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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这队不下三四百人的骑兵行列中走出三个布衣来,那穿红的汉子心中甚是讶异不已。又见当头之人一袭白衣,做书生打扮,那红衣汉子暗暗猜测着此人身份:
“莫非这书生便是本地的官员?这样一队精悍的马军,在家乡潭州却是极难见到的。且这两位押队的将军看着甚是威武不凡,言行举止却对这人甚是尊重,只是那寻常的县令哪有这番威势?若以一县之尊,如何能驱使这队虎狼之师?照此看来,此人莫不是本地守臣?可是一州郡守实无可能这般年轻!想自己那潭州太守进士及第,前程无量,朝中又有贵人相助,只是十几年宦海生涯熬下来,如今却也有四十上下年纪了。看这人三旬不到,怎么可能做到一州知州?如此仅剩一个解释,此人莫非是官宦家的衙内?”
想到这里,他颇为无奈的摇摇头,又见这两员将官不似等闲之辈,却要靠拍须遛马来讨好上司官的亲眷,心中渐起不平之心。想他也不是个没点进取心的男儿,不然辛辛苦苦学一身武艺在身却是为何?谁不想学成文武艺,报效帝王家?谁便生就了那天生造反的心肠?
只是如今蔡京把持朝政十数年,到处是奸臣当道,直把这祖宗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四百座军州糟践得不成模样!如今世道里,多有似他这般想要有一番作为,欲报效国家的汉子苦无出路。
自己被逼得没法,这才和十几个心腹弟兄相约出来贩运药材。哪知时运不济,消折了本钱,欲进不能,欲退无路,此刻忽见这个甚么衙内跑出来问自己来历,心中被激起本能的反感,直拱手对秦明和黄信道:
“萍水相逢。蒙赠烈酒,小人多谢二位太尉!”谢过了这两人,这红衣汉子把手收回,只是昂头对那白衣书生道:“我和这十几个弟兄,不过只是低贱的行脚商人而已,说出名字来徒然污了衙内之耳!还是不言也罢!”
那白衣书生闻言一愣,没想到平白无故被人当做衙内,不禁哑然失笑。这时他身边的亲随却不依了,只见那无眉的大汉出言道:“我家哥哥见你是条好汉,好心问你名姓。你这汉子恁般鸟强,不答便不答,乱呼我家哥哥作甚么衙内?须不知京师的衙内在我家哥哥手上吃过多大鸟亏!”
那红衣汉子冷哼了一声,心道衙内间争风吃醋算是常事,你便是赢了别人也改变不了一丘之貉的事实,当下只是一拱手,便欲转身离去,他心中虽觉这说话的汉子草莽气甚重,也没往心里去。大官庄上网罗一些江湖上的好手看家护院也不是难得的景儿,想这人为了功名利禄甘心与人做鹰犬走狗,自己与他有甚么好废话的?只是此时他还记挂着方才两位将军的赠酒之情,十分客气的与他们抱了抱拳。
见他行完礼便要退开。那白衣书生忽然开言道:“好汉,我听你口音,莫非是荆湖路来的?”
那红衣汉子见说有些诧异的回头望了这衙内一眼,沉声道:“不错。我便是潭州来的!”
忽见那白衣书生将手一拍,笑道:“你这江州车上堆的却是甚么货物?说来与我听听,闻你身上一阵药材味。若真是生药时,我便买些个!”
那红衣汉子还未答话,他身边的随从大喜道:“这位官人甚是好口鼻,我等这车上都是载的生药,官人若是要时,不敢赚官人钱财,只本钱卖与官人!”
那白衣书生却不接话,只是望着这甚是骨气的当头之人笑道:“如何?”
那红衣汉子见说叹了一声,自猜到这白衣书生的身份后,本来他不愿与这队人过多纠缠,只是这堆药材砸在手上,叫他这数月里到处撞壁,这些药材直成了自己的心病。毕竟这些货物不但压了自己的本钱,更包含了身边兄弟们的全部身家。
当下见这书生一语点中自己死穴,没奈何,那红衣汉子拱手道:“小人一介行商,哪里敢挑买家?官人若是要时,全部按本钱与你!我等买时花费了三百三十贯本钱,官人若要时,看在这两位将军面上,小人三百贯也卖了!”此时他也留了个心眼,也不等那书生说价,自己便说了个最低价,言语中再将这两位军官拉进来作个保,叫他需要顾及些个,一时无法倚势强抢。
那书生闻言大笑,道:“我这里两员大将,发起怒来,叫这青州城也要抖三抖,如今他们的面子只值三十贯?”那两位将官闻言对视一眼,心中无限感叹。想他两人从军的年头加起来也有个三十多年了,不想真正看重自己的人,竟然生在草莽。那些代表国家的蠹虫,却将自己们弃之如敝屣,想到这里,两人脸上都是一般的苦笑。
听了那书生的揶揄,这时红衣汉子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莫非自己担心的事情来了?又见赠酒的两位军官一脸无奈,看样子似是不愿为了自己这等无权无势的百姓而得罪那书生,如饮苦酒,直叹命苦。
就在他心中焦急之时,忽听那马上插着一柄丧门重剑的军官咳嗽了一声,苦笑道:“汉子,做生意便做生意,无缘无故扯我们进来作甚?怕我家哥哥强抢了你的药材?”
那白衣书生笑着回头看了身边亲随一眼,便见方才不忿的那个莽汉从包袱中取出三十两重的一条蒜头金,又搭了三十两的一锭大银,忽见那另一个面黑的亲随抢过这钱,交给那红衣人的随从,昂首道:“你这汉子都沦落到半夜三更在这荒郊野外过夜,竟还这般鸟强,倒是对了俺的脾气!三百三便三百三,俺家哥哥也不占你便宜,只是莫把天下好汉都作了歹人!”
那红衣汉子见状大惊,眼见此时峰回路转,一脸十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明明已经瞧出自己窘境,却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仗势欺人,反而顺手便解决了自己的一块心病。这般做派,哪里像是寻常官军?莫非自己多心了?
红衣汉子满面赧颜,低头寻思一阵,对那白衣书生行礼道:“小人潭州吕方,不敢动问官人大名!”不自觉中言语已是十分客气。
“果然是潭州小温侯,连姓氏都与那汉末吕布一般,倒是有趣!只是那吕布虽是人中龙凤,可学他武艺,却是学不得他的心气为人!”只听那白衣书生道。
红衣男子还未答话,便听接钱的随从道:“哥哥。不想你的名头已经传到这山东来了,连官军也闻得你好名姓!”
那红衣汉子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是闻言颇惊,旋即拱手道:“不想尊驾竟知小人匪号,敢问官人尊姓大名?”
“俺哥哥便是大名鼎鼎的梁山泊上大头领白衣秀士王伦,你这汉子哪只眼睛看到俺哥哥是衙内来?真是气煞人也!”那黑汉子大叫道。
这边贩药的汉子们都是大惊,方才自己还在说他名字,只是说归说,大家谁也不识得他。毕竟自家落魄至此,哪里能跟绿林中的翘楚攀上关系?此时冷不防如此人物竟然就出现在眼前,还解了自己燃眉之急,直教大家一时都是转不过弯来。都是惊讶的张大了嘴,久久收不回去。
此时这些湖南大汉都是惊异的打量着这位江湖上甚有名望的白衣秀士,与此同时,王伦也在打量这位一身大红的小温侯吕方。
想这位骁将在原本轨迹中出场时。和郭靖郭大侠的祖先郭盛大战了好些时日不分胜负,武功还算不得上出众。招安前数次出战时也没甚出彩的战绩,只是作为宋江的亲随兼保镖。随着宋江游走于各个战场。日后在曾头市对阵史文恭的大徒弟曾涂时,三十回合左右已是支撑不住。
若此人一生只是如此,他也不过沦为孔明孔亮之辈,凭着一身好相貌在宋江身后混饭吃。哪知他随着梁山大军南征北战,在历经战阵的洗礼后,在征讨方腊时大放异彩。先是五六十回合时刺死了方腊四大元帅之一厉天闰之弟厉天佑,后又力扛人命收割机石宝五十回合,这石宝可不是个一般人,就是傲气十足的关胜说起他来,都是十分慎重的语气,直言此人刀法不在自己之下。
更有急先锋索超在与此人酣斗时,十回合上下叫石宝用暗器取了性命去。并有那火眼狻猊邓飞、锦毛虎燕顺、丧门神鲍旭、铁笛仙马麟都是死在这员猛将的手上。由此可知这吕方与之大战五十回合的含金量。
这样一个人物,在武艺上,极具成长空间,只是前世出场时,已经在对影山落了草,不想此时还在贩运药材,王伦这时见了他,怎能就此错过?眼见他只是打量自己不说话,王伦笑道:“好汉子,我闻你甚爱戟法,只是无遇名师教授,不如随我上了山去,我山上多有禁军中的豪杰,连那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此时也在我山上养伤,日后你若想上进时,也好有个前辈名师指教!”
经此周折,吕方叹了口气,沉吟片刻,旋即朝王伦拱手道:“不想阁下便是梁山上的白衣秀士,小人先前有眼无珠,对面不识英雄!此番我贩运药材差点折得血本无归,如今教这班兄弟随着我受苦,幸蒙王头领在此时拉了小弟一把,总算教小弟没有辜负这班千里迢迢跟我来山东的弟兄!想我一生东撞西撞,苦于没个出路,就是此时得了头领所赐的本钱,总归不是个行商的料子,日后难免又赔个干净,到时候哪里去寻王头领这般贵人?莫说九纹龙的师父见今便在山寨,就是不在时,王头领这般恩情,小人也情愿追随左右,总不能叫这辈子就此虚度了!”
喧闹嘈杂的网吧,别扭生硬的输入法,唯有五叶神的味道依旧亲切熟悉。明天晚上的火车,来时孤身一人,归时佳人相伴。借大家吉言,终叫佳人变家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