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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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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冠仲急忙掏出手机,按下元夜蝶的电话号码,但是她已经关机了,无论他怎么拨打都无法接通,她彷佛铁了心要跟他划清界线似的。

    他又拨电话回饭店询问元夜蝶的去处,饭店柜台人员告诉他,元夜蝶早在一个小时前便已经搭计程车离开。

    伍冠仲猜想她应该搭车回台北了,他多想抛开一切追去车站,但是现下他不行,薛安琪在台湾没有任何亲人,而且她仍躺在恢复室里,尚未清醒,他做不到抛下她不管。

    他沉痛地看着信纸,元夜蝶以娟秀的笔迹写着无情的诀别字句,看得他眼睛好痛。这一刻,他突然好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处理安琪对他的情意,恨自己为什么无力去挽回夜蝶,更恨自己除了在这里束手无策地空等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扯心撕肺般的痛苦攫住他,他感到郁然哀绝,满腹的愁苦与气怒无处发,他的眼里布满血丝,抡起拳头拚命地往坚硬的墙壁上击打着。

    他的手指头磨破皮,流血了,但是他却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因为心里的痛已经凌驾在那之上。

    捶打着墙壁发泄完了之后,伍冠仲颓然地低垂着头,感觉身体里的某一部分被掏空似的,有股空虚寂寥感。

    这时,恢复室的门打开,里头的护士走出来叫唤,询问谁是薛安琪的家属。

    伍冠仲起身,走了过去。

    护士表明薛安琪的状况稳定,已经可以送回病房休息了,随后,一张病床从恢复室里推了出来,一脸惨白如蜡的薛安琪躺在上头,左手腕包着纱布,右手背打着点滴,她的麻药还未完全褪尽,仍半睡着。

    “安琪?”

    伍冠仲叫唤她,她只是勉强半睁开眼,眼神迷迷蒙蒙的,虚弱地看了伍冠仲一眼后,又闭上了眼。

    伍冠仲和护士一起把薛安琪推回病房,当安置好她后,伍冠仲去问了护理站的护士。

    “我有急事必须离开一趟,可是我的家人还需要照顾,有什么办法可以处理吗?”

    夜班的护士很好心,提议道:“你可以请看护阿姨来帮忙,一天的费用是两千四百元,不过这时候联络不到看护,最快也要等到近中午时,看护中心才会派人过来,可以吗?”

    伍冠仲点头同意,然后他走回病房,脸色紧绷地看向窗外。

    伍冠仲心急地等着,巴不得看护中心赶快派人过来,因为心里太过焦急了,他压根儿无法合眼休息,任由酸疲的眼睛不停地在腕表和窗外天色之间流转着,好不容易,十一点到了,他开始看着门口,打算等看护人员一进来,交代完薛安琪的状况后,他便马上搭车去台北找元夜蝶。

    不料——

    “伍大哥?”薛安琪细细的声音响起。

    伍冠仲低头,发现薛安琪已经醒了,正睁着无辜的眼,怯怯地看着他。

    “你醒了?”他走近病床旁,因为又累又倦又心急,所以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到薛安琪此时的心情,直接就对她说:“我必须赶到台北一趟,你好好在这儿休息,我已经请了看护,等一下就会过来照顾你。”

    “去台北?”薛安琪一脸的失望与不解。

    “嗯。”伍冠仲的神情很郁闷。“夜蝶走了,我要去追她回来。”

    薛安琪听了,不禁内疚又害怕。原本,她睁开眼看到了伍冠仲,知道他没有丢下她不管时,心里觉得好安慰,但是听到元夜蝶离开了的消息,心里随即猜想着,该不会是因为她的自杀而把元夜蝶气走了吧?她顿时好自责,但接着她又听到伍冠仲要抛下她去台北找人,紧张恐惧的情绪瞬间取代了自责,那不愿被遗弃、不愿孤单一个人的恐慌,让她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

    “伍大哥,你在生我的气对吧?你气我割腕害得夜蝶姊姊离开是吧?拜托你,别气我!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自己一个人好吗?”薛安琪哭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安琪,我不会丢下你,我会回来的。等我找到夜蝶,跟她谈清楚后,我就会回来。”他柔声保证道。

    “不要!你一定好气我,一定会不理我的!伍大哥你别走,我一个人好怕”她愈哭愈激烈,甚至还摇摇晃晃地从床上坐起,不顾一切地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拦抱住伍冠仲的腰身,而这么一来,点滴被扯落,点滴管里的药水顿时滴湿了床单。

    “安琪!”伍冠仲焦急地怒喝,拉开她的手。“你在干什么?”他赶紧按了墙上的呼叫铃,请护士过来。

    在护士还没赶来处理的时间里,薛安琪仍涕泗纵横地哭着,她双手拉着伍冠仲的手臂,用力拽紧,伤心地哭喊:“伍大哥拜托你,千万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

    她的情绪失了控,没去管手腕上才刚缝合好的伤口,结果包裹着手腕的白色纱布开始渗出红色的血液。

    “安琪!冷静一点!”伍冠仲看了,又急又气,他双手压扣住薛安琪的肩膀,将她固定在床铺上,防止她继续做出伤害自己的动作。

    护士赶来,看到这情况,一人帮忙制止薛安琪,一人连忙知会医师。

    五分钟过后,薛安琪被施打了一针安眠镇定剂,沉沉睡去了。

    医师跟伍冠仲说了一些话,内容大概是要他别让安琪的情绪受到刺激之类的。

    医师说完话便走了,护理站帮他聘请的看护人员这时走了进来,伍冠仲很想交代她照顾好薛安琪,想跟她说,给他一天的时间,他会迅速从台北赶回来,在他回来之前,务必要妥善照顾薛安琪。

    但,一想到薛安琪方才的激烈反应,他担心要是薛安琪醒来没看到他的人,会不会又又像方才一样?或者又闹一次自杀?他放心不下,于是决定先顾好薛安琪,暂缓追回元夜蝶的事。

    伍冠仲沉着脸走出病房,来到楼梯间,掏出手机,拨打元夜蝶的电话号码,电话依然无法接通。

    伍冠仲听了,又拨了电话到元夜蝶任职的医院的小儿科办公室,办公室里的秘书说元夜蝶还没销假上班,他留下联络方式,请对方无论如何都要转告元夜蝶。

    医院里头舒适凉爽的冷气吹来,微微抚过他的颈背,但他竟觉得冷冽刺骨。他知道,这寒意不是来自于冷气,而是因为元夜蝶的离去。

    元夜蝶走了,只留下一封信便转头走人,连慰留的机会都不给他,这让他彻骨生寒,也让他很心疼。

    他心疼夜蝶曾经面临过那样的生离死别,他可以理解当她看见安琪自杀时,心里会有多么的恐惧与担忧,同时他也气自己居然没有及时察觉她的异样,没有及时开导她的心结,才会让她黯然离去。

    这个傻女人,她会是如何的自责难受呢?

    她用她的善良与退让来成全了别人,但是,又有谁来成全她呢?

    结束假期后第一天上班,元夜蝶带着萎靡不振的精神进到小儿科办公室,才刚放下背包,一**坐到椅子上,小儿科的秘书小琳便神秘兮兮地出现在她身旁,一脸好奇地探问着。

    “说!你这几天到底跑哪儿去逍遥了?”

    “没有啊,我只是去办点事而已。”她故意说得轻描淡写,那一段在南部的短暂情缘,她不想再提起,免得心里难受。

    “还说没有!”小琳不相信地撇撇嘴,并且递给她一张便条纸。“喏,拿去吧!这位伍先生在你进办公室之前,至少打了十通的电话来找你。这是他要我留下的资料,还交代要我一见到你便马上请你回电。”

    “谢谢。”元夜蝶接过便条纸一看,写在上头的电话号码是她早已熟悉的,她知道急着找她的人是伍冠仲。因为她把手机号码换掉了,所以他才会打来医院的办公室找她吧?

    元夜蝶默默地把便条纸揉成一团,丢进办公桌下方的垃圾桶里。

    “咦?揉掉了?什么人啊?”她这举动让小琳满腹疑窦,想要追问,但偏偏元夜蝶却摆出一副“无可奉告”的表情,害她的胃口被吊得好高。

    元夜蝶白了她一眼,说:“你是好奇宝宝啊?什么都要问。”

    “我只是关心你嘛!喂,老实说,是不是男朋友?”小琳满脸八卦样。

    “男朋友”这三个字听得元夜蝶一阵心酸,她语带落寞地说:“不是。”

    元夜蝶的心很刺痛,她苦涩地想着,是她自愿退让的,伍冠仲已经不算是她的男朋友了。

    甩甩头,元夜蝶不想再沉溺在自怨自艾的悲伤回忆里,于是藉由低头翻看桌上的资料来转移心情,蓦地,她的注意力被一张写着“医学中心受训通知单”的纸张给吸引住。

    “小琳,这是——”她抬头,扬了扬手中的通知单,忽地,办公室里的电话响起,打断她的问话。

    “喂!小儿科办公室。”秘书小琳接起电话。“是的!喔你要找元医师啊?她”小琳迟疑的目光看向元夜蝶,她用肩膀夹着话筒,两只手奋力比划着方才被丢进便条纸的垃圾桶,暗示元夜蝶来电的人正是伍先生。

    元夜蝶看懂了,脸色僵硬着,连忙把两只手交错放在胸前,打了一个大叉叉,同时还拚命地摇着头,并且用无声的唇语告诉小琳:告诉他,我还没上班。

    小琳点点头。“那个,她说不是,我是说,她还没进办公室,等看到她之后,我会转告她的,再见。”

    币上电话后,小琳心虚地吁了一口气,鼓颊看向元夜蝶。“都是你啦,害我说谎!他到底是谁啊?让你躲成这样。”

    她躲是因为怕听了伍冠仲的声音后会意志不坚,后悔离开他。是她自己选择退出成全的,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伍冠仲,而且,联络了又如何呢?他们能自私地相爱,不去顾忌薛安琪吗?

    元夜蝶颓然地低头,低垂的视线又看见了那张“医学中心受训通知单”一个突然冒出的念头让她脱口问道:“这张通知单的报名日期截止了没?”

    “还没啊!那是在你休假的这几天才收到的公文,主任昨天才在问,有哪些人想被派去医学中心受训的。”

    元夜蝶觉得这是一个好契机,她可以藉此暂时躲避伍冠仲,也可以藉此让自己的心情沈淀一下。再者,她所待的这家医院只是一间区域医院,要是能到医学中心受训,对她的工作与经历绝对有加值效果。

    她决定了!“小琳,我要报名。”

    “啊?你确定?”小琳傻眼,她觉得元夜蝶一定是疯了,到医学中心受训有轮值不完的夜班、写不完的报告,很辛苦的耶!

    “我确定。拜托了,在我出发去受训前,凡是刚才那位伍先生的电话,一律帮我过滤掉,也别告诉他我到哪儿去受训了。”

    小琳受不了地瞥了她一眼,说:“好啦!知道了。”说完还不忘纳闷地嘀咕着。“什么时候变得像鸵鸟了?”

    是,她是鸵鸟,她承认。但是,当鸵鸟总比间接伤害一条生命要来得好吧

    美国

    薛安琪在高雄住院了五天,在那五天里,因为顾忌她又冲动地做出傻事,所以伍冠仲不得不留在她身旁陪着。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薛安琪出院的日子,在她出院后的隔天,伍冠仲马上带着她坐上返美的班机,打算将她安全送回美国后,再飞到台湾亲自去找元夜蝶,与她谈清楚。

    当他们一回到美国的伍家,伍冠仲便被已经事先以电话通知过的伍家父母狠狠地数落了一顿,伍冠仲不吭一声,神情疲惫地任由家里的两老责备个够,然后才拉着行李转身上楼回房间,锁上了门。

    回房间后,伍冠仲没有打开行李的打算,反正他随时准备出发飞往台湾。在这之前,他拨了一通越洋电话到“慈合医院”的小儿科办公室。

    出乎意料的,得到的答案是——元夜蝶医师即日起外出受训三个月!

    伍冠仲震惊极了,连忙追问她的下落。

    “伍先生你想问元医师去哪家医院受训喔?这个除非是元医师同意,否则我不能说耶!”小琳的额角冒着汗,有点招架不住。

    伍冠仲问不到答案,心知是元夜蝶故意躲他,他挂上电话,心情很烦闷。

    看来,在还没找到元夜蝶的去向之前,他暂时是无法如愿去台湾了。

    这有点糟,他怕分离的时间愈久,夜蝶愈是封闭起心房,这么一来,他和元夜蝶之间的隔阂便会愈来愈深。

    唉,看来也只能先利用待在美国的时间开导一下安琪了,毕竟她是夜蝶和他分手的症结点。

    薛安琪的手部复健堡作进行得很顺利,但是她的眉间却锁着忧郁,没有因为复健有所进展而开心。