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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夜皓月当空,清风徐徐,曹侯居停的王宫内更是草木山不巩开繁艳。说起来正是月下赏花的好时节,但是曹侯不赏,自然没有人会傻到说什么花好月圆的话。
不止如此,两个侍立在重阳殿外的太监更是一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模样,似乎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好像哪怕是眨一下眼睛,都有可能会丢了脑袋一般。
这时殿内突然传来哗啦一声脆响,吓得两个太监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哆嗦,侧耳倾听,殿内的声响便次第传来。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王上赎罪,王上
声音越来越近,然后重阳殿的大门突然打开,两个小太监将一个脸无血色的宫女连拖带拽的拉了出来,丢给殿外当值的侍卫们之后,他们既无奈而又厌烦地摆了摆手。那侍卫们便心领袖会的将那宫女拖了起来。
哭喊求饶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在某一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戛然而止。
两个当值的太监下意识的**了**自己的脖子,对视一眼。心中都是寒气大冒。
不约而冉的伸出三根手指来,两人又都是悄没声息的叹了口气今天晚上,这已经是第三个啦!
其实妇们只是小小的宫女,能犯什么该杀头的大错?若是搁在以往,即便有些错手错脚的。曹侯也懒得跟自己这等太监宫女之类的仆从们计较,大不了就是申斥几句,最多也就是打上个十技二十杖的了事,但是今晚,,她们也只能自叹倒霉了。
作为宫内的太监,他们当然不知道曹侯为何会突然大怒不止,但他们却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时辰之前那一匹疾驰到宫门外的快马,随着那似乎应该是一件相当不好的消息禀告给了曹侯,而曹侯的脾气也就随之突然地坏了起来。
“也只能自求多福,希望今天自己不会到霉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想道,正当宫殿的大门重新合拢,两人微微松了口气,想要用眼神来聊聊天时,其中一个眼尖的却已经看到了不远处有人正大步而来,当即便又赶紧垂下头去。“两位侍者,烦请禀报曹侯,臣上卿陈道之有紧急公务求见王
“诺!”两人同时一个深躬,但是抬起头来对视一眼,却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犹豫。
这个时候去通禀”岂不是找死嘛!
“嗯?怎么,两位侍者有什么为难吗?”陈道之满面笑容,和蔼可亲之极,但是看在两个久在宫中对陈道之的行事手腕颇有了解的太监眼中,却是可怖的紧。
当下被他盯着看的那个太监赶紧一躬身,自叹倒霉地道:“不敢,奴才这就去为您通禀。”
重阳殿内,曹侯以手撑额侧身躺在长榻上,看去好像是在闭目小憩。但是只看他那胸口处急剧的起伏就知道,他根本就没有睡着。
自从即位以来,不过三年时间,他先是不动声息的用一个“二桃杀三士”的计策平定了西北尾大不掉的地方势力,随后又是一招明升暗降,彻底把国朝中几个权柄太重的将军给架空起来,紧接着又借着东南旱灾严惩**的机会罢免了一干王兄的党羽,而且在期间大力的培植拉拢自己的亲信,眼看朝中上下已经是完全被自己控制住了,只差一个收服了天一宗,就已经可以将整个曹国治理成铁板一块了,却是接连两次碰了壁。
先前那霍蒙不知好歹。让自己丧失了一次可遇不可求的大好机会也就罢了,但是这一次,
“蒋老儿该死!”池心中怒骂,不由愤愤捶床!
眼看着已经成功的拉拢了天一宗内几个重要的元老级人物。只需要他们摇旗一喊,天一宗分裂在即,自己也就可以借机以国家安全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干涉天一宗内部的事物,但是”
公禀王上,上卿陈道之求见,说是有
“滚!”
曹侯大怒,随手抓起身下一个香枕扔了过去,顿时吓得进来通禀的太监脸色煞白浑身打起了摆子,非但是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更是在心里把陈道之的祖宗八代所有的直系女**亲属都问候了一遍。
那香枕乃是曹侯心爱的一位宠妃亲手缝制,非是怒极,他怎会就手砸出?眼见那香枕落在自己面前,那太监脸上yu哭不敢,已经是一副闭目等死的模样了。
但是他等来的却是一阵诡异的安静,然后便听曹侯突然问:“陈道之?如此夜深了,他来作甚?”
那太监闻言突然激灵一下子睁开眼睛,他在宫中向候多年,这察言观色的本事怎会弱了,当下立亥便回过味来,自己倒不是非死不可了,于是便赶紧匍匐于地,道:“启禀国王上,陈大人说是有要急的公务要奏禀于王上。”
曹侯闻言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脸上虽然犹自带着几分不耐烦,但却还是摆摆手“去让陈卿进来吧!”他能够以十六岁的年纪、中子的身份接掌曹侯之位,的益这陈道之良多,而且这两年来处理各种棘手的事情,这陈道之也出了不小的力气,所以说如果当下的曹国之内还有什么人是他必须要缓颜应付一下的话,那么这个陈道之肯定位在其列,而且是排在最靠前的三几人之一。
那太监闻言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赶紧爬起来应诺一声,蹑手蹑脚地退了下去,不一会儿。陈道之就慢慢悠悠地跟在那太监身后进来了。
“臣上卿陈道之拜见王上!”
说话间,一身上卿衣冠的陈道之竟是老实巴交地施起了只有平素早朝时才做的三叩九拜大礼,曹侯有些不耐烦地撇撇嘴,摆手道:“罢了,卿家是孤之重臣,平素也是常见的,早就说过不必拘礼,怎么今日反倒计较起来了,免礼吧,来人哪。赐座!”
要按说这个时候就算是陈道之有心大礼参拜,也该一劝就起了,毕竟曹侯客气是表示亲近,如果一味的非要那么庄重,反而弄得不亲近了。而事实上在平常,他也是压根儿就不这么三叩九拜的。毕竟因为君臣二人相得,所以每天都要见好多次面,要是每次都这么施礼,那得多麻烦哪!
但是今儿不知怎么的。虽然小太监闻言马上就搬了绣墩来,但他却仍是一本正经地慢慢拜他”直到三叩九拜宗了,他这才再次叩,说了句“微臣哆硼上上赐座!”这才施施然地坐下了,不但让曹侯脸上不耐烦的神色更甚,就连那小太监都为他捏了把汗一
怎么感觉这陈大人好像是在故意**王上呢?
好容易陈道之在绣墩上坐下了,曹侯压下心里的怒气,缓声问道:“陈卿深夜来见孤。说是有要紧的公务,不知道是什么事啊,有那么急吗?”曹侯虽然是位少年英主,平常也很是懂得拉拢人心,但毕竟年轻些,还不够老成。眼下虽然努力地压制自己的怒气,但一句话说到最后,这口气还是不知不觉的就带上了几分埋怨。
“唔,老臣漏夜来此。是为了每年的例行巡边之事。”陈道之老神在在,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出曹侯语气中的愤怒与不耐烦。
“巡边?”曹侯闻言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巡边,,又算是什么紧急的要务?再说了,眼下还不到巡边的时候啊?”
“是,王上说的没错。按照我大曹国历代先王定下的惯例,这每年例行的巡边,是要四月下旬才启程的,眼下还确实是不到时候,但是微臣以为,我王上乃是少年英之一代雄主,前代规矩,岂足羁绊?”
“更兼将士们远出巡边颇为辛苦,这一去几个月,又正是赶在炎炎夏季,仔细想来。竟是颇多辛苦,因此微臣窃以为,若是能将将士们巡边的时间提前上一个月,非但可以彰显我王上勇于改变前代所积弊病之志,更能体现出王上您对将士们的关怀,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如此一来,这巡边也可以出人意料,就不再是例行的规矩而已了,能够真正起到震慑边境宵小的作用,而不是像以前那般只是走个过场,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陈道之眼睛微眯,竟是一本正经地长篇大论了起来!
要知道,即便是平常上朝议事的时候,曹侯也是最讨厌大臣们这种长篇大论的腔调的,更何况眼下正赶上他怒气填胸的时候,要不是陈道之正是他倚重的老臣,要不是陈道之隔不了几句话就小小的拍他一记马屁,说不得他早就拍案而起了。
大半夜的跑来说是有要紧公务,结果却是一件并不着急什么时候讨论都可以的事情。而且这老厮明知自己讨厌长篇大论那一套,眼下的心情又不怎么好。却居然来劲了!
曹侯的拳头捏紧又松开,眉头皱起又松开,看得旁边悄悄察言观色的小太监都一阵胆战心惊,陈道之却仍是一副恍然不觉的样子,看他那架势,下面要说的还多着呢!以至于让那小太监都忍不住想要咳嗽一声提醒这位老大人一下了,到最后,曹侯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由摆摆手,强自忍住怒气,道:“陈卿,这巡边之事也算不得什么要紧的公务,不过既然陈卿有此论。那就明日早朝时提出来供大臣们讨论一下吧,如果问题不大。孤当准卿所议。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
“呃,,王上。此事关系到我国边境之安危,不可等闲视之啊!以微臣看来,若是微臣此论可以被王上来纳的话,那么关于这巡边的军队和将领,也是很值得斟酌一番的!微臣以为,这巡边一事,重在一种警告,而且重在出其不意,如此才能现边防的不足和漏洞,所以,兵贵精不贵多,唔,让微臣算算,,大概千余人足够了,不知王上以为如何?”
小太监目瞪口呆。只是傻傻地看着陈道之。这会子连他都瞧明白了,敢情这陈道之竟真的是专门来气王上的!不然的话,曹侯已经客气而委婉的下了逐客令了,他怎么还会如此不知死活?
只是,,这不太像是陈道之能做的事情啊!
他可是整个曹都所有大臣中最著名的老狐狸来着!
连小太监都瞧明白的事情,素来聪敏的曹侯岂会看不出来,当下他神情复杂地看了陈道之一眼,口气一下子硬了起来,不过他毕竟是位英主,涵养到还真是不错。所以虽然话说得硬,却还足够客气“如此深夜,陈卿又已经上了年纪,想必一天下来已是累极了,还是且回吧,有事明日再议!来人哪,送陈卿出宫!”
小太监应诺一声就要上前去把陈道之搀起来,心里想着还是赶紧把这个老东西赶走了事。不然曹侯一旦怒起来,未必会针对陈道之这个。国之重臣,到时候倒霉的人是谁,可就真是不好说了。
但是那陈道之闻言却仍是没有丝毫要告退的意思!
“多谢王上关怀微臣,只是,臣虽不敢擅筋骨之壮,但老旗伏杨志在千里,老臣如今还精神着呢!且说这选兵之事定下了,那下面还有选将,微臣以为,我王上年少英,行事喜欢不拘小节,而用人,也当遵循此理才对,所以微臣以为,这巡边之将,应该选取那年少果敢,又能勇于任事的将领。如此一来,一旦现边防有什么问题和疏漏,他才会敢于禀报给王上。让王上早日处理这些积弊,而不能让那些老兵油子将痞子去,因为一旦为将多年,即便是再怎么方正的人,也早就已经变得没有什么朝气,遇事只怕是推谭的居多”
“陈道之!你”
忍了又忍,直到忍无可忍,曹侯突然拍案而起,愤怒地伸手指着仍自长篇大论的陈道之,那股沛然冲天的暴怒气势,把旁边的小太监吓得差一点就要当场趴下!
陈道之当曹侯之怒,却仍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慢悠悠地站起来,脸上似笑非笑地与曹侯对视了一眼,一躬身,说出的却是诛心之言“王上,边境一旦出事,其危害不下于国内的大宗派啊。岂能等闲视之乎?”
曹侯闻言愕然。脑子里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说着说着巡边。怎么突然提起国内的大宗派”咦?这老东西好像话里有话呀!
曹侯眉头紧锁。努力地盯着陈道之,想要从他脸上瞧出些蛛丝马迹来,可惜到了陈道之这个境界,早就已经历练的八风不动了,岂会让年轻的曹侯看出端倪?不过曹侯毕竟是广有心智之人,一旦从不好的情绪里抽身出来,心情平静了下来,那么只需稍稍绕几个弯,再把陈道之今晚的所行所说仔细想一下,立马感觉自己好像
许久,重阳殿内静的针落可闻,那小太监一脸纳闷地一会儿看看跌坐回长榻上皱眉苦思的曹侯,一会儿看看老神在在满脸微笑的老狐狸陈道之,心里直是纳闷到了极点。
这曹侯怎么又突然不怒了呢?怎么就感觉今天的陈道之一言一行都有些怪异,似乎都饱含深意似的?不然的话,以他的智慧,岂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而曹侯又怎么会突然陷入深思?
突然,曹侯再次拍案而起,出乎小太监意料的是,曹侯竟是满面的
!
“好你个陈道之!”
曹侯双手负后。在殿内快地踱起步来,脸上的惊喜之色掩都掩不住,一边走还一边喃喃自语“对呀,孤怎么就没想到呢?据从阳城来的消息,那小子是贫苦人家出身,所以平素最是讨厌奴隶啊之类的这些东西,想来掳掠平民为奴这种事,他肯定是看不下去的吧?而根据封士大典上的作为来看,他又是一个喜欢一意孤行的人,做事情很是冲动,”
他倏然停步转身,手指冲着陈道之指指点点“好你个陈道之啊陈道之!爱卿果然老而弥坚!”
说着,他得意的一笑。“如果孤没记错的话,那个家伙应该在十年前就已经是云宗后期的高手了吧?而且他似乎是受到赵国的庇护,以至于这么些年来,我曹国一直不曾将他剿灭。到现在,他似乎应该更厉害了吧?至少对付一个”哈哈哈!”话没说完,他已经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如此一来,孤便可以折去蒋天正的一臂!不亦快哉,不亦快哉!”前后一败加一喜,一向以年少稳重示人的他竟是兴奋地有些失态了,忍不住走过去拍着陈道之的肩膀赞道:“陈卿真是好算计,不愧,为孤之重臣!”
陈道之闻言微微一笑,对于曹侯的赞赏不置可否,只是低眉顺眼地道:“微臣只是妄自揣测罢了,未必就能算计到十分,如要万无一失臣愿为王上前往曹赵边境,亲自去见一见那个人。”
“哦?”曹侯闻言,脸上惊喜更甚,当即一挥手,意气昂扬而态度坚决“就如此行!”
然后,他认真地看着陈道之,突然微笑着一躬身,竟是给陈道之施了一礼,看得小太监目瞪口呆的当儿,曹侯缓缓开口道:“一切都拜托爱卿了!”
霍蒙回到人境庐的时候,已经是四下寂寂,夜已经很深了。
把马交给小奚奴。见爷爷的房间还亮着灯,霍蒙正要过去问候一下,却突然瞥见老魏正自蹲在院子的角落里,一手拿着一把大大的斧子,另一手则是一个木块。看他一下一下举重若轻地削着木头,似乎是在雕玄着什么。不由好奇地走过去,也蹲下身子,却见他手里竟是一个。初具形状的恐龙!
没错,就是霍蒙上辈子在电影妹罗纪公园里见过的恐龙!
霍蒙心中大奇。不知怎么就想起刚才那黑衣女子手中那柄造型奇特的弯刀来,再与一脸憨厚老态的老魏对视一眼,霍蒙更是突然想起来,似乎老魏年轻的时候。可是走过不少地方的。
毕竟他当年能成为天下三大刺客之一,获得了整今天下的认可,那阅历肯定会很广。
“老魏,你当年走遍天下,见没见过这种形状的弯刀?”霍蒙一边说一边比戈”把那黑衣女子所持的弯刀说给老魏听。
老魏见状停下了手里的雕刻活计,听霍蒙说完了,他竟是很少见地皱了皱眉头。然后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地道:“天下用弯刀的人很多,但是会用小主人你所说这种形状的弯刀的,却只有一个地方的人。
“哦?说说看。”霍蒙缓缓点头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