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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三,适逢乾隆帝大寿,千载难逢的‘出气球大赛’鸣鼓开赛。
圣驾一侧,当今太后蹙紧了眉头:“晴儿,皇后在格格队?哀家可是看花了眼?”
晴儿淡然一笑:“老佛爷,那身手矫健的,正是皇后娘娘。”
“她是疯了么?”太后有些不乐:“永璂才几个月大,她这做额娘的居然跑到球场上随着一群孩子胡闹,难为她平日教导后宫格格要端庄大方。”
一旁的乾隆似不着意,眼里竟有着一丝不常见的温柔。恍惚间,初初见面时那抹难忘的身影竟与赛场上的人重重叠叠,一时间,乱了心。景娴,朕又怎‘忍’你在场上独领风骚呢?
赛场上,阿哥队果真技高一筹,御前侍卫福尔康眨眼间已将蹴鞠送至格格队球门。紫薇依计装晕,果不其然,阿哥队当真乱了阵脚。小燕子瞧准时机,一脚将球传给了前方的景娴,不忘高喊一句:“娘娘,看你了!”
景娴心底感叹,谁说还珠格格有勇无谋。随即带着球,向阿哥队球门进攻。至于阿哥队,虽赛前已知晓皇后娘娘的加入,毕竟眼前的是娘娘,一时间,竟无人上前。那只蹴鞠自然稳稳进了球门。刚刚开赛,格格队便抢先进球,随之而来的,是宫中女人们此起彼伏的掌声,自然,其中亦夹杂些许仇恨的目光,至于那目光的焦点,并非正在欢呼的还珠格格,而是一旁,刚刚进球,却只淡然一笑的皇后娘娘。
看台上,乾隆已除下朝冠交由一旁的太监,而后对着太后道:“额娘,倘若继续如此,阿哥队怕是必输无疑了。”言罢,未待太后答话,已一跃而起,下了球场。
皇上亲自下场毕竟不是小事,裁判班杰明一声哨响,赛场上寂静无声。看台上一众人纷纷站起,又在太后示意下落座。景娴微微蹙眉,随即轻轻一笑,她倒忘了,在当今圣上还是四阿哥的时候,他就喜欢在空旷无人的草地上玩儿蹴鞠,带着她……
乾隆倒不介意,免了赛场上众人的跪拜,转身便与五阿哥等人在休息处商量起战略战术。待双方再次上场,阵容皆有较大改变。场外的太后轻轻一笑,这场赛事相较格格与阿哥争锋而言反倒更似帝后争锋了。
果不其然,刚刚上场,乾隆便从柳红脚下截下了球,景娴自然不会服输,攥紧了拳头,随即一个铲球,乾隆一个愣神,蹴鞠已滚至紫薇脚边。看了眼身边的景娴,乾隆嘴角一抹笑:“寓教于乐,景娴你好雅兴。”
“寓教于乐?四哥怕是用错了词吧!”那抹明媚的笑看的乾隆一怔,那句四哥更是恍若隔世。
恍惚间,景娴脚下的球又入了对方球门,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上半场结束,乾隆却望着景娴背影,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中场休息期间,阿哥队一个个垂头丧气,五阿哥等人更是蹙紧了眉头,皇上在队内,这场比赛是只准赢不准输。可当下局面,着实令人伤脑筋。永琪、尔康二人对视,狠狠点头,看来,不能再脚软了!
哨声响起,下半场比赛开始。五阿哥率先夺下了球,随即传给左前方的乾隆。乾隆看了看一旁的景娴,眼底一抹玩味,随即笑语:“景娴,朕可是让过你了。”而后带着球向格格队球门冲了过去。
景娴轻轻叹息,皇上在场,总该顾及他颜面,不好赢得太过明显,可应承了燕子,又不好输,真是伤脑筋。
再说格格队球门这边,小燕子双眼紧盯乾隆脚下的蹴鞠,双腿微曲,就待他一脚射门,自己跃身接过。她有些诧异,怎么皇后眼瞧着皇阿玛带球过来,却不加以阻拦呢?只是转瞬,乾隆假意射门,却在抬脚间将球传给一旁的永琪,五阿哥瞧准时机,一脚踢了出去,燕子本想着接过乾隆脚下的球,谁承想跳出去一刹那才发现阿玛的‘假动作’,为时已晚,悔之不及。阿哥队搬回一分,纷纷击掌庆贺,一时间,倒也不分主仆了。
看台上,太后瞧着底下的‘没大没小’,竟然也并不介意,眼底,反而有一股慈母的爱。晴儿更是开心,笑言:“老佛爷,您看咱们皇上和皇后娘娘在场上都像变了个人似的。”
太后却拍了拍晴儿的手,看着场上两人道:“不是变了,是返璞归真。”
晴儿嘴角是一抹无奈的笑,宫里的人失掉了多少本真啊。
场上,景娴笑着夺过乾隆脚下的蹴鞠,却并未有带球射门之意。
乾隆笑言:“真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景娴,你何时学得这一身本领。”
景娴随即将球传给如意,停下脚步对着乾隆道:“皇上谬赞,景娴的本领,从未在你掌控之外啊。”
乾隆嘴角一抹坏笑:“是总出乎朕的意料。”言罢,拦下了柳红脚下的球。
景娴轻轻闭上眼,下半场,似乎该结束了。果不其然,班杰明一声哨响,下半场结束。也正是在此刻,乾隆抬脚射门,球又进了门。
场上,场外一片唏嘘,只等裁判判决。
班杰明看了看皇后,后者笑得淡然。皇后这半场为何表现如此,班杰明终于明了,随后道:“我宣布,本场比赛不分胜负!”
小燕子却哪里肯,吵嚷道:“皇阿玛那球,明明是你吹过哨子才进的,不能算!”
赛场上众人都尽了全力,格格队的队员此刻真想争个赢字,哪怕对面站着的是九五至尊,于是群情激昂,均不做让步。
乾隆、景娴二人倒是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格格队这战术,可是你的手笔?”乾隆单手揽过景娴,笑望着她。
“皇上是知人,又何须过问。”
“若是格格队获胜,小燕子可是应承了皇后什么事么?”
景娴单手捏着胸前的一缕发:“就是不知,咱们这位格格说话可还作数。”
乾隆颔首,叫过班杰明,对他吩咐了些什么,随后拉着皇后的手上了看台。
待二人坐定,班杰明宣布此次比赛,格格队获胜。格格队队员一阵欢呼,燕子与众人一一击掌庆祝后,不忘看台上的景娴。随即跑了过去,单腿跪地,抱拳道:“小燕子谢过皇后娘娘。”
景娴似不着意,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格格可还记得赛前答应本宫之事?”
燕子有些为难,求助的看向一旁的乾隆。
岂知乾隆此刻正迷醉在景娴的一颦一笑中,更何况,这钞输’,就是为了景娴的‘赢’,他对小燕子所应之事,更是万分好奇,又怎愿帮忙。
“若是格格尚无准备,本宫到是可以给格格一些时日,何时准备好了,不妨来本宫的景仁宫。这一诺千金,本宫想,格格也该记下了。”
入夜,景仁宫内,景娴只着一袭明黄色睡袍,一头黑发松散地披在脑后。一旁的乾隆业已脱下龙袍,笨拙地抱着永璂。他怀中的孩子却是不乐,不停蹬着小腿,挥着小手,须臾便哭了起来。
乾隆蹙起了眉,苦着脸对着景娴说道:“这孩子怎么这么难抱?”
景娴给了他一记白眼,赶忙抱过孩子,轻声哄着,不禁揶揄:“永璂,打你落地,你阿玛不曾抱过你几次,要他抱就如此不乐,嗯?”
乾隆索性坐到一旁:“君子抱孙不抱子么!”
景娴看着乾隆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怪不得后宫诸多阿哥、公主见到皇上都如此敬畏,能有这么一位还珠格格也着实不易了。”
“皇后……”乾隆起身,慢慢朝着景娴走了过来,嘴角一抹玩味的笑,不急不缓地说道:“你欺君!”
景娴似不着意,轻轻将怀里永璂放到一旁的摇篮里,转身便对上乾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笑嗔道:“景娴着实不知,这‘欺君’二字该从何讲起了,还请皇上明示。”
“明示?”乾隆一手揽过她腰,另一只手捏起她搭在胸前的发,未在接话却戏谑道:“怪不得皇后随了朕这许多年,今日才有了永璂。景娴,你亏欠朕的着实是多!”
景娴闪身躲开乾隆,不着痕迹,而后坐到摇篮旁,轻轻摇晃着,地位、恩宠比起眼前这粉雕玉琢的小娃又算得了什么呢。“臣妾只希望永璂能平安、快乐的长大。”
“别无他求?”
“别无他求!”
乾隆双眼渐渐变得迷离,生长在这紫禁城内,快乐,谈何容易。她真是,奢望了。而后,拉起景娴的手,将她带入怀里,轻声在她耳畔说道:“不若景娴再给朕添个女儿吧。皇后和朕的女儿定是这大清第一美女。”
景娴凝视乾隆双眼,他就是如此,对付女人,总有一套办法。在景仁宫如此,在其他妃嫔那里也定然如是吧!景娴有些嘲笑自己,这许多年下来,竟分不清他何时真情,何时假意。刚刚有些发烫的脸顿时冷了下来,福了福身道:“永璂才几个月大,臣妾身体怕是还不成。”
“不成?”乾隆突然将景娴打横抱起,“不成你还与还珠格格一起胡闹,皇后做事一向懂得拿捏,当真不成,今日这场上朕也不需出手了。”边说如此,乾隆边将景娴轻轻放在床上,随手拉下了芙蓉帐,良宵苦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