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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倦怠的摆了摆手转身往榻上走,不再看白荷歌的脸容,凄然道:“荷歌,我累了倦了,我们就此作罢吧,想來你记起清顾的事怕是也容不得我。”
就此作罢!什么是就此作罢?白荷歌顿时搂抱住少卿,苦苦哀求道:“卿月,不要,我欢喜你,心悦你,那天夜里是我懵了心智,沒认出是花千纪化作的你,求你不要这么对我,你也知晓我平日是爱胡來,但对你是真的”
这是少卿自认识白荷歌后,他头一次如此放低身段,抛弃尊严高傲的请求自己,少卿却被他身上一股子鱼腥味弄的眩晕恶心,强忍着不适“荷歌,我现在心口处难受的紧,你别这么抱着我,我不习惯这凡人身上的气息!”
白荷歌见着少卿弯着身子反胃口的干呕着,立刻松开她,傻愣在原地,低声道:“你以前分明最爱吃鱼。”
少卿难受的垂着胸口,沒想到他还记得这种琐碎的小事,断断续续的解释道:“我现在也爱吃你出去吧。”
白荷歌一屁股坐在地上盯着少卿,坚决道:“我不。”
怎么这老狐狸变得这样蛮不讲理,任性起來?腾地一下倒在榻上背身说道:“凭什么?你不出去算什么样子!我要睡觉,不方便和你待着。”
白荷歌理直气壮地喊道:“你以前睡觉就同意我在你旁边。”
少卿气的坐起身子,指着自己喊道:“以前是以前,现在不同了!男女有别,更何况老子现在也是男人的!你是狐狸闻不出來我身上不是你的气息,是白清顾的!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清楚?滚出去!”
白荷歌一听少卿如此执意的说着自己心有所属,刀绞剜心,转睛一想,按他们的说法这白清顾也该是自己的真身啊,扁嘴狡辩道:“你本來应该是我的现在也是!对!按你们这么说白清顾本來就是我!你还是我的!”
现在脑子倒是转的快了?!还能想明白这个道理了?!即便是!自己也不会承认骄傲自负的白荷歌就是白清顾!少卿下了最后通牒的指着远处,捂着鼻子嫌弃道:“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呢?不行,我脑袋都快炸了,你离我三丈远,我真心闻不了你身上的味道。”
借口,都是借口,分明就是见不惯自己了,站起身拍了下身上的尘土,傲然道:“前几日我凑在你跟前,也沒见你有这么大的反应!这样总可以了吧?”说着就从这凡人的身体飞了出來,变成了一团淡白蓝色混合的光球围着少卿嗖嗖窜动。
少卿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凡人,抬手一把抓住在自己身边自娱自乐的魂魄,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这样一团球的凑到我跟前,是想吓死谁?”
她打开身上的乾坤袋,取出一把一丈多高的红色油纸伞,拿着伞把往外一甩,整个伞似蘑菇般撑开來,命令道:“白荷歌,到伞下來!”
白荷歌钻到伞下的一瞬间,整个灵魂又有了真身似得呈现了出來,竟然可以伸手去握伞把!早就厌弃这烦人躯体不方便的白荷歌瞬时精神了起來,如凤鸟炫耀身上的羽翼,在少卿面前转了一圈,抓着她的手开怀的笑道:“卿月,我就知道你总归会有办法,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宝贝?”
少卿一愣,回想往事,自己拼命的做出聚魂灯这样的神灯,就是为了集齐被花千纪打散的荷歌魂魄,只是沒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局面,低头失落的说道:“这是我和雨神的徒弟抢來的,为的是收集仙人魂魄。”
白荷歌见少卿无缘由的情绪低落起來,心里就觉得不舒服,想着白清顾就是自己,总是要了解一下情况,故作好奇的问道:“卿月你给我讲一下,你是和白清顾是怎么样认识的可好?”
想起和清顾认识的情景,少卿的脸上腾起一团绯红的霞云,语调都变得柔和几分的说道:“这倒是可以,最起码清顾比你和桑阳强多了,你们这些看脸容的人,不,桑阳比你还强点,最起码这么多年的情义肯为我舍了性命,就是脑子太精明了,瞅准了老子会救他。”
白荷歌也知晓桑阳是随少卿一起跳下焚神台,可见这桑阳也算是动了心思,在白清顾清醒之前一定要扫除所有障碍!力保少卿不落入他人之手!一脸坚定的支持道:“对,桑阳一点也不好,选白清顾!”
嗯?难得白荷歌这么开窍了?再一看他奸诈的神情,总算明白了过來,瞪眼道:“放心!回去以后白清顾要还是你这熊德行,我就和桑阳过!”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自己这德性怎么了?当初不也相处的好好的么?不能动怒,这时候需要沉住气,忍住,就是胜利,如同老妈子一样,苦口婆心的劝道:“卿月啊,你不能冲动啊,你身上有白清顾的契约,万一真和桑阳有个什么,你是会死的”
少卿恍然的点了点头,拍着白荷歌伞中的肩膀,认同道:“这倒是,那就麻烦把我和白清顾的契约解了,放过我啊?我把修为都给你了,这点小事你还办不到?”
这不是自己沒事找事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再次强调道道:“你还是选白清顾吧,免得麻烦。”
果真就是狐狸的脑子转的快,少卿摇头道:“白荷歌,你有病得治啊!不能再拖了。”
白荷歌生怕话題再次扯到什么修为之类上去,提醒道:“你不是要给我讲白清顾的事么?”
少卿低头思忖片刻,整理了一下最近过往发生的事,一脸认真的看着白荷歌,循循道來:“哦,对,清顾,我和清顾在一万年前在凡间有过那么一段,他和桑阳去历劫,我是不小心到了轮回镜里,一开始还挺好最起码我和清顾是两情相悦,后來桑阳就把我娶了,再后來我就死了。”
要不是自己的魂魄出了这油纸伞便不能再碰触物体,真想一拳锤死吴卿月这个混蛋,这么讲是在给谁听?谁能听得懂?强忍着怒气,咬牙切齿道:“你确定是在真心实意的给我讲事情么?”
少卿把手放入发间用力的揉着自己的长发,脑子一团乱的说道:“烦人,你自己看吧。”说着就从身上取出落花镜,轻轻的吹了口气,低声道:“凡事多烦忧,醉知酒浓,醒知梦空。”
镜中便显现出凡间月颜时的情景,白荷歌手捧着落花镜,细细端看了许久都不出声,直到看到月颜自尽在军帐门口的时候,一把将落花镜摔在了榻上,恼怒道:“他们哪里好了?连个小小的女子都护不住!还有那个月颜!”
少卿本是拿起落花镜心疼的检查着有沒有摔坏,一听道白荷歌要说月颜,乍起毛的喊道:“我怎么了?怎么了?不够窝囊脓包?”
这白清顾的脸容一看就知是狐族转世的模样,桑阳的话,大家都熟悉了万年之久,那破脾气谁看不出來?这月颜是吴少卿就一点也不合理了!少卿的脾气,性格可从沒在自己跟前这么柔美过!怎么好事都被占尽了!气急败坏,醋意横生的抱怨道:“不是!原來你就是月颜!卿月!你怎么可以这么被他们两个占便宜呢?难不成你就因这么一段缘就答应和白清顾在一起了?”
少卿斜眼瞪着白荷歌,这段事自己也是恨不得全都忘却掉,耻辱啊,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好不容易下趟凡间,被他们两个折磨到自尽的程度,说出去还不够丢人现眼!沒好气的嚷嚷道:“闭嘴,小心我把你打的魂飞魄散!老子是在一万年后也就是前一阵子才认识白清顾的!”
卿月的暴脾气上來谁也拉不住,白荷歌弱弱的应声道:“哦”
少卿看了眼有些精神萎靡的白荷歌,既然提起白清顾索性认真的讲道:“在神界清顾一开始当我是男子,但还是心悦我,他对我好,什么都舍得给我,宝物库房的钥匙,内丹,还有青丘,怎么折磨他,说是不成亲他都那么执意的要守着我,我本想着來凡间处理完事情,便和他成亲,沒想到全让你给搅了。”说完她倒是生出委屈的感觉,好端端的日子,偏偏多生事端。
白荷歌听着少卿念着白清顾的好,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自己当年想要去完成的梦,低头嘟喃道:“卿月,我也愿意, 等回了神界我把自己的东西都给你。”
少卿心里一颤,总觉得有东西在改变,却不知那到底是什么,背过身子,逞强道:“你身上的东西本來就是清顾的!睡觉!这烛火晃着我眼睛疼,你让千月把这凡人抬出去吧,三日之后他便会醒來。反正我们明日就要出发了,在凡间的日子,你就附在这伞上便好,到时候我把你带回神君。”
白荷歌也知道少卿落入凡间的日子,忍受着双目还有身体上的苦痛,沒再想叨扰,柔声道:“把你的落花镜借我,我再看看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们都做什么了。”
少卿将手中的落花镜放入伞内,警告道:“不许给我砸坏!做这些法器也是要我费时费力!”
白荷歌拿上落花镜后,少卿才把屋子的结界打开,千月瞬时就从门口跌入,不好意思的望着屋子四周,好奇怎么突然多出个撑伞的人來,指着白荷歌问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