过我爱你啊,我一直在克制自己我没有违背契约上的规定,为什么她要害我”
冉旸惎搂着她,稳住她的颤抖,怕她伤害到自己,然他内心的起伏却激荡的无人能驾驭“你再说一次,将你刚才说的话再重覆一次,我要听清楚你的话!”
他深深吐纳一次,脑中仍然有些昏沉,暂时无法消化这么强烈的情绪冲击。
“爷,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爱你,知道你讨厌我但请你念在我现在怀孕了,不要赶我走”
“没人会赶你走!”冉旸惎的情绪沸腾的低吼“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为了该死的契约,所以你不敢言爱,但其实你是爱我的?”
她爱他,她真的爱他,这个消息怎会如此震撼他的心!?
咏眉心乱如麻“府里的人对我都很好,尤其是本来对我怀有敌意的阿多,这二个月来他一反常态,好热心的替老爷和老夫人送补品来给我我知道做人要知足,我只是冉府请来传宗接代的契约小妾,我不能不识好歹的爱你可是爷请听我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我想告诉你,我不要再因为爱你而委屈自己了,我厌倦了,为了自己好,我不会再不知天高地厚的奢求了”
她死心的告白教冉旸惎的心一紧“我不准,别忘了,你是我的小妾,你的责任就是服侍我开心,而你这段话让我生气了!”
他横抱她至床上躺好,细心的为她盖上棉被“阿卓,你还不去找大夫来!”
“可是二夫人没喝汤葯”
“她受到惊吓了,若是动了胎气,你能负责?”
“是,奴才这就去!”阿卓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冉旸惎的目光转至倚在房门口,低头惊怕的扭绞着手指的丫环“小娟,你给我进来!”
躺在床上的咏眉,一听到那个熟悉、代表着气势的名字,两只眼睛布满仓皇“小娟她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怎么办,夫人会赶我走”
“冉家由我作主,除非我说话,否则没人动得了你!”拥有与失去她的界线,只是一条脆弱的丝线,让冉旸惎想到都不由得心惊。
“少爷”经过方才的一幕,小娟几乎可以知道自己的命运了。
“去你主子那儿将二夫人签的那份契约书拿来,顺便要心狠手辣的她自动收拾回她家,我不想再看到她了。休书我会派人送去,冉府不收毒蝎心肠的女人!至于你这个助纣为虐的恶毒女人,跟她一道走吧!”
“少爷,您怎么又到厨房来了?”接手陈大婶工作的徐大娘,看到主子又往厨房里钻,忙着放下手边的工作。
“徐大娘,先帮我将这只鸡给炖了。”冉旸惎将捆绑的鸡交至厨娘的手中。
“少爷,你哪来这只鸡?”
“刚才到街上买的。”
“这种事少爷吩咐一声,我就会一起采买,怎需要劳慎到您自己动手?”来到冉府已两个月的徐大娘,听了不少的传言,而她最怀疑那段关于少爷虐待、欺负二夫人的可信度。
就她的观察,少爷才不像一些下人所说的讨厌、排斥着二夫人,相反的,她还觉得他爱她爱得可深了。
凭他一个天之骄子,却愿意为了二夫人上街去拎了只鸡回来,还常常买葯材回来给她熬补汤,甚至怕只有一口炉灶会因为煮菜占去,而来不及给二夫人炖补品,特地为此又做了一个这些还不叫爱吗?
她年纪是有些大了,但心还未盲,虽然少爷没说,但她知道那就是变了。
“我上街凑巧看到这只鸡肥,就顺便带回来了,不碍事的。等会儿鸡汤炖好了,要阿多送去二夫人房里。”
“是。”
冉旸惎未离去,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对了,徐大娘,现在府里除了我娘,就属你有怀胎的经验,以后你上街若看到什么东西对孕妇有助益的,就买回来煮给二夫人吃,多少钱都不要紧。”
“少爷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二夫人的。”
“今天身体还好吗?”
“谢谢爷的关心,我很好。”一天将尽,咏眉等到了冉旸惎例行的关心。
“嗯,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经过糕饼铺,买了几块糕点,你饿不饿?”冉旸惎剥了一小块桂花糕送至她面前。
咏眉摇了摇头“我刚刚才喝下一大碗鸡汤,不饿。爷呢,兰儿说你今天没有回府用晚膳,你吃过饭了吗?”
“鸡汤都喝完了?”冉旸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知道她有努力在照顾自己的身体,宽心了不少。
“大夫说你还是过瘦了些,这些糕点就留下来,饿了就拿出来吃。如果喜欢,改明儿个我再买回来。”
不敢面对她深情却哀怨的眼神,他起身欲离去。
咏眉怯怯的抓住他的衣袖“爷这么快就要走了?”她还要,这么短暂的温柔她要不够冉旸惎摸抚她的头发,眸底盛满心疼,小心翼翼的抱起她放至床榻“我明天晚上还会来看你,现在休息了,好吗?”
“爷──”看到他转身就走,咏眉泪水流了下来。
“二夫人,少爷真的来过了?”进房的兰儿看到桌上的糕点,兴奋的叫着。
“兰儿,我累了”躺在床上的咏眉无力的回话。
“二夫人,你听到兰儿说的话后,就不累了。”兰儿拿着糕点走到床旁“阿多没骗我,少爷真的跑到东城门那儿去给你买糕点了。”
“你说什么,这糕点不是在这附近买的吗?”
“才不是呢,香芝糕饼铺在东城门那儿。阿多刚才告诉我,少爷不知道打哪儿听来镇上的孕妇都喜欢这间糕饼铺做的点心,下午就赶着去排队给你买了。”知道少爷有如此冲动、体贴的一面,兰儿好乐。
这是不是意谓着她的主子就要出头天了?
“排队?”
“对啊,香芝的生意很好,阿多说少爷为了买这个,连晚饭都没有吃呢!”
咏眉震惊“可是他没有告诉我,他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他真的是为了她吗?
“二夫人,听到这个消息你不是该高兴的吗,怎么反而又哭了?”
“因为我不知道爷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如果不爱我,为什么要让我愈陷愈深”咏眉整个人蒙在被子里,全身无法控制的抽搐着。
原本安静的冉家,这些天常常可以听到婴儿的哭声,原来是商咏眉已为冉家添了一个白胖可爱的小壮丁。
“二夫人,阿多又端补品来了。”兰儿的通报声才响起,阿多就走进了房间。
“二夫人,奴才给你送麻油鸡来了。”阿多才掀起碗盖,浓郁的鸡香四溢。
“阿多,你帮我向老爷说我很好,不需要再补了。”咏眉淡淡的说。
阿多愣了一会儿,能体会二夫人的不开心,忍不住脱口道:“二夫人,有些事情我想我还是现在告诉你好了。”
“其实从你发现怀孕后到坐月子的补品,都是少爷的主意,是他要我送来的!”
咏眉的心猛地惊跳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哀愁“阿多,你不用安慰找了,契约就要到了,明天我就得走了,在冉府的一切只会成为回忆,既然是回忆,喜或悲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冉旸惎带走她的笑,又狠心将她的心全部撕碎,既已知道这段
情迟早烟消云散,她会逼自己去习惯寂寞的。
她欠他的,这是一种悲哀的宿命。
“我没有说谎,二夫人,虽然我不晓得少爷为什么要用老爷和老夫人的名义,但这千真万确是他的意思,而且他还曾派我去了解你曾经待过的苏府,这几个月来少爷为你做了好多事!”
阿多感觉得出来,二夫人在府里的地位已俨如正室夫人,他相信少爷正式迎娶她已是指日可期,这项认知自夫人被休离后,他更是确定。
“还有一件事,如果二夫人自己发现后,一定会相信奴才所说的话我不能再讲了,以免少爷怪我多嘴!”留下了麻油鸡,像做错事怕被人抓到,他仓促的退出去。
“兰儿”咏眉彷徨无助的看着丫环,阿多的几句话,搅乱了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
“二夫人,我也相信阿多说的话,你不觉得少爷对你变得好体贴吗?他天天到房里看你,直等你入睡后才走。”
“兰儿,爷到我房里总是谈些言不及义的话题,他千篇一律的问我今天做了什么,过的好不好,他没再碰过我”从冉旸惎的脸上,她怎么也看不出她爱的告白对他是否有任何的影响。
将近七个月来,他给了她温暖,却吝于给予女人最需要的爱──一种她以为自己早已不再期待的情感“二夫人,那是因为大夫说你的身子骨弱,我偷听到大夫告诉少爷,在你生产之前,最好禁止房事。”兰儿脸都红了,她明白了这些日子来二夫人还是郁郁不乐的原因了。
“可是他真的她阿多所说的那么在乎我吗,那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咏眉的心恸已经将她给伤的支离破碎了。
他从未提到爱这个字,而且除了他的身体,从没给过她什么;
除了顺从,他也从来没要求过什么。
冉旸惎对她若有情,也只是激情,说得更直接点,是肉欲。
而现在孩子生下来了,唯一的欲望也会消逝了。
“或许少爷有他的打算”摸不清少爷想法的的兰儿,只能如此安慰她“二夫人,我真的没见过少爷为谁生过那么大的气,他为了你赶那对主仆离开,这还不足以代表什么吗?”
“若是二夫人觉得还是不够,兰儿还可以告诉你,少爷不上妓院很久了;若是二夫人这么耿耿于怀他对你的态度,兰儿想问二夫人,你对少爷了解多少?少爷对二夫人是最特别的,因为前任夫人才嫁来不久,少爷已和她分房而睡,平常更看不到他们交谈”
“兰儿,你不懂我的苦”咏眉喜悲交错的打断了她“今天是我在冉府的最后一天了,爷却什么话也未说,你说我能怎么办,我怎么能不害怕”
她一直在期待的,她当然是期待的,但那种兴奋也因为对于不可预测之末来的惶恐而钝化了。
“二夫人”兰儿被她的激动吓坏了。
“爷呢,兰儿,我想找他问清楚我不是不要脸,也不是奢求,我只是想在临走前,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我只要知道他不是那么讨厌我就够了!”
“少爷好像还在棉织坊忙,我听阿卓说最近有一匹货赶着出二夫人,你上哪儿去,外面在下雨啊!”兰儿急着追了出去。
“爷没带雨具,他如果淋雨回来会生病的,我给他送伞去”
咏眉跑到大厅拿了雨具,在仆佣的错愕下往街上跑。
她要找到冉旸惎,她会说、会试,将自己投身于他的慈悲中,如果他要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