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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长风苦笑不已,说道:“她那时的脾气也实在是大得很,从我触了她的忌讳开始,便没有打算轻易放过我,所以想趁着赌约来羞辱我。”
“我当时就大怒,她提出如此恶毒的条件,摆明是故意侮辱我,如果我真的输了,肯定比死还要难受百倍。当下我便想好好戏弄她一番,也好解我心头之气。就对她说,我答应你的条件,只是若是你输了,我也不杀你,只要你叫我三声好相公,然后乖乖做我三个月的小娘子就行了。”
“她闻言果然大怒,骂我是无耻之辈。我见气到了她,心里更是得意。故意嘲讽道,仙瑶之人果然胆小无信,刚说过的话马上便翻脸不认,着实让人佩服。”
商无泪不禁莞尔。易大哥当年竟是这样的有趣,哪里还有半点高人的味道。
易长风接着道:“雪衣她性情孤傲自恃,终于受激不过,答应了我的条件。”不知不觉,他说到她的称呼也渐渐变了。
“我们苦战许久,仍然胜负不分。我大感意外,她的年纪不过与我相若,修为和剑术却已是如此高深。要知道仙瑶派虽然也是南疆大宗门,但毕竟还比不上昆吾宗,她得到的资源和心法自然也要逊我一筹,而我自幼跟随掌教,从未中断过修行,竟只能和她堪堪战个平手,这让我如何不惊。打着打着,对她这样的修炼天资,我也渐渐有些佩服了,心中的怒气也顺了不少,便想平局收手算了。谁知她见久战不下,已经有些不耐,使出了她最厉害的‘雪花神剑’,我不敢大意,只好用上了我刚学会的一招极高深的剑术‘海天一线’。这剑招一出,威力虽大,但是却因境界有限,连我自己也无法完全控制。她终究败在我手。”
“雪衣落败,可能是想到了与我的赌约,她神色有些惨然。突然,她抛掉手中飞剑,纵身往万丈悬崖跳去。先前我见她神色有异,早在防备,待见她求死,我方知这个玩笑开得有点过分,连忙御剑将她救起。她见我救她,并不领情,心中更是恨我,怒道,我纵是死,也不会如你所愿。我见她如此,心中早已气消,便笑道,其实我刚才不过是想和你开个玩笑,再说我昆吾宗门规严厉,怎容我如此胡闹,你尽管放心好了。她本已一心求死,此时见不必受辱,也平静了下来。我见她闷闷不语,独自在那呆坐,怕她再生傻念,便留在那陪她,我们相处了几日之后,她态度渐变,话也多了起来。”
“我才知道她为什么会忌讳罗刹的名头?为什么会这样痛恨魔道?一定要赶尽杀绝。原来她与我一样是孤儿,她的父母便是被魔道的罗刹所残杀,故自小心中便存了深深地恨意。后来她上了仙瑶,深受琼华仙子喜爱,收为亲传弟子,但因为她心中恨意太浓,不愿说话,以至同门误以为她是高傲自负,看人不起,故上山十余年,连个说话的朋友也无,这样一来,却使她性情益发偏激,于是她也不愿对人解释什么,干脆独来独往,到处诛妖斩魔,从不留情,才会被人比作魔道的罗刹女。”
易长风的眼光微有泪光,眼睛落在虚空,显出无尽的落寞和同情。
孤雁长鸣,山陵如烟暮色中,雾沉沉。此行前去仙难卜,谁能知。岁月苦匆匆,待离别,长相思。
淡云流波,花街柳巷七月七,人双双。霜重难敌人憔悴,路难行。异地俩遥遥,隔银汉,泪千斤。
易长风看着商无泪,戚戚然一笑:“我本是孤儿,只有师父待我情义深重,有如骨肉,却是没半个亲人,也不知是因为怜悯还是真心,听她诉说完心事之后,见她和我也是一样的经历,也是没半个亲人。大概是同病相连的缘故吧!我竟不觉将她视为了自己的妹妹一般,只想让她开心,帮她解开心结。于是在后来的一个多月里,我几乎天天都会去问道崖,说自己的见闻,尽量挑些开心的事情讲给她听。她的心情果然渐渐好了起来,人也不像以前那般冷淡了;可惜我却不曾料到,这样竟会让她对我产生了感情。”
“有一天师父突然叫我前去,他老人家神情严肃,一见面便叫我跪下,问我是否干了什么苟且之事,我心中奇怪,觉得很是冤枉,便听到师父说道,你是不是对罗姑娘做了什么,为何她对琼华掌门说不愿违背承诺,一定要嫁给你。我促闻此言,一惊非小,心知不能再瞒,只得将当日之事大致说了一番,并说自己只是玩笑而已,本来以为她已经忘了,没想到她竟这样郑重的提了出来。师父闻言大怒,责我怎能开这般玩笑,竟然拿人家姑娘的清白做赌注,按照昆吾宗的门规,这可是要逐出师门的大罪。我这才知道自己已闯下大祸,只得苦苦哀求师父饶恕;他老人家见我如此,心中也是不忍,便问我是否有意这门亲事,毕竟我们仙道不似古佛一派,并不禁婚嫁的。只是不知为何,雪衣虽然才貌出众,我却好像不曾对她动过半点男女之情,虽说只要娶了她便可不再受罚,但我岂能为自己私利害了她一生幸福,何况她本就是可怜之人,我只恨不能帮她,怎么还能害她,当下便拒绝了。师父见我不允,大怒道,孽障,竟这般不知好歹,这罗姑娘何曾有半点配不上你,先前又是你自己说了那些混账话,现在叫师父如何去回应那琼华掌门。但我死活不肯,师父见我如此,只得叹了口气道,都怪我教养不好,才使你如此,大错非你,全怪我自己,看来只得我亲自去向琼华掌门请罪了。你此番犯下大错,我也不再罚你,不过从今天起,十年之内你不能回昆吾。你就行走红尘,济世救民,好好修养性情吧!其间如再有犯错,此生便不要再回昆吾了。我见师父心意坚决,知道多求无益,便拜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