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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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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萧泽抿着薄唇抽出奏折来批阅, 没有搭理,却问:“陆鸣岐那里可有消息?”

    陆鸣岐本名陆川, 字鸣岐, 是长安四大世家之一, 陆家的嫡长子,也就是下午在书局与萧泽一起的男子。

    “回陛下,陆公子传来消息, 沈玉楼指使下人杀人嫁祸孟朗的证据, 已经由陆家的名义送到陈琦手中。”暗卫回到。

    萧泽颔首, 淡淡嗯了一声说:“下去。”殿内烛火摇曳,宫灯里的火苗跳跃,室内安静的很。

    暗卫抱拳低头应下:“那属下告退。”说着, 拎起地上的食盒, 准备飞回梁上。

    “东西放下。”萧泽忽然说到, 声音凉凉。

    暗卫怔怔, 看了一眼萧泽见他神色认真的批阅奏折,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快步走到案桌前,将手里的食盒放下,便准备离开。

    岂料萧泽补充了一句:“留给白羽吃。”

    暗卫脚下一个趔趄, 心里咕哝说:您若是不解释还没什么, 这一解释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暗卫离开后, 福成弯着腰进来, 低声说:“陛下, 太后那里又送来了两个宫女, 您看……”

    萧泽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冷冷到:“退回去,以后这种事情不要来问朕。”

    “可太后娘娘说,这是教习您房事的宫女,说大梁历任皇子都有的。您早就该收用的,这都拖了好几年了,再拖下去她就无颜面对先帝了。”

    萧泽冷哼一声,想了想,将朱笔扔到桌子上:“带进来。”

    “是。”福成弯着腰出去,关门的时候还心想陛下这莫不是终于开窍了?寻常皇子十五岁便会有教导房事的宫女,可陛下倒好一直推脱,这都十八了还连个女人也没有碰过。

    就连为了躲避女人,身边伺候的大多都是太监嬷嬷,连个年轻貌美一点的宫女也不见,一直住在处理奏折用的宣政殿,从来不回自己的寝宫紫宸殿。

    若今日真的能开窍,就算是孟太后派来的人,那也可以啊!

    所以福成出去的时候,对二女态度还算好,笑眯眯的对她们说陛下宣召,让她们跟上。二女喜出望外,太后娘娘往宣政殿送了那么多宫女,都没能见到陛下圣颜,今日终于召见了自己,怎么能不令人激动?

    若是能侍寝成功,那她们就是陛下第一个女人!怀着忐忑激动与期盼,二女低着头进了大殿,跪在地上神情羞涩。

    大殿里很安静,偶尔听见烛火的噼里啪啦声,二女伏在地上等候年轻俊美的天子唤她们起身。可是直到跪的双膝发疼,也不见上方有反应。

    二女渐渐撑不住,身形摇动,黄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单薄轻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姣好的身形。二人咬唇,希望少年天子能怜惜她们,身子也就越发的颤抖。

    可她们不知道,萧泽从头到尾都低着头在批阅奏折,并没有看到。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泽终于批阅完奏折,冷冷清清分声音响起,带着刺骨的凉意:“抬起头来。”

    二女心里一动,含羞带怯的抬起头,看了过去。

    只见年轻俊美的天子,正在汉白玉台阶上,穿着一身黑色常服,面容冷淡,五官犹如刀削,垂着眼眸,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她们眼睫一颤,羞得脸上泛起一片红晕,就要低下头。

    “真丑。”忽然,少年天子开口了,可是却让二人动作顿住,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眼眶含泪,摇摇欲坠。

    “福成,给太后娘娘送回去,以后不要再将这般丑的女人送来宣政殿,朕眼睛不舒服。”萧泽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像脏了自己眼睛一样,飞快地收回目光。

    “陛下……”二女眼泪刷刷的流下,妄图激起他的怜悯之心。

    “带下去!”萧泽厉声喝到。

    福成连忙让人将二女拉了下去,一点也不温柔。反正只有陛下青睐的,他才会好言好色。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那位孟家小娘子。暗卫早已经查出来,她是孟太后的亲侄女,可陛下对她的态度却与一般女子不同。

    难不成,陛下只喜欢女童?

    翌日,方明淮一案开审。

    因已知晓孟朗不会有事,反而会无罪释放,婵衣便让时风把马车停到府衙外的树下,耐心等待。

    孟府也派了人来,看到她行礼也是不耐,草草了事。婵衣心里挂念着孟朗,也未与那几人计较。

    不多时,孟朗便从府衙里出来,婵衣步履如飞迎上去,笑容灿烂的挽着他的胳膊,一面往马车上去,一面昂着头说:“快些回去,红裳在家中已经备好饭菜。大兄这些日子在牢里,想必吃了不少苦头,赶紧回去补一补。”

    孟朗揉揉婵衣的头,笑着说:“好。”

    两人并未多看一眼孟府的人,可孟府的下人却不可置信的看着孟朗,心想大公子怎么就被放了?不是已经证据确凿,只待今日定罪吗?

    “大……大公子,您怎么出来了?”一个小厮结结巴巴到。

    孟朗还未说话,婵衣便扭过头笑眯眯到:“我大兄行事光明磊落,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府尹大人见我大兄无罪,自然就释放了呗!”

    “可郡主分明说……”

    “郡主说什么?”婵衣轻笑。

    “没……没说什么。”几人低着头对视一眼,眼里皆是不解,却也知晓赶紧回去禀报舞阳郡主。于是他们连忙向婵衣告辞,就要急忙忙离开。

    婵衣和孟朗并未阻拦,只是任由他们离去。

    “这下子,舞阳脸色不知道有多难看!”婵衣得意洋洋的说到。

    孟朗摇摇头,但笑不语。

    婵衣很快回过头,掀开帘子让孟朗先上,那样子真当孟朗身娇体弱。孟朗没有拒绝,含笑先一步上了马车,婵衣在下面说:“大兄,座位上放了干净的衣服,你先换了。”

    孟朗应下,婵衣便放下车帘在车外等候。

    “哎,小娘子,您快看!”时风坐在车椽上,忽然拿着马鞭指着府衙门口,示意婵衣快看。

    婵衣侧目,一群衙役神色肃穆,脚步匆匆的出了府衙,往街上去了。

    “难不成是去抓什么犯人的?可怎要的了这么多衙役。”时风好奇。

    “许是有什么要事。”婵衣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并未放在心上。

    “婵衣,我们回去吧!”孟朗换好衣服,掀起车帘唤婵衣上马车。婵衣点点头,提着裙摆上去,然后唤时风快些驾车。

    时风“哦”了一声,扬起马鞭叫马车走动起来,车轱辘滚动起来。

    这边婵衣回了康乐坊,拉着孟朗忙前忙后,一会儿倒茶一会儿送点心,兄妹二人气氛甚好,红裳和时风也进进出出,忙着准备饭菜烧热水给孟朗洗澡。丁点大的院子里,却温馨的很。

    不同于婵衣他们的热闹,此时孟府里的情形并不好,舞阳郡主站在堂前,来回踱步,神色烦躁。

    “你说什么,玉楼被京兆尹带走了?怎么回事,陈琦哪来的胆子,敢上侍郎府拿人。”

    “回三娘子的话,今日中午我家公子本在府中等京兆尹将方明淮一案判下来,给孟朗定罪的。谁知道没一会儿下人回来说孟朗被无罪释放了,紧接着便有衙役上门说是奉京兆尹的命令,缉拿方明淮一案的杀人凶手,我家大人和娘子阻拦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大公子带走了。”

    “我家娘子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已经回王府去找王爷去了,临走前,让老奴来通知您一声,请您也赶快回王府去。”舞安郡主府的老嬷嬷颤巍巍的回话。

    “陈琦那个墙头草,怎么可能不顾我父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舞阳郡主一挥衣袖,将桌子上的茶盏全部挥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准备马车,去王府!”她忽然一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婢女们连忙跟上,追了上去。

    “怎么回事,孟朗竟然毫发无损,还将玉楼扯了进去?”路上,舞阳眼神阴郁,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原本已经成定局的事情会大反转。

    伺候的婢女们都小心翼翼的,唯恐惹得她不高兴,拿自己出气。

    很快便到了怀王府,舞阳郡主不等下人带路,一路飞快地直奔怀王书房。

    “父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琦怎么敢违背您的意思,放了孟朗,反而抓了玉楼?”她一进门就问。

    “哎呦喂!二娘子,您这话要是让大人和郡主听见了怪罪下来,到时候又不知道要在这庄子上住多少年,您说话还是小心一点,老奴这嘴把不住门,要是回头和谁说了,传到大人和郡主耳中,可千万不要怪老奴。”徐婆子呸的一声,吐出茶梗。

    婵衣侧身而立,看也不看徐婆子,说:“我和阿娘兄长这么多年都住在庄子上,未曾用过孟家一分一毫的银钱。也用不上看孟扶风和舞阳的脸色,倒是你,再不走在这说下去,我可就要让人赶你出去了!”

    “你敢!”徐婆子眼睛一瞪,丝毫不惧。

    婵衣扭身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杯冲徐婆子冷冷一笑,然后一甩衣袖怒而将茶杯仍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婵衣看向大门口,扬声到:“刘妈妈,将这恶奴赶出去!”

    徐婆子站起来,手指指着婵衣骂起来:“给脸不要脸的小贱人,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还在老婆子面前拿乔,我今天就告诉你,你走也的走不走还得走!”

    “来人,将陈夫人和二娘子请回府!”她阴森森一笑,眼底不怀好意。

    徐婆子带来的婢女和小厮纷纷上前,欲要拉扯陈氏和婵衣。

    这时候,家里没有男丁和护院的坏处就体现出来了。婵衣和孟朗原本提过招护院一事,可是陈氏又一贯不喜欢仆人太多,于是此事便不了了之。

    婵衣见此,垂下眼眸护在陈氏身前。陈氏不让,又将其拉至自己身后,转而眯眼盯着徐婆子,喝到:“谁敢?”

    “今日你们敢动一下,我便要让人剁了你们的手!”她站在那里,神情冷冷。

    “呵呵,剁手?你怕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等回府了,郡主可不会放过你。”徐婆子有恃无恐,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一点也不惧怕陈氏的威胁之语。

    婵衣闻言,柳眉一蹙。

    几个婢女小厮一拥而上,就去拉扯婵衣和陈氏。红裳干站在旁边劝说,却起不到任何作用。反倒是刘妈妈,一把年纪了,还在那里努力护着陈氏和婵衣。

    “啊!”刘妈妈不设防,被一个小厮推到桌角,撞到肚子上,她倒吸一口冷气,站都站不住。

    “放肆!恶奴欺主,是杖毙的大罪!若是还想要性命,便都给我停下。”陈氏大怒。

    但没人惧怕,今日他们早就得了命令,不管怎样,哪怕是绑也得把陈氏母女绑回去。黄衫婢女冷冷一笑,推搡开陈氏,就要去抓婵衣。陈氏多年来未曾受过什么苦,身子又一直不怎么好,故而叫人轻飘飘的一推,便向旁边倒去。

    婵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陈氏。孟府的婢女一看,就想要趁机反剪住孟氏的双手。婵衣被孟氏护在身后,见此眸色一冷。

    “大白,还不赶快把这些人撵出去!”她居然一喝,声音清亮,整个院子都能听见。

    孟府仆人们没有在意,继续去抓婵衣和孟氏。婵衣将陈氏拉到身后,继而反手就给了一个年轻婢女一巴掌。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那个婢女捂着脸尖叫到:“竟然敢打我,小蹄子!”她发疯似的向婵衣冲上去,指甲十分长,表情狰狞。

    婵衣冷冷一笑,闪身避开的同时,一脚踹了过去,然后拉着陈氏换个地方。就在其余人又纷纷伸出手时,一声响彻云霄的虎啸声,忽然在门口响了起来。

    “吼!”徐婆子只看见一到白影闪过,早婵衣面前气焰嚣张的婢女,便被扑到了地上。

    徐婆子等人定睛一看,差点没被吓个半死,真是要命哦!这是哪里跑出来的大白虎,那透着寒光的白牙,感觉下一瞬间便要咬穿那个婢女的脖子。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