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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顾一怔,听了这番话,一掌拍在茶桌上瞬时散架开來,心中绞痛,到底是自己低估了月氏在金陵中的地位,沒想到这金缕衣阁也是月然家的产业,才将月颜的画像泄露到金陵!咬牙道:“呵呵,你的天意就是把我的妻子嫁给我皇兄?他能当答应把月氏的女子纳为妃,想必宰相大人也付出不少心血吧!”
月然低头敛笑,看來这沧西顾也不是单单有武谋的将军,认真的说道:“那是必然,你皇兄也不是吃素的角色,这点可比先皇强的多。为了护月氏一族安然,舍去一些东西是必然的选择,用那些东西换一个妃位,用來抓牢你皇兄的心可不是什么亏本的买卖。”
西顾冷冷的盯着月然:“老东西!若你执意这样做,从此我沧西顾和你月氏一族势不两立,把月颜放入宫中,想必会是你这辈子做的最糟糕的决定!让你赔的血本无归!”
到底是沒想到沧西顾对月颜是上了心的疼惜,月然啧啧的摇头,望着地上七零八落的桌子,俯身亲自捡了起來,手中反复摩挲着木腿细腻的纹路,浓浓的檀木香味弥漫在空气中,惋惜道:“将军好武力,把老夫这心头最所爱的梨花木桌也毁了,还有什么不能毁呢?你放心,月颜她啊,死也要死在宫中!”
这话再清楚不过,这月然是不会放了月颜,而且是势在必得!画像是一年前出现在金陵,他谋划这件事怕是时日已久,看來只能求苍西决!西顾锁眉道:“水满杯溢,月满盈亏,月然宰相你好好掂量吧,月颜要死也是死在我的怀里!不是那如监牢的皇宫!”
西顾头也不回的甩袖而去,月然望着西顾愤然的背影,苍凉的念唱道:“要想当年骏马英姿,意气风发,年少富贵,前程锦绣,占尽人间风流,可惜不得如花美眷”
一直站在门外候着的管家进了屋子见老爷手里还拿着被散架的桌腿,敲打着椅子边缘低吟唱词,不由的叹气道:“老爷,您这是何必呢?”
月然抚了抚额头,脑中思虑族中事务,越发觉的不得安生,反问道:“何必呢?垂死挣扎罢了,我还是知晓月氏一族还能有几年风光,若那丫头造化高,族里的人该偷笑自己还很苟活于世间。”
说着将手中的桌腿再次丢到了地上,起身冷然道:“去安排族人家中的女眷带着孩子,到月颜的屋子附近闲逛两日,找个机灵的女子在月颜身边提点,她定会知晓其中的意义。”
西顾气势汹汹的从宰相府出來,跳到马背上,绝尘而去,这几日金陵城中热闹非凡,千年來独有男丁的月氏一族终于有凤來仪!预言的盛世之兆已出!
皇榜宣告封妃之事,在宰相大人的长孙女月颜地位荣宠,赐号“无双”可见皇上对此无双姬的中意程度,就在人们在皇榜前议论纷纷之时,一道俊美身形策马闪过,有人惊呼道:“方才过去的不正是凌风公子沧西顾将军么?!”
众人抬头望着追风绝地,飞翻奔霄的背影,又看了看皇榜,道:“将军出现在金陵是为了准备后天的册典?”
而在街道上戏耍的孩童欢快的唱着,最近兴起的童谣:“颜如月凤來仪,沧月因缘天注定,明珠光耀八部州,收广漠倾海国,神之预言盛世來。”
风中的呼啸声也难掩孩童戏言,该死!还有两天的时间!月颜等我!西顾心中默念着的到了金陵的宅子中,入了宅子便大喊道:“來人!给我换衣服!我要入宫!”
可等了进了寝室的屋子里,准备脱了外袍时,才发现屋子里硬生生的跪了两排旧部,风影则跪在最前面,西顾一愣,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风影带头先说道:“将军,皇宫你不能去!圣旨已经下了,你这么去了皇宫毁的不止是月颜姑娘!还有国之根本啊!月氏一族现在还不能动!皇上是宁愿月颜姑娘死,也不会动月氏一族!更不会让你娶月氏的长孙女为妻子!曾有仙人道:月氏和沧氏成婚皆是帝后和帝王配!”
沧月国初始有八国之乱,岚国称霸一统八国,不想岚国君主嗜血暴虐,国民苦不堪言,八国再次崩裂,后有东华神君,魔神相助,将岚国一族驱逐到了西方广漠之中,统一八部,建立了沧月国。
沧海帝和月明帝后,正是初代统一分裂八部的帝王帝后,沧月国历经无数王朝更替,一直为沧氏一族所有。虽然是传说,但是沧月国依旧信仰神力,自认为沧氏一族是神人的后裔。曾有仙人预言,沧氏皇族若再次与月氏之女结因缘,定是会带着沧月国走向全盛时期。
西顾仰头哈哈大笑起來,随手拾起一瓷瓶将朝地上砸去,碎片迸溅当即到跪在地上人的脸容上,划出细小的血道子,西顾愤怒的指着他们:“预言!荒唐!月氏一族从未出过女儿,一直都是男子,怎么到了月浩这里生了女儿?就成了帝王姻缘?偏偏是我这此生和帝位无缘的凌风公子,要搭进去心上之人!”
只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将急忙跪上前,斥责道:“将军!先皇在时你占尽世间荣宠,除了皇位,先皇可不曾给过你什么?你可以避世三年之久,不受外人打扰,不过是当今皇上念丧父悲痛,迁就你罢了,岚氏一族可还在西方的广漠中伺机扑食沧月国!”
西顾望着已经白发苍苍的老将军,放缓了语气质问着:“为沧月国鞠躬尽瘁是我夙愿不假?难不成为了沧月国,我就要和她生离?眼睁睁的看她成了我的皇嫂?还要我亲赐该死的金印?好个月然!好狠的心!好毒的计谋啊!”老将低头不敢抬眼的低声道:“将军可以称病不去册封大殿。”
现在的西顾哪里能听的了册封这些个字眼,本是要伸手扶起老将去,反手一把将他推开:“你们一个个都是混蛋!敢情嫁过去的不是你们的妻子!”
也不知是谁脱口说出:“若是我们的妻子也是这种身份!定会舍了心!”
西顾被这话气的浑身颤抖,阖上双目脑中闪现的全是月颜的娇笑和自己的喃喃细语:“西顾,我们及笄的成婚可好?”他陡然睁开双目,脸上扯起一抹奇异的笑接着狂笑不止道:“让该死的沧月国见鬼去吧!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十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将军不过是为情所殇,疯魔了,要冷静一下,个个都低着头灰败的走出了门,大家皆是跟了将军近有十年之久的将部,谁不知沧西顾的心性是有多高?最不稀罕那皇位,如今却被皇位连累,前些时日早早就给每个人发了喜帖,娶娇妻完人生美事,如今怎么就变成这种局势!今日又从风影那里得知将军苦等两年之久,可知是交了心的痴情。
谁心里不是捶胸顿足的难过?武夫出生的将领,见了西顾方才痴狂的模样,出了门咬牙又跺脚,一脚将院中的花坛子踹翻在地,低吼道:“这他娘的都是造孽!打了败仗也沒这么窝囊过!就怕是那姑娘早就在宰相府里哭断了肠子!”
方才跪地的老将,上前一把遏制住发牢骚的将领,低声怒言道:“还嫌事不够过!赶紧给我死过來!”
西顾听着外面的吵杂声渐渐沒了声响,表情木然的从柜子中先是翻出软甲穿戴在身上,本是翻出的衣物全都置在地上,最终只拿出些细碎的银子和金子藏匿在身上,穿上夜行衣,选了把吹丝断发的贴身匕首贴身好,腰间别着佩剑只是静静的坐,等着夜深之时。
而在屋子里哭倦的月颜本是昏睡了过去,听到外面甚是热闹,还有孩童的嬉闹声,迟疑片刻后推门而出,只见是位二十岁左右的妙娘子正在院中与给自送饭菜的姑娘交谈,见月颜出來后皆不再言语,笑眼盈盈的上下打量着月颜,笑道:“我月氏一族从未出女儿,一出便是天之骄女,你瞧当真应了皇上赐的号,无双好女儿。”
听了这话的月颜整个身子向后一仰,死死的靠在房门上,这才想起月氏族人从月明帝后之后便再无女子降世,曾有仙人预言,月氏女子婚配是天意的话。泪已流干,心中顿生凄凉之意,脸上扯出自嘲的苦笑。
只在院中嬉闹的小男孩扑到娘子身上,好奇的问道:“阿娘!这就是童谣里的姑姑不成?”
那娘子含笑点了点头,小男孩听后,撞着胆子走到月颜面前,笑着说道:“姑姑,你真好看,太祖父说你是我们族里的福星”
娘子急忙厉色的喊道:“月雯!过來!”
被呵斥声吓到的小男孩顿时,嚎啕大哭起來,呜咽的说道:“本來就是这么说的!你们为何凶我!”
月颜蹲下身将小男孩抱在怀里,哄笑道:“莫哭,你唤月雯?”
月雯用力克制着抽泣,点头回应着,到底是小孩子让他不哭,还真人忍着这般难受,月颜逗笑道:“像女孩子的名字。”
又见月雯的阿娘在一旁焦急的等着,月颜也就不再强留的松开了手,对着那娘子笑道:“还不知是哪家哥哥的娘子?”
女子柔声细语的说道:“我是月学士家的大公子月玉的娘子明乐清,你唤我嫂嫂便好。”
宰相,太傅,学士还和明氏结了亲家,月氏一族盘根在朝堂,当真不容小觑。
月颜望着已经不再难受的月雯,笑道:“月雯,给姑姑唱唱你说的童谣。”
小团子一般的月雯见是漂亮姑姑的要求,笑嘻嘻的唱道:“颜如月凤來仪,沧月姻缘天注定,明珠光耀八部州,收广漠倾海国,神之预言盛世來。”
月颜认真地听完歌谣后,上前拍了拍明乐清的肩膀伏在她耳边说道:“嫂嫂给我带个话,告诉月然,当真难为祖父下了这么大的苦心來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