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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郡东城墙外。
两千余人身穿甲胄,手里拿着制式的大刀。
前面一千人纷纷表情严肃,身姿笔挺,一眼看上去就能明白,这些人都是在军伍之中待了数年,各项事物已被捏碎融入身体当中的老兵。
而站位稍稍靠后的一千人,表情稍微有些不自在,站姿虽然努力保持着标准,但看上去还是稍显松垮。
最过分的是,后边这一千人中,甚至还有交头接耳的人存在!
虽然声音很微弱,但还是被江淮清楚的给听到了。
有一个稍显年轻的声音抱怨道“招咱们入军,为的不就是守住陈留郡的吗?如今陈留郡守住了,为何还要主动往外打呢?这不是拿咱们的命不当命,在这开玩笑吗?”
那人旁边有人低声附和道“是啊,就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干,开始管着别人的事情了,在俺看来简直一点儿必要都没有!”
江淮站在下面,听到这两句话心里微微一动。
或许自己该和张邈一样,作战前先来一次激励人心的讲话了。
如今丁虎还在城内与郡守张邈以及郡丞徐致敲定粮食补给的事,阵前除了几个第三境的百夫长,就没有其他人了。
换而言之。
虽然江淮没有具体的官职,但他还是这两千人中地位最高的人。
这毋庸置疑!
江淮敲定要做的事,顿时脚尖一瞪,身体如燕的腾空而起,轻轻的落在了一个百夫长高立着的刀鞘之上。
顿时,后排的新兵们也醒目的看到江淮。
百夫长巩永感受到手臂上的重量,立马面色一肃,灵气运转到右手上,力求自己不要体力不支从而出了岔子。
江大人他要做什么事?
巩永心里浮现一个疑问。
与此同时,江淮缓缓开口道“吾方才听到有人在暗中抱怨,汝觉得去帮郡内的其他县城是在节外生枝,是对汝等的不负责!”
顿了一顿,江淮往方才发声的地方扫了一眼。
瞅到了两个正强装镇定的年轻人,眼睛里还有一丝不以为意。
估计他们内心还在想:咱说的有错吗?
从他们两白嫩的脸上可以看出来,这两个年轻人一定是某个世家豪族的旁支,根本没有受过苦。
要不然脸绝对不可能如此白净。
江淮也没有立马把揪出来的想法。
毕竟有这么想的年轻人不在少数,单单揪出一两个刺头根本没有必要。
他淡淡的开口说道“汝说的没错,这次出去,吾不敢保证汝有多少人能活着回来。”
此话一出。
后边的新兵们一片哗然。
“什么情况?”
“这是准备拿老子的命来开玩笑?让老子去送死?”
“呵,还以为这江淮是个好人,没想到这江淮也是个草菅人命的。”
“新兵2000余人,偏偏挑了咱们这些,他是不是看咱们不爽,在针对咱们啊?”
“决不能让这家伙得逞!”
嘈杂的声音嗡嗡作响,且有愈演愈烈的苗头。
江淮脸色一冷,断然喝道“安静!”
场面瞬间寂静下来,方才的嘈杂就像是一场梦一般虚幻。
江淮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咱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威严的嘛。
如果自己喊了肃静,下面这些人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那才是真的难搞。
江淮问道“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看到下面这些人迷茫的眼神,江淮一拍脑袋。
这些百姓本就没有学识。
他这不说大白话,岂不是和张千走了一样的老路吗?
只感动自己,那就是纯纯的脑瘫。
所以,江淮寻思了一会儿,换而用普通人更容易懂方式与他们诉说明白。
“鸟巢都被人掀翻了,下面难道还有完好的鸟蛋吗?”
“再者说了。”
“若是其他县城被破,众多黄巾联合起来再次攻打陈留郡,那岂不是又是一场浩劫。”
“汝等可能不知道,这黄巾贼人作乱之地,不止咱们一郡,而是八州之地共起,不知有多少郡县与咱们陈留处于一境地。”
“咱们不管这些小县,其他地方也不管,那还有什么地方会管?”
“黄巾的手段汝等也见识过了,就算不知道,这段时间也肯定或多或少的有所耳闻。”
“若是任由他们作恶,迟早我们也会落入他们手中,成为他们攻城掠地的傀儡!”
说到这里,后排有许多人面色凝重,有所深思。
张邈也带着丁虎慢悠悠的走到东城门口。
正好听到了江淮慷慨激昂的言辞。
“诸位!”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啊!”
张邈忍不住暗暗叫好,这句话实在是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妙啊,妙啊!”
张邈忍不住抚掌大笑。
江淮回头看,发现了正微笑着的张邈,他脚尖轻轻一动,从刀尖上跳下来。
在别人眼里,他脚立于刀尖之上很潇洒。
而在现实里,江淮想要维持这样高难度的动作,也是要一直把灵气附着于脚上,是很耗费精气神的!
如今他把自己想说的观点都说完了,自然是要赶紧下来,把思考的时间留给他们!
江淮走到张邈面前,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张太守。”
张邈朝他点了点头,也笑着回应道:“文海。”
现在张邈都略微带着一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地步了。
只是可惜自己没有女儿,不然肥水何须流向他人田?
张邈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陈留郡有黄巾作乱,那胞弟张超所在的广陵郡应该也是有黄巾贼人在那作乱的。
“文海啊,吾那家书,应是还要过个一年半载的才能寄到广陵郡。”
江淮挠了挠头,本想说不寄也没事的。
但话吐到嘴边的时候,心中不禁想到蔡邕那日的语重心长,下意识的换了一种说法。
“张太守,这事不急的。”就算娶回来,那也是守活寡。
听闻这句话,张邈倒也笑了。
他点了点头,说道“的确不急,吾那侄女生母没福气,前两年去了,还要再守孝一年才可成礼。”
江淮心里一动,当即问道“芳龄几何?”
张邈笑道“妤儿豆蔻之时丧母。”
江淮表示自己明白了。
豆蔻年华...那守孝结束就是16...
过个年就刚好17岁?
江淮松了一口气。
这个年龄不算危险,不会被一区河蟹给单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