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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当空, 和煦的春风拂过衣角,白惜璟看到路边石碑上刻着畔溪镇三个字, 吁了一声, 让马停了下来。
白朦昨天未时末离开秦州城, 算时间, 走到天黑正好到这畔溪镇, 以她的性格, 不会连夜赶路, 昨晚应该会宿在这畔溪镇。
白惜璟翻身下马, 牵着马进入小镇。
路边各种小摊贩, 胭脂水粉,玉器首饰, 布匹衣料,糖葫芦, 包子馒头,眼花缭乱,叫卖声络绎不绝。
白惜璟走到一胭脂水粉小摊前,询问道:“请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容貌出众的年轻姑娘,身上带着一把剑。”
卖胭脂水粉的大婶见白惜璟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咧嘴笑着回答:“有有有,见过一个容貌出众的姑娘, 就是她身上没有剑。”说着, 把她的女儿喊了过来。
“公子, 您瞧瞧,您要找的是她吗?”
白惜璟无语,她是来找人的,不是来相亲的,礼貌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路上不少年轻待嫁姑娘,瞧见清秀的白惜璟,纷纷侧目,有胆大的姑娘,故意上前在她面前扔手帕。
只可惜,白惜璟看也不看一眼,直接跨了过去。
十几年没下山,竟不知这山外的女子,变得如此奔放。
小镇上的客栈并不多,白惜璟心想,白朦若在这小镇,肯定投宿于客栈,直接去客栈问消息,比问路边的小摊贩靠谱多了。
顺着路,白惜璟遇见一家客栈,便走进去问一次,可连着问了两家客栈,都没有见过白朦。
以白朦的性子,肯定是随意挑选一家客栈住下,白惜璟心里有些担忧,生怕白朦不在这里。
沿路走下去,到了第三家客栈,白惜璟抬头看了眼客栈匾额,万福客栈,顿了顿,走了进去。
“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店小二见到白惜璟,看他衣服是上等的好面料,非富即贵,立即热情地上去招呼。
白惜璟扫了眼客栈大堂,说道:“我想打听个人,昨晚有没有一个身上带剑的姑娘在这里投宿?”
身上带剑的姑娘很多,但店小二看到了白惜璟那把剑,昨晚有个姑娘身上有一把和眼前这位公子相同的剑,心里顿时了然,这位公子和那姑娘,定然是一对。
激动地回答说:“有!”继而惋惜地叹了口气,“不过,她已经离开了,我看她背上有一把和你一模一样的剑,你们……是一对吧?”
白惜璟闻言,心里生出一抹淡淡的难过,有一模一样的剑,那定然是白朦了,对店小二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走出客栈,愣愣站在门口,她赶到秦州城,白朦离开了秦州城,她赶到这里,白朦离开了这里。
小徒弟,似乎离开得很着急。
就算要去锦州,也不必这样赶路,如此着急,是要去见谁吗?
此刻,白朦正站在拐角处偷偷望着白惜璟,心怦怦剧烈跳动犹要冲出胸口。
师父来了,师父这么快就来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和师父分开三天,犹如分别了数年。
她想念师父温柔的怀抱,想念师父身上淡淡好闻的香味,想念师父清如湖水的声音,此刻见到师父,她很想跑过去抱住她,告诉她,自己想她,很想她。
师父是火,她是飞蛾,火对飞蛾有致命的吸引力,师父对她也是如此。
可是,不可以。
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她要到锦州城和师父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在那里和师父再一次相遇。
眼见师父垂眸叹气,白朦心里一阵闷疼,像被重器狠狠击中,捂住胸口背过身,咬了咬唇。
再多看一眼,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跑过去了。
师父,对不起。
白朦自责地垂下头,师父找不到自己很失落,说明师父如同自己一般也在想念自己,她应该高兴的,可不知为什么,看到师父难过,她高兴不起来。
她那么喜欢师父,怎么可以让师父难过,就算师父是在为自己难过,也绝不可以!
白朦握了握拳,她要快点到锦州城,在那里等师父过来。
在她们相遇的地方,告诉师父,她喜欢她,在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喜欢她。
白朦回头眷恋不舍地深深望了白惜璟一眼,转身离开。
白惜璟不知道小徒弟就在小角落里偷偷看着她,更不知道小徒弟在见到她之后,选择了离开。
正失神想着白朦,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又见面了。”上官清笑着出现在白惜璟面前,见她眼眸里有一丝难过,心里一个咯噔,难道,白惜璟有喜欢的人?
不,不可以,这是她看上的人!没有人可以和她抢!
双眼定定地看着白惜璟,问道:“你在找人?”
白惜璟抬眸,冷冷地看了上官清一眼,没做回答,走到马边翻身上马,离开。
她是江湖人,讲的是快意恩仇,向往的是自由无拘无束,而上官清是公主,是朝廷的人,自古朝廷江湖两立,和朝廷的人牵扯上关系,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你很讨厌我?”上官清感觉很无力,别人都是哄着自己供着自己,可在白惜璟面前,低声下气地却是自己。
明明知道白惜璟是女子,那颗心却还是悸动不已,甚至因她是女子,而更喜欢她。
禁忌的爱,带来的是难以言说的快.感。
白惜璟并不搭理上官清,信马由缰,闭眼想着念着的只有小徒弟白朦。
这一刻,她不得不正视白朦对自己的喜欢。
毋庸置疑,白朦是喜欢自己的,那喜欢不是什么师徒之情,而是男女之情。
回想小徒弟偷偷做的那些事,忍不住勾起了唇,她的白朦,像只见到心喜之物的小猫,小心翼翼伸出爪子撩拨她,碰了碰,见自己一脸冷色,立刻收回爪子。
她知道,小徒弟是想慢慢地让自己知道这感情,然后接受这感情,可即使知道,她也不能接受,套在她们身上的枷锁太多了。
她们是师徒,又同是女子。
白惜璟不敢问自己是不是对白朦有同样的感情,她只能用理智告诫自己,绝对不可以喜欢白朦,要想办法让白朦走回正途。
上官清骑马跟在白惜璟旁边,侧头细细打量着她。
简简单单的发髻,衬得白惜璟的面容精致绝伦,轮廓分明的侧脸,勾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阳光下,她的皮肤白里泛着微红,像是一块诱人的糕点,引诱人靠近。
合身的玉白劲袍,挺立的背脊,一个随意的动作,就撩得自己怦然心动。
上官清咽了咽口水,她发现,她对白惜璟产生了欲.望。
她已嫁人,驸马是父皇为她挑选的朝臣公子,长相才智自不必说,英俊潇洒满腹经纶,真真的翩翩佳公子。
可面对驸马,她只会想起滨水河畔那个清冷少年,对于驸马的求.欢,她身体冷淡,没有半点感觉,反而心生抗拒,不管驸马用何种手段挑逗,她都无法动情。
此刻面对白惜璟,仅仅只是看她一眼,心里便涌起了无尽的欲.望。
白惜璟察觉脸上有一道焦灼的视线,睁开眼睛转头看向上官清,上官清偏头躲开白惜璟探究的目光,心里有一丝羞赧。
谁能想到,堂堂一国公主,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意.淫一个女人。
白惜璟收回目光,拉住缰绳,控制马出了畔溪镇。
人烟渐渐稀少,路上只剩下白惜璟和上官清两个人。
白惜璟见四下无人,状似无意地问道:“公主为什么不待在宫里?”上官清是公主,那昨天她口中的二弟和六妹,就是二皇子和六公主了。
上官清一愣,对于白惜璟对自己的打探,没有半分反感,反而欣喜不已。
“宫里待着太闷,便出来了。”上官清侧头,目光又落在了白惜璟身上。
小腹处升出一股燥热,明明是初春,却热得如在夏天。
炙热的目光看得白惜璟有些不自在,白惜璟浅呼吸了口气,转头清冷淡然地迎上官清的目光,随口问道:“十三年前,也是太闷?”
上官清一愣,摇了摇头。
白惜璟发觉上官清的情绪在她问完瞬间变得失落,体贴地不再问下去。
沉默地行了片刻,上官清忽然开口:“那年我十六岁,到了选驸马的年纪,逃出了皇宫。”自嘲地笑了笑,“逃了,最后还是被带了回去,成了亲。”
“原来如此。”白惜璟点了点头。
上官清拉住缰绳,情绪复杂地看着白惜璟,“惜璟,我有驸马了。”
“嗯。”白惜璟闻言语气淡淡,没有多大反应,看了她一眼,回头看向前方。
“可到这一刻我才知道,其实我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十三年。”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