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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万剑山的独臂剑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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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的确不是剑道阁的剑修。”

    “但却是前辈等待的有缘人。”

    炎洞之内,陆易直视着那位眼冒火光的独臂剑囚,语气显得无比的沉着。

    “你什么意思!”

    独臂剑囚再度发出逼喝,岩壁的灼烧感也始终未减。

    “前辈在这万剑山中铸剑铸了一百多年,也赠剑赠了一百多年,难道不就是为了看到一位修行剑道的后起之秀吗?”

    “虽然有点自吹自擂的嫌疑,但在下却还是要说,甚至不用二十年。”

    “在下便可用手中之剑,横扫天上人间!”

    此言一出,念珂儿突然变得无比怔怔,那位独臂剑囚也因此愣了一瞬,而接着就是连续的嘲讽:

    “哼!”

    “狂妄!”

    “简直狂妄至极!”

    “小子,虽然老夫很欣赏你有说这话的勇气,可是在老夫眼中,你无非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罢了。”

    “是吗?”

    陆易听到这样的否决声,却只是淡然一笑。

    “狂徒就狂徒吧!”

    可遂即,他却眉头一扬,并在那独臂剑囚无比骇然的眼神中,爆发出了一道无比惊人的气势。

    “即便在下只是一个狂徒!”

    “可在下却知道这样一个道理:”

    “我辈剑修,若是连拔剑的勇气的没有,那要这手中之剑,又有何用!”

    喝声落下,四周的岩壁火焰一下子就寂灭了下去,独臂剑囚久久不言,像是突然被唤醒了某种极遥远的记忆一般。

    曾经,你也是那个敢于向天拔剑的人啊!

    于此之中,他隐约听到了一道如此的声音在呼唤自己。

    但想着想着,云龙山的往事却再度化作诡异的藤曼将他缠绕起来,好不容易被真正点亮的眸子,又暗淡了下去。

    “你走吧!”

    “如果是想着劝老夫出山的话,老夫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有些事情,你不曾经历过,这辈子都不会明白的。”

    独臂剑囚自嘲似的摇了摇头,遂下了一道逐客令。

    但他好像远远低估了陆易的决心,或者说,这个可以眼冒贼光的男人,从一开始就做好的盘算。

    “前辈既然执意认为我不明白,那在下也不强辩了。”

    “不过。”

    陆易说这话时,身上气势重现,口中更是话锋一转:

    “前辈,可敢与在下立一个赌约?”

    “赌约?”

    独臂剑囚听罢眉头不由一皱,像是完全看不懂这个小子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是的。”

    “赌约。”

    “就赌在下,可以单手破那惊鸿剑阵!”

    “你说什么!”

    这样的一番话,彻底地把那位铸剑铸了一百多年,即便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彻底地吓住了。

    要知道,那惊鸿剑阵乃是上古剑道祖师所留,在剑道阁近千年的历史上,哪怕是算上自己,破了剑阵的也就只有五人而已。

    更重要的是,早些天自己大师兄劝自己出山,去争夺这最后一次点化机缘的时候,他便已然知悉了这次的大剑比非同寻常。

    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四位剑道大能都会出关,倘若几人都想要破那剑阵,便自然是只能先用决斗的方式,来争夺这唯一的一道名额。

    这小子初出茅庐,连剑道大能的那一关都未必过得了。

    现在竟然还夸下海口要破那惊鸿剑阵!

    而且还是单手!

    这!

    简直是骇人听闻!

    不过此时,相比于自己小师叔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念珂儿像是出于一种盲目的自信,竟然并没有涌现出太多的情绪波动,甚至于,她好像还见到了一道胜利的曙光。

    也许自己这位自囚了近两百年的小师叔,真的要出关了呢!

    “前辈,你不敢吗?”

    陆易再度语气平淡地逼问着他。

    “小子,你当真要与老夫对赌?”

    “当然。”

    “前辈既不信在下能单手破那惊鸿剑阵,在下便偏要证明自己一次。”

    “若是在下输了,兴许直接就死在了那剑阵之中。”

    “只是,若是真的破了剑阵,那便请前辈出山。”

    此言一出,独臂剑囚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即便是他经历多年世事,却也有些看不太懂眼前这个小家伙到底在下一步什么棋。

    “理由呢?”

    “你甘愿豁出性命,也要请老夫出山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听到这话,陆易却不由笑了起来,他常年与人对赌,而且从无败绩,自然知道当进行到这一步时,这场赌局自己便已经成功了大半。

    “用意很复杂,一时也说不清楚。”

    “不过,若是前辈实在是想知道,在下只能这样告诉你:”

    “那便是带前辈睁眼看看世界。”

    睁眼看看世界?

    独臂剑囚再度一懵,像是从中寻到了一种无比新鲜的味道,这番话,在这一百多年,乃至于他整个生命中都不曾有人对他说过。

    “嗯,”

    “因为这个世界,已经和一百多年前不一样了。”

    “所以。”

    “前辈你的答案呢?”

    陆易言毕,遂目光灼灼地朝着面前的铸剑士看去。

    有些话,一定要亲口说出来才有用,尤其是,对于这样一位失去了手臂的剑道天才来说。

    “好!”

    “就依你所言!”

    “老夫倒要看看,就你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难道剑道天赋,竟还会高过当年的老夫不成?”

    “一言为定,在下告辞了。”

    陆易见逼出了眼前人的骄傲,说完便直接闪离了出去,只是他却极为刻意地,在空气中留下了这样的一串声音:

    “另外,当年与前辈交战过的天下第一已经死了。”

    “我杀的!”

    “你说什么!”

    巨大的咆哮声在石洞之中炸响,整座黑色巨山都因此晃动起来,而更骇人的是,似与那位独臂剑囚产生了某种极为神秘的联系,万剑山上插满的上万把剑,竟然一道发出了齐鸣之声。

    陆易突然转身看着这样有些震撼的一幕,多少生出了一丝欣慰。

    理由有很多。

    一道是他自己于先前的万丈豪情,有感而发中,那道沉寂了许久的剑仙第五式的禁制:裂魂式的禁制竟然破了。

    而另一道,则是在先前对于独臂剑囚的窥探里,他知道了这样的一个事实:

    剑囚的那截手臂并非是在与枪圣的战斗中被斩断的,而是被他自己!

    当年那一战,陈玄兵事后曾给了他两个选择:

    人头,还是断剑。

    于那时的他而言,手中之剑无异于剑修的第二条生命,面对这个艰难的选择,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人头。

    可陈玄兵惜才,却答应放他离开,独独拿走了他手中之剑,甚至于,陈玄兵还愿为他打破断剑的规矩,只等他来年再战。

    但他拒绝了,选择在云龙山上自断一臂,以祭奠自己那把名剑的亡魂。

    他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抹平过去,正视自己。

    可是从云龙山回来之后他才发现,一截断臂根本无法让自己摆脱过去。

    自那以后,失去了剑的他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一如当年战败的剑圣一般,变得锐气全无。

    但与剑圣是因为单纯的道心被毁不同,他的问题出在了那把剑上。

    他埋怨于自己堂堂剑修,理应有剑修的骄傲,为何竟需要一名枪修的怜悯,甚至连自己的剑也保护不了。

    为了一条命,舍弃了另一条命,这样的活法真的值得吗?

    往后的一百多年,他一直就将自己囚于这万剑山中铸剑,更多的时候,其实就是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

    可哪怕是用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也没有想明白。

    既然你想不明白,那我便助你想明白。

    陆易刚生出如此心声,便见到念珂儿有些不好意思地从石洞内走了出来。

    “他追问你了?”

    “嗯。”

    念珂儿有些扭捏地点了点头。

    “你告诉他了?”

    “嗯。”

    “前辈,我”

    “告诉就告诉吧!”

    陆易见那女人似乎急切地想要争辩,遂出声堵住了她的嘴巴,念珂儿瞬间有些不解:

    “可是,前辈你不是要隐藏身份吗?”

    “隐藏自然是要隐藏。”

    “不过,等到你小师叔出关那天,自然是什么都藏不住了。”

    “谁又会相信我一个小小剑侍,竟然能破开惊鸿剑阵呢?”

    “好了,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就此别过吧!”

    随着这样一番话落地,陆易便毫不留情地消隐在了空中,念珂儿感受着四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寂静,心间又不禁起了波澜:

    她直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先前的迟则生变,到底指的是什么?

    ......

    “夫人,为夫回来了!”

    剑道阁外,几人正在野炊,云月儿听到他的声音,却是连头都没抬一下。

    “爹爹,你玩的开心吗?”

    萌萌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响起,陆易听罢心头顿时大警。

    这小家伙,怕不是又在给自己挖坑呢!

    “咳咳。”

    “什么玩不玩的,主要还是为了小青鸟能够早日获取机缘罢了。”

    “都是些正事。”

    他正义凛然,语气却又似乎意有所指。

    “爹爹身边的那个女人好漂亮啊!”

    “你们也是在干正事吗?”

    噗!

    陆易听萌萌这么一说,顿时欲要吐血。

    “萌萌!”

    “话可不是你这么说的。”

    “你爹我乃是为了去那座名为万剑山的地方,需要掌教手令,所以才不得不。”

    “掌教手令,难道不是应该找掌教?”

    云月儿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的语病,随后便再不搭理。

    “萌萌别管他,安心地吃你的竹笋便是。”

    “反正这个家伙,干什么都有理由!”

    “我。”

    “夫人,你这是赤裸裸的偏见啊!”

    ......

    争辩声连绵不绝,陆易觉得:

    自己今夜的这道坎,怕是怎么也翻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