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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 1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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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全文购买70%以上即可正常阅读最新章,如为防盗内容请补订前文  他们大队一共七个人, 唯一的女性王盼盼说道, 现在已经月上梢头, 但是他们所有人还是齐聚在一起, 在大队的小会议室里进行着讨论。

    “这个张姐原名张丽, 父亲Z国人, 母亲N国人, 长期来往于境内境外,而她十年前, 就开始和刘健同居了。”

    缪裘卓坐在小会议室的椅子上,翻着桌前的资料,很快就将张丽的生平看到了底, 而上面对她的描述也就寥寥几句, 他奇怪的问道:“我们盯了刘健整整三个月,怎么会把这么可疑的一个人给放过了?”

    徐浩然开口道:“第一, 刘健和张丽虽说是夫妻,可是两人并没有领结婚证, 刘健的妻子另有其人, 在三年前已经过世了,而这个张丽非常低调,很少露面,连照片都没有几张;第二, 我们对刘健进行收网的时候, 她一直都在境外, 直到两个月前才重新入境。”

    “两个月前才重新入境?!”缪裘卓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又问:“那她之前的出入境频率呢?”

    王盼盼回道:“一年至少五次,而这一次,起码间隔了七个月,她在刘建被抓之前出境,在刘建判处死刑之后三个月入境,……估计,是听到风声后为了避风头。”

    “Y省本来就是边境城市,接壤三个国家,像这种一年来往几次的人数不甚数,加之她在我们抓捕刘建的时候并没有出现,才让我们忽视到现在。”蒋队一直坐在最前方默默的听着,不发一言,此刻才抬起头环顾四周,继续道:“更重要的是,在对包括刘健在内的从犯进行审讯到审判的两个月内,他们从来没有提起过张丽这个人。”

    “如果张丽是其中一员的话,一定有什么原因,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替此隐瞒。”

    一个穿着驼色风衣的男子说道:“其实我更倾向于她只是单方面的想接替了刘健的位置,手下却没有人卖命,因为她的手段,真的太粗糙了,还找了那么一个人绑走……。”只不过他后半句话没有说下去,就被旁边坐着的王盼盼用手肘顶了一下。

    他捂着胸口,才发觉自己差点说了什么话,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缪副队的神色,默默的闭上了嘴。

    缪裘卓无视了这两人的举止,只是问道:“什么时候进行审讯?”

    另外一个男声响起:“明天,抓住她的时候她随身带着毒品,尿检也是呈阳性,不管怎么样,她都逃不了了。”

    蒋盛看了一眼缪裘卓,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女人藏的太好了,要不是这次她冲动之下,指使人对以秋做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发现不了她。这一切都是我的失职,……才会造成这样无可挽回的错误。”

    在座的人都没有说话,缪裘卓想起了还在医院里的女儿,沙哑道:“不,这是我的失职,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我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

    所有的安慰都是苍白的,蒋盛队长再度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接着站起来让所有人先回家休息,毕竟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继续上班。

    王盼盼想要劝蒋队和缪副队也早点回家,袖子却被人拉了拉,她转头一看,发现徐浩然一直对着她努嘴,还伸手指了指门外。

    她跟着出了会议室,才听到徐浩然对她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就这事儿?”王盼盼见等不到下一句话,白了他一眼,转身就想回到会议室,徐浩然连忙拉着她往外走,她被拉扯着往外走,不由道:“哎,徐浩然你干嘛呢?”

    一直走到门口,徐浩然才放开她:“你就算劝队长和副队休息他们也不会听的。”

    王盼盼反驳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徐浩然提高了声音:“你怎么就知道我没试过?”两人顿时都不说话了,接着他又缓和下语气:“这事一天不了结,蒋队和缪副队一天不会放松的,让他们加班心里还好过一些。我送你回去吧,大晚上的一个人不安全。”

    徐浩然的车就停在后面的院子里,白天的时候,要是来的晚了,车多的能开不进来,现在大晚上的空荡荡的,装在一颗松树树叉处的灯依旧开着,照亮了整个院子。王盼盼也不再坚持,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直到车启动后才低声说道:“我家住的近,以前也不是没有加过班,完了之后都是我自己回家的,其实你没有必要送。”

    她看着窗户上自己的影子,扯着嘴角笑了起来,可是眼底却毫无笑意:“而且要是真的有人犯到我头上来,还不知道谁吃亏呢?我可是K市的女子散打冠军。”

    徐浩然一直安静的开着车,没有回答王盼盼的话,他知道,她也不需要回答,她只是想说话而已。这次出了这样的事,大队里最难受了除了缪副队,就是王盼盼了,他不止一次见到她躲在角落里红着眼睛,而且只要一有空,就往医院跑,偏偏又不敢出现在小姑娘面前,怕自己忍不住。

    王盼盼家果然离得近,开车不过三分钟,到了她家小区家楼下,王盼盼下了车,关上车门前对着徐浩然说道:“好了,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你。”而徐浩然一直没有动作,直到看到三楼客厅的灯亮起来才离开。

    “叮咚。”手机铃声响起。王盼盼正喝着水,拿起放在床上的手机打开一看,是徐浩然的短信。

    “周六一起去看以秋吧,那个小丫头已经不记得我了,不过她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她笑了一下,很快回复道:“好啊。”

    周六。

    缪以秋支着脑袋,双手抱膝坐在病床上发呆,敲门声响起,她转头看着门,却并不说话,门被推开后一前一后两个人走了进来,一见到她醒着的,原本刻意放轻的动作又重了起来。

    “小丫头,原来你醒着啊,哥哥敲门你怎么不应声?”徐浩然大步走了过来,凑到她面前对着她做了一个鬼脸:“见到哥哥开不开心。”

    缪以秋目光闪了一下,微微撑起身体问道:“你今天怎么不穿制服?”

    “小丫头你日子过傻了?今天可是星期六,哥哥不上班,就算是上班的时候,也不是天天都穿着制服的。”徐浩然把王盼盼推到她的面前:“你之前认不出我,那还认不认识你盼盼阿姨?”

    缪以秋很不想理这个智障,但还是有气无力的说道:“哦,盼盼阿姨。”

    缪以秋虽然精神不是很好,但是没哭没闹,目光也算有神,这让两人都安心了很多,王盼盼还有心思开玩笑,她对着徐浩然说道:“徐浩然,没想到你还有鬼心思,你自个是哥哥,到我这就成了阿姨了,要知道,以前以秋都是叫我盼盼姐姐的。”

    缪以秋的手握起了拳头,紧了松,松了紧,她深深吸了一口,抬高了声音喊这个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子:“盼盼姐姐?”

    两人拎了一些水果和小零食过来,此刻王盼盼正在给她床头桌子上的果篮添砖加瓦,还换了不知道是谁送来已经有些枯萎的鲜花。他们两人原本还带了缪以秋很喜欢的一款肉松面包卷,但是他们在走廊上碰到了季岚,两人很热情的喊了一声:“嫂子。”

    季岚却面无表情,一见到她手上提着的面包袋,就说缪以秋现在不能吃肉,不管肉什么都不行,一吃肯定得犯恶心,王盼盼想把面包递给季岚,却被她拒绝了,最后还被刺了一句:“你们做缉毒的,吸毒者想必也遇到不少了,不会不知道,他们很大一部分,都不爱吃肉。”

    当时季岚的表情语气都称不上好,王盼盼当时就气的想反驳,可是季岚已经越过她往洗衣房去了,徐浩然又死死的拉着她,才不至于闹得不好看。

    最后王盼盼把面包卷留在了病房外面的椅子上,此刻听到缪以秋喊她,不知怎么的有些出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举了一包薯片在她面前晃了晃:“以秋想不想吃零食。”

    缪以秋摇了摇头,目光有些闪烁,为了怕她看出来,还故意低着头:“盼盼姐姐,那个伤害我的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姐姐跟你保证,以后他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缪以秋心跳如雷,故意当着两人的面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我的头现在还痛,好大一个包。”她从这两天医生护士的态度中早就看出来了,绝对不是妈妈告诉她的肺炎那样简单,肺炎可不会让人头上长出一个包,肺炎可不会让人一天每隔几个小时就痛苦万分,涕泪横流而无法控制。

    她心中早就有了怀疑,此刻的猜测成真,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居然还能继续往下问:“那我昨天为什么都没有见到我爸爸,坏人不是已经抓到了吗?”

    徐浩然一听坏了,可不能让缪以秋对缪副队有怨气,弯下身体视线跟她齐平:“因为你爸爸是一个大英雄,除了给你打针的那个坏人,还有更大的坏蛋要抓到,好给我们以秋报仇。”

    给她打针的坏蛋?缪以秋的瞳孔骤然缩了一下,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这辈子的爸爸妈妈没有做生意,妈妈是单位员工,而爸爸是缉毒警,手上的针孔,给她打针的坏蛋,每隔几个小时突如其来的痛苦,原来……忽视的是这些,缪以秋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几乎都要越出胸腔,她喉咙里传出了呼哧呼哧的声音,身体倒下之前,看到了徐浩然和王盼盼惊惶的面孔。

    “在学校里的时候,老师问过你们这个问题吗,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郑博耐心的问。

    缪以秋反问道:“你小学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你也是跟老师说以后要当心理医生的?”

    郑博思考了一下:“我记不清我小学的时候有没有回答过这个问题了。”

    “就算回答了,也有很大的可能不是当心理医生的对不对?所以就算我现在回答你,也不一定会实现。”缪以秋现在是盘腿坐在病床上的:“我坐在病床上跟你说话是不是不太好?”

    郑博很快说道:“当然不。”他觉得缪以秋也是一个有意思的小孩,因为现在说出来的,未必是以后做的,所以她直接回答没有想好。和上午见的原修,居然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了也没用,索性就不提了。

    “你是一个心理医生,我这样坐在病床上跟你说话总觉得怪怪的。”缪以秋爬下了床,拖了病房里的另外一张椅子放到郑博面前,坐上去的时候想了想,又下来把椅子又往后拉了一段距离,这个时候她满意了,还对着他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还道:“这样我不用仰头看着你了。”

    每一个人都有安全距离,特别是知道对方是为了你的心理问题而来的时候,这种安全距离就更拉大了,即使这只是她下意识的动作。而且显然,缪以秋很明白心理医生的概念,至少她没有真的把自己当成另外一种程度上的有病,在一个孩子身上感受到对心理医生的理解,的确很少见。

    “那我可以继续问你一些问题吗?”郑博道。

    缪以秋点了点头:“当然。”

    “你对你爸爸的印象是什么?”

    “是个英雄。”缪以秋回答的很快,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即使不是别人的,也是我的。”

    “你很崇拜他?”

    “你不崇拜你的父亲吗?”缪以秋反问道,很快又反应过来:“对不起,是我要回答你的问题。”她点了点头道:“是的,不管他变的怎么样,我都……崇拜这个词是不是太大了,总觉得用尊敬更加合适。”

    “他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吗?”

    缪以秋惊讶的看着他:“没有,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说的是实话,两人一问一答的速度并不快,更倾向于聊天,而缪以秋相比他刚刚进来的时候,的确放松了一些,郑博停顿了一下道:“你曾经想过你的爸爸有另外一种样子吗?”这个小姑娘刚刚有一句话让他很在意,‘不管他现在怎么样,’不是不满,那是什么呢?现在和以前,又什么不同吗?

    缪以秋怔了一下,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上辈子,上辈子爸爸妈妈是做生意的,从摆地摊开始,一步步往上走,生意慢慢的做大,后来还有了自家的小工厂。她脑子里并没有摆地摊的印象,这些都是后来季岚女士对着她忆苦思甜时提起的,因为她记事的时候,父母创业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那个时候,缪裘卓在外的称呼是缪老板、缪先生,从来没有缪警官这样的尊称。他不是缉毒警,一家人也早早的搬到了S市,而不是依旧待在K市,以至于她醒来之后,一切都是陌生的。要不是父母还是她的父母,即使职业变了性格也是她熟悉的那样,她应该会很难接受这一切,特别是现在的身体状况。

    缪以秋看着郑博问道:“郑医生,你有没有想过,我爸爸不是缉毒警的话,我现在会怎么样?”

    郑博想着在她身上的遭遇,像是怕惊着缪以秋一样声音放轻了一些:“你不喜欢你爸爸是缉毒警吗?”

    “不,”缪以秋思考了很久才回答他:“我刚刚说了我很尊敬我父亲,不管他是做什么的,但是,……我总觉得,缉毒警会很辛苦,当然我也很尊敬缉毒警这个职业。”

    郑博理解道:“我知道,你不想你爸爸那么辛苦?”

    缪以秋对着他笑:“不过我们说的再多也改变不了吧,我爸爸已经是缉毒警了。”

    “他以前陪着你们的时间多吗?你和你妈妈。”

    缪以秋有些奇怪为什么明明是她的心理问题,却老是问起她父亲,她含糊道:“还好吧,我不太记得了。”

    郑博坐的椅子有一侧可以拉起扶手,他左手手腕放在扶手上,支着头,面对孩子,他总是采用会让对方轻松的姿势,其实不管小孩大人都是相似的,只不过今天两次他都用上了而已,而上午的那次没有起到效果。

    “你担心你的学习吗?”

    缪以秋听到这个问题,不知道为何松了一口气:“不太担心。”她已经打听出来了自己目前是小学四年级,说真的,学业这一块真的是她最不担心的一块了,要是现在是高中还可能紧张一下,因为到了大学,她未必还记得高中学的每一门知识,重来一次的确会让人痛苦。至于小学,捡起来不过是分分钟的事,缪以秋自信的想道。

    郑博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学习成绩很好?”

    缪以秋收敛了一下太过得意的表情,谦虚道:“也许吧。”

    也许吧可以是自谦,也可以是疑问,缪以秋更多的应该是前一种。但是他还是要考虑到一个问题,吸毒者吸毒的时候,已经对大脑产生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只不过分程度轻重而已,所以她以后还能不能保持那个好成绩,得打一个问号。当然,她的父母现在肯定不会先考虑学习成绩,而是女儿的身体和精神状况,还能不能回归正常生活。

    毕竟寻常人所说的,吸毒者大脑有洞不是没有缘由的骂人的话,是因为他们真的有洞。海luo因相比bing毒一类的合成毒品来说是一种传统毒品,植物提取成分更大,成瘾性没有那么快,这也是大家对缪以秋还抱一点希望的原因,虽然它基本上也无法戒除。

    可是不管什么毒品,都能对人的脑神经元细胞进行腐蚀。吸毒者吸食毒品后,神经元细胞萎缩,一次接着一次,渐渐的他们的脑室就空了。就像原来的一个房间里都塞满了东西,一下东西减少了,到了最后,还会出现脑梗现象,也就是脑神经液化,那个时候去看,吸毒者的脑部已经出现了一个个窟窿,看去跟有洞一样。

    万幸,缪以秋照出来的CT还算正常,她吸食的时间不长,浓度不高,还是传统性海luo因,但是另外一个要注意的是,她的年纪。

    缪以秋今年只有十岁,还在接受教育、塑造三观的时候遭逢巨变,因此就算明显的感受到了她的性格发生了变化,不管是亲人还是医生,都没有当她的面提起过,因为吸毒者改变性格是很常见的。

    但是在缪以秋身上显得有些不同寻常,她是往有益的那个方向改变的,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案例。

    郑博开始谈起另外一个话题:“我听你爸爸说,他今年在你十岁生日的时候没有赶回家给你过生日,那天晚上你等了很久,最后实在等不到了,气的把整个生日蛋糕都翻过来扑在了桌子上,你现在还生气吗?”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