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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笨,有点呆,反映不够快,黏黏呼呼的,还总掉毛,上床之前也不知道洗爪子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很能干的,再说,他也算帮过你很多次。” 面前的气氛有些嗯紧绷 小莫明显的感觉到雪空那里的气场不对,而阿珍,却只是一个劲的数落雪空的缺点不过最后那句,倒有点强买强卖的味道。 “改主意是什么意思?”要知道,雪空执着起来,其实也是很可怕的单就被那双浅浅的眸子盯着,就已经很有压力了。 “就是不想要你了,打算把你送人了。”像是根本没感觉一样,阿珍笑的很恶劣,眼神却很温柔“营地那边出了些乱子,你去帮个忙。” 雪空梗着脖子被推的歪了一下,复有站直身子,定定的看着床上的阿珍。 “快去,没完事不许偷跑回来。” 看着这一人一狼你推我站的游戏,小莫忽然觉得有些心酸雪空他不愿理离开吧本想开口求情,却被阿珍一记眼刀瞪了回去。 “快去!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我的职责就是守护你!”歪着头,雪空等着眼睛的样子,竟然和阿珍有些像。 “阿月的女儿拦不住雪暴,”阿珍不再推他,而是环着胸冷冷的说:“你要是不去,雪球的死活,我可说不好。毕竟妖魔不是人类。你们地生死,我看不透。” 雪空犹豫了一下“哪里都不去?” “我能去哪啊?你傻了吧!快走快走!不然,雪球的小脑袋就要被雪暴拧下来了。” 阿珍气呼呼的挥着手,而雪空则是一步几回头的看着床上的人。待出了门之后,才飞奔而去。 “你地苍瞳,连妖魔的未来也能看得到吗?”等那雪白的背影隐入雪幕之后,小莫在转身问道 “看不到啊,都说了,妖魔是变数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阿珍好像对什么很满意的样子“果然。那孩子跟着你才对,笨人之间的交流也许会轻松些。” 无语的咽下一口气,小莫决定不跟她纠结那许多,转而问道:“那你刚才是骗他的?” “怎么会?”才成茶壶状,趾高气昂地指了指小莫的鼻尖,阿珍就皱了眉头,神情萎顿的*回了床上“我是看见了,只不过是很早以前,而且看到的也只是萧家的运势。” “你为什么要呃”活着么久呢?这句话。比想象中的难问出口。 “活着吗?”往被子里钻了钻,阿珍叹了口气“最初是为了想要证实自己所看到的,可是日子久了。厌烦了,却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人在频死的时候,是相当虚弱无力的,那时候,是生是死,都由不得你啦。 你能把窗子打开吗?我想看看雪。” 小莫转身开窗的时候,听到阿珍在她身后幽幽地叹息了一句:“我很佩服苍家的人,果断、狠绝。对别人,也对自己。” 不解的回过头,只是床上的人儿半垂着眼,似乎已经昏昏欲睡了,只有那无甚血色地唇,还在一张一合。 “萧家就不是这样。表面上看起来奔放不羁。但实际上是一群只会遵循命运轨迹的可怜虫罢了。” “反正也是既定的轨迹,遵不遵循也没什么分别。”外面的天空依然昏暗。一窗之隔,一边是雪花纷飞的严冬,一边却是暖意熏香的一如盛夏。而坐在窗边的小莫,觉得自己似乎也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告诉她,一切无从改变,而一半却在说,既然存在变数,自然也可以改变 “当然不同,随心所至,和总是小心翼翼的探好前路再走,总是不一样地但结果又如何呢?你知道吗?萧家正在渐渐的消失,真正的,留着萧家血统的人,现在怕是不足百了吧 苍家还不是一样刨除那些出嫁女儿们带走的血脉,真正的苍家,也只剩下她和阿离了啊,不久之后,就会一个不剩了 当然,这些话,小莫时不会对一个外人说地,她只是不置可否地松了耸肩,然后问了个让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变数真地能改变人生的轨迹吗?” “不清楚,这么多年了,至少萧家的轨迹,还是按着我之前看到的方向在前行。” 说了太多的话,阿珍的声音已经不如初时那样有底气,带着轻颤的尾音,每句话似乎都在尽力隐忍。 “我要是你,不会去担心什么萧家。比起那帮没脑子的胆小鬼,你弟弟要来的危险地多。”手臂紧紧的压住自己的胸腹部,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制住那一波波疼痛继续泛滥。 阿离?他会做什么?除了硬生生把姐姐的魂魄装进自己的身躯,造出一个怪物以外,他还能做出什么来? “你知道他要做什么?”她说她三百年前到过翼望山,她说她想要苍家的秘术,为了得到一个新的身体那么,也许她也看到了苍家的未来?看到了莫离将要做的事情? “谁会关心那些事情?”小小的身体在床上紧紧的团成一团“我早就已经没有苍瞳了,你和你弟弟,也不过是因为与萧家有些交集,所以才会知道,至于你们离开之后天晓得喽,反正我是不知道。那个轻笑的尾音颤抖的厉害,小莫犹豫着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帮忙?” “你能帮我什么?帮我疼吗?”蜡黄的脸变得苍白。阿珍埋首在枕头上,额间地发丝浸了汗水黏在一起,声音闷闷的的说道:“这么多年了,我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说完了。心里真是舒坦啊别担心,不会再疼多久了,很快的,身子也会舒坦了” 声音渐弱,直到最后一个音消失,小莫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试探着碰了她一下。 阿珍皱了皱眉头还好至少还活着长出了口气,转身。一只手,带着滚烫的体温紧紧的捏住小莫的手腕。 阿珍的眼神似乎是清醒的,但她的焦距却落在小莫身后很远的地方“如果要留住他,就必须用尽全力用你最有力地” 声音骤然减小,只有手腕上残留着一抹余温,证实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小莫的臆想。 软绵绵的走回榻前,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也太多。小莫觉得她得想想好好想想 一粒黏在窗框的雪花动了动,随着清风缓缓飘漓,旋转着飞向暴风雪肆虐的中心 穿过风暴、跃过枯草,一阵旋风扫过。雪花陡然升高,钻入一处毡房,落在一根木棍的顶端,消融成水滴,缓缓滑过木纹,融入根部微颤着的艳红血泊中 “大夫呢!怎么还不来?” 梁尘飞双目禁闭的躺在萧子粲怀中,脸上半丝血色也无,胸口处插了一根木棍。随着他地呼吸晃动着。 暴风雪在门外肆虐,所有的人都躲进了室内,井然有序中,一座倒塌的毡房孤零零的被遗弃在风雪中。 “他呢?”费力地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梁尘飞皱着眉头,张开双眼寻找。 “他很好。我让人给他换了个帐子。”手。在木棍顶端犹豫了一下,萧子粲一握拳。终还只是垂了手喊道:“大夫究竟死哪里去了!” “死死不了的,不要吼。”梁尘飞试着举了举手,没成功。只好动了动眼睛,看到蹲在一旁的雪空,和他脚边恨不得钻到地缝里的雪球,问道:“她呢?” “她在二小姐哪里。” “你带她去见那个女人!?”手上如果不是有梁尘飞,萧子粲恐怕就要冲过去揪住雪空的毛了。 “是,”话虽然是对着萧子粲说的,眼睛却是在看着梁尘飞“我一会就回把她带回来。” 梁尘飞安心的合上眼睛时,萧子粲低声咒骂了一句,轻轻的将梁尘飞放平,扭身站了起来“我去看看大夫到哪了。” 他究竟是不是去找大夫,房屋没人关系。梁尘飞呼吸有些费力,嘴角隐隐地有些血沫溢出,而雪空则是低头看了一眼雪球。 “不是我的错!是雪婴!我看到的,她想弄塌姐姐弟弟的毡房我想去阻止的,真的!但是他他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地” 雪球竭尽全力地辩解,只是言辞中偶见的闪烁,让人不得不怀疑他话中地真实性。 “你就那么想杀了他?” 霍然抬头,雪球碧蓝的眼中略显湿润,却带着意思疯狂的痕迹“是我救的他们啊!要不是我撑起那根木头,他也好,姐姐的弟弟也好,他们统统都会死的!” “你知道我指的是谁,雪球,如果我没回来,你会杀了雪暴吗?”雪空的语调相当平静,仿佛他口中提到的并不是自己的同族,而只是夏日草原上无数只蚊子中的一只。 “”张了张嘴,雪球愤恨的一甩头“为什么不能?杀了他有什么不对?” “因为我们不会残杀同伴,更不会残杀重伤的同伴。”站起身,雪空移到梁尘飞身边,探过鼻子闻了闻,低声说道:“我帮不了你,但我会尽快带她回来,你不能出事。” “我不会、有事你得保证” 梁尘飞大口的喘着气,用力勾住雪空的脖子,直到在雪空的眼中寻到一抹肯定,才又缓缓的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