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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房重地,外人禁入!”
江淮两人刚走到伙房边上,就被一群穿着藤甲的正式黄巾给拦了下来。
姚浦面无表情的从兜里捞出一块铁质的粗糙令牌“我两人乃是奉莫大人之命,来传授这儿的伙夫膳食秘方的,若是再敢阻拦,必定让你们这群家伙吃不了兜着走!”
这快令牌,自然是从莫超手上‘取’过来的!
按照姚浦第四境中期实力,有一万种办法可以把莫超身上东西掏下来,而他本人却什么也发现不了。
至于为什么在莫超外边守着的黄巾漏一眼也很简单,
不太现实。
一个才被抓来几天的底层黄巾,突然就取得了莫超的信任。
这有可能吗?
的确有,但很小,几乎是个人都会怀疑:这令牌到姚浦手里的合理性,都会质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说不定还会有人跑到莫超面前去查证。
这一查证,不就完了吗?
黄巾北营帐中,第五境黄巾就至少有两人。
就算江淮没有受伤,战力保持在巅峰水准,充其量也只是个第四境战力,姚浦虽然没有受伤,但战力只比江淮高了一丝。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暴露了自己身份,就算是有十条命也怕是不够杀的!
江淮两人想的很通透。
所以,才会选择不在之前漏令牌,而是在这个地方漏令牌!
毕竟, 之前那个地方守着的兵士, 对他们实在是太熟悉了,很容易露馅照成不必要的麻烦。而在这个地方, 因为莫超为了江淮所谓的秘方,专门做好了保密事项,故,知道江淮、姚浦两人事情的家伙极少!
事情的发展,
也正如江淮所预料的那样,
当姚浦把莫超令牌拿出来的一瞬间,门口原本守住的兵士们,态度立马就变了。
为首的马脸黄巾,原本公事公办的冷淡脸色, 在眨眼之间就挂上了一个晃眼的笑容。
“原来是莫大人麾下呀。”
“您不早说, 早说的话,小的何须多问一嘴,还耽误了您两位的时间。”
说到这, 马脸黄巾话锋一转,扭头瞧着其他黄巾们,见他们还手持各式兵器,尽职尽责的守在伙房门口,恨铁不成刚似的指责道“你们这些家伙,可真是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莫大人派人下来‘视察,’拦在这里做甚呢?赶紧让开啊!”
“哦哦哦。”
周边拦着的黄巾们, 赶忙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让出了一条通道来。
莫超虽然实力不高,但架不住他地位高, 认识的大人物多!
哪怕是寻常、没有背景的第四境修行者惹了他, 恐怕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更别说,他们这些没有实力, 也没有背景的小黄巾了。
姚浦冷哼一声表示不满, 一言不发的开始往前走, 江淮紧随其后。
姚浦非常清楚, 这时候要表现的趾高气昂一些,才能与自己伪装出来的身份相匹配。
而黄巾们也没有怀疑, 脸上统统都是习以为常的麻木。
等到他们彻底走进去之后。
马脸黄巾才淬了口唾沫,暗暗骂道“不还是条狗吗?得意个什么劲呢?”
旁边的黄巾们也纷纷附和。
“就是, 就是,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
“哼,不就是运气好吗?”
“要不是往先都是我婆娘做饭做菜,说不定给莫大人打下手的可能就是我了!”
众黄巾虽然在吐槽,但声音被压的十分之低。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话语都被江淮、姚浦两人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朵里。
“果然,这些正式加入黄巾的普通人,大多数都是一些刁民。看来哪怕是黄巾, 也有严格的‘人才挑选机制’啊!”
江淮在内心吐槽一句,随后上前拉开了帐篷的帘子, 投入眼帘的是,有十几个头戴白色兜帽的中年人,在里面抹着细密的汗珠, 不停的忙碌着。
这里的物资,就要比莫超那儿差上不少了,像是各类名贵肉食、应有尽有的各种香辛料, 这里都没有!
卫生环境也十分堪忧。
不说别的,莫超那里满眼都是架子,各类蔬菜肉食都被放在架子上。
而这里呢?
都是直接摆放在地上,连最基本的垫子都没有。
两相对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哎,老安,去把那鲫鱼处理一下。”
“行,稍等。”
“尽量快一些!”
“已经是最快了!”
“刀呢?我的刀被谁拿走了?”
“在我这儿,马上好了。”
“赶紧、麻溜的,等会锅里的菜煮烂了,那群家伙又要怨声载道的了!”
“怕什么?他们还能不吃不成?要是不吃的话,让他们去吃那群流民的白馍馍去!”
“哈哈, 也是,老子做菜给他们吃, 他们还敢嫌弃不成?”
正当他们交谈的正愉快的时候,
江淮站在门口鼓了鼓掌,成功的把他们的关注点都转到了他这里来。
有一个拿着一把菜刀,面上有一条疤痕的男人皱眉问道“你是谁?来伙房做甚?”
为什么不再问一句:你有什么目的?
江淮内心吐槽了一句,随后便伸手从姚浦处拿来了令牌,直言道“我乃是莫大人麾下,来这儿自然是莫大人给的旨意!”
“莫大人?”
刀疤脸疑惑,他放下了手里的菜刀,走上前来仔细端详这块令牌。
“的确是莫大人的令牌!”
有其他人问道“莫大人吩咐你来做什么事?”
江淮答道“来这儿传授一些秘方,说让下面的人也尽量吃的好一些。”
此言一出。
有人脸上露出了期待的表情,觉得自己的厨艺又能精进了;有人脸上露出了不以为意的表情,觉得自己只不过是被逼无奈才会来做厨子;有的人则是面无表情,对这件事没有任何看法,就像是听之任之了一般!
刀疤脸就是这么一个不以为意的人。
他本是县城里的人,经营着一门饿不死人,但也存不下钱的营生。
直到有一年大旱,他这营生算是落了空,迫不得已之下才上山从了贼,好歹是有口饭吃,脸上的刀疤,也就是这样子来的。
而到现在,他早就习惯了当山匪的日子,甚至开始享受起来。
如今黄巾势大,他被裹挟进了黄巾,又不甘心当一个随时可能身亡暴毙的黄巾,所以才不得以重操旧业,来当一个厨子。
万幸的是,他的手艺并不差,被分配到了这处给低阶修行者们做伙食的地方,每日混吃等死。
所以,他对江淮嘴里说的话并不感兴趣。
甚至,刀疤脸隐隐看出来一点,那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有点怪,但要说是哪里比较怪,他又说不上来,当然,最重要的也是他懒得管。
刀疤脸算是不以为意的,但其他人可就不这样想了。
“原来是这样,那您请说!”
江淮呵呵一笑“这是自然。”随后他又瞥了一眼清醒的刀疤脸,见对方没有多管闲事的想法,便笑呵呵的与他们讲起了,莫超做菜时的一些小细节、小方法,那些乐意想做菜的人,听的那叫一个如痴如醉,如获至宝!
姚浦则是走到一旁,装成一副在观摩的样子。
时不时的碰一下菜,时不时的碰一下调味料,整个人就是一副好奇宝宝的姿态,什么东西都要碰一下。
刀疤脸“...”
这你要是说没问题,老子可不相信!
姚浦没有在意。
江淮却用眼睛余光观察到:这个刀疤脸一直隐晦的盯着姚浦,脸上一副深思的模样。
为了防止意外,他便走到一个更远的地方,能尽量众人视线的地方,笑呵呵的把刀疤脸叫了过来“你叫什么名字,难道对莫大人传授的知识一点儿渴求都没有吗?”
刀疤脸虽不情愿,但内心也知道,自己如果在待在那儿观察,恐怕就要成为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为了不被针对,他索性走了过去。
等到走近以后,刀疤脸才感叹道“好恐怖的观察能力!方才一直在回答问题,甚至都留有余地来看我的动作吗?这可真是可怕啊!”
不过,江淮的问题,他肯定是要回答的。
于是,刀疤脸拱手答道“我叫宋率,天生脑子比较愚笨,怕是学不会,唯恐糟蹋了莫大人的一片好心,方才才会躲到一旁去,并不是我对知识没有渴求!”
我信你个鬼!
江淮内心腹诽,但却没有戳穿他。
“我听你的口音,不像是这里的人。”
宋率轻描淡写的解释道“嗯,原本在幽州生活,一场大汉逃到了颍川郡附近。”
江淮颔首“原来如此,那也是一个苦命人了。”
附近的黄巾们叹气说道“这早先年加入的,有几个不是苦命人?”
“是啊,宋率这家伙,遇到的情况还是好的。我小时候,因为一场水灾颗粒无收,那年税率还突然加重了,让本就不富裕的家里雪上加霜,阿爹阿娘含泪卖了亲姊亲妹,堪堪才撑过去。”
“呵,这种事情,不是几乎每家每户都遇到过吗?”
江淮听了,不禁沉默了半晌。
没有基础设施,没有一个完善的制度,百姓们能活好的朝代实在是太少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天下大治的年代,那时候百姓们安居乐业。饿死、病死...冻死的人大大减少。
但是,刘宏治下的汉朝,显然是不属于这样的范围里面。
要不然不会发生连对大汉忠心耿耿的曹老板,后边也渐渐起了异心。
虽然也有权利日益增大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刘宏的原因。
若是没有刘宏的昏庸统治,大汉也不会有现在这样流民四起的情况!
江淮纵然内心感慨,
但他也非常清楚的知道,现在改变不了这种情况。
除非刘宏暴毙,下一个接班人还得是文治武功都非常精通的那一种,否则一时半会之间,消除不了这几代大汉天子带来的‘丰功伟绩!’
江淮叹了口气,说道“都是苦命人啊...”包括原身,其实也是一个十足的苦命,父母为了生计,抓了一窝蚕宝宝,却没有想到,里面居然有异种的宝宝,害的一家人都丧了命。
宋率也随之叹气。
“是啊。”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沉默。
就算江淮在传授他们梦寐以求的知识,他们一时间也没有了兴致。
而另外一边,姚浦也趁机撒了一些斑斓花粉末进去,算是完成了预期的目标。
接下来的时间,江淮与他们继续交谈了一会儿。
等到感觉走的时机不突兀之后,江淮便与众黄巾的伙夫摆摆手,径直离开了这里。
借着那块令牌的原因,中间并没有什么波折。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夜色渐渐涌现。
黄巾营帐中的声音,也逐渐趋于平静。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数百里开外,有一伙大汉兵马,正在往这边飞速赶来。还是长社县城里边,兵士们一反常态的围在城墙门口一言不发,似乎就等着上面的一声命令,他们就可以立马冲出去,与外边的黄巾们决一雌雄。
朱儁站在北城墙的城门口,脸色无比凝重。
“到哪儿了?”朱儁开口问道。
在朱儁身旁,站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这个老者虽然看上去行将朽木,但眼神却是不一般的锐利。
“回禀朱将军,方才一刻钟前,灵鸽传来消息,已经离这儿只剩下120里路了。”
“120里路?”
“是的,朱将军。”
“嗯,吾明白了。”朱儁点了点头。
一刻钟前,路途还剩下一百里,那么现在,应该只剩下1110里左右。
朱儁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奇援!
何谓奇援?
出乎意料,是为奇;解救危难,是为援。
所以,不能一昧的等待!
“得在黄巾快要溃散的时候,让一股奇援突然加入战场,让他们彻底崩盘!”
朱儁眯着眼睛,耐心的等待着。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直到等了一个时辰后。
原本如同石柱一般的朱儁,脊背突然稍稍弯了起来,就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一般。
“开城门!”
大门迅速被打开。
“出城,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朱儁断然喝道!
一时间,如潮水一般的大汉兵士涌出城墙。
目标:城外黄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