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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挚友跪在地上如同一尊雕塑,李墨头脑中轰然一声,有如万马踏过,心脏不争气的无规律狂跳一气,乱了方寸。
这是第一次,自己熟识的人倒在了自己眼前,加入火舞耀阳以来,从暗之职业经理人手中间接结束的生命不知多少条了,自己也曾手刃过威胁到自己的敌人,可这是第一次,我们的伙伴,唐锐的爱侣,因为我,血淋淋的躺在了面前。
李墨内心中的自责,以及一直以来对自己这份暗之职业的疑惑,不合时宜的尽数暴发了,浑然没顾及身后造成这一切的真正敌人。
北野太刀见这两人都一副悲傻了的模样,特别是面前这小子竟毫不设防的将后背露给了自己,心想接下来也没什么好玩的了,自己当然没兴趣等到两支哀兵化悲愤为力量,那么就结束了吧。北野太刀脸上现出一线得意的狞笑,信手挥刀朝李墨的脖子抹去。
仅管宁不凡心中也是一阵惋惜,这么好的女人被捅成这副模样,可是以他见惯了生死的杀手心境,还是极快的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眼见李墨与唐锐全都神色大变愣在当场,宁不凡暗叫不妙,这两人如此的伤心放不下,只怕大家马上就要全军覆灭。可自己不过是个阳字辈的,人家耀字辈的都给串成了红糖葫芦,自己能有什么作为。
怎么办?怎么办?宁不凡脑中急速转动着,不由得手中使力一紧。有了,犹如溺水者捉住了根稻草般,管它行不行,死马当活马医了。
一抬头,见李墨身后的北野太刀一脸狞笑,挥刀直奔李墨,宁不凡大喊道:“住手!不想她死的话,就给老子住手!”
这一嗓门喊得极大,极具震憾!北野太刀正觉得意犹未尽,听到宁不凡一声大喝,刀光嘎然而止,雪亮的刀刃停在李墨的脖子之上,李墨却仍没有反应。
宁不凡这一声吼同时也惊醒了自责当中的李墨,只见宁不凡手执袖中刀,直直比在柳佩儿的心口,坦然道:“老子和他俩可不样,老子可不会心慈手软。你要是砍了他,大不了我就捅了这女的,然后拼死命逃就是了,不信你可以赌一赌,反正老子又不吃亏。”
李墨见宁不凡用刀比着柳佩儿,第一个反应是他疯了!随即脖子上一阵冰凉,不知几时起多出了一柄长刀。生死关头,李墨强忍住胸口的难过,开始正视现实将要面对的问题。
北野太刀之所以停刀,自有他的理由,对面这个学生模样的小子不简单,能第一时间从失去同伴的打击中清醒过来,并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北野的目的是通过柳佩儿来迫使柳卓方在最后的表决中就范,那么,要一个活着的柳佩儿才有意义,如果柳卓方知道自己的女儿死在日本人手里,那自然万事皆休了,最少日本人会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宁不凡正是悟通了这一点,不惜借柳佩儿的性命反过来钳制北野太刀。事物之发展变化,即相生相克,又相互转化,只要把握住了事物的本质,便能化被动为主动。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李墨瞬间也明白了宁不凡出此疯招的苦衷。而北野太刀更不敢冒这个险,如果劈了这两个发呆的小子,另一个小子自知不敌,直接弄死了那小丫头再跑,自己就算追上杀了也无济于事。
北野太刀迟疑之下,李墨赌着他不敢动手,同时也是本着心中愧疚,放任一把,对着脖子上架着的利刃视若无睹,径自向前走去,宁不凡的刀尖已抵住了柳佩儿的心房,再有一点点,便要顺手递出。北野太刀不敢妄动,任凭李墨走出了长刀之下。
李墨走到唐锐跟前,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只是伸出手去,想要触到唐锐的肩头,唐锐一动也不动,只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依儿。眼中泊泊的流出两行虎泪。
俗话说得好,一种米养百种人,有人胆小懦弱,有人快意恩仇,有人重情重义,有人冷血无情,总之是形形色色。并不是每个人都像电影中演的一样,当爱人倒在自己面前,马上就会气冲斗牛,义愤填膺,手刃仇敌。
失去爱人的痛苦,对于唐锐而言,是需要消化的。仇是一定要报的,可在这之前,脑中不断闪过她的音容笑貌,一颦一笑,恍如昨天。
真的要离我而去了吗?再也回不来了吗?死亡,看起来很简单,可对于真正在乎你的人来说,那是一份挥之不去的痛。
李墨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心中的愧疚,宁愿是自己现在死在敌人手上,也不愿兄弟接受这样的惨剧。
背后的北野太刀饶有兴趣的看着三人的一举一动,在他看来,局面越来越有趣了,大不了就是三人一起攻上来而已,如果靠愤怒或是不要命就一定能胜利的话,那还要练武功做什么!实力才能决定一切。
李墨燃烧的心,渐渐的冷却下来了,他就是这种人,当责任应该由自己背负之后,决不会逃避。
我要血债血偿,就算我死,我也要做掉身后这个令人憎恨的家伙。虽然李墨并没有转头,可身上的气息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愤怒,可以拉近彼此力量之间的距离,却并不能改变结果。李墨强压住心中的滔滔怒火,终于说话了“唐,张吉就在前面不远。”
一听到张吉的名字,唐锐眼前突然一亮,竟然跳起身来,狂乱的意识中根本不愿接受眼前的这一幕,陷入这种极度的不接受现实当中,唐锐的心理受损极其严重,再要是晚上一会,说不定便要陷入疯狂之中,听到张吉这两个字,宛若在唐锐的意识孤海中点亮了一盏明灯,唐锐的思绪不自觉的朝着自己较为情愿的方向转向,张吉,张吉是医生,医生就在前面,我的依儿还有救,一定有救!
唐锐猛然起身,硬生生的将地上的竹刺连着依儿娇小的身子毅然拔出。将玉人搂在自己怀中,浑不顾大量的鲜血染红了一身,势若疯颠般的发力朝前狂奔而去。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墨转身,他决定陪着唐锐一起疯!人是不会绝望的,要在绝望之中找希望,那怕只有微乎其微的一点点可能,也要尽最大的努力。事已至此,我李墨便要尽最后的一份力,来挽留住这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李墨呼啸而上,这一次,比上次来得还要快,腿影漫天,带着仇恨和怒意的瞬发力再无保留,一腿比一腿快,一腿比一腿重。
威势之盛,北野太刀也暗暗心惊,决定将这不知死活的小辈一刀斩下。腿影来得好快,北野太刀连连接下了七腿,退了六步半,竟没机会挥出一刀。恼羞成怒之下,右手长刀划圆为方,改劈为架,与左手刀鞘合二为一,锵然回鞘。双臂同时发劲之下,将李墨推出了近身距离。
宁不凡见多识广,家学渊源,一见这起手式,心中犹如晴天划过一道闪电,大惊失色之下吼道:“快闪,是拔刀术!”李墨脚跟才一落地,听得宁不凡在背后大叫的同时,只觉得头皮猛炸,一股极度危险的警兆在脑中一闪而过,瞬发力了然发动,足尖一点,向后飞退。
长刀出鞘,划破面前阻隔的一切,北野与李墨之间相隔的空间内,令人产生了空气被分波逐浪开来的错觉。抽刀断水水更流,更何况是比流水更无形的空气,可偏偏这一刀就是令人产生了这种错觉,连无形的空气被都这一刀斩断。
李墨明明已飞退出了五米开外,倭刀再长也够不着的距离,可还是身上一痛,从肩头到胸口,血花四溅的同时,仰面倒地!
北野太刀右手持刀划了个小半弧,刀尖指地,面上现出一线红晕,一闪而逝。冷冷的声音傲然道:“真拔刀流不传之秘,拔刀真空斩!最强的拔刀术之一,居然在这种地方被认出来,小朋友,你是什么人?”
宁不凡心急如焚,也不知地上的李墨是生是死,已方只剩自己一个人了,难道当真捅了这个小美人逃走?这条看似最明智的作法,却是宁不凡怎么都提不起勇气实施的。
暗暗对自己道:“开什么玩笑,能外放刀气的敌人,让舞字辈来对付吧。我一个小小的阳字辈怎么可能打得过!捅了这小娘皮大家一拍两散?
不成不成,地上的李墨八成没死透,将来找我算账那可就麻烦大了,不管了,拼一拼,老子也是中国人,怎么能让这小日本嚣张!”
宁不凡放下抵在柳佩儿心口的袖中刀,憋着嗓门道:“小日本,你听好了,爷爷我大名宁不凡,天生不凡,宁死不曲!你想要这位美眉,要问过我手中的刀说话!”
北野太刀毫不理会宁不凡的故作凶悍,还是一副平静得不带半点感情的声音道:“游戏结束了,我要把你们全部送下地狱!”
对手的凶悍同样也激起了宁不凡的战意,身为杀手的他,本应该用最理智的方法脱身,然而由于年纪所限,宁不凡尚还做不到真正的绝情绝义,利用自己人,还是个女孩子的生命来要挟对方,这种事情沉重的刺激了宁不凡的自尊心。
杀手也是有自尊的!宁不凡一抖手中短刀,舞出五朵刀花,向北野太刀冲杀而去!
在宁不凡手中本该是精妙绝伦的刀法,却因为级数的差距,在北野太刀的手中不过是小孩子的玩艺。单手持刀随意的格挡着,甚至都没有使用拔刀术或是刀气之类,便将宁不凡的刀招封得死死的。
几招一过,凭着沉厚的内力,北野太刀长刀在手,运劲一绞,宁不凡把持不住,手中短刀飞上了半空。
宁不凡左手一翻,又是一柄短刀亮刃掌中,没有半点迟疑,银光脱手而出,近距离直射北野小太刀的胸前。
北野太刀也是变招极快,左手回缩,硬是将已射至胸前的飞刀夹在指中,发劲一震,银光倒射而回,去势比来势还要快得多。
短刀正中宁不凡肩头,入肉极深,刀上蕴含着北野太刀指间回赠的强大劲道,更是将宁不凡射了个人仰马翻,扑倒在地。
宁不凡只觉得浑身经脉鼓荡不休,一口内力无论如何提不上来,心知自己已是无力再战。
想不到我宁不凡年纪轻轻,便要挂在这种地方,死在日本鬼子刀下,真他妈的不痛快啊!宁不凡暗恨自己手软,真不如一刀捅了那小美女算了,最少让这日本佬竹篮打水一场空也好,损敌不利已,最少也是下策啊!
北野太刀见局势已定,暗笑这些中国人愚蠢,要是真的早早杀了这小姑娘,自己就算杀尽所有人也无济于事,现在倒好,护花使者死的死,伤的伤,事情还真是顺利啊!只是少了些波折,玩得没那么有趣罢了。
北野太刀正待上前了结了宁不凡的性命,突然身侧风声顿起。
高手?北野太刀退了一步,来不及出刀,朝着风声起的方向拍出一掌,掌拳相交,一股巨力传至手臂,北野太刀咦了一声,连退三步,拔刀护身。
这股巨力来势很怪,虽然巨大,却是一击即溃,毫无后劲可言,不像是练武之人的内力,倒象是天生神力一般。
好快的速度,出手之人飞起一脚,却不是踢向北野太刀,而是腿尖一勾,将宁不凡踢得飞了起来,直直向河沟滚落,再一个转身,俯身抱起软软昏睡在草地上的柳佩儿,箭一般的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